第1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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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小刀受了轻伤,因祸得福暂时住进医院。
    他的病房门口就坐着看守他的警员,不准外出逃跑。鉴于严小刀在鲍局和薛队跟前重要线人的身份,而且是破案有功之人,私底下谁也没打算难为他,严总就在医院里先住着养伤吧,住得还挺舒服。
    严小刀住院疗养,平时就找门口值班的年轻警员进来,抠脚闲聊侃大山。
    小警员说,咱们临湾这家医院的病号份饭,四菜一汤味道不错,还挺好吃的!严小刀笑说,是吗,我这份富余了,你可以每顿吃两份!
    他不用吃医院的病号例饭,他们家有私人大厨,摆谱摆到医院里了。凌先生每天早中晚三趟给他送饭,风雨无阻。
    凌河每天到点就拎着饭盒进来。凌河用的是五层小圆盒摞在一起的保温饭盒,每一层圆盒打开都是一道菜,每餐就是五道荤素搭配的大菜小菜,绝对补血补气、补油补肉。
    这人才一进门,严小刀受到惊吓似的往后一仰,差点儿磕到后脑勺:“哪位啊?你穿的什么玩意儿?”
    凌河今天穿了一件艳色格子短袖衬衫,亮蓝色牛仔裤。这一身实在太奇葩了,完全不是凌先生的套路风格。
    凌河一瞟他:“怎么着,不好看?”
    严小刀还在琢磨:“这是从我衣橱里找的?不对,我就没这件衣服。”
    凌河哼了一声:“真的很难看吗?”
    这样严重扭曲本性的穿衣风格,凌河竟然忍气吞声地穿着过来见他,严小刀猛然醒悟:“我操,这是我妈给你买的?!”
    凌河不吭气儿了,嘴角也迸出无奈的笑容。
    严小刀从小声窃笑变成放肆地大笑,笑到凌河忍无可忍去扇他脸。严小刀捉住凌河的手,又吸又啃地嘬了凌河的手指指尖表示安慰:“咱妈啊……”
    严氏现在最疼凌先生了,特意进城去百货大楼买东西给凌河,真心实意地想要把凌河衣橱里那些二十件统一颜色的地摊打折货全部换掉!
    严小刀逗着对方:“为了我忍忍吧,婆婆的威力感受到了?”
    婆婆?凌河一个淡淡的白眼翻给他:严先生你也就在床下逞个威风。
    凌河坐在床边,一只脚踩在小凳上,坐姿潇洒,端详小刀狼吞虎咽吃饭的模样:“我让你的小弟们不要常来医院,免得你妈妈瞧出来了。”
    严小刀点头:“好。”
    凌河说:“我给你妈妈又装了一个新电视盒,多调出几个体育频道,让她平时就看球吧,心情愉快,也省得她老人家分心琢磨咱俩的烦心事。”
    “成,真乖。”严小刀真心夸赞孝顺体贴的小河。
    凌河又交代说:“公司里我帮你请了假打过招呼,这两天事情也安排好了,我每天去公司坐三个小时,替你签字和点卯撞钟。”
    严小刀啃着喷香的糖醋小排骨:“以后你都替我签字就得了,不用商量。”
    凌河冷笑道:“严总,你小心被我打包卖了!”
    严小刀哼着说:“打包了你都要吗?”
    严小刀“呼噜呼噜”吃掉最后一只饭盒里的虾肉荠菜馄饨:“现在这手艺不错啊,刚跟咱妈学的?”
    凌河点头:“是啊,妈教我的,说你爱吃。”
    严小刀过了一会儿才琢磨过来,“妈”喊得挺顺嘴?呵呵……
    两人吃饱了就并排躺在病床上,磕牙打屁互相逗趣,然后望着窗外的天幕逐渐暗下去,港湾华灯初上。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机会这样安静地躺在一起,尽管心情并不完全轻松。
    严小刀在古耀庭落网当日接受审讯时,特意恳求和叮嘱局座和薛队,不要把某些残酷真相直白地告诉凌河。最好永远不要让凌河知道内情,就让凌河认为,母亲是因遗传病医治无效去世。
    仍有很多事情尚未解决,一切都留有无限迂回的余地。比如,那位凌煌老先生此行的目的,真正达到了么?显然还没有。
    凌河生身父母大仇能报么?太难了。
    古耀庭其人多年来罪行深重,这次能不能被处以极刑?这事也难说。
    梁通又该如何定夺身份和量刑,梁家的资产遭到罚没之后再拆分整合,还能剩下多少肉渣留给继承人?……
    严小刀穿着病号服,觉着远没有自家睡衣舒服,翻过身自然而然搂了凌河,头发往凌河耳边蹭弄。
    凌河皱眉:“大爷,您现在越来越黏糊。”
    严小刀说:“乐意黏你。”
    凌河被小刀蹭得脸痒,耳朵痒,浑身都痒,硬扛着不能碰对方,毕竟这是医院养伤期间……但是一个大老爷们儿没事挤过来撒娇求欢,这样的场景真他妈让人受不了!
    严小刀就是求欢的意思,轻啃凌河耳垂:“想做么?”
    凌河转脸瞪着他,有两分怒意:“你伤着呢……别招我。”
    严小刀说:“来,我想。”
    凌河:“……”
    凌河皱眉怒问:“你身上不疼?你流血了。”
    严小刀不屑地哼了一句:“这样也叫流血?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真流血的时候什么样,这算伤么?”
    这确实不算什么要紧的伤。这就是因为尚在拘捕羁押期间,如果不住院,他就应该住进拘留所。鲍局长这是通融体恤他,故意放他一马,把他圈在医院里疗养。
    凌河甩了个白眼珠子,不吭声,其实已经被严小刀这大妖精撩得不行,衣服下面敏感处发涨,好几天都没碰了……
    严小刀手伸到被子下面,用力抚弄年轻健康的伴侣此时裤腰下面明显勃起显形的部位:“硬了,想我就来。”
    凌河误会了严小刀此时突然求爱的心思源头,唇边迸出笑意:“我做饭这么好吃?”
    严小刀顺杆爬了:“是,好吃,想吃。”
    凌河眯起眼来,笑得惑人:“想吃什么?”
    严小刀说:“你身上的,都想吃。”
    凌河眼底是横波欲流的荡漾和感动:“……这么爱我?”
    严小刀用眼神和热辣的唇齿同时应答:“爱你爱得欲仙欲死。”
    严小刀其实很少如此直白和肉麻,今天这是要疯吧?
    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再要推辞送上门的尤物,凌先生就不是男人了。凌河从被子下面麻利儿地翻身坐起,却突然想到:“我没带……”
    他是专程来给小刀送饭,本来也没想要占小刀的便宜。
    严小刀仰躺在床上,躺成个四仰八叉的豪放姿态,眼神不停蛊惑着凌河的欲望:“不用罗里吧嗦地蘸醋蘸酱,直接吃。”
    他就是想给,无论如何就想给。
    他心头突然间涌出太多情绪和感触,无法自拔地陷于对眼前人的钟情。这些日子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了解和动容,命运如此垂青他,在多年坎坷艰辛之后赐给他一个最完美的人。自己竟然会遇见凌河,怎么就能让凌河爱上他的?凌河竟然“愿意”,凌河得是有多么爱他,才“愿意”跟他在一起生活。
    严小刀眼神示意:“医院门口有自动贩卖机,去买。”
    凌河眼底涌出无法掩饰的兴奋。那是少年般的单纯清澈,让人一眼望见纯净的底色,严小刀最是迷恋这样的凌河。
    凌河甩着头发兴冲冲地跑出病房,去买体贴严总的生活居家必备用品了。
    兴奋的少年几分钟后就回来了,大步疾走带风,让病房门紧闭落锁,把窗帘四角扯严。
    严小刀用腿把人勾到身前,吻着:“买了几个?”
    凌河说:“半打,够了么?今儿晚上能用光么?”
    严小刀豪爽一笑:“我没问题,看你了。”
    这话是明火执仗地挑衅凌先生的脸面尊严。凌河神思间闪出两分狼性和毒性,啃咬他的鼻尖和嘴唇:“好啊,今晚用光它们。”
    ……
    凌河这一晚极为兴奋和激情,不知疲倦,而严小刀这一夜十分豪爽,予取予求,凌河怎么要他都给。两人汗湿着紧紧相拥,在交合的姿态中依恋地耳鬓厮磨,一刻都不愿分开,欣赏端详着对方的脸和身材,看不够。
    月光透过窗帘射进来,让凌河不断起伏抖动的背影美得不像实景,就像文艺复兴时代油画中的美少年,脊背、臀部和一双长腿无比诱人。
    严小刀有时忍不住去拨弄凌河的头发,一会儿把这人头发往左搂过来,一会儿再往右搂过来,欣赏月光下的少年。凌河却狠命把长发抖落下来,让发梢重新垂落到小刀赤裸的胸口上,再将自己用力撞入小刀的身体,撞出低哑粗糙的叫床声。这样的嗓音特别爷们儿。“舒服。”“再来。”“来,再狠点儿……快点儿……”严小刀双眼略微失焦,被一下一下往床边撞去。他的头部微垂在床边,喉结不停滑动。他却还嫌这样不够深,不够体贴,不够温存呵护……怎么样都不够。凌河在一阵奋力冲撞之后,再次满足地从严小刀眉头和唇间挤压出高潮时的放浪动静。小刀唇间爆出几句夹带荤星儿的话,肠道猛地抽搐含紧,被操干得喷射出来。……严小刀右面胯上有一道小伤,留出的细碎血线穿越那片雄伟茂密的丛林,融汇到性感的黑色毛发中,和那些濡湿黏滑的东西混到一起。凌河目光虔诚地伏在小刀两腿之间,架起他双腿,毫不忌讳地都给他吻了、舔了。
    严小刀扬起后颈呼出绵长的一口气,宠溺地望着凌河,伸手抚摸凌河的长发:“舒服么?喜欢这样?
    严小刀肩膀和大腿上布满细碎的伤口,有些伤处因为剧烈的动作绽开了,溢出血痕。
    凌河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小刀调情的问话,垂下眼细细致致地吻每一处皲裂的伤口,舔干净血痕,把血都吃掉……舒服,喜欢。
    他最终凑上小刀的嘴,深吻,疯狂地分享血水混合体液之后销魂的味道,无法自拔……床上春光乍泄,一夜风流。
    第一百二十章 半块金砖
    第二天早上, 病房门口值班的警员发觉严总起晚了, 严小刀破天荒低竟然没有五点半爬起来洗冷水澡。
    小警官转动被反锁的门把手,略急躁地开始敲门。慢悠悠的一阵脚步声之后, 严小刀赤着上身, 趿拉着鞋, 一手捏着刮胡刀,探出头来。
    小警官信得过严总, 但还是很负责地快速往房间里一扫, 视察有无意外或异常。严小刀走到窗前,就对着窗玻璃上的一点儿光影, 刮他的下巴, 唇边带着懒懒的笑模样……他的床上睡着凌先生。
    凌河趴在枕头里, 睡成个不省人事的猪样儿,从被子上面露个肩膀,被子下边儿露半截小腿,这么一幅情景在警官同志眼里, 真是绝了……
    严小刀回眼对小警官轻松笑了一下, 顺手帮凌河把被子盖严实。
    小警官由各种不可描述的心情堆砌出了一脸表情, 后脚跟儿一拧,以一个标准的后转弯加齐步走,默不吭声出去了……
    凌河这回真累着了,六进六出榨到最后,一滴都没剩下,纵欲过度之后昏死在严小刀床上。严小刀刮了一半胡子就忍不住了, 对床上的人挪不开眼。他坐到床边,又悄悄撩起凌河那一头披散的乱发,欣赏这人从枕头里露出半张脸、鼻息吹气冒泡撩动发帘的蠢样儿,纯良无害的面目还挺招人的。
    严小刀从脸上沾了一点剃须膏,抹到凌河脑门上、鼻子上。
    意料之中的,把人给动醒了。
    凌河睡眼惺忪地望着,在严小刀的深情注视下缓缓将眼神聚焦,最终意识到自己被抹了个大花脸!他连掐架踹人的力气都没有,懒得动,毫不客气地吩咐严小刀:“给我舔干净。”
    严小刀赤膊的样子很俊,用剃须刀刮净下巴残留的最后一点白沫,刀片在很有男人味道的喉结部位游走。
    这样的动作,足以让时光就停驻在这个角落,让凌河在半醒之间呼吸停滞,也是为这个人着了迷……
    “我也要。”凌河着魔一般,渴望小刀。
    严小刀听命而行,就让凌先生舒舒服服地靠在床头。他为凌河擦脸、涂剃须膏,温存抚摸过对方的脖子、胸口,再把那些白色泡沫一点一点地刮净。
    ……
    ……
    医院疗养期间生活安稳惬意,让人难免都有些精神懈怠,淡忘了外面的世间,暗涌的波澜。
    只有临湾港口夏季傍晚例行的阵雨,提醒着城市上空尚存的阴霾。许多看似细枝微末的事情接踵而至,点滴地汇聚,就像隐在幕后一只翻云覆雨的大手,无形中也在颠覆许多惯有的认知、改变一些人的命运。
    薛谦在办案百忙之中给严小刀打电话过来:“严总,我们在海湾附近发现一具浮尸。”
    严小刀正在房间里跟警员以及隔壁病友打牌,手机捏在耳边,好心情蓦地一扫而光:“……薛队长,你是让我去辨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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