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我们得了第六……成绩比我们期望的差。”陆越之说完便走了。
    “加油。”
    沈樨和顾定珩看着他的背影，只能说这一句。在这样的夜里，很多人都在为心中的梦想努力。
    严可结束乐队排练，一路小跑回寝室，终于在门禁前安全抵达。手机适时响起，一看又是钟期。
    她在他软磨硬泡下给了手机号码，谁知道从此招惹了一块牛皮糖。
    “喂？干嘛？”严可没好气的接起来，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不接，他就有毅力一直拨下去，直到她接或者关机。
    “喂？问你个事，如果一个女生一直哭一直哭，要怎么办？”电话里的钟期语气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多大年纪的女生？”
    “和你差不多大。”
    “和你关系好吗？”
    “不好……不对，好，也不对，有时候好有时候很坏。”钟期有些语无伦次，“你别问些有的没的，到底要怎么办？”
    “是上次和你一起来livehouse的那个赵凝凝吗？”严可叹了口气问。
    “啊？你怎么知道？”钟期惊讶道。
    能让你这么紧张的除了她还能有谁……严可在心里默默想。
    “方法就是抱抱她吧，抱抱她，让她靠在你肩膀好好哭，等她哭够了就送她回家，不要问为什么，等她想说了会告诉你的，如果她不想说，你怎么问都没有用。”严可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抱抱她？
    这是什么方法？
    钟期看着手机有些反应不过来……确定这个方法有用？哎呀，不管了，钟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手机塞进口袋，转身回了房间。
    赵凝凝在晚饭后来找他，一开始一言不发，后来忽然说要看小时候的照片，看着看着就开始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小姐的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直流个没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赵凝凝，赵凝凝从来都是张牙舞爪的，永远都充满活力。面对这样的她，他手足无措，更希望她能和以前一样骂他，和他吵架。
    看着还趴在书桌上抽泣的赵凝凝，钟期心一横，走上前去，轻轻的搂着赵凝凝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拍了拍她，说：“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然后我送你回家，睡一觉起来，明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窗外，月亮终于穿过云层，给大地带来了一丝光亮。
    第48章 chapter50 那些过往
    高二年级的篮球赛以高二四班大获全胜而结束，顾定珩当然又是分光无限。沈樨站在场边看球赛的时候，就在想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发光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吸引她的不再仅仅是这些大家都看到的一面，而是会耍赖会迷茫的顾定珩，是会小心翼翼安慰她的顾定珩，是会生气发脾气的顾定珩。顾定珩这三个字在她心中越来越丰富起来。
    等比赛结束，沈樨将自己带的一大罐菊花茶递给他，看他满头大汗，喘着气，但眼睛特别的亮。
    张弛就站在不远处，他们高一一班输给了高一七班，仅仅获得了第四名。此时，他看着前面的那两人，画面如此刺眼，顾定珩的喜悦谁都能感受到，而沈樨呢？那双一贯藏着千山万水的眼睛也盛满笑意，那是真心实意的欢欣。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樨，这也许才是对着喜欢的男生才有的表情。他该转身离开的……可脚步却一直迈不开。
    因为篮球赛，高二四班的女生不少春心萌动，毕竟球场上散发着那么强大的荷尔蒙。石瑶、李佳然和季莹也有各自支持的男生，那个篮板超强的七班体育委员，这个三分球神射手，还有还有三步上篮姿势尤其帅。
    沈樨一边作题一边听她们在一旁热热闹闹的讨论，因为掀起的篮球热，午休时间教室里都没什么人，男生去打球女生去看球。石瑶她们几个说是要和沈樨一起学习，结果还是在讨论篮球。果然是最青春年少的高中时期啊！
    “喂，阿樨，你觉得谁最厉害？”石瑶也不放过做题的她，一定要拉着她问。
    沈樨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演算，不过嘴巴还是开口说：“顾定珩啊，没有谁比他厉害了。”
    “哇哦~”石瑶和李佳然都不由惊叹出声，季莹也眼睛晶晶亮的看着沈樨。
    “你们现在都已经公开打情骂俏了？”石瑶调侃。
    “哪有，不是你问我才说的吗，难道你觉得还有谁比他厉害吗？”沈樨面不改色的说，其实她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但她不想违心的回答别人，这样好像特别对不起顾定珩。
    “好吧，顾神当然是最厉害的，那除了他呢？你觉得谁第二厉害。”石瑶还是不依不饶。
    “没有了。”沈樨老老实实的回答，她是真心没有特别关注其他谁谁谁。
    三个女生面面相觑，不由纷纷感慨道：“你这是眼里只有一个人了……”
    沈樨听了笑笑，想象着如果顾定珩听到她们这样的评价会是什么表情呢？会开学吗？
    离期中开始越来越近，沈樨每天都在全心全意的学习，和顾定珩一起在申大学习回家后，会继续给自己布置任务，她真觉得自己以前高考都没有这么努力，也比大学时期期末临时抱佛脚更全力以赴。
    当然，在期中考试来临前，申大附中一年一度的传统秋季运动会也进入准备阶段。这回沈樨除了报跳高外，还报了800米和1500米，还有4x100接力4x400接力。田赛、径赛以及集体项目，按照学校规定每个人能报名的最高数量。
    “你干嘛？这么拼？”陆越之拿着报名表一脸莫名的问她。
    沈樨笑着回答：“为了让别人羡慕啊。”
    陆越之还是不明白她的想法，有些担心的问：“这么多项目真的可以？”
    “放心吧，我有把握才报名的。”沈樨信心十足。
    沈樨当然不会打无准备之战，她回想过高一时他们班的成绩，女生明显是短跑比较厉害，在100米、200米和400米上都有人进入决赛，就是起码算是全校前8名，其中100米和400米最厉害，100米有1人第二名，1人第四名，400米直接拿了冠军，那是体育特招生殷茹，而她在200米上也是很厉害的。而接力项目，都是只有一棒比较弱，刚好她可以弥补。
    曾经的沈樨高中时每年运动会都会参加很多项目，而她曾经的初中是市里有名的体育强校，每年中考的体育分数满分30分，他们的平均分都能到28分以上，甚至在沈樨他们那一届达到了29分。沈樨有很好的基础，这一年她又一直在坚持长跑，所以她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分析班级以及全校的整体实力，她才选择了个人项目以中长跑为主，短距离的接力项目也要参加。这样她不能说每一项都要拿到冠军，起码能保证一半以上的几率。
    刚进高一的时候，沈樨只想低调生活，但她现在改变了想法，她想要变得出色变得优秀，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在其他方面，这样再有人想中伤她的时候，相信谣言的人才会越来越少。她要用实力让质疑她的人通通闭嘴！
    在沈樨全力以赴学习和训练的时候，有一个人找上了她。
    “沈樨，对不起。”
    看着星期六一大早站在她家小区门口的赵凝凝，沈樨心情有些复杂。谣言的事，当时就有人说是赵凝凝最先散布的，虽然最终查出来的是另外一位女生，但沈樨多少能看明白，那女生只不过是让人当枪使了。至于赵凝凝，沈樨想过怀疑，毕竟她不是圣母，所以此时她也无法毫无芥蒂的面对她。
    “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沈樨尽量让自己语气太过尖刻，但还是很生硬，没有了以前那种亲近。
    赵凝凝当然也感觉到了沈樨的变化，她有些怯怯的看了沈樨一眼，又低下头去，说：“关于英语竞赛的谣言，我知道是谁做的，但却包庇了她，没有向老师揭发，也没有帮你澄清，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听赵凝凝说完，沈樨竟然觉得自己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原来真的不是她做的……她不想自己真心对待的人会如此。
    看着神情明显憔悴的赵凝凝，沈樨叹了口气，她也猜出是谁了，能让赵凝凝如此维护的还有谁，而且能这么恶意针对她的也没几个人了……
    “算了，都过去了，学校已经处理好。”
    “你不怪我？”赵凝凝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她问，那双大眼睛里不满血丝。
    “不怪了……你能来跟我说这番话，我还有什么好怪你的呢，再说了，归根到底也不是你的错。”沈樨也分得清是非对错，迁怒这种事情她也做不出来，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个单纯的女生，而且她都已经这么愧疚了。
    听了沈樨的话，赵凝凝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哽咽的说着：“我知道我这样不对，我爸爸说过，这是对道德高的人的一种道德绑架，好像这个世界让越宽容的人越承担更多委屈，不懂事的人反而被包庇被原谅，好像她从来没做错过似的……”
    赵凝凝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可能因为她从小在家庭中接受了良好的教育，这次的事情完全违背了她的学到的那种原则，所以她才会如此痛苦，当然还有最好朋友的背叛和利用。
    “可能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沈樨无奈的说，“从我们出生就是这样的，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而慢慢长大，我们会越来越发现，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我还是坚信，恶有恶报，好人有好报，相信这个世界还是好人多。”
    沈樨的话也是很混乱，可能是她心里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眼前这个女生，这个世界原本就很残酷，适者生存，物竞天择。长大的过程中，我们会面对越来越多的挑战，越来越多的颠覆。挑战我们的底线，颠覆我们的价值观。
    忽然，沈樨笑着说：“所以啊，我们能保证的只有自己，三观正就好。”
    像似被她的笑容感染，赵凝凝也笑了出来，说：“三观正，这话说的好。”
    终于轻松下来的赵凝凝，问道：“星期六你怎么也这么早起来？我还以为要在这里等好久呢，还有点怕自己会坚持不到你出来就临阵脱逃了……”
    “我去跑步啊，这回我校运会除了报跳高，还有800米和1500米呢！”沈樨朝她眨眨眼睛，笑问，“你要不要来战？”
    “什么？你不怕累趴下？我可不要，绝对不要！”赵凝凝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这回连跳高都没报……”
    “啊？太可惜了，本来还想和你一较高下呢！”
    “呃，说实话，我上次是骗你的，我根本不会跳高……”
    “那你去年为什么报名啊？”沈樨有些奇怪的问。
    “是为了……”说着赵凝凝停住了，为了什么？是因为钟期不停的说什么我们课代表最厉害了，绝对会得第一，整天嘴里都是我们课代表我们课代表，听得她烦的不得了，又有楚含光在一旁怂恿，她脑袋一热就报了名……
    想到钟期，难免就会想到那一晚的拥抱，还有他安慰她的话，赵凝凝的脸不由自主的热起来。
    “为了什么？”沈樨看着她的表情，有些猜不透。
    “没为什么，就是好奇。”赵凝凝赶紧找了个借口搪塞，又开始转移话题，“沈樨，我发现你真的好厉害，什么都会。所以连阿定也喜欢你……”
    虽然顾定珩已经表白，但就这么从比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沈樨还是觉得有些害羞，可赵凝凝却沉浸在自己的话语中，继续说着。
    “你知道吗，阿定从小大都没记过数学笔记，那次我去他家找他，他竟然在连夜写数学笔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要借给你看的……”
    第49章  chapter51 大城小爱
    “各位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秋风送爽，天高云淡，在这样秋意正浓的日子里，我们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校运动会……”
    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开幕词中，申大附中迎来了学校传统的运动会。周五、周六运动会为期两天，在开始的时候很多人都没有预料到这会是一个叫沈樨的女生创造校运会历史的两天。
    在这两天里，沈樨参加了三个单项两个接力的比赛，全部都拿了第一。而她的800米甚至比学校田径队的选手都快……
    相比同学们的惊讶、惊喜，沈樨自己却很淡定，这个结果和她预计的差不多，除了单项，队友也非常给力。当然她还是在心里憋着一口气，那就是期中考试，她希望到那时候也能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还能走的动吗？”顾定珩看着站在少年宫台阶上皱眉的女生，忍着笑意问。
    沈樨看着他只能瞪眼，虽然她一直有坚持锻炼，但两天高强度的比赛还是让她肌肉酸疼，能坚持爬起来上绘画课已经不容易了。钟翀老师又是位超级严格的老师，他的课上精神紧张不说，身体也是紧绷，一堂课下来沈樨体力真的有些撑不住。
    “算了，你在这儿等，我去打车。”
    看着顾定珩的背影，沈樨嘴角不由上扬，好像身上的痛楚也随着笑容消失不见似的。
    坐上车，顾定珩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装的东西递给沈樨。
    “什么？”
    “生日礼物。”
    沈樨的生日一直都是过农历，今年的生日刚好是在期中考试的第一天，所以她跟爸妈说好了，今年他们就不过来帮她过了，她自己也没放心上，长大后的生日真的越来越不在意。
    看着顾定珩一脸认真的模样，心里油然而生被人重视的温暖感。轻轻拉开包着牛皮纸的麻绳，笑问：“包得还真细致，你自己包的？”
    “就随便拿个绳子扎了一下。”
    等沈樨看清楚里面的东西时，一下子有些说不出话来，里面是今年在申州市举办的国际设计展门票，以及一本历年优秀作品的选集。这个设计展沈樨也有查过资料，原本就是准备今天去买门票的，而选集想要获得就比较困难了。
    “这个选集是我拜托翀哥，也就是你们钟老师找的。”顾定珩解释道。
    “我很喜欢，谢谢。”虽然不想一直对他说谢谢，但沈樨此刻真的不知道该用其他什么语言来表达，最后脑袋一热，说，“我一定会考进前十名的。”
    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了一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顾定珩没有预料到沈樨会这样变相答应了他交往，而沈樨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说出了口，果然脑袋一热就冲动。
    看着沈樨搁在座椅上的手，白皙、纤细，顾定珩忍了又忍，终于将想要握住她的念头压下。不能着急，会吓到她。心里又有些唾弃自己，这样犹犹豫豫，真是越来越不像自己。当然，作为从小被父母发狗粮长大的顾定珩来说，只要他愿意，真的可以对女生非常好，那种好是真的从女生角度出发的，尊重她的。
    此时的沈樨一边是懊恼一边又并不后悔，只是不敢再看顾定珩。车子里的静谧中流淌一种默契，让她有种错觉，好像就可以一直这样天长地久下去，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