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宣战

    第二十六章宣战
    三天后，萧权与少主雁林森从天京府返寺，回寺之前萧权在外阁府向门主亲笔写下一封信笺，信中这样写道：“门主，经属下和少主半月来的调查，鉴于海定村屠杀一案，已有眉目；经过调查，海定村三百六十余村民先是中了‘幻骨散’，而后凶手借机屠杀，村民皆是死于剑伤，一剑毙命，因凶手出手果断，并未能判断其所使用的招式，但并非是我众生寺武学，以此判断凶手非中原人士。而‘幻骨散’素来是魔界天心宗所擅长研制的毒药，恰恰海定村被屠杀那日，正是天心宗上代门主靳冰青的忌日，虽然凶手目前的线索没有找到，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凶手必然和魔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短短的几句内容，萧权却道出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当这封信送到雁慕行的手中时，他也不难发现萧权话中有话的意思，再者此次调查还有雁林森亲自出马，看来海定村遭到屠杀这件事，天心宗是最大的嫌疑。
    萧权和雁林森隔日抵达北襄府，门主特意安排张公泰等人在城门迎接，并且在当晚便召开了一次‘特殊朝会’，因相太夫于进言不久前往大漠府龙门驿站，为解决黄沙之忧，朝会里外的大臣也就只有他没有在场。
    为什么说雁慕行召开的这次是特殊朝会，那是因为他把议论地点选在了万佛朝宗；万佛朝宗是众生寺祭祀之地，平常没有门主的施令就连长老也不得随意入内，只有祭祀天灵或门中重要人物逝世方能打开。万佛朝宗既是神圣之地，亦是一个严肃的地方，这里设有一千八百余金尊佛陀，另建造一座祭祀台，相当于弟子居半个丁屋那么大，祭祀台又分十八层香台（佛教经书曰；‘世有六道，每一道轮回都有十八层地狱，每一道地狱分为八大大地狱和八大小地狱，生命就是在这些地狱中周而往复的轮回）每一层香台前设有灵柩牌位，以纪念那些曾为众生寺付出巨大贡献的先代门主、长老、太师等人物。
    雁慕行之所以把朝会定在这里，一方面是为了祭奠逝去的三百六十条无辜生命，另一方面体现出海定村案情的极其严重性；此次参加朝会的共有内、外两府的一些大臣和四大长老（于进言缺席）并请来了众生寺八位太师（护法），众人就这次海定村一案展开议论。
    萧权自从上次在府上得到门主的重视，外表威武的气质又恢复了以往，此刻从他那张雄赳赳的脸上根本看不出他有一丝病态；这次海定村发生的案件内务府方面完全没有头绪，也就无从介入，这让张公泰为首的一些内阁府大臣个个像是哑巴一样，一时对萧权无言以对，任由他一个人发挥政治。
    其实千百年来，众生寺的政治规律极其恪守，对于武、文两种政治有着明言规定，刑部案件统一由外阁府处理，内阁府是不得干涉和参与，毕竟外阁府是武政，虽说内阁府在明理上占据了政治的绝大部分权利，可真正平衡这种权利的还是因为外阁府的存在；所以，作为外阁府最高领袖，这种职位的存在不仅是用来制约内阁府，更是平衡了众生寺的发展，雁慕行在政治上对萧权从冷淡到重视，这不过是必然的过程，这种过程是君臣之间的互相牵制所造成的。
    朝会上，只有萧权和少主在做解说，他们亲自调查，所以了解这个案件，当众人得知此事与魔界天心宗存有关联，不禁都哗然一惊，若真是如此，魔教的种种行迹就等于在向众生寺宣战。
    他们的目的如果只是为了屠杀一个小村庄来慰藉先任门主的忌日，这种做法实在是残忍狠毒、卑鄙无耻。
    雁慕行这时也解释了关于上次派往魔界使者的消息，只听他说道：“上次本道派去的使者，本想与天心宗谈谈近年来商业共和的问题，却不想使者刚入西域境地便被抓了起来，足足过了半个月后才把使者放回来，这件事我还没有好好问问天心宗的宗主，如今又发生这等悲痛欲绝的惨案。”
    “父亲。”少主雁林森在他身旁微微拜道：“天心宗一直和我寺有过约定，百年不得开战，这是先代两位门主立下的盟誓，天心宗的所作所为，儿看来似乎不是挑起战乱那么简单。”
    “少主多虑，魔教素来阴险狡诈，如若不是有意挑起战乱，为何屠杀我中原子民，三百六十条无辜生命，魔教不过是用他们来做铺垫石罢了！他们一直有着狼子野心，扬言说要吞并我众生寺已不是几十年了。门主，我看天心宗的用意无非是故意激起我们的怒火，以便达到他们开战的目的，这样他们也不算违背先代宗主的遗命。”萧权款款解析道。
    众人一听，都觉得萧权说得十分在理，就连门主也点点头，说：“萧长老此番一言，到是非常合乎情理，我们两派都身负先代门主的遗愿，并盟誓百年不得开战，若要开战，只需找一个借口。”
    “正是。”
    “门主，万不能开战，且不说先主遗愿，一旦开战不仅正中魔教下怀，并且中原、西域两界将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到时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受牵连的还是我中原百姓啊！”张公泰听到门主说出这样的话，再也忍不住，这才进谏相劝，他深知萧权的为人，要说魔教狼子野心，恐怕就数他萧权最有狼子野心，在这众生寺上下，只有他是唯一愿意开战的人。
    让人意想不到的，萧权也跟着张公泰一块劝道：“门主，史太夫所言有理，若要开战，只会让黎明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我众生寺兴起的百年基业顷刻间毁于一旦，魔教自恃境地山地险绕，不比我中原四通八达，所到之处都有可能造成血流成河，万不能中了他们的诡计。”
    这一下，叫张公泰以及内阁府的几位文臣有些不知所以，这可是难得一次萧权的思想政策会和自己这伙人达成一致。
    雁慕行一时拿不准主意，只好望着为首的萧权和张公泰问道：“二位有何良策？难不成白白牺牲三百六十条性命，本寺不闻不顾嘛。”
    “非也，门主，属下到有个良计。”忽然，身后站着的八位太师其中赵木之走上前，拘谨的说道。
    “噢？赵太师有何良策。”雁慕行望着赵木之问道。
    “先主曾用一场棋局化解了战乱，我们何不效仿先主，特约天心宗谈判此事，并强调盟誓之约。”
    “那天心宗遣回使者，连拒之不谈的机会都不给我们怎么办？”萧权问道。
    “萧长老，冒昧问一句，若是魔教使者来中原拜访，我们会接见吗？”
    “来者便是客，当然。”
    “对了，这就是我众生寺与魔教的不同之处，他们处心积虑、斤斤计较，而我们众生寺素来是友好之国，但凡来者便把他当做宾客一般接待。”赵木之在灿灿的烛光前款款说道，众人无不点头，就连门主都欣赏赵木之说得这几句话。
    “赵某在此问过各位大人与同僚，众生寺修为武学与魔教天心宗谁技高一筹？”
    “这还用说，当然是我众生寺修为武学精髓渊博，精益求精！”太师司马昭容扬言道。
    “所以，属下恳请门主亲自会见天心宗宗主，就此海定村惨案讨要个结果，当然我们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点燃战火，而是通过两派比武的方式进行，是赢是输，天心宗必定心中有个底，到时就该他们考虑是该战还是不战。”赵木之的这一席话，道出了最终的计谋。
    少主雁林青听后，非常赞同，并说道：“赵太师的良策可谓是既效仿了先主，又化解了不必的干戈，同时通过两大门派较量比出双方实力。”
    “赵太师献此一计可以试试，关于海定村一案暂不公布，待本道约见天心宗宗主过后在论。”
    “谨听门主号令。”全体大臣俯身鞠躬拜道。
    随后朝会结束，内、外两府的若干大臣随同门主、少主举行祭祀仪式，以此祷告海定村三百六十名已逝者。
    萧权拜祭完，又和门主单独谈了一些事务后，并没有立即下山，他先是去了赵木之的小苑一趟，起先回来的赵木之、慕容迁两夫妇刚要快睡下，见是萧长老亲自登门拜访，赶紧吩咐内人沏茶。
    二人坐在客厅，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萧权对今日赵木之在朝会的表现十分高兴，不禁夸赞道：“赵太师今日献得良策果真是高，连老夫都没想到。”
    “萧长老过奖了，我等也是为众生寺付出一份力，再者，魔教与我寺本生就水火不容，借此机会该要好好探视一下双方之间的实力，怒在下私想，天心宗这么多年来日益强大，若真要开战，我众生寺没有必胜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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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权一阵点头，道：“赵太师言之有理，若要真是开战，张长老的预料可要果真应验，所以当下只有你这条计谋可行，噢，对了，另外老夫有一事嘱托。”
    “还请萧长老示下。”
    “我明日要将希儿带回府上。”
    “为何？”赵木之一听萧权说要把莫希带走，顿时有些慌张，莫希是个难得的人才，他可不能失去这么一个天资聪慧的弟子。
    萧权见他这样，情不自禁的笑了笑：“赵太师莫急，待老夫把话说完。”
    二人一阵谈论，赵木之脸上带着同情之色：“没想到这两个孩子这么命苦，萧长老，明日我会把莫望带过来。”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我就叫方管家上山来接他们两个，时候不早了，老夫先走了。”说着，萧权喝了一口茶，起身准备离开。
    这时赵木之向客厅后面叫了一声：“迁娘，与我一同送萧长老下山。”
    “不必了。”萧权在门庭前拦住了赵木之，并说道：“赵太师，关于升迁一事老夫已经尽力而为了，但你今日的表现，门主定对你刮目相看，日后若有机会，老夫一定大力举荐你，望你和老夫日后多多共事合作。”
    赵木之感激的拜道：“能为萧长老效劳，乃赵某荣幸。”
    “那就好，告辞。”
    “告辞，萧长老下山一路小心。”
    赵木之目送着萧权离去，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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