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血脉的责任

    第31章：血脉的责任
    当然，这一切都是珞昆昏迷过去之后卓钧所做的。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那熟练和迅速让做过的人都会觉得叹为观止。也许这是与生俱来或者是在他的脑海之中已经出现过无数次了吧，否则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解释了。
    已经整整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这一天的时间里，珞昆的伤势依然很严重，战天门的秘传心法“乾金诀”并没有让他的伤势有如何的起色。也许是珞昆从小以来养成极好习惯吧，在这样严重到生活无法自理的伤势下硬是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坚持这样盘坐在角落运功疗伤。从这点就可以看出，真正的人物并不是只有天才的资质就够了，需要的是更多的努力和靠自己的意志去征服痛苦和懒散。只是从这方面来说的话，他和卓钧有着极为明显的相似之处。
    卓钧何尝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呢？可是他从来就没有因为这个而放松对自己的“折磨”，反而是变本加厉。若是说两人在这方面还有些区别的话，就是卓钧对于自己的要求和磨练比珞昆还要严厉许多许多！否则他如何以真正修炼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年之下而救下珞昆呢？
    这也并不是说如今卓钧此时的实力和修为就已经超过了珞昆，相反的，两人之间还有明显的差距！但是，凭借着“出其不意的偷袭”和精妙绝伦的“抖蛇手”，在那一刻、那种情况下的特殊时间段内，卓钧的杀伤力要超过珞昆而已。
    这一天的时间里，珞昆醒来过一次，是让卓钧唤醒的。唤醒他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聊天，而是让他吃东西。这个过程两人一句话没说，吃完之后珞昆感激地看了一眼卓钧之后便继续开始疗伤了。
    连卓钧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珞昆，救下他之后还照顾他！想来是因为他的温文尔雅有点像他的父亲卓贤某些时候的模样和他的淡泊的个性吧。
    一共费了二十一天的时间，珞昆的伤势才慢慢地好了起来。这还是在卓钧在他疗伤的时候帮他从他的筋脉之中吸收掉了那肆虐和带着阴寒气息的至阴之力，若非如此怕是他就算上两个月的时间也未必能够达到现在的情况。
    他说出了自己的真名。虽然在重黎大陆卓姓极其极其稀少，但是他在麓炀面前早已发过誓，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假名；而且对于珞昆他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所以他说了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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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时间是过得非常有计划的，非常充实的。在第十二天的时候，他已经渐渐地将领悟和演练的过程强行融入到潜意识之中，让自己在修炼“天罡地煞诀”的时候能够同时去领悟最完美的武技。
    这人便是珞昆了。他这句话是第二次说。第一次是在他被黑衣“地煞腿”轰中的时候、昏迷之前说的。他的眼神之中除了感激之外是对卓钧身份的疑惑，他知道卓钧绝对不是十大门派中人，因为十大门派中人没有一派是使用如他一般的技巧；他也敢肯定绝对不是十大门派之中最为神秘的风极门，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风极门的人，但是却从门派典籍之中了解过，风极门是速度最快的一个门派，绝不像卓钧的招式如此霸道！不过他却从来没有问过。
    “大丈夫能屈能伸，报仇之期，十年未晚！一时的隐忍不但能够保存实力，更重要的是会方便你日后寻找仇家！”珞昆发现自己平时不太说话，还是很有说客潜质的。他接着用缓和的语气道：“而且，我并不是让你说谎，让人认为你是不敢对天下人承认你是卓家之人。而是我有个想法。日后便让我陪在卓兄的身旁，若是别人问及卓兄的姓名就由我来答，我或者含糊带过或者随便说个名字，这可不是卓兄你说谎，是我说谎！这样不就没有问题了吗？”
    “你姓卓！”身为十大门派排行第一的战天门天才弟子，连在生死打斗之中都能够平整心态的珞昆竟然在听到卓钧的姓氏之后，失声惊呼道。
    他冲动吗？确实！做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他冲动是有理由的！但是，他纯粹是因为冲动吗？不！他要堂堂正正地报仇，他要把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势力连根挖起，他没有实力和势力！不错，但是他出世便是为了要得到这些实力！只有在生死之间徘徊才会真正的成长，真正地成为强者，他已经决定现身了！
    沉默……
    在这个时间段里面，他的脑袋依然是不停的。他把整个身体都淹没在水中，脑海之中是不断地演练那“抖蛇手”的演变和从“抖蛇手”自主结合“天罡地煞之力”中演化如同在最平实的武技之中运用上最完美的力量。
    剩下的从申时三刻到亥时三刻三个时辰中的两个时辰他用到了演练并不熟练的“抖蛇手”，还有一个时辰是无可能改变的在水中浸泡！这也是他一天之中唯一在清醒状态下最轻松的时刻了。
    珞昆知道，卓家被灭门绝对是有预谋的，而且是惊天动地的大阴谋！只要卓钧的身份一暴露，一定会有人来追杀他的。这可是性命攸关，而且卓钧已经是卓家最后的血脉了，当然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可是，卓兄你可知道卓家除了你还有谁吗？”
    二十一天的时间之中，卓钧当然不会浪费掉，因为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他知道自己的仇家说不定哪天就找上门来了。他不是怕死，但是他现在这条命必须要留着，有太多的事情要等着他去完成！
    他是个孤儿，珞昆不是他的本名。但是他如今只知道自己的战天门的人，所以他的名字只有“珞昆”。他没有说出自己师父的名字，他不想靠自己的师父出名、也不想让卓钧感觉自己有个重黎第一高手的师父而高高在上一般。
    卓钧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代替他回答了。
    “可是……”珞昆还待再说些什么，却已经被卓钧打断了，道：“没有可是了！就这样吧，我有办法的。”
    卓钧听到这话眼神之中闪过一阵黯然，他沉默了。他不知道，他无法回答。也许有吧，这当然是他心中最希望的！
    他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想好说什么，不过他却一定要说。若是说完之后卓钧依然没有改变想法，那么他一定会奉陪卓钧同赴生死！这是他没有经过大脑却是让他不会后悔的想法！
    一堆熊熊燃烧的篝火旁，有两个年轻男子在相对席地而坐。
    珞昆从卓钧的沉默之中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于是接着道：“卓家是充满传奇色彩的，不过对于卓兄你来说，它是一个家庭！我想卓兄最根本想要的是卓家的存在而不是卓家多么地昌盛，卓兄最想要的是自己的亲人，对吗？”
    而珞昆因为是战基珲最得意的弟子，在战基珲从天龙山脉回来之后便辞去了掌教一职，全心教导珞昆。两师徒每日相见这些事情当然多多少少会让珞昆知道一些，而他知道的便是同样是他心中传奇的、不可替代的卓家被灭门了！
    如果是别人，卓钧早已经不再理会了。虽然他不是真正冷酷无情之人，但是对于别人他没有兴趣理会。珞昆可以说是特例了！
    珞昆道：“那么，卓兄的父母和祖父等亲人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卓钧不自觉地点点头。
    珞昆接着道：“我想我应该能够理解卓兄的想法。不错，卓家之人顶天立地从来都是真正的英雄人物！从当年卓兄的祖先卓天前辈只身覆灭煞月教开始，到了后来重黎大陆每每有灾难降临或是灾难的预兆的时候，卓家之人绝对是第一个出现在需要的地方！珞昆从小最为崇敬的便是卓家之人！
    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不是大奸之人有随后的计划便是大善之人。江湖之人重信誉重逾自己的生命！为了卓钧他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可以说是换命的交情了！
    卓钧平淡地看了一眼珞昆后，又移开了眼神，随意地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没有说话。他感觉得到珞昆惊呼纯粹是一种不敢相信！
    得到的还是两个字，不过珞昆却非常高兴。他知道，卓钧愿意把自己的名字告诉自己，那么就代表他在心底初步接受了他这个人。想要让卓钧这种自我防备意识很强的人认同一个人绝对不是一件易事，珞昆很清楚！他不能让这些变化产生在自己无法把握之中，他要掌控！若是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掌控还谈何变成强者呢？若是哪一次的变化不是往好的方向发展而是往死亡之路上走呢？他不敢想，他不能让这些发生！
    所以，他要把潜意识真正变成自己的左右手，变成自己能够控制的助力。而在潜意识之中领悟、演练武技便是他能够自我实现的最好的“场所”和控制潜意识以及意外变化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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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了卓钧的承认，珞昆心中的激动更是无以复加。虽然是战天门的天才弟子，但是他却知道卓家才是真正的重黎大陆的传奇！他做梦也时常梦到结交卓家之人，此时卓家之人活生生地坐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是唯一的血脉，他如何不激动，他听到卓家的话如何能够不激动？他的脸上暂时失去了淡泊和儒雅，更多的是着急和不安，他跨过篝火到卓钧的身边道：“卓兄，不！千万不能如此！”
    “卓钧。”卓钧的话比之前多了一声，不过依然是如此简洁。他的心已经包裹起来了，对于除了自己亲人之外的任何人！
    良久之后，其中一个身穿白衣镶金边的优雅淡泊气质的俊秀男子放下了手中吃了好久还没有吃完的野猪腿，由衷地以感慨的口气道：“那天我真的以为我要死了，没想到我还能活下来。谢谢！”
    不敢相信卓家之人还有活着的；更不敢相信活着的卓家人竟然会在自己的面前坦然地告诉他。做为是战天门的天才弟子，他知道的当然不是重黎大陆那些黎民百姓所能够了解到一面。
    刨去极少的打猎、料理野味和吃饭的时间，他所有的时间都毫无疑问地在了修炼之中。
    可是，接下来他突然脸色一变……
    珞昆丝毫不在意卓钧的冷漠态度，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改变别人为人处事的风格，相反他对于卓钧有种莫名的好感，这个好感并不是来源于卓钧救了他，而纯粹是一种感觉！一种男人对于男人的感觉！他标志性淡淡的儒雅笑容如同雕刻在了他的脸上，接着道：“我脚珞昆。”
    良久之后，卓钧发现无论如何自己也无法拒绝珞昆之前的提议，便微微地点了下头，道：“前面我认同，后面的提议我不允许！”
    但是，在不知道从何传来的卓家灭门的传闻之后，十大门派的十位，哦不，是九位掌教或是宗主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一次聚会，内容便是卓家的灭门。最后，九大门派掌门竟然亲自前往天龙山脉之中，看到的是一片焦黑的残墙、破碎的瓦砾，一片狼籍。接着，令人尊崇的九大门派的掌门还亲自埋葬了卓家上上下下数十具仆人的尸体，而他们也应该发现了一些秘密。不过，在回来之后，他们只是在门中偶尔说起过卓家确实被灭门了，心中却隐隐觉得此事极为蹊跷，不愿再就此事多言。
    珞昆的眼神无比复杂，有着看到传奇的卓家之人的敬仰、更多的是对卓钧姓名如实相告的感动，他激动地道：“卓兄，你竟然是……卓兄竟然对珞昆不加隐瞒，我珞昆今日对天发誓，若是将卓兄的姓氏和行踪道出……”
    “嗯！”卓钧不置可否地点头哼了声便没有下文了。他早已经解决了属于自己那一份的野猪腿。七年时间在山间的生活让他早已经习惯了吃这样的食物和进食的速度。
    亥时到卯时是雷打不动的静修“天罡地煞诀”的时间，而卯时开始到申时就是出拳和踢腿，没有任何招的单调地重复上六个时辰。以他出拳和踢腿的速度，一天至少要单调地挥出三十万拳和二十万腿左右。三十万、二十万！这是多么惊人的数字，二十一天便是六百三十万和四百二十万啊！
    卓家！真正属于传奇的世家，就连十大门派中人没有经过卓家人的同意都不敢擅自进入到天龙山脉之中。而卓家之人从来不与十大门派中人来往，所以十大门派中人从来没有在卓家完好的时候进入过天龙山脉。
    卓钧抬起头来，眼中闪动着莫名的情感，内心的枷锁竟然没有锁住一缕古怪的情绪。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沉默和冷酷，但是已经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感觉了。两人第一次对视，两双清澈之中带着不同情绪的眼神在互望着……
    卓钧出人意料地非常平静，居然有种洗耳恭听的态度。在他的心里本来就觉得珞昆是个可交的朋友，若非是自己的身世和隐藏的敌人以及自己套上枷锁的内心，他怕是已经和珞昆一见结缘，成为真正的好朋友了！
    珞昆认真地看着卓钧，问道：“卓兄，我知道你不喜欢说话。可是，我还是希望能够知道你准备用什么方法隐藏身份！”
    卓兄做为卓家之人，体内流的是卓家最原始的热血！我相信，卓家之人不会惧怕任何人，不会惧怕任何邪恶，不管它多么强大！给我的最直接感受，卓兄何尝不是如此？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的实力——皇阶上级，只是恢复到了皇阶初级之境。不过身体上的伤势已经全好了。体内的金之力就只能靠时间慢慢地补充了，这点卓钧也帮不上他。
    见卓钧脸色沉冷，没有表情地就要反驳，他立刻接着道：“卓兄，请听我一言。若是听完珞昆的话卓兄依然还是这个决定，珞昆再不阻拦！”
    “轰”地一声，这句话在卓钧的脑海之中震响！是啊！他自己一个人已经不能只代表自己了，他代表了卓家，他代表了卓家的血脉啊！他能随便地让自己置身与险境吗？他还能如此凭着自己的想法就冲动吗？他不能了！
    他说的不是赞同不赞同，而是不允许！这句话说出说明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说出的时候便代表了这个谈话结果的产生！
    珞昆看到卓钧的态度，心中很是高兴。整理了一下思路道：“若是我说的不对，当我妄自揣测，卓兄万勿往心里去。”
    卓钧还是点点头，他已经被珞昆的话带着走了。
    “好了！”卓钧淡淡地挥手打断道：“难道我卓家之人便见不得光吗？今日起，便是我卓家之人出世的日子！”
    珞昆口气突然便严厉，道：“做为卓家的唯一血脉，你只顾一时冲动就要现身重黎，你知道你置你的亲人、你的长辈于何地吗？若是你出现了任何的意外，你对得起你卓家的祖先吗？”
    以他的聪明和智慧当然猜测得到自己身上发生的经历。“抖蛇手”的莫名改进偏离了原本脑海中的轨迹、“天罡地煞诀”运行线路的改变、体内阴阳太极的形成，这一切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在不知不觉之中他的身体发生了许许多多的变化，而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
    卓钧发现自己无法不耐烦起来，不由道：“要隐藏身份不代表要说谎！我不说我叫什么名字别人会知道吗？现在只有你知道我叫卓钧，你是不会说的。那么，别人从何查起呢？”
    这是卓钧七年来首次和别人说了那么多的话，就连对麓炀都是在他死了之后对他说的话更加多一些！
    珞昆“啪”地一拍双掌，在知道卓钧的身份后第一次展露笑容，道：“好主意！如此简单的主意我都没有想到真是惭愧！以卓兄的个性莫说是不说自己的名字，就算是不说话别人怕是也认为在常理之中吧！”
    想来想去这还真是一个适合卓钧的方法。
    卓钧又开口了，平淡地道：“珞昆，你有自己的事，不用跟我混在一起。你跟我在一起没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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