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主动上门的孩童

    第12章：主动上门的孩童
    正在此时，在此山两千米山腰之处，正有一个难以分辨的细小身影在缓缓地往上蠕动着……
    离山之巅。
    此处人迹罕至、飞鸟绝迹、寸草不生！整个海拔九千米的高峰从五千米处起开始便是如此般模样光秃秃的一片炙热的灰黄之色！
    如此恶劣的环境对于修炼水之力的人来说也许是无以复加的绝地，但是对于修炼火之力的人来说便是上佳的修炼之所了！在此修炼火之力将会事半功倍！
    山巅之处乃是离山之中最为炎热之处，而极天道便是座落在这山巅之处。极天道的道观极为怪异。远观而去就如同是一个巨大的蜂巢一般，土橙黄色的建筑群上面布满了无数的孔洞，不知道是作何用处？
    时值如日中天的当午。
    此时，只见一个浑身已经被厚厚的土黄色所覆盖的孩童亦步亦趋地竟登上了这座高峰之巅！看样子显然没有人从旁协助。一个孩童竟然能够攀上这万米之巅，简直是令人直呼难以置信！
    圣阶高手并不是万能的，他们找不到问题的原因，便代表着这个问题不存在吗？不，麓炀没有说谎，他确实是只要一修炼“戮焰诀”便昏昏沉睡。虽然连和他走得最近的麓弥都不相信他，但是事实是谁也不能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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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玄没出现在这里怕是都会大吃一惊吧！因为这个孩童赫然就是当日负气从南母山狂奔离开的卓钧！
    说完不等麓炀说话，拍拍就走人了。
    这天然屏障防的便是那普通的常人。若是谁都知道十大门派之一的极天道在离山，而且谁都能够上来，那极天道不是要人满为患了吗？就算不收这些人进观，那整日来来往往的人群也让极天道之人无法安心修炼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哎！不是我不想修炼啊，只是我一修炼就头疼。谁喜欢被人比下去啊，谁愿意啊！说我资质好，到现在我没看出是哪好来，一修炼就睡着，这说出去谁也不相信啊！哎！麓弥啊麓弥，连你都不相信我，还有谁相信我呢？”麓炀唉声叹气道。
    夕阳西下，时至傍晚时分。
    麓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咱们进门中也有六年时光了，难道我们就这样被别人瞧不起？哪次年度比拼不是咱们垫底？六年了，六次都是这样。要是第一年还情有可原，可是去年我们竟然被刚入门两年的师弟打败！你看我们现在什么地位？进门了六年还在看门！别人两年就不看门了！原先我还有在努力修炼，现在就是被你带坏了，整天无所事事，不是睡就是吃！你……”
    可结果依然如此，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
    此时在山门前跪着的孩童依然还在，他竟然没有倒下，不过他此时却根本无力抬头了，口中依旧还在低喃着：“我要拜师！我要……”
    当时，第一年修炼他还没有发现任何不良的问题，只是睡眠的时间略略增加了一些。第二年，麓炀竟把“戮焰诀”修炼到了第二层！这入门打基础是最为困难和时间的，而他仅仅了一年的时间，成为门中速度第二快修炼到“戮焰诀”第二层的人。可是当他修炼到第二层的时候，问题就出现了……
    能到达此处的人一定很多，但是前提是拥有一定的实力。而拥有实力之人一般都是有师门之人，有了师门如何还能另投他门呢？这可是为世人所不容的！
    麓炀在把孩童放在炕上的时候，就仔细地打量过了他。单是从孩童那满身破烂的衣服和浑身上下刚愈合不久的伤口便知，这个孩童历经了千辛万苦，否则不可能出现在飞鸟绝迹的离山之巅！
    “笑！有什么好笑的！”麓弥再次拍了麓炀的脑袋一下，没好气道：“现在你会笑，过两天就轮到你哭了！”
    不，他的全身并没有全部被覆盖，在他的胸口处，虽然有一层灰土，但是极为稀薄，似乎还隐隐闪过一阵乳白色的光芒，让这个位置的温度之比周围其他地方的温度要低得多！不过这个光芒时隐时现，而且极为不明显，若是在黑夜也许会看得非常加清楚。
    他此时正用不知道从何处取来的水打湿了毛巾为受伤的孩童轻轻地擦拭着，脸上挂满了歉疚之情。
    他就这样郁闷地过了近五年的时间。这五年来他的修为无丝毫寸进，依然停留在“戮焰诀”二层境界，因为他一修炼就睡着，如何能够进步呢？
    “哎哟，麓弥，本来就够笨了，你再拍我就变傻子了！”麓炀一脸委屈地抚摸着自己的脑袋道。不过他看到麓弥生气的表情立刻赔上笑脸道：“好麓弥，你别生气了。你说的我都知道。明天，明天就开始，我们明天开始就努力修炼，争取一个月之内就不当这看门弟子了！”
    麓弥重重地一拍麓炀的脑袋，使得麓炀怪叫一声。麓弥这才道：“你呀！整天除了吃就是睡，在哪你都能睡着。吃多睡多也不见你胖！”
    此时宅舍之中空荡荡的，只有一人弯着腰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哎……”麓炀望着观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对着地上的一个小石头狠狠地出脚踢去……
    极天道观内宅舍中。
    他竟是……
    那人原来叫麓弥，是麓炀在极天道同时入门的师兄弟。两人一见如故，在门中是关系最好的。
    “麓炀！麓炀！麓炀……”一个声音在观门前那守门弟子身边响起。听这声音显然是刻意压低了音量。
    “戮焰诀”对于麓炀来说也成为了“无敌睡眠诀”。
    在经过了擦拭之后，孩童终于显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
    只见这个孩童已经完全不辨样貌和身形，因为身上的灰土已经太厚了！这些土黄色的灰土应该是被这孩童所流出的汗水打湿，如今已经是结成了一块一块，不过却是寸寸龟裂。原因非常明显，便是这里的空气太干燥了，干燥到找不到一丝的水份！
    出生平淡的麓炀无法相信，他不敢相信这些伤痕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年未及弱冠的孩童身上。
    在他的心里虽然怀疑，但是却已经知道这事实：这个孩童竟是独身一人攀上了这万米高峰！
    一个大约有十丈方圆的弟子宅舍中，东西两边各有一列长长的炕头。不过这炕头是实心的，因为这种地方不可能需要生火的，而且这些炕头上除了石枕之外，没有任何的床单被褥等物事。这恐怕也是极天道弟子宅舍的一大显著特色了。
    历尽艰辛攀上这万米高峰之巅的孩童早已用尽全身每一分力气，此时一头便倒在坚硬的布满灰土的山石之上，额头顿时磕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不过他已经没有气力去管顾了，那些流出来的鲜血瞬间就被覆盖在他额头上的灰土吸干了。那些灰土吸收了鲜红的鲜血之后，变得红黄相间。不过转瞬之间，那鲜血便混合着灰土成为了红疙瘩。
    砰……又是一个声音传来，一个硬物落地的声音！
    真是难为这些修炼火之力的道人了！
    此时的他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双腿一软跪在了观门前，接着一头栽在了坚硬的石头地上。原本已经因为干燥而愈合的伤口此时再次崩开，流出了浓浓的殷红鲜血……
    极天道观观门之前。
    不过他知道不能责怪麓弥，因为麓弥对他已经非常够义气了。能够五年以来和他一起备受师门中不论是长辈还是同辈、甚至是师弟级别之人冷眼之后，还对他关切有加，这样的兄弟就算当真是亲兄弟也不过如此了吧。
    第一年的时候，睡眠增加丝毫没有引起麓炀的重视。
    麓炀此时才发现在观门口竟然多了一个孩童。看到这种情况，他三步并作两步飞掠到了瘦弱孩童的身旁，轻轻地扶起他。接着，毫不犹豫地横抱起那孩童，迅速地往观内跑去。
    “嘿嘿！”麓炀傻笑地应着。在他的额头上，有两处触目惊心的伤口。伤口被灰土所覆盖，红色的鲜血沾染了额前的灰土，形成了红黄色的土块。
    “我要拜师……”再次强行挣扎着直立起上半身的他双眼都已经无力睁开，勉强地让自己的身体不再倒下，口中呢喃着恐怕只有蚂蚁才能够听见的话。
    一时之间，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赞叹。他一定有着狂热的执着和无比坚韧的意志。这还只是个未及弱冠的孩童啊！一个孩童能够做到这般，更是让他没有理由地在心中敬佩了！
    “啊！着火啦！着火……唔！”那被唤作麓炀的看守山门弟子被唤醒之后头乱摇，手乱舞，乱喊起来。不过立刻就被那唤他之人，一个同样是身着红色衣服、头戴红色发簪的极天道弟子用手捂住了嘴巴。
    在这种种原因之下，极天道中一个个师兄弟都对两人开始保持距离，两人自那时起便被孤立起来。
    麓弥看着麓炀，良久摇摇头道：“你没救了！这话已经是你第一千二百五十一遍跟我说了，行了，我懒得理会你，我的班你给我值了！”
    那凹凸不平的稚嫩脸庞、那几可见骨的额头两处可怖的伤痕、那找不到一处完整皮肤的双手、那此时还在流淌着鲜血的残破双足，哪一处哪一处都让人看过一眼之后不忍再看下去！
    那人低声喝道：“麓炀，你一惊一乍做什么？要是被当值的师兄听到你就惨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着火了，咱们是什么门派的人，还能怕火？”
    可是，当第二年到来的时候，他的“戮焰诀”已经修炼到初窥门径的第二层。同时，这个突破给他带来了无限的困惑。
    不，不是一人！在他面前的炕上，有一个瘦弱且全身几乎被土黄色所覆盖的孩童仰面躺着。不单看不清容貌、也看不清年岁的大小。
    “诶！麓弥，麓弥！哎！”麓炀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哎哟！”不过吃痛之下，立刻伸手抚摸。边抚摸边自语道：“这个麓弥，老是这样，算了，谁叫我们是兄弟呢！”
    曾经又一次，他就昏睡了十天十夜，也是多亏了麓弥在后山山腰处找到了他，否则他不知道要睡到猴年马月呢！如今也就没有麓炀此人了！不吃不喝十天，以他的修为没有饿死也算是个奇迹了！
    原本他在拜入极天道之前，睡眠对于他来说一直是个困扰，因为他经常失眠。可是当他修炼了“戮焰诀”之后，他发现自己的睡眠质量变得非常好。这种情况下他如何会担忧呢？只把这个副作用当成是根治失眠的好功法了！
    极天道虽然不像是十大门派中其他九派那样有奇门阵法或者是布下的种种环境，但是它却又得天独厚的一面，便是这常人难忍的炙热！
    麓炀连忙朝着那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将近一个时辰之后，随着孩童那步履蹒跚的步伐，他终于到达了极天道观的古怪建筑群观门之前。
    连圣阶高手都无法查明，那便被认为是麓炀在为自己偷懒找借口开脱。自那日起，除了麓弥之外，就连带他入门的师父言平也都开始不太理会麓炀，而麓弥也因为这其中一个原因被言平所冷淡，另一个原因则是他的资质实在太差。一年多了“戮焰诀”没有丝毫突破的迹象！
    只要他一修炼“戮焰诀”，那么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他必定能够睡着，任你在他身边敲锣打鼓也无法吵醒！只有等到一段时间，至少需要两个时辰之后，才能够吵醒。若是没有人吵醒他，怕是能睡到天荒地老！
    极天道虽然自建观以来从来没有人前来拜师，但是却有人前来拜山，所以在观门之前也有一个身穿全身红色衣服，头戴红色发簪的极天道弟子看守山门。不过这个弟子此时正斜倚在观门之上，两眼微闭、双唇在不停地微微开合，身体还不时地轻微抖动一下，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一个门派实力如何，光是看这个看守山门的弟子就可见一斑了。
    后来，师门长辈都了解到此事，俱都疑惑不解，便找到了他进行检查。谁知道细心检查之下竟无一人能够查明原因，就连一直闭关修为达到圣阶境界的大长老氚菩竟也出关来为他查验。
    正在忙碌的人便是刚才在观门前抱起孩童进观的麓炀了。
    这也是十大门派俱都座落在常人难以企及且充满灵气的仙山，布下屏障的道理了。
    虽然原本那蔓延整个半个山顶的无根之火已经在多年之前被极天真人以强大的修为凝聚到了一个极小的范围，接着把极天道观建在了那火群之前，但是这种炙热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更何况是要在忍受着这种炙热的前提下登上着万米高峰，怕是没有谁能做到吧！
    最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这里一定是极少水源的存在，那么他们一定就无法洗澡了！整天修炼却多少个月甚至多少年不洗澡，这想想便是一件非常恐怖之事！
    “不行！我不能倒下，我要拜师！我要变强！我要……”孩童自打登上了这山巅之处，口中便不停地念叨着。刚刚倒下的身影被他不知从何处而来的一股力量支撑，让他奋力地艰难地站了起来，扶住了旁边可以借助的一切东西，比如山石等摇摇晃晃地前进，目标正是极天道观。
    在这种情况下，也好在他天生性格开朗外向，才没有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他的心里却是不以为然。
    啪……一声脆响传来，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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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麓炀向那人示意自己已经清醒了，睁开了那人的手，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什么动静之后，对那人尴尬地笑道：“麓弥，我当然知道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是极天道，是玩火的门派，可是，我这不是做梦吗！”
    在修炼到“戮焰诀”第二层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变化，原来让他欣喜的收获突然变成了撇之不去的负担。
    再看观门前的看守弟子此时竟依然还在昏昏沉睡之中，口中竟还流下了哈喇子，在夕阳余辉的照耀下还闪烁着光芒。
    可是，自打氚菩大长老为他检查过后，已经没有人相信他了，而他也在无奈之下识相地闭口不言，就算是对麓弥都是如此，使得今日有麓弥对他大发脾气这一幕。
    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管顾山门是否有人看守了，毕竟人命关天啊！反正极天道平时是没有人来的，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时间看守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
    “什么？”麓炀傻憨憨地问道。
    其实麓炀本身天资不错，就是有个极为古怪的毛病。这个毛病就是在修炼极天道入门修炼功法“戮焰诀”的时候会自动睡着！这真是千古奇闻了，不过却事实如此！
    极天道门规从这又可见一斑了，相当地自由散漫，连当值之人都可以随意调换。
    重黎十大门派从来没有人主动上门拜师过，极天道当然也不例外。
    只见在声音传来的地方，便是那观门口不远处两个足有一人高的石雕中央，正背朝上弓身躺着一个非常瘦弱的孩童，在与他头部相接的地上，已经被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一小片……
    他指着麓炀说到这里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嗨”地叹气了一声，又狠狠地拍了一下麓炀的脑袋。
    但是，事实摆在他的眼前，由不得他不接受。
    男人与女人最大的区别在这个时候展现了。
    若是富有同情心的女性看到这样的场面，第一个动作便是捂着自己的嘴巴流下同情的泪水，又或者有些胆子稍大的女性还会伸出同情的手去抚摸一下那可怖的伤痕；而男人呢，那便是麓炀接下来的动作。
    他是个富有同情心的男子，虽然揪心于卓钧的模样，但却是立刻去找到草药为卓钧细心地包扎伤口。
    接着，麓炀看着进入沉沉睡眠的卓钧，思绪变得不平静了。想想自己，再看看眼前的孩童，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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