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他看了一眼助手，助手在平板电脑上点了几下，说道：”大约八千箱到一万箱左右。”林勇看着黎桦：”听清楚了吗？这个数量，让你们公司派个人来跟我谈。”他又对助手吩咐道：”把你名片给她一张。”
    黎桦完全是呆傻的状态，眼睁睁的看着林勇带领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出展柜。八千箱啊！！！这是什么概念？！李穆给她的绩效考核表写的很清楚，一个月销售过1000箱，她就可以拿到最高绩效。两千箱可以拿到额外返点。五千箱以上她可以另外再拿奖励，月薪过万了啊！
    原本她和李穆都预计她这个月连基本绩效都拿不到。八千箱，黎桦使劲拍拍脑袋，真有这么大一个馅饼砸下来？！
    她几乎完全晕的状态打电话给李穆：”那个领导走了......”李穆在那边舒了一口气，说道：”他没为难你吧？表现怎么样？”黎桦懵懂的回答：”表现.....还，还行吧......李穆，他让你找个人来跟他谈......”
    ”什么？！”李穆急了：”怎么回事？你跟我详细说说。他什么意思，是让我换促销员......不是，那是广宣品不合格......也不是......那是......总不会让我们撤店吧？”
    黎桦依然有点傻，慢慢的说：”他说，他要买我们八千箱心爱酸奶......”
    ”什么？！”黎桦只听见李穆惊叫了一声，电话变成了”嘟嘟”的忙音。
    ☆、第18章 功臣
    黎桦把林勇助理的电话给了李穆，不一会儿，李穆就杀来了。她一把捏住黎桦的肩，声音兴奋的有些尖利：“我的个天！黎桦！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简直是在世福星啊！”
    黎桦被她晃的头晕，离她有点距离才说道：“我知道，公司会有很大一笔利润吧？”李穆把一杯试饮灌进嘴里，才擦擦嘴说：“利润恐怕没有多少。莲佛让我们来谈，一定会把利润压到最低。”
    黎桦有些失望，没有利润，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奖金也没有了？李穆知道她的心思，认真的说：“不过黎桦，这笔生意最大的收益不在这一万箱的利润，而是它的市场铺垫！你知道莲佛是什么地方？那是在全国最高端的商场。它的会员是什么人，可都是万里挑一的精英啊！那些在这家商场年消费过百万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会员，你想想看，我们要做多少推广才能把产品精准的送到他们手中？如果这些人认可了我们的产品，爱心这个品牌无异于是挺进了高端市场，这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一年内实现的目标，而你，竟然只用了四天，就让我们有了这样的机会！”
    她说话太快，信息量又比较大，黎桦并不是太明白。李穆拍拍她的肩：“总之，黎桦，你是大功臣！我一定会申请给你一个大嘉奖的！”
    黎桦小心翼翼的问：“那如果这笔买卖没谈成呢？”李穆急忙低头”呸呸呸”了几声，才转身对黎桦说道：”别说丧气话。不可能不成。林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你一个促销员说订货，就说明他是真的想要这个产品。而且一接到你的通知，我就报告给我老大了。
    现在心意的市场和销售两个大佬都在莲佛的董事长办公室里。要资源有资源要力度有力度，要支持有支持，根本不可能谈不成。你就放心吧！”
    黎桦只是懵懂的点点头。她不太明白李穆说的支持、力度、资源都是什么，跟那种不靠边的大生意相比，她更想知道李穆说给她申请的嘉奖是什么，她的提成和奖金是不是能兑现。不过她忍着没好意思问。
    林勇的助理送走了心意的市场和销售总监，敲开林勇的门，把一份合同放在他桌子上。林勇拿起来随意翻翻，说道：”都谈妥了？”助理中规中矩的回答：”嗯，货品搭赠比7：3，另外每箱额外赠送一个钢化玻璃杯。会员日当天他们提供所有奶制品，同时缴纳五万元赞助费。”
    林勇不置可否：”帐期呢？”助手继续回应道：”三个月帐期。我们提供会员期网络宣传及dm封面位置。”林勇把合同放在一边，说道：”那个促销员你提了吗？”
    助手马上回答说：”提了，我说您对她的形象和专业知识很满意，试饮了产品之后作出的决定。”林勇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上磕了两下，慢悠悠的说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助手应了一声离开，推开门又退了回来，小心的问道：”林董，这件事真的能让臧柒海有感觉吗？”林勇抬眼看了一下，随后说道：”直接拍他的马屁拍不上，那就拍拍身边人试试。你把心意压成这样，我们也没有损失。”
    助手”哦”了下，又问道：”可是那个促销员跟臧柒海是什么关系，我们并不知道啊。”林勇含笑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多方查证了？无论怎么查都觉得他们俩没有交集？”助理点点头。
    林勇笑道：”这就对了，越是打听不到，越说明他们俩关系特殊。”助手疑惑的看着自己老板，猜测的问道：”您的意思是，其实这个促销员是臧柒海的女人？可他怎么会让自己女人做这种工作啊？”
    林勇皱着眉毛想了下说道：”我又不是当事人，细节我不知道，我能确定的是，他们俩绝对不是两个陌生人。”助手半信半疑，并没有立刻离开。林勇问道：”还有问题？”助手犹豫了下，说道：”林董，既然您是有意要讨好臧柒海，那为什么这次要把心意压的这么狠？”
    林勇笑笑，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她一个促销员，身份跟我实在不对等。我如果因为她给心意开了一个大口子，你觉得臧柒海会怎么想我？”助手转了转眼珠，林勇继续笑着说：”我要让他记我的情，可不是让他记我的仇。”
    那天的事情过后，那件事再没有人提起。黎桦依旧按部就班的上下班。小梦桦似乎也适应了妈妈的节奏，不再像前两天那么缠着妈妈了。黎桦对工作愈发熟悉，和超市的主管经理也混了个脸熟。
    离会员日还有一段时间，不过dm和商场的网站已经做了相关宣传。作为莲佛会员日的首席合作伙伴，爱心系列牛奶的曝光率也越来越高，黎桦每天的销量也越来越多。现在的试饮量是原来的两倍，而销量也过了一倍半。
    黎桦开始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李穆还将第二家展柜的促销员带过来跟黎桦实习了半天，要她学习黎桦的仪态腔调，要跟其他品牌的奶制品促销员拉开距离。
    黎桦现在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虽然每天都很累，但是她很享受这种被同事认可的感觉。
    ”欢迎了解下爱心系列酸牛奶......呀！”伴随着一声尖叫，黎桦手里的酸奶被人撞飞，准确的泼洒在一位年轻女士的鞋上。
    ”对不起对不起。”黎桦急忙道歉，弯腰去捡掉下去的试饮杯。手指刚要碰到纸杯，被人一脚踩扁：”对不起有用啊？你知道这双鞋多少钱吗？把你身上从头到脚加起来都买不起我鞋上的一个卡扣！对不起就想完了？”
    黎桦原本半蹲着，此时听见对方这么说，她慢慢的站起身来，表情诚恳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您这双t家的鞋是这一季的新款吧？我知道很贵很贵，可能一万都不止。我真不是有意的。”
    女人明显很意外，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黎桦，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识货的，既然你知道价就好办，赔吧！”黎桦面露难色的说道：”女士，酸奶是皮革很好的保养品，它不会对您的鞋造成损伤。”
    女人冷冷一笑：”保养品？真会说！你也说了，你那是酸奶，酸的，酸的？你懂不懂？酸有没有腐蚀性？你敢说对我的鞋不造城损伤？”黎桦左右看看，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在向这边张望。黎桦只好又鞠了一个躬，小心翼翼的说道：”这样吧，女士，我陪您去楼上的皮革保养区，我来出钱为您保养一次皮鞋好吗？”
    女人又上下看了她一眼，刻薄的说：”呦，看不出来，还挺有见识的嘛！不但能认出来我这双鞋，还知道可以去皮革保养。这么有见识怎么会就只是个促销员啊？你该不是被哪个人包养又抛弃的吧？”
    黎桦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沉下脸，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女士，不小心弄脏您的鞋是我工作失误，但是我已经很诚恳的向您表示歉意，并且愿意帮您做保养了。希望您不要太不饶人了。”
    ”我不饶人？！”女人的声音陡然尖利起来，对着四周看热闹的人说道：”你们听见没有？这就是莲佛，可是国际大商场，竟然有素质这么差的人来工作？你弄坏我好几万块钱的鞋，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可是这家商场的vip，vip你懂不懂？你态度这么恶劣，我要投诉你！经理呢，经理呢？”
    她开始四下张狂的叫嚣，黎桦咬着自己的嘴唇，倔强的没再说话。商超经理急匆匆的赶过来，对女人鞠躬说道：”女士真抱歉，弄脏了您的鞋子，是我们的问题，方便的话您等一下，我现在就派人去把您这双鞋子送去保养，您看可以吗？”
    女人傲慢的抬起下巴，看了看还站在一边的黎桦，不满的说道：”不可以。凭什么她弄脏我的鞋子就这么完事儿了？你们必须开除她给我一个交代。”
    商超经理扭头看了一眼黎桦，黎桦脸色通红，他又转过来说道：”女士，这名促销员是厂家派驻进店的。我们没有直接劳动协议，我请她给您道歉好不好？”边说边向黎桦使眼色。黎桦的手微微发抖，还是又鞠了一个躬，刚要张嘴，女人伸手制止：”打住。别让她说话，免得一说话又把我气死。我不接受她的道歉，让她滚蛋！”
    黎桦气的浑身发抖，忍不住说道：”我已经跟您道过歉了，您现在是无理取闹！”商超经理，一把把她拉到身后：”你闭嘴。”女人马上指着黎桦说道：”听见了吧？你听见了吧？她说我无理取闹，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必须把她赶出商场，不扒下她这身工作服，我今天就跟你们没完，咱们看谁能耗着谁！”
    ☆、第19章 协议
    展柜区开始聚集起人群，商超经理抓着黎桦的衣服，叫她不要说话：”别给你们厂家添麻烦，懂不懂？”黎桦气的满脸通红，只是瞪着那个女人。
    女人嚣张的看着她，冷笑着说道：”你们看见了吗？她就这个态度。瞪我？我告诉你，今天你不从这里消失，这事儿没完！”
    商超经理不让黎桦说话，他挡在黎桦前面，态度诚恳的说道：”女士，您看，这个促销员真的不是我们商场的员工，是否辞退她是厂家的事情。如果您不嫌弃，我现在就给您那一双新的拖鞋过来，马上派人去给您这双鞋做保养，您可以跟我到vip区休息一下，看看电影上上网，消消气，好不好？”
    女人抬着下巴看着黎桦，冷笑道：”不能辞退她是吧？也行。她不是对我态度不好吗？来态度好给我道个歉，这事儿也可以按你说的办！”
    商超经理大喜过望，拉过黎桦：”黎桦，别杵着，来，道歉。”黎桦气的咬牙切齿，狠狠的瞪着那个女人。女人看了她一眼，吼道：”看见没有？你们看见她那眼神儿了吗？要干嘛？道歉啊，还是吃人啊？我告诉你，这眼神儿，道歉我也不接受！”
    黎桦气的面色发白，商超经理又拉了她一下：”好好的，给女士鞠个躬，九十度啊！”黎桦咬了半天嘴唇，刚站好，女人又说道：”就这表情，鞠躬就完了？”商超经理也很头痛，陪着小心说道：”女士，那您的意思？”
    女人抬了抬自己的脚，傲慢的说道：”跪下，给我擦干净！再对着我的鞋子说十遍对不起，我就原谅你。”黎桦不可思议的抬头瞪着她看，女人斜睨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做不到，就让你们厂家来解决。要么你辞职，要么你跪下，你选吧！”
    黎桦混身发抖的看着女人的鞋，又抬头看看女人画了一张浓妆的脸。她低头，手掌攥成了拳头，手臂突然被人一拉，商超经理挡在她前面，收起了刚才的小心翼翼，神色严肃的说道：
    ”女士，十分抱歉我们促销员弄脏了你的鞋子，我再次替她道歉。我再重复一遍，我可以现在立刻派人去给您的鞋子做保养，如果保养机构说您的鞋子出现了损伤，我会向上级汇报赔您一双同款的新鞋。但是抱歉，您刚才让我们促销员对您做出的赔礼要求并不合理，作为她的监管领导，我替她拒绝您的要求。”
    女人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商超经理，说道：”你疯了？为了一个促销员拒绝vip？你也不想干了是不是？”黎桦感激的看了一眼商超经理，又很担心的说道：”我......”商超经理打手势制止她，说道：
    ”女士，如果因为我刚才的言行，导致我在这家商场不能继续工作，那这份工作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我喜欢这份工作，是因为他充分的尊重每一分人权，这种人权不是只针对顾客，也针对每一个员工。”
    女人冷冷一笑，说道：”工号2278是吧？好，我连你一起投诉，还要在口碑网投诉你们莲佛，给你们差评，咱们走着瞧。”商超经理依然很淡定：”对，我的工号是2278，投诉是您的权利我无权制止。不过女士，我提醒您一下，”他指了指头上：
    ”这里设有24小时监控设备。整件事发生的细节都会客观公正的记录下来。您当然可以到网上去给我们差评，不过我们也有权力公开视频内容，我还要提醒您一下，您站的位置刚好是视频监控的正面，您的面容很容易辨认。”
    女人这才面露惊色的抬头看了看，的确在角落里安静的装着一台监控仪。她脸色红了一阵，商超经理走过来，说道：“要不，我们还是去贵宾室商量一下给您的鞋子做保养的事吧？”
    女人恨恨的瞪了一眼黎桦：“算你走运！你给我小心点！”忿忿离去。
    商超经理拍拍黎桦的肩：“看什么看？快把地上打扫一下！”
    黎桦没有保洁工具，她翻出纸巾，仔细的擦干净地面，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被人拦住了。黎桦一见到那个人转身就走。男人快走两步拉住她的胳膊：”这么辛苦，何必呢？”
    黎桦拍掉他的手，声音冷冷的：”张睿，我们正准备离婚，麻烦你跟我保持距离。”张睿呵呵一笑，说道：”说什么呢？你是我老婆，我们还没有离婚呢，还是合法夫妻，怎么保持距离啊？”
    黎桦退后两步：”抱歉我在工作，没时间跟你叙旧。”张睿踏前两步，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这么辛苦赚那么两个钱，回来做张太太，我赚你花，哪有这些气受？”
    黎桦猛然甩开他，怒容满面：”刚才那个人，是你搞出来的事？”张睿不置可否，只是淡笑了一下，说道：”人家是看不惯你有家不回，老公这么好都不要，非要出来做促销员。想劝你回家。”
    黎桦用手指着张睿，怒气冲冲的说：”你就是这样，总是用谎言把你自己说的很无辜！你别再费心了，我绝不会回去，你等着开庭吧！”她不想说话，转身就走，张睿跑了两步又拉住她，这次手劲比较大，黎桦挣不开，张睿趴在她耳朵上轻声说道：”怎么？那个商超经理那么护着你，难道就是你的野男人？”
    ”滚开！”黎桦怒极，使劲往回扯着自己的胳膊。张睿冷笑，不让她挣脱：”反应这么大，说中你心事了？”黎桦挣脱不开，怒气冲冲的问道：”这是公共场所，你到底要干什么？！”
    张睿拉着她，居然脸上的表情含情脉脉：”桦桦，何必这么固执呢。我们有两个孩子，为什么一定要跟我离婚啊？”黎桦冷笑：”如果我同意不分割财产。净身出户，你是不是就同意离婚？”
    张睿笑看着她：”你舍得了？”黎桦深深的呼吸一口气，说道：'好，张睿，你别再纠缠我，我同意净身出户。你的财产我一分不要。但是孩子要跟我走。”
    张睿皱皱眉毛：”那怎么行？那是我的孩子，身上有我的基因，我怎么能让你带走？”黎桦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再次睁开，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两个孩子，我都带走，但是，不带走你一分钱，以后也不会跟你要这方面的抚养费，我们可以离——婚——了吗？”
    张睿抱着手臂看着她，温柔的说道：”桦桦，你这又是何必呢？你一个女人，就靠你做促销员能赚多少钱？两个孩子啊，梦黎现在上幼儿园，学费多少你清楚，你一个人的工资够她学费吗？用不了两年，梦桦也要上幼儿园了。那时候你怎么办？还不是要来找我？”
    只是淡然的看着他，声音清晰坚定的说：”那些不用你管，我自会想办法，我只问你，我不带走你一分钱，只带走两个孩子，你离不离婚？”张睿嘴角勾了个笑，说道：”桦桦，承认了？你有男人是不是？不然两个孩子，你怎么负担的起？”
    黎桦依旧是淡淡的神情，又问了一遍：”你不用管我怎么养大他们，我只问你我要带两个孩子走，除此之外一分钱都不要你的，你是不是同意？”
    张睿叹了一口气，皱着眉毛，眼神有些凄凉：”既然你这么固执，我似乎真的也留不下你了。”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两张纸：”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黎桦被气笑了，她上前一步一把抓来那两张纸，上下扫了一眼，举着纸对张睿说：”你早就起草好了这份协议，你刚才又装什么装？”张睿很无辜的看着她，哀伤的说道：”桦桦，话不能这么说。我爱你，我一天都不想跟你分开。可是你心里有了别人，在我身边也是心不甘情不愿，无论我用什么手段留你，你都一意孤行的要离开，我不希望你不快乐。桦桦，即使我们分开了，我也祝福你。”
    黎桦看看张睿，又看看手里的那两张纸，边看边笑，边笑边看，眼角都泛出了泪花。她迅速甩甩头，甩掉眼角的眼泪，再不因为这个渣男流一滴眼泪。黎桦曾经告诉过自己，哪怕只是因为可笑！
    她朝张睿伸出手来：”笔呢？”
    张睿果然准备齐全，从口袋里又拿出一支签字笔。黎桦接过那支笔看了一眼，那是她为张睿精心挑选的一款派克，价格堪比一部手机。她把玩着那支笔，对张睿说道：”谢谢你看得起我，让我用这支笔签字。”
    张睿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深情款款的说道：”就让它见证我们爱情的开始与结束吧。”黎桦点点头，再次扫了一眼协议内容——她净身出户，孩子带走，财产全部留给张睿，落款处，张睿已经签好了名字。
    黎桦笑笑，趴在墙上，笔走龙蛇的签上字，把笔和纸往地上一扔：”滚！”
    自己率先离开。
    张睿慢悠悠的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两页纸和那支笔，笔被摔坏了，钢笔水洒了一地。他顺手把笔扔进垃圾桶：”换来了这个，也算值了。”
    边说，边将两页纸展开，只见末尾处，黎桦龙飞凤舞的签了几个大字：做梦去吧！王八蛋！
    ☆、第20章 尴尬
    看着愤然离开的张睿，林勇关掉监控仪，对站在一边的商超经理说道：”做的不错。”商超经理小心的回答：”您吩咐要留意这个黎桦，我一定会尽力的。”
    林勇点点头，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那个女人，真的是我们的会员吗？”商超经理点头：”核实过了，的确是我们的会员。”林勇笑笑：”她吃饱了撑的？”商超经理汇报道：”我侧面打听了一下，她离开现场后，态度并不像在现场那么咄咄逼人。虽然她不肯说具体原因，但是她说了一句话，她说她这是日行一善，让我们给搅合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回事，也没让我们去给她做鞋子保养，自己就走了。”
    林勇笑着敲敲桌子：”还真是吃饱了撑的。”他扭头看站在自己身后的助手，问道：”监控上这个男的，我怎么也觉得有点眼熟呢？”助手回忆了下，说道：”我看着像潮汐食品的华北区总经理。”
    ”哦——”林勇拉长了尾音，随后笑着说道：”真好奇啊～看来这个黎桦很有意思呢！”
    黎桦回到展柜，内心一时平静不下来。她装作整理促销物料，对着小仓库的墙壁发了会儿呆：她真蠢啊！如果不是死过一次，她真的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深爱的男人竟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可惜展柜就这么大点地方，小仓库那么小，她不可能整理太久。黎桦收拾了下心思，重新走出来，从试饮包装里倒出牛奶，还没倒满所有试饮杯，竟然就有人端起杯子。
    黎桦吓了一跳，立刻保持职业的笑容说道：”您好，欢迎了解......林董！”她惊讶的看着笑眯眯的林勇喝干了一杯试饮。
    林勇把杯子扔进垃圾桶，笑呵呵的问道：”最近业绩怎么样？”黎桦马上回答道：”多谢林董给我们机会，我们最近的销量很好，应该是会员日广告起作用了。”
    林勇笑着点点头，一语双关的说：”听说你遇到点麻烦，不过看来好像没什么影响啊！”黎桦尴尬的笑笑，她以为林勇说的是那个鞋子风波，轻声解释道：”对不起，给超市添麻烦了。那个保养费多少钱，我来出吧。”
    林勇笑起来，敲敲桌子说道：”看来你这个促销员倒是比我们超市富有啊！”黎桦咬咬嘴唇，脸红了，局促的解释道：”是我的责任，我应该负责。”
    她低着头，蓝白相间的促销服，更衬的她耳根通红。林勇低头看着她，她身材不高，整个人在她面前小小的，现在像个小孩子一样局促不安的绞着两只手。林勇就突然在心里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意念。
    ”这么无助的女人，到底为什么会跟她过不去呢？”他不由得问道：”有什么人跟你过不去吗？”黎桦双手一紧，然后抬起头坚定的说道：”没有吧。”
    林勇凝视着她，他竟然从这个女人眼里看到了一种视死如归的神情。林勇自己都觉得有些惊讶，他淡淡的点点头说道：”不用害怕，莲佛是一个会维护员工权益的地方。只要你做的合理合法，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
    黎桦有些感动，她使劲咬了咬嘴唇，重重的”嗯”了一声。林勇还想再嘱咐她两句，但是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立场。他犹豫了一下，对黎桦笑笑：”好好工作吧，我先走了。”黎桦微微欠身：”林董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