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张睿快走几步，站在阶梯上一个深深的九十度鞠躬，非常诚恳的说：”爸，桦桦对我有误会。是我不对，她回娘家，我没第一时间来找她，是我的问题。可是爸你也要理解我，我在外面工作忙的焦头烂额，出差刚回来，一句好听的没有，劈头就说我......”
    他偷眼看了一下黎南山，看老爷子有点探究的意思，故意露出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说道：”唉！我真是有口难辨。也怪我，出差那么多天，公司事情又多，心情不好，没跟桦桦好好解释，总之都是我的错。爸，让我进去吧，您和我妈也都盼着我和桦桦好是不？总不能因为误会就让我们全家不得团聚吧？
    大人能扛着，那不还有两个小的吗？”他一番话说的非常诚恳，面色焦急，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还有那么一点憔悴。黎南山其实刚才就是摆个样子，他原本也打算给张睿打电话来着。张睿主动找来了，其实他心头的火就消了大半。
    同是男人，其实黎南山挺受不了女人没事儿就扑风捉影小题大做的。他知道女人在乎的那些事儿无外乎就是今天多看了谁一眼，日记里提到了哪个女人的名字。你管他心里有白月光还是红玫瑰，跟他过日子的是你不就行了？
    再说，男人嘛，爱美之心人皆有，偶尔欣赏下别的女性其实算不了什么。再加上黎桦回家这些天始终不肯说和张睿的细节，老爷子总觉得女儿没有抓到什么实际问题，就是扑风捉影的面儿大一些。
    他真没把黎桦说张睿出轨这件事太当回事，反倒是张睿迟迟不来找黎桦，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张睿一来，态度又这么诚恳，黎南山的火马上消了大半。
    他走近张睿，双眼炯炯有神的问道：”张睿，我问你，桦桦说你在外面有人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张睿马上站的腰杆挺直：”爸，我骗谁也不敢骗您！绝对没有！我这一天到晚应酬多，桦桦......天天在家带孩子，看电视剧......”他指指脑袋：”想的有点多......我真冤枉......”
    黎南山盯着张睿看，张睿觉得脊背上直冒冷汗，但他始终保持笔挺的身姿，眼睛连眨都不眨。终于黎南山开口道：”我可告诉你，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为了你不惜跟我和她妈妈闹翻，还生了两个孩子，连学位都不要了！你要是敢对不起他......”
    黎南山还没说完，张睿抢过话题立誓道：”爸！绝对不会，我把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我要是对不起她，我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老爷子点点头，上下扫了他一眼：”手里拿的是什么？”张睿马上狗腿的拎起来自己的口袋，谄媚的说：”这不，在外面出差给您和我妈带的一点特产，还有我托山东的同学在阿胶场弄来的上等阿胶，给我妈补补。”
    黎南山眉毛皱了皱：”就给你妈买了？”张睿有点怔，喃喃的说：”这东西，不是就给女人吃吗？啊，爸你放心，我还带了鹿茸虫草酒给您，鹿茸虫草都是找人买的一等品......”黎南山摆摆手：”我不是说我，你自己妈妈呢？还有桦桦，她生了两个孩子眼看也要奔三了。”
    张睿放心的喘了一口气，恍然大悟的说：”有有有，都准备了。我妈和桦桦都有，桦桦的在家呢！”黎南山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家门，附身轻声对张睿说：”桦桦在家呢。去吧，态度诚恳点儿，女人嘛，你拿什么东西不重要，关键是态度，知道吗？”
    张睿忙不迭的点头：”知道知道。”黎南山拍拍他的肩：”行了，去吧！”张睿急忙道了谢，拎着袋子上楼敲门。
    汪淑芸打开门，一看是张睿，二话不说就要关门。黎南山在下一层喊道：”淑芸啊，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把手机落在玄关了？”汪淑芸一转身进去找手机，张睿借机急忙挤进门里。汪淑芸一看他进来了，着急的往外推：”你进来干什么？谁允许你进来的？”
    张睿刚要开口辩白，黎南山几步走上楼一把拉过妻子：”人都来了，你怎么还往外推？”张睿感激的朝黎南山点点头，换鞋进屋了。
    汪淑芸使劲甩开黎南山的手：”你干什么？这小子都让你给放进去了！”黎南山拉着她：”人都来认错了，别那么死扛着，我刚才问过他了，他说跟桦桦是误会，他外面没人！”
    汪淑芸气的直跺脚：”他说没人你就信啊！女儿说他外面有人你怎么不信呢？你就这么把他放进去，回头你让女儿怎么看我们？”黎南山拉着妻子的手：”这不正好嘛，一个说有，一个说没有，让他们自己解决去！这夫妻间最主要的是沟通，你管他是吵架还是谈判，只要沟通总比不说话好，你说是不是？”
    汪淑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歪理邪说，自以为是！别拉着我，我得进去看看！”说完，她挣开黎南山的手，快速进了房间。黎南山撇撇嘴，转身下楼。
    张梦黎已经去幼儿园了，张梦桦正窝在妈妈怀里听故事。从他满月起，黎桦只要有时间就会给他读书，一开始他还不怎么看的时候，黎桦就读自己喜欢的书，子史经籍，外文艺术都有涉猎。
    慢慢的小家伙开始有一些要求，自己会有选择的要妈妈读书，黎桦就买了大量的绘本，儿童诗歌，短篇故事给他读，现在黎梦桦已经可以在一堆书中找出自己想看的书让妈妈读了。黎桦有时候说书的名字，他会欢快的爬到书柜处，翻出那本书，快乐的举到妈妈面前。
    虽然现在不在自己家，但黎桦的妈咪包里常年有三本小梦桦喜欢的书，就是刚到姥姥家，黎桦也立刻买了两三本新书给两个孩子
    黎桦大学专业是幼儿教育学，她读故事声情并茂，有时候还会做一些好玩的动作，小家伙除了吃奶，最喜欢的就是窝在妈妈怀里读书。
    张睿走进门，就听见黎桦读书的声音，他走到门口，黎桦靠着床坐在地上，小家伙趴在她腿上，母子俩一起在看一本英文绘本。”fly，fly，fly，fly”黎桦一边说，一边比划着胳膊像要飞一样，张梦桦也跟着摆着两条圆滚滚的小胳膊，像是两节小香肠。
    张睿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那么一瞬间，他忘记了原本要来的目的，要说的话。阳光照在母子俩的身上，能看到两个人同样光洁的皮肤上反射的点点磷光。
    他就那么傻站在那里听黎桦读完了一整本故事。
    ”goodluck！”黎桦读完，合上书本，问儿子道：”读下一本，还是再来一遍？”张梦桦没有反应，他趴在黎桦腿上，眼睛直直的望着门外。黎桦抬起头，看到拎着一堆东西的张睿。
    ”你把字签了？”黎桦把儿子重新抱坐在腿上，收起对儿子笑容可掬的声音，变成冷冰冰的问话。张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放下东西走了进来，朝张梦桦伸出手：”宝宝，来让爸爸抱抱！”小家伙呆呆的看了他一眼，手脚并用的往黎桦身后爬。
    张睿愣了一下，随后冷下脸说道：”往哪爬呢？我是你爸爸，过来！”一边说他一边作势要强抱。手刚一碰到张梦桦，小家伙见爬不走，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黎桦急忙将儿子护在怀里，一把推开张睿：”你干嘛？你吓到他了！”张睿猛的站直：”我到底是不是他爸？怎么抱抱都不行？！”
    黎桦也怒了，她抱着孩子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拉开和张睿的距离，冷笑着说：”你不是说不是吗？既然不是，你跑来抱个什么劲儿？！”
    张睿张了张嘴：”你......”他正要发作，听到身后传来汪淑芸的脚步声，马上变成一脸诚恳的笑：”桦桦，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来跟你道歉了吗？我们回家吧，好吗？”黎桦皱皱眉，依旧冷笑着说道：”张睿你脑袋进水了？道歉？你觉得我们的问题是你道歉能解决的吗？”
    张睿无奈的说道：”那还要怎么样啊？桦桦，我要养家，我压力很大，我有很多难言之隐都不方便对你说，我不希望你跟我有一点点的担惊受怕。你能不能理解我一点，就一点点，不要因为一点小事死抓着不放，好不好？”
    ”我死抓着不放？”黎桦气笑了，她把孩子护好，努力调整呼吸，让自己说的话不带有情绪，她不想把剑拔弩张的情绪感染给儿子。一抬头，正看见汪淑芸站在门口。黎桦瞬间明白了张睿突然扮演深情求宽恕的意义。
    她对着汪淑芸喊道：”妈，您能帮我抱会儿孩子吗？”汪淑芸快步走过来，接过张梦桦，转身还不忘嘱咐一句：”有什么事好好说。”
    黎桦点点头，对着张睿一指门口：”我们出去说？”就在汪淑芸抱着孩子要走的一瞬间，张睿突然拉着黎桦的手跪下来：”桦桦，你原谅我，跟我回家，只要你跟我回家，你说什么都行！”
    ☆、第6章 摊牌
    张睿这一跪，除了襁褓中的张梦桦，其他的两个女人都被他跪蒙了。汪淑芸第一个反应过来，腾出一只手就要扶张睿：”这是干什么？张睿你好好说，好好的跪什么跪？”
    黎桦也打算拽张睿起来，可张睿很固执，他抓着黎桦的手坚决不动：”我不起来，桦桦你今天不原谅我，不跟我走，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汪淑芸在一边着急：”你起来说话啊，一个大男人，跪在那里像什么样？起来起来，桦桦，你倒是说句话啊？”
    黎桦突然就有点明白了，她看着张睿问道：”我不答应跟你走，你就不起来是不是？”张睿用力点头：”对。”
    黎桦也点头：”行，那你跪着吧，我要出去了！”说完她谁也没管，径直走到外面。”桦桦！”汪淑芸在身后叫，黎桦根本不听，踩着鞋开了玄关大门，直到大门”咣”的一声关上，张睿才猛然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
    张梦桦看到妈妈走了，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汪淑芸急忙走来走去的哄他。张睿把一堆东西放在客厅的桌子上，对汪淑芸说道：”妈，孩子麻烦你看一下，我去追桦桦。”汪淑芸一边哄着小梦桦一边说道：”去吧去吧，孩子在我这儿，你们放心，好好把问题解决了再回来。”
    张睿点头说了声”谢谢”飞一样的奔下了楼。
    黎桦其实并没有走多远，她有意磨蹭，等着张睿来追她。她看明白了，张睿是想在自己父母面前扮深情博取自己爸妈的同情。若是以前，黎桦其实也吃他这一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黎桦知道他不是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也不想再给他表演的机会。
    她出来了，张睿没了表演对象，他一定会追出来。没有了观众，她和张睿就没必要再表演那么多内容，简单直接把事情解决了最好。
    果然没等多久张睿就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黎桦不等他深情表白，直接说道：”我们找地方谈谈吧，这大热天的，别站在外面说了。”
    张睿皱皱眉，这不是他熟悉的黎桦。和黎桦在一起七年了，她很少自己拿主意，每次都是张睿说什么，她听着。但是张睿温柔的说道：”也是，这么热，把你晒坏了就麻烦了。我们去那家咖啡厅吧？”
    黎桦点点头。她们家在老城区，小区配套建设不好，楼下除了一些健身器材，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大门，连片绿地都没有。好在她们家地界不错，出了小区没走两条街就是商业街，各种经营场所林立。
    有一家咖啡厅在他们家和商业街之间，既是咖啡厅也是书店，平时人不多，黎桦刚认识张睿的时候总以去买书为名跟张睿在那里偷偷约会。
    进了咖啡店，黎桦走到离门最近的一张台前坐下，张睿怔了下，随后说道：”不去里面吗？”这家咖啡店结构复杂，里面比较避人耳目。以前谈恋爱，两个人喜欢往里钻。
    黎桦摇摇头：”不了，就这吧，说完我还要赶快回去看宝宝。”张睿不尴不尬的坐下来，他给自己要了一份摩卡，抬头问黎桦：”你来份卡布基诺？”黎桦摇摇头，抬头对侍者说：”要一杯白水。”
    张睿顿了下，马上干笑着说：”看我这记性，一来这儿呢，就光想着我们曾经的美好时光，都忘了你现在是哺乳期呢！”黎桦依旧淡淡的看着他：”你从来就没记得过我生过孩子。”
    ”谁说的？”张睿尴尬的看了一眼侍者，尴尬的拿过自己的咖啡杯：”你的一点一滴，我都记着～”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喝的太急，张睿突然剧烈的咳嗽，一口咖啡喷出来。黎桦没防备，被张睿咳了一脸。他急忙站起来用纸巾去给黎桦擦。黎桦闪身躲开，说了句：”我去卫生间。”就匆匆离开。
    走进卫生间，黎桦马上扶着吸收头，捂着胸口俯下身子。这个地方她太熟悉了，第一次牵手，第一次被张睿搂在怀里，第一次被他偷了一吻，都发生在这家咖啡店。以至于他们一坐下，黎桦就不自然的会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
    她平复了半天心情，才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块纸巾擦拭前胸的污渍。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黎桦，张睿就是这块咖啡渍，他已经在你的衣服上了，这是事实。重要的是，你要知道这不过只是一件衣服，你不能把自己一辈子都泡在咖啡里！”
    她朝自己挥了挥拳头，三十年做鬼的一幕幕再次浮现，不，那个男人只是一个花言巧语的骗子，对她的海誓山盟转头就可以对着另一个人深情款款的说出来。黎桦，过去的所有温情都不过是你年轻漂亮时他荷尔蒙发作的一时冲动，这个人没有心！
    说完这些话，她觉得好多了，简单清洗了下，终于又平静的走出卫生间。
    黎桦回来一坐下，张睿马上抓住黎桦的手，动情的说道：”桦桦，对不起。我那天说话太过了。你怎么可能有别人呢！梦黎梦桦都是我的孩子，对不起，是我那天心情不好。你原谅我吧。”
    黎桦抽出被他抓住的手，抬眼问道：”怎么，这几天去做亲子鉴定了？”张睿一怔，干笑道：”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去做鉴定，难道我还信不过我和你的爱情吗？”
    黎桦冷笑，并不说话。张睿等了半天，只好继续说道：”桦桦，我这些天想过了，一定是我最近频繁出差，冷落你了。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多抽时间陪你。绝对不会再让你寂寞......”
    黎桦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冷静的问道：”张睿，你是不是当我健忘，还是你健忘？你出轨诶，而且女方已经把视频发给我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是当我老年痴呆？”
    张睿嘴角抽了抽，尴尬的喝了一口咖啡，才说道：”桦桦，不管你信不信，那真的是个误会。不信你去对峙，你找谁都行。真的，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我们都有两个孩子了，我想出轨我也得有精力才行啊，你看我忙成这个样子，我真的想都有心无力......”
    黎桦啜了一口自己的白水，重新抬起头来，目光依然平静：”张睿，你来找我，无外就是不想离婚。其实离婚对我们两个都好，你不必再偷偷摸摸的，我也不用再每天提心吊胆着急上火，大家好聚好散，何必这么将就呢？”
    张睿一把抓住黎桦的手：”桦桦，我不离婚。我爱你，这辈子我就你一个女人，真的海枯石烂天涯海角，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哦，还有我们的的梦黎和梦桦，我们四个，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黎桦皱着眉毛看着他，半天说道：”张睿，你有几个女人你自己最清楚，我也不想探究。但是我现在告诉你，婚，我一定要离，你别再来找我。如果你再不签字，那我们只有法庭见了。”
    张睿突然一拍桌子，声音很大的吼道：”黎桦，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已经低三下气的来给你赔礼道歉了，你还想干什么？非要离婚是吧？你非要让别人看我笑话，让我身败名裂是吧？我就不明白了，我对你那么好，养了你这么多年，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黎桦只是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张睿抢白了一顿，看周围有人看过来。张睿扫视一圈，脸红脖子粗的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夫妻吵架啊？”
    对比张睿的粗鲁失态，黎桦反倒是一直非常冷静。她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张睿，不辩驳也不反对。张睿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完全不接招，他只能自己继续忿忿的说：”黎桦，离婚是吧？可以！我告诉你，两个孩子都要跟着我，财产你一分也别想分走！这两个条件你答应，我马上签字！”
    黎桦冷笑：”张睿，终于说出你的主要目的了吧？其实孩子跟不跟你不重要，你只是为了用孩子想要保住财产。说来说去，你还是怕我分财产，才在这里跟我软磨硬泡的对不对？”
    她喝干自己的水，靠近桌子，同样语带威胁的说：”孩子，一个我都不会留给你。至于财产，该属于我的一分都不能少！”
    她就那么盯着张睿，一动不动。张睿也冷笑起来：”黎桦，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啊？这些年你赚过一分钱吗？至于孩子，你连固定收入都没有，孩子跟你喝西北风啊！我告诉你，你要么乖乖跟我回家，从此以后你还是张太太，这些不愉快我都当没发生。你要是一意孤行......”他靠近黎桦，压低声音：”我让你一无所有！”
    黎桦愤然站起身，她胸口巨烈起伏，十九岁跟了这个人，她真是瞎了眼睛！她不再多说，拿起自己的包朝门外走：”好，我们法庭见。”
    ”见就见！”张睿也拿起自己的包，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黎桦总觉得他似乎有一点得意。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门口。
    这家咖啡店提供书籍借阅和销售服务，为了防盗，门口安装了磁力报警装置。黎桦走到门口，大门突然”哔哔哔”的响了起来。黎桦怔了一下，她没有动书架上的书啊。门外站着两名工作人员，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边。听见报警器响，高大的男人和两个工作人员一起朝这边看过来。一名工作人员走过来，礼貌的说道：”对不起女士，请您配合检查下您的包。”
    黎桦一头雾水：”你们的报警器出问题了吧？我根本就没碰那些书啊！”正说话，张睿也走出来了，同样的，报警器也”哔哔哔”的叫了起来。
    ☆、第7章 加油
    报警器对着张睿一叫，张睿也是一怔，随即叫道：”怎么回事？你们报警器坏了吗？”另一个工作人员也走过来，礼貌的对他说：”先生抱歉，请配合我们检查下您的包。”
    张睿警惕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包，说道：”查什么查？我的包就这么大，哪本书能放进去啊？”他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黎桦，冷哼着说：”她倒是应该好好查查，她的包那么大，里面能藏好多书呢！”
    黎桦只是瞪了他一眼，转身和工作人员解释道：”我真的没有碰书架上的书，一定是你们报警器有问题。”
    工作人员依然很礼貌的说道：”女士，我们不开包检查，只是用手动探测仪再测一下。如果没问题，您就可以走了。”同样的话又对张睿重复了一遍。张睿依然不同意：”凭什么？你们这是侵犯人权，我可以告你们知不知道？我要去消协投诉你们，对了，我还要上网给你们差评！”
    黎桦倒是没再说什么，她把包拿下来递给工作人员：”诺，你查吧。”工作人员道了声谢，接过黎桦的包。那边张睿依然不同意，站在一边的高大黝黑的男人走过来拍了拍张睿的肩：”哥们儿，女人都利索的验包了，我们大老爷们，不用这么扭扭捏捏的吧？”
    他一说话，黎桦不自禁的抬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的声音太好听了，很像是黎桦怀孕时很喜欢听的一档自由电台主播的声音。
    她还记得那个主播连续做了半年的节目，坚持每天为自己的妻子读一封情书。那些情书字不多，但是每一封都让在孕期的黎桦感动不已，分分钟流泪。可惜这么好的节目半年后就停播了。黎桦在很多平台上找了很久都没有再找到。黎桦道现在都记得那个id，他叫”只能七海为家”。
    她一抬头，那个男人正好也向她看过来。他是典型的小麦色皮肤，非常简单的平头。五官并不柔和，甚至非常粗旷，眉毛不自觉的有点皱，看上去就让人有些害怕。
    可能是这个男人面相实在不像一个好惹的人，张睿也没有刚才那么横，他和这个男人解释道：”莫名其妙，我坐的位置离书架那么远，这玩意怎么会响？仪器坏了不修仪器，跑过来找顾客的麻烦，真是没见过这样的。”
    男人点点头，说道：”反正就是个误会，让他们查查也不能掉块肉。也不开包，就是探测一下。”张睿勉强把包拿出来，威胁道：”小心点，我里面有重要仪器，扫坏了你们赔！”
    工作人员接过去，用手动扫描仪开始检查。那边黎桦的包已经在开始检查了，几乎同一时间”滴滴滴”两部手动扫描仪都发出了警报声。
    这下，连黎桦都不淡定了。工作人员依然很有礼貌：”女士抱歉，我们要开包检查。”黎桦眉毛糾在一起：”不可能！我包里只有自己的私人用品！”工作人员解释道：”女士是这样的，也可能你以前买的东西消磁不彻底，如果有，我们帮你找出来，再进行彻底消磁，您下次来的时候就没有这样的尴尬了。如果您不消磁，下次可能还有同样的问题，可能您进出其他有防盗装置的场所也会产生这样的尴尬。”
    黎桦考虑了一下，身正不怕影子歪，包一开，”你看吧！”张睿远没有黎桦这么淡定，他按住自己的包抢白道：”就是你们的机器坏了，没什么好说的，你们这是侵犯我的人身权利。我拒绝。”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那个高大的男人，高大的男人点点头。工作人员对张睿说道：”先生，不检查也可以，那就麻烦您等一下，我拨打报警电话请民警帮忙，因为这涉及到店里的安全问题，也请您配合。”
    张睿一怔：”要，要找警察吗？”工作人员肯定的回复。张睿犹豫了一下，那边黎桦已经开包了，他咬咬牙：”好，查不出来，我要追究你们的责任。”
    工作人员只是回答了一句：”感谢您的配合。”就拉开张睿的包。扫描器伸进包里，在包里穿梭扫描。突然”滴滴”声大作。黎桦探头去看，工作人员拿出来的是她的手机。
    黎桦怔了下，说道：”你们书店不卖手机，这样可以确定是你们的机器坏了。”工作人员礼貌的回答：”非常抱歉，女士，您的确没有误拿我们店里的东西，耽误您的宝贵时间非常抱歉。”黎桦刚要说话，工作人员又接着说：”不过女士，普通的手机是不可能触发仪器报警的。
    既然仪器报警，我建议您打开手机仔细检查一下，看看手机上有没有多余的零件，触发了报警。”黎桦笑笑，说道：”这手机是我生宝宝时我老公送......算了，总之我用了一年多了，不可能有什么多余的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