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都是孽缘

    闵玉茹正式接到秦南生的离婚协议，还在押等待上庭的她，看到秦家的律师来找她，已经知道所为何事，所以当那份协议书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一点都没有激动或者恼怒，反而是释然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秦南生的代理律师对于秦太太这么容易就签了离婚协议，很是吃惊，毕竟他子承父业，从父亲手中接过秦家的法律事务，就听父亲说，二十多年前，秦先生和秦太太曾经就离婚的事情纠缠了好几年，一直因为秦太太不同意离婚，不肯签字而僵持着。
    他这次应秦先生的吩咐来找秦太太签离婚协议书，以为自然是要碰一鼻子灰的，却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办成了……
    “秦太太，秦先生就赡养费和你们夫妻二人的财产分割问题……”
    律师还没说完，闵玉茹已经淡淡的打断他，“不用说了，这些我不在乎！”
    她的后半辈子，也许都要在监狱里度过，所有什么赡养费，什么财产，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既然秦太太已经这么说，律师自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就拿着签好的离婚协议，离开了看守所，回去跟秦先生复命。
    向晴很清楚，爸爸在知道沈姨失踪这么多年的真相后，一定会和妈妈离婚，事情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也没什么好强求的，爸爸和妈妈之间这么多年，本就是在维系着一份早已经没有任何感情的婚姻，既然离婚之后，彼此都能解脱，那就这样吧，至于她，早已不是小孩子，没什么无法接受的。
    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妈妈接受不了，所以从律师那儿听说妈妈很痛快的签了字，向晴有些担心妈妈，就去看守所看望她。
    “妈妈，你怎么样？”向晴看到妈妈似乎有些憔悴，不禁担忧的问道。
    这儿的规矩是，每周可以探监一次，将来判入狱以后，就只能每半月允许探监一次，所以向晴其实格外珍惜妈妈还在押时的每次探视机会。
    闵玉茹摇摇头，沉默了一下，才回道：“妈妈很好，没事！”
    “妈妈，你和……”向晴有些欲言又止，因为不知道要如何说起这件事，怕轻易的提起来，会刺激到妈妈的情绪。
    闵玉茹看到晴晴这样，就已经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我和你爸爸离婚了，不用担心，妈妈不会再钻牛角尖。”
    “妈妈，如果你心里难过，就说出来，不要憋着！”
    闵玉茹再度摇摇头，“一切都看开了，就不难过了，反而是你，晴晴……”
    向晴没想到妈妈会把话题拐到自己身上，一时愣了一下，“妈妈，我怎么了？”
    闵玉茹轻叹一声，“妈妈之前太固执，一门心思认为你应该和霍震炀在一起，可是现在，妈妈知道有些事根本强求不来，如果你和林允琛在一起开心，就在一起吧，妈妈现在不求别的什么，只希望你能幸福！”
    向晴的眼眶倏忽有些酸涩，扯了扯唇，拒绝道：“妈妈，我跟他已经分手了，我们不会再在一起了……”
    “是因为他其实是孟向东的人吗？”闵玉茹直接就问了出来。
    向晴缓缓的眨了眨眼睛，没回答‘是’也没回答‘不是’。
    “晴晴，像妈妈和你爸爸，本来感情就薄弱，甚至可能根本就谈不上有感情，虽然勉强在一起这么多年，也只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而已……”闵玉茹顿了顿，又继续道：“可如果你和林允琛之间是有感情的，那么就不要因为妈妈的事情，太在意，妈妈都不介意了，你又何必还介意，是不是？”
    “妈妈……”向晴轻唤了闵玉茹一声，“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当作没发生过的！”
    向晴探视过闵玉茹后，离开了看守所，却在门口遇上了悠然。
    “然然，你来看妈妈？”
    悠然点点头，“姐姐，我有些事，想问问她，可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告诉我……”
    向晴温柔一笑，抬手抚了抚悠然的长发，“去吧，去看到妈妈之后，你就能看出，她的改变，你想知道的事情，她会告诉你的。”
    悠然应了一声，看着姐姐，觉得姐姐只是这两天的时间，就瘦了好多的感觉，她想开口关心她一下，可是犹豫了一下，就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
    向晴好像看出悠然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她不想妹妹尴尬，眉心柔柔一动，转开了话题，“怎么老公没陪你一起过来？”
    “他有事在忙。”
    “那个白静妮还没找到吧？悠然，你出入或者去哪里，一定要小心，不要大意，知道嘛？”
    悠然听到姐姐暖心的叮嘱，重重的点头，伸出手臂抱了抱她，才幽幽的道：“姐姐，你也要好好的……”
    悠然和向晴分开后，悠然走进了看守所，申请探视闵玉茹。
    过去在秦家的时候，悠然面对闵玉茹，习惯性的就有些胆怯，很少直视她，是以这会儿，和闵玉茹面对面，虽然是在看守所里，但仍然有些别扭，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闵玉茹坐在那儿，没有了昔日秦夫人的高贵奢华气质，只有眉宇间的憔悴和颓败，看悠然半天不出声，闵玉茹并没有显示出不耐烦，而是淡淡的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悠然深吸口气，两手搅在一起捏了捏，才说：“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当年的那些事情，还有秦叔和我妈妈的事情……”
    悠然毕竟不知道，这一刻，闵玉茹是不是还是那么恨自己和妈妈，可是既然姐姐说，闵玉茹会告诉她的，那么她就想要试一试。
    “你叫他……秦叔？”闵玉茹听到悠然唤秦南生，也就是她的前夫秦叔，不由得凄然一笑，幽幽的道：“都是孽缘啊！沈素怎么样了？”
    悠然想了想，并没有隐瞒，“她的病情正在恢复中，但是什么时候会康复，医生也说不准，她现在还没办法认人，只是多数时候，情绪是稳定的。”
    “她会好起来的，上天会善待好人，惩罚恶人的……”闵玉茹微微垂眸，如是说道。
    悠然能听出，闵玉茹话中的意味，她是在说妈妈是好人，而她是恶人……
    悠然没有开口说什么，一时间彼此之间的气氛有些沉滞，过了几分钟，闵玉茹才又开口道：“你妈妈沈素和南生，应该是真心相爱过的，他们在一起的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当时，我以为，南生就算再爱沈素，也不可能抛弃掉他的家庭和事业，所以我并没有在意，可是当南生跟我提起离婚的事情时，我才意识到是我大意了……
    离婚的事情我自然不可能答应，于是我开始调查沈素，知道她身边有一个叫孟向东的男人在追求她，就设计接近沈素，给她下了药，并且送到了孟向东的房间……我以为，沈素和孟向东发生关系之后，就不会再缠着南生，可是她只是和南生分开了很短的时间，竟然又重新在一起！”
    悠然很是惊讶，不过其实又不算是惊讶，爸爸一直说，那一晚的妈妈醉了，他算得上是趁虚而入，只不过大家都没有想过，妈妈是被下了药而已……
    只不过，下药也好，如何也罢，到了现在，都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了！
    “后来沈素怀孕了，我不止一次想过，弄掉沈素肚子里的孩子，但是南生那时候把沈素保护的很好，我始终没有机会，而且他每一次见到我，都只说离婚的事情，这婚我自然不能离，僵持着，沈素就也将你顺利的生了下来！
    一直到你三岁多的时候，南生的耐性终于用磬了，我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争执，就是那次，迫使我终于狠心心来，对沈素动手……后面的事情，你也大概知道了，只是我们大家都没有想到，当初只有那*，你竟然就是孟向东的女儿，和南生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和闵玉茹聊完之后，悠然的心情有些沉重，可是当年的那些事，也算是都一清二楚了，她走出看守所，守在门口的莫长天的手下就寸步不离的跟着保护她，为她拉开车门。
    悠然坐上车，莫长天的手下关上车门，四周看了一下，确保没被人盯上，然后上了后面的车，紧随其后离开了警局。
    隔着警局对面的路上，停着一辆看起来很破旧的车，悠然的车离开警局，那辆车也很快跟在后面，一直不远不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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