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伸头等刀

    “报告！”
    “进！”猎鲨号战舰舰长王齐一目十行地看完副官送来的文件，飞快地在文件的末尾签了个谁也看不懂的体签名，转过头来一抬眼皮，认出了刚刚进门的中校军官：“叶飞是吧？什么事？”
    满员状态的巨鲨级战舰，搭截的全部人员加在一起能够达到近千人，身为一舰之长，王齐自然不可能识得近四位数的属下，不过认全校级以上军官毫无问题。
    在中[***]方内部，巨鲨级战舰已经取代了巨鲸级，成为新一代的主力型战舰，巨鲨级战舰的地位提升，连带着巨鲨的舰长们也跟着水涨船高，骨冢偷袭战之后，王齐由上校直接晋升为大校，正师级的编制，只比天军现役的主力型航天母舰指挥官的少将低一级而已。
    鉴于对抗外星舰队的历次战役中航空兵未能成为中坚力量，多用途主力舰取代庞大而笨拙的空天母舰，也许就在不久的将来。
    “王舰长……”叶飞本来站得笔直，可一句话没说完，整个人就像漏气的皮球一下瘪了下去，一脸为难地斜了王齐的副官一眼。
    搞什么？
    王齐眉头一皱，冲副官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是。”副官立即立正敬礼，倒退两步离开舰长室，临走时还不忘关紧房门……
    在早期的科幻作品中，宇宙战舰内的设置十分现代化，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一水的自动门，但是在现实中，战舰上用得最多的是气密门，不过大多数气密门通常固定在舱壁上，而每一扇气密门，都配有一扇最最普通的木门。
    不是没有安装自动门的技术能力，也不是舍不得钱，而是战舰必须考虑到生存力，战舰一旦在战斗中被击中，自动门这种依靠程序控制的东西就有可能失控。到时候该开的时候死活打不开，该关上的时候非得留条缝……这是怕舰上的人死不绝还是怎么着？
    “坐吧，有什么事儿？说吧。”王齐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和和气气地看着叶飞。
    叶飞局促地坐在王齐对面，脸上为难的神色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发地明显。
    王齐安慰道：“别急，有什么事儿，慢慢说。”他几十岁的人了，哪能看不出叶飞的迟疑？只是他很奇怪，都是上过战场，在刀刃上走过一趟又一趟的人了，究竟是什么事儿让叶飞如此踌躇？
    王齐的态度最终令叶飞鼓起了勇气，牙一咬心一横：“舰长，我想请假……”
    “什么？请假？”王齐心底一股邪火猛地蹿出来，不过尽管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表面上却毫无变化地轻声问，“为什么？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态，这个时候请假的难度想必你也清楚。”
    先锋四单舰一战击溃一支外星舰队，将整个联合舰队刺激得心凉了半截，更令人崩溃的是随后先锋四又用同样的方式将四支外星舰队一一击溃，逼近内太阳系的外星舰队因而不得不放弃进逼地球的意图。
    以一己之力对抗外星舰队，并且战而胜之，人类世界从上到下无不为之震惊，盟军指挥部灰溜溜地撤回了刚刚出发不久的联合舰队，各国不约而同地对战舰的武器系统进行脱胎换骨式的大规模改造，最重要的就是拆除效果差强人意的现有武器，换装大功率微波炮。
    微波炮能够毁伤生物战舰的细胞，而且能像激光炮一样集束射击，虽然远远没有激光炮的射程远，但是对生物战舰的毁伤效果却远远地超过激光炮——激光必须穿透战舰外壳之后，才能将能量作用于战舰内部，而高能微波却能直接穿透战舰外层，直接作用于内部结构。
    这样的毁伤机制对于人类的战舰而言效果委实差强人意，特别无处不在的宇宙辐射使得人类的飞船拥有极强的抗辐射能力，微波武器发挥作用的余地很小。
    而生物战舰说穿了就是一只能在宇宙间飞行的超大型生物，被一束高能微波透体而过，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微波所过之处全部被“烤熟”。
    换装已经成为目前的头等大事，不仅是战舰，战机也要进行同样的改装。
    在这么要紧的时候请假？
    若不是王齐觉得叶飞没有特殊情况绝对不敢开这个口，只怕连问也不会问，就直接臭骂一顿把叶飞骂个狗血淋头之后再一脚踹出去。
    部队一直没有解除战备状态，请假已经提升到了政治高度，早就被明令禁止。遇有极特殊情况必须请假的，必须上报天军总部，由各兵种的直接领导批准。
    就是说，哪怕一个普通的士兵请假，也要捅到突击队、航空兵或者舰队的最高指挥官那里。
    听到王齐的问话，叶飞的脸上一阵抹不开脸面地尴尬：“舰长，我想请……请个婚假……”
    “婚假？这个时候你请哪门子婚假？”王齐把桌子拍得嘭嘭响，“战争还没结束呢，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不是王齐嘴上没把门儿的，实在是这样的情况早有先例。毕竟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谁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活着回来。
    为了不拖累心爱的女友，许多战士临上战场之前都会悄悄地主动和女朋友提出分手，这种情况不是少见的个例，而是普遍存在的情况。
    军人也是人，尽管他们不是普通人。
    王齐当了大半辈子的兵，战争打了一半儿要求请假回家结婚的情况还是头一回遇见，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一点。
    叶飞弱弱地说：“不结婚才是害了她……”他底气不足，越说越小声。
    “什么情况？”王齐大半生的阅历，哪还看不出来背后肯定有故事？
    反正已经开了头，叶飞索姓来了个竹筒倒豆子：“舰长，我的女朋友也是咱们天军的，京南号航天母舰的随舰军医，我们俩两年前就好上了，舰队偷袭骨冢之前，我们还插了个空在一起来着……”
    说到这里，叶飞不禁想起了几天前舰队刚刚返回基地，高岚马上找上门来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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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底了，单位比较忙……实在对不住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