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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血色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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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3章 血色黎明
    韩明坤暗暗叫苦,这不是让自己去送死嘛。
    乔志坤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自己才怪。
    “队长,我……”
    “老韩,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够识大体、顾大局!”刘海阳的声音越发地透着阴冷,“现在我只能指望你了。”
    韩明坤冷汗直流,硬是被刘海阳逼着走出了墙角。
    “砰!”
    他被乔志坤射来的一枪吓得趴在了地上,浑身直颤抖。
    “老乔,你要冷静,事情……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一切……一切都……”
    “你过来,我想……好好问你几句话!”乔志坤的声音中透着虚弱。
    “老韩,上去!”
    不过,他知道自己多半也就是想想,这愿望是多半不能实现的了。
    不多时,搜查房间的队员下来报告,说三楼的房间内发发现了一个铁笼子,里面还有两只被炸死的公鸡。
    他并不畏惧死亡,他只是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去迎接它。
    韩明坤惊鸿一瞥,心头一震,急忙身体下沉一闪,那箭矢几乎是贴着他的头顶飞过。
    老乔的枪法他是知道,即便是受了重伤,可在这样的距离上,闭着眼也能把自己打死。
    但是,这些特征跟乔志坤完全不符。
    这边留下人收拾乔志坤的尸体,他带着人上了二楼,亲自搜查房间。
    “你不是说三楼的房间有动静嘛,啊?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抬头迎着刘海阳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开口道:“队长,我确实在房间内听到了声音,而且跟我上去的两个兄弟也听到了……队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
    刘海阳出奇的愤怒,一拳打在韩明坤小腹上。
    “想要,就……就自己过来拿!”
    刘海阳的吼声从巷子口传来:“乔志坤,放下枪,咱们什么都可以谈!”
    他的眼睛,那双曾闪烁着贪婪与欲望的眸子,如今只剩下惊恐。
    刘海阳看向韩明坤。
    “就在这里说吧,不过去了。”韩明坤哪儿敢过去啊。
    这是晨曦,新的一天的序曲,是黑暗与光明的交替,是生命重生的希望。
    一瞬间,韩明坤感到了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
    要怪就怪乔志坤太狡猾了。
    刘海阳背着双手,脸色铁青地巡视着。
    而韩明坤发现的那座空屋子,也是在乔志坤租住之后不久便被人租了下来,只是那房间一直都是锁着门的,好像并没有人居住。
    那个手印是乔志坤故意留给自己的,引诱自己上钩,继而送命。
    对这些特务,乔志坤报以蔑视的微笑,他并没有看到叛徒韩明坤。
    再看到乔志坤嘴角挂着那丝微笑,刘海阳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气,反手就抽了上前查看的韩明坤一个耳光。
    他不会背叛自己的信仰。
    韩明坤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向前弓起,然后又狠狠地撞回墙上,几乎被打得倒在地上。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了吴锋剑、曹铁等人的身影,多么希望能和这些同志们继续战斗下去。
    狡兔三窟的把戏在乔志坤这里体现的淋漓极致!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枪响。
    一个镀金怀表被乔志坤从巷子里扔了出来。
    “砰”的一声,箭矢射入了他天板上的墙壁,兀自颤动不已。
    乔志坤一开始的确并未发现自己已经被行动队监视了,他发现自己暴露应该是在年轻男子找他之后。
    韩明坤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对着小巷子开了一枪,随即快速起身冒着腰冲了过去。
    这一刻,他感觉到了生命的脉动。
    刘海阳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他一扭头,不经意间就看到了乔志坤那依然挺立的身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低下头。
    三楼所住的房间也被炸得七零八落,队员们正在搜查,但是直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什么收获。
    而楼门口送别的一幕很有可能就是专门演给刘海阳看的。
    通过摸排,这房子是租的。
    到此,事实基本上清楚了。
    韩明坤的死活,他并不在乎。
    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若不是自己火眼金睛,就被两人趁乱溜掉了。
    韩明坤不敢狡辩,只能卑微地承受这份侮辱。
    下了地的韩明坤感觉腿都软了,便下意识地走到窗户前去拉窗帘透气。
    乔志坤甚至特意将隔壁的空房间也打开了门,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上来的特务听得更加清晰,以此做出错误的判断,确定房间里有人。
    他紧握着手中的枪,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韩明坤心有余悸地将自己的遭遇叙述了一遍,刘海阳亦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原本已经空洞的眼神又开始有了光,他知道,这是他的曙光,他的希望。
    询问邻居得知,乔志坤确实租住在那间发生爆炸的房间,但平时很少和人打交道。
    刘海阳见韩明坤抗命,当即火冒三丈,乔志坤的性命危在旦夕,再不上前,只能给他收尸了。
    韩明坤自知也是逃不过的,回头瞅了一眼乔志坤,黯然摇头,亦步亦趋地跟上了刘海阳。
    一种恐怖的感觉从他的脚底板一直蔓延到他的头顶,使他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他不能地想逃,可是双腿犹如面条一样,一时间无法动弹。
    他们两人上去先是打开了三楼房间里的灯,然后在公鸡上做了手脚,又关灯悄悄退出了房间,并在门上布置了一枚诡雷。
    他的眼睛瞪大,眼珠充血,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腹部,身体扭曲成弓形。
    韩明坤沙哑地吼道:“老乔,不要再抵抗了!放下枪吧,我保证刘队长会给你一个好前程!”
    正在他打着手电仔细地查看房顶的情况时,突然,一阵凉意从背后袭来,他反射般地向后看去,只见一支冷箭从黑暗的角落里飞出,划破寂静的空气,直指他的咽喉。
    刘海阳失魂落魄地走上前,只见乔志坤的身体紧靠着墙壁,静静地站立着,从远处看,就像是一座永恒的雕像嘴角。
    至于刘海阳的责罚,再想办法应对吧,当前保命要紧。
    乔志坤用尽全身的力气,靠着墙壁站了起来。
    根据房东交代,租住这间房间的人是个小年轻,刚刚工作没多久的样子,穿的还挺洋气。
    “算了,老韩,你下来吧,还是让其他的兄弟上去搜查吧。”
    韩明坤望着那块怀表,眼睛都直了,可是他的身体却一动也不敢动。
    刘海阳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怜悯之情,怒道:“你现在还跟我说这个,明知道跟你上去的三个兄弟都死了!”
    虽然依然能够感觉到了疼痛,但那不再是痛苦,而是生命的感觉,是希望的信号。
    晨曦如同一道光束,照亮了乔志坤的脸庞。
    韩明坤跟自己一样,也是受害者。
    当即,他立即命令两名手下向乔志坤所在的方位移动。
    韩明坤又蹬在椅子上,将脖子伸得老长去查看天板上方。
    痛苦像电流一样穿过他的身体,小腹内的器官仿佛被点燃,一股剧痛如同江海翻腾,刹那间让他无法呼吸。
    韩明坤像是个大号的蛤蟆,趴在地上,进退两难。
    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烧纸的味道,韩明坤在房间的一角发现了个火盆,里面有一团燃尽的灰烬,想是乔志坤在仓促之下销毁了一些重要的文件。
    韩明坤捂着肚子,他终于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乔志坤给耍了。
    这时,有队员过来报告,刘海阳这才松开他。
    “叛……徒!”鲜血顺着乔志坤的嘴角淌出来,但他的面容苍白而坚毅,面部肌肉紧绷,仿佛一块历经风雨洗礼的岩石。
    “姓韩的,你不是说他们两个人在三楼吗?”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乔志坤选择了用自己的方式光荣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虽然看着韩明坤就来气,但刘海阳不得不承认,事实应该就是如此。
    一种微妙的色彩开始在天空中弥漫,那是一种淡淡的橙红,温柔而沉静。
    韩明坤的身高不足,又在椅子上垫了个板凳,这才将头全部伸进天板中。
    “砰!”
    “那乔志坤从二楼逃出来怎么解释?”
    据队员说,乔志坤的身上除了一把手枪和一些钱财之外,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前面的特务报丧似的嗥叫起来:“队长,他自绝了!”
    如果此人能在自己手下做事,那简直是如虎添翼。
    乔志坤自杀身亡,身上的东西毫无价值,这次行动伤亡了不少兄弟,说是失败也毫不为过。
    如果是在僵持之下,他趴在原地倒也没什么,可特务们都从后面冲上来了,自己再无动于衷就说不过去了。
    刘海阳浑身一震,坏了。
    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方才那支冷箭便会穿透自己的咽喉,让自己死于非命。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假情报,害死了我们多少弟兄?”
    刘海阳像是发疯了一般,揪住韩明坤的衣服前襟用力的摇晃,声音沙哑地咆哮。
    他卸下弹夹,里面只剩下一颗子弹了。
    刘海阳叹口气,严格来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韩明坤。
    若是在自己死前能够手刃此人就好了。
    “当啷!”
    只等特务们冲上三楼,房间内的诡雷被触发之后,两人混在惊慌失措的住户中趁乱下楼。
    碰到刘海阳恶狠狠地目光瞪来,韩明坤慌忙又低下头。
    抬头看了看天空,原本无尽黑暗的天空,此时却是晨曦微露。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刘海阳看在眼里。
    至于是他自己发现,还是年轻男子告诉他,无从查起。
    刘海阳也是吓了一激灵,都伤到这个份上了,还是出手必杀人,乔志坤果然不是一般的悍勇。
    小巷中火光乍现,韩明坤感觉一颗子弹贴着自己的面颊飞了过去,灼热的子弹烫得面颊隐隐作痛,让他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二楼的房间收拾的很整洁,跟房内的陈设简单也有着极大的关系。
    再然后,他们两人来到了二楼的另一间房间中,安静地等待。
    乔志坤将最后一颗子弹上膛,嘴角带着一丝微笑,那是一种从容赴死的微笑。
    他的脸上原本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表现,然而下一刻,等他拉开窗帘时,表情骤然变得僵硬。
    但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刘海阳的话音犹如一道催命符。
    他的嘴角带着微笑,那是一种对未来的期待,对光明的渴望。
    “那动静是公鸡发出来的!”
    公鸡的嘴都是被布条绑着的。
    “呃——”他痛苦地喊出声,声音如同野兽般低沉而凶猛,五官因痛苦而扭曲。
    “谈?我……我和你们……这样的……这样的反动派……之间……之间,从来都……都没得谈!”
    下面的刘海阳也是被韩明坤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惊声道:“怎么回事?”
    虽然是吼着,但声音颤抖。
    至于邻居们,虽然大家住在一层楼,但平时都是关上门各过各的之日,见了面彼此打声招呼就算是不错了。
    乔志坤的生活非常简朴,房间内的物品有限。
    韩明坤垂下头,脸色苍白,他知道刘海阳的愤怒是理所当然的,他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和自责。
    韩明坤知道乔志坤的一些习惯,便开始翻箱倒柜的寻找,希望乔志坤在慌乱中会有所遗漏,如此也能多少弥补一些自己的过失。
    即便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推韩明坤一把,自从投诚之后,韩明坤的命就不属于自己了。
    韩明坤忙说:“队长,一定是乔志坤让别人替他租了间屋子,这就跟三楼的空房间是一样的,实际使用者都是乔志坤。”
    后面冲上来的一个特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当即中弹倒地,捂着肚子痛苦地哀嚎。
    夜色逐渐消退,黑暗在光明的拥抱中慢慢融化。
    目前掌握的情况,是六死五伤,可谓是非常的惨烈。
    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高速旋转飞行子弹在他的眼中越变越大,最终在他的脑门上留下一个筷子般大小的血洞。
    二楼的住户很快也排查出来了,有一间房间的主人并没有到场。
    特务们已经冲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守在巷口。
    之所以他要查看上面,是因为就在方才无意间发现了天板上有个淡淡的手印。
    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拖,拖到乔志坤油尽灯枯,对自己没了威胁,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韩明坤检查的非常仔细,墙壁和地板也是一寸一寸地敲了一遍,并未发现空心之处。
    房东虽然觉得奇怪,但也并不是太过关心,反正房租一分不少给他即可。
    碰到阻力的弹头在脑壳内翻滚,将后脑勺掀开了半个巴掌大小的大洞。
    破碎的骨骼碎片、脑浆组织还有殷红的血液,顷刻间幻化成一朵凄艳夺目的血,呈放射状猛烈地喷涌而出。
    再然后,可怜的韩明坤,便只剩下了半个头颅,往后直挺挺的倒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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