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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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台殿的侧殿里卫青仍在休息,侍从打开卧房的门请进一个身形玉立的男子,他手中的灯火映出了他极其俊美的面容。
    韩嫣在卫青的榻前坐下,借着手中的灯光端详着手上沉睡的卫青。
    确实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这样伤痕累累的脖颈,仔细看还能看出几分让人怜惜的感觉。韩嫣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冰冷的笑意,随后他的笑容阴谋变作了一种轻微的焦虑和担忧,他轻轻拍动卫青的肩膀唤道:“仲卿醒醒。”
    “韩大夫?”卫青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刚醒时也不会再迷迷蒙蒙了,他不解看着韩嫣道,“韩大夫你怎么……”
    “嘘”韩嫣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了一眼门的方向对卫青说,“我冒死前来是要告诉你一道陛下的密旨,陛下半个时辰前宠幸了你三姐子夫,现已答应明日放她出宫,由我护送。”
    卫青听到天子又宠幸了三姐以后先是一惊,继而听说又准许三姐出宫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有劳韩大夫了。”
    “听我把话说完。”韩嫣俯下身轻声道,“陛下让我在护送你三姐出宫后找个没人的地方,赐她死。”
    卫青震惊的睁大双眼看着灯光后韩嫣忽明忽暗的面容,一瞬间竟不可思议的错觉,觉得他往日恍若谪仙的面孔此刻却显得狰狞妖异。
    “你没听错仲卿,陛下让我杀了她。”韩嫣又在卫青耳边重复了一遍,慢慢的用低沉的声音说,“用一条白绫就这样,就这样缠在她白皙的勃颈上,再一用力,你苦命的姐姐就,香消玉碎。”
    “不!”卫青忽然怒视韩嫣,愤怒道,“你不能!”
    韩嫣依旧面色平和,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他无奈的笑了笑说:“我当然不想。所以才冒着被陛下惩处的风险来告诉你,让你想办法救她。”
    “可是,可是,我怎么……”卫青伤中忽听这个消息,心系危在旦夕的三姐卫子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摇着头痛苦的说,“我该怎么救她?我去求陛下,陛下答应过我……”
    他说着就要起身却被韩嫣拦了下来:“仲卿,你不要冲动,你去找陛下不是让陛下的密旨曝光故意惹怒天子吗,你这样不但救不了你三姐,连你自己和我也会受到牵连。”
    “对,是,我不能。”卫青太过着急,让韩嫣这么一说才察觉到自己方才的莽撞,他思量着说,“可是,陛下为什么会这样做,他答应过其会放三姐平安出宫的,陛下身为天子一言九鼎,怎么能……”
    韩嫣嗤笑一声道:“仲卿啊仲卿,陛下统御天下手段高明,他的话你怎么能全信,你知不知道我随侍陛下的这些年里为他做过多少不问人知的事,处理过多少他前行的障碍,也许只是一个觊觎富贵的歌女,也许只是一个说错话的小吏,只要他不高兴,他就会让这些人凭空消失,没有审讯也没有传言,只要他向,他都会微笑着在暗中将他们除掉。而我,仲卿,你看我的双手,为了他,沾满了鲜血。”
    正直如卫青还是无法接受,他看着韩嫣说:“陛下做这些事自有他的道理,可是,可是我三姐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皇后。”韩嫣说,“因为陛下又宠幸了你三姐,而你三姐曾经让皇后失去过子嗣,他为了后宫的平静一定要杀了你三姐。”
    “三姐出宫便不会再有任何麻烦,陛下却一定要杀了她?我可以陈请陛下,向陛下保证绝不会……”
    “仲卿你太天真了。”韩嫣摇头头,严肃的说:“你不了解陛下,那不是他的性格,他一定要做到斩草除根绝无后患。”
    “那我该怎么办?!”
    韩嫣看着已经有些怒意的卫青淡淡道:“仲卿你曾救驾有功,确有资格陈情天家救你三姐。你现在有两天路可以走,第一私下去求皇后,让皇后找陛下理论放过你三姐;第二去求太后,让太后劝陛下放过你三姐。”
    卫青直接拒绝道:“我没有资格去找皇后娘娘,我欠她太多。”
    “恩?”韩嫣听出了一丝异样,眼波一转道,“娘娘对仲卿有大恩?”
    “我欠娘娘两命,这一次若不是娘娘微启洗清冤屈,卫青必死无疑。况且我三姐当年入宫间接造成娘娘小产,若我再自恃救驾有功为自己去求她放过三姐,实在不是恩义君子所为。”
    韩嫣的眼睛微微一眯,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他道:“仲卿我知道你和我这样双手沾满无辜鲜血的人不一样,你光明磊落为人正直,连陛下都不想让你涉足那些阴暗之事。可是至亲性命你怎么能不顾?若是卫妈妈因为你三姐的事有个三长两短,你又把孝道置于何地?仲卿,你现在没有多少时间考虑了,明日一早我就会送那些宫女离宫,到时候你三姐就会无辜蒙难冤死黄泉。”
    韩嫣发现当他说到“孝道”和“至亲”的时候卫青的表情明显有所变化,他在动摇了,他确实动摇了。
    动摇就好办了。
    韩嫣起身叹道:“仲卿,此事你仔细考虑吧,韩嫣有被天命将此事告知与你不便久留,告辞。望你三思。”
    韩嫣走出武台殿便轻轻笑了。根据他的设计,若卫青若不去求情那卫子夫就必死无疑,天子无端处死了卫青道姐姐,卫青又怎么能心里不生嫌隙。卫青若是去求情,不管求皇后还是求太后都会将天子宠幸卫子夫的事情泄露的阖宫皆知,天子和皇后之间免不了要有一场争执,如此一来皇后的专宠便会一去无回。况且他去为卫子夫求情就是打天子的脸,天子一定会勃然大怒,到时候卫青还想抱住今天再天子心中的位置那可就是天方夜谭了。
    卫青啊卫青,看你这一次还怎么逃得掉。
    韩嫣走了几步似乎又很不放心,他想了想最后再清凉殿附近交出一名小太监,与他耳语了几句才放心的出宫。
    韩嫣把刘彻宠幸卫子夫的事悄悄捅了出来,他要让皇后早点知道这个消息,等卫青再去求她时便是给皇后火上浇油,卫青既得罪了天子有得罪了皇后,不信他还能活着走出这未央宫!
    陈娇今晚赐卓文君在椒房殿用晚膳,晚膳后她听说刘彻下午秘密宠幸了卫子夫登时就怒了,立刻起身吩咐小寒道:“立刻派人去少府找到卫子夫,当场杖杀!”
    小寒立刻应道:“喏,奴婢明白。”
    就在小寒准备退出后殿执行皇后旨意的时候,卓文君忽然叫住了她:“小寒姑娘请留步。”
    “娘娘,可否给文君片刻说说文君的看法?”卓文君声音悠扬的问陈娇。
    “司马夫人,你的话等小寒杖杀了卫子夫再说!”陈娇冷冷的说,“就算和天子撕破脸,卫子夫今日也必须死。”
    卓文君还是笑容淡淡,起身绕过用茶的长几向陈娇行了一礼道:“娘娘处死一个卫女不值什么,杀与不杀只在您一念之间,就算陛下动怒也不过是一时之怒,于娘娘而言并不妨事。”
    “你既知道还要阻本宫?”陈娇的目光满是杀意,她看着卓文君道,“这件事,没有商量!”
    “文君并非要给卫女求情,只是怕娘娘急中有失中了他人的计策。”卓文君走上前去给陈娇慢慢分解道,“娘娘前几日曾与文君闲话时说陛下答应卫侍中的请求让卫女出宫归家,娘娘当时也说看在卫侍中竭忠尽力护卫陛下的功勋上不会阻拦,赏卫女一条活路。”
    “可这世上偏偏就有不知好歹顺杆而上的人,天子来者不拒,本宫又怎能再留她生祸?!”
    “娘娘,留不留她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日陛下已经发话下旨让人去找卫女放她出宫,那她既被找到为什么没有出宫,怎么又会出现在少府陈情出宫的名单上呢?卫女一介小小宫婢,若无背后之人周旋,怎么可能再出现于陛下面前?”
    陈娇方才确实是急火攻心,这时听了卓文君这话忽然怔了一下,看着卓文君似乎想起一些事。
    “娘娘且想一想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卫女再出现,她又为什么会让卫女在这个时候出现呢?”卓文君进一步猜测道,“现今宫中的大事无非是皇后娘娘回宫,接着就是薄美人有孕。如果娘娘这个时候因为卫女跟陛下生隙,是不是就牵制您的精力,让娘娘无法再顾忌其他事了呢?同时因为卫女始终是娘娘丢掉子嗣的心病,她最能离间您与陛下的关系,倘若这个时候您与陛下感情不和,谁又是最大的受益者呢?”
    从卓文君的分析角度来看,要说最大的受益者——如果刘彻现在远离陈娇,那么有孕又进退有度的薄玉很可能会得到刘彻更多的关爱,而她的经历被卫子夫牵制一意与刘彻周在旋压制处理卫子夫上就没有更多的精力顾忌薄玉有孕的事,这样对薄玉来说似乎也减轻了不少压力。
    至于能够做得到这些又有动机这么做的人,那么整个汉宫就只有一个了。
    陈娇一想明白就越来越气,她很很的咬牙道:“来人摆驾,本宫要去长信殿!”
    ☆、第209章 指责太后
    长信殿的内殿里薄太后正在撰写一份诏书。
    “仓雨,明天把这个送到椒房殿去让皇后过眼……”
    薄太后将诏书递给仓雨话还没交代完,门外的值守宫女就匆匆走了进来:“娘娘,娘娘,皇后娘娘来了!”
    薄太后和仓雨闻言相视一怔,就听门外传来内侍的高声:“皇后娘娘到——”
    陈娇高昂着下颌目光凛然的跨进内殿,冷冷的在殿内一扫,看到薄太后连礼都没行。
    “阿娇,这么晚了还过来?”薄太后在仓雨的搀扶下站起身,露出和善的笑容,“快进来坐,外面春寒露重。”
    陈娇微微翘起嘴角,看到薄太后这副温良仁厚的假面就觉得无耻,好啊,还要装,就看她还能装到几时!
    陈娇高傲的走上前,在薄太后面前站定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睛里满是看戏的讥讽。
    “阿娇这是怎么了?看的哀家都有些不明白了。”薄太后看着陈娇那个眼神竟然觉得有些心虚,想要转开话题,正看到仓雨手上的那份诏书,于是连忙拿过来对陈娇和蔼道,“原是觉得天晚了怕打扰你休息,想着让人明日再送到你那里去,可巧你今晚过来,这……”
    “然我看看,这是什么。”陈娇根本不理薄太后后面说了什么,轻轻一抬手就将薄太后手里的绢旨抽了过来侧眼一看笑出来,“呵,我当时什么呢,原来是册封薄玉为夫人的诏书。”
    陈娇语气风凉的说着,一转身就变了脸,将那封诏书直接扔在了取暖的炭火里,然后回过头来冷冷道:“母后,你想薄玉册封想疯了吧?!”
    “阿娇!”薄太后看着那封在炭火中逐渐华为灰烬的诏书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娇道,“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那你把那个在后宫小事了两年的卫女弄到天子面前又是要做什么!”
    薄太后没想到陈娇会这么直接的把事情戳穿,她以为凭着陈娇的冲动,凭她对刘彻感情和对卫子夫的痛恨,明日知道了宣室殿中发生的事,第一时间一定是收拾卫子夫然后在与天子大闹一场。她万万没想到陈娇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更没想到她第一个来找的竟然就是自己。
    “卫子夫……卫……”薄太后之前毫无准备,此时被陈娇说到脸上竟然一时语塞,看着陈娇知该如何应答。
    仓雨见薄太后无言以对赶忙上前护主,向陈娇正色道:“皇后娘娘,太后是您的母后和长辈,您这样未免太失礼法。”
    陈娇回身啪的一声干净利落的扇了仓雨一个耳光,在仓雨捂着脸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她便寒声冷道,“本宫赏你耳光是你的福分,本宫与太后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份。”
    薄太后被陈娇凌厉的阵势震住了,但她虽然不占理却怎么都是天子的母后,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娇颤声道:“阿娇,你,你,我是你的母后,你敢在我宫里打我的侍女,你实在放肆,你……”
    “母后?呵,是啊,母后!”陈娇哼笑一声毫不示弱的逼视着薄太后道:“我尊敬你是景皇帝的皇后,叫你一声舅母,克你就是用这些阴谋手段背后动作来对我这个外甥女的么?”
    陈娇看着薄太后继续冷声道,“往日做出一副长者和善的样子,背地里却故意搬弄是非,利用一个小小的歌女离间我与天子的关系,真是一张好牌啊,我若今日冲动拘禁了卫子夫你是不是马上就会以皇后贤德的名义要求我放了她好继续为你所用?天子知道我如此行事又会与我有一场唇舌之争,然后呢,按你的设计有了这个挡箭牌卫子夫,薄玉就有时间好好备孕产下皇子,接着就是你们薄家怎么想办法废掉我的后位了吧?!”
    “一派胡言!”薄太后实在没有别的话可说,但是陈娇的这些指责她绝不能承认,“哀家怎么会做这种事。”
    “好,母后,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当初是你将卫女没入后宫,为什么连天子下了放她出宫的旨意都找不到这个小小的宫婢,偏偏在你让天子看到的少府出宫名单上出现她的名字,既然天子有旨我实在不明白还有谁能违抗圣旨硬把她加紧名单重新令天子过目,你告诉,好有谁,你告诉我,我去找他!”
    陈娇的声音越说越高,最后的指责声甚至令薄太后心颤,因为她根本就答不上来。
    陈娇从料出她是幕后主使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她答不上来,她这样质问薄太后只是因为她气,她恨,她不愿意相信对她好的人只是阳奉阴违的算计她!
    陈娇摇摇头无奈又略带酸楚的笑了一声,放低了扬高的声音说:“舅母,你还记得吗,在我小的时候我曾经跟你说,我说,你是一个好皇后。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不放心,我只是说服了自己相信你,因为我觉得没有人比你更懂得一个皇后的无可奈何与身不由己,可是你真令人失望。”
    此时薄太后的脸色简直难看之极,在众多宫人面前她恨不得立刻离开,可是在陈娇的质问中却一步也走不动,只能白着一张半老的面孔情绪激动的怒瞪陈娇。
    陈娇说完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完全哑口无言的薄太后道:“你以为我陈娇是什么人,像你们一样不择手段蛇蝎心肠吗?我张扬跋扈,但我光明磊落。我虽然没有孩子但我绝不会伤害别人的孩子,我不敢说我会将刘彻的子嗣视为己出,但我喜欢每一无辜的孩子。”
    “大寒,走,回椒房殿。”陈娇说完挺直脊背,带着昂然的骄傲与不可一世的尊贵向殿门走去。
    陈娇一走薄太后才松了口气,被脸上留下一个深深掌印的仓雨搀扶着走向主位,但她看到走到门口时的陈娇忽然回头,竟然又不受控制的后退了两步,眼中略带惊惧和戒备。
    陈娇完美的侧脸线条勾勒出雍容的冷傲,她看着无端后退两步的薄太后蔑视一笑,淡声道:“话已至此,如果你和薄家以后还要与我作对,我也无话可说,我今晚来也只是要告诉你,即使你是太后,我陈娇也不惧怕任何人的挑衅,谁再敢打我的主意,试试!”
    陈娇带着一行宫女侍从离开了长信殿,却在殿外意外看到了一盏前来的孤灯。昏黄的灯火映出两个人影,见到陈娇的仪仗却一反常态的转了回去。
    陈娇余火尚在气势未消,看到前面两人奇怪的举动立刻一指蹙眉喝到:“什么人!”
    她身后的四名宦官立刻跑过去将前面执灯的两人拦住,陈娇上前一看不由讶道:“卫青?”
    伤势并未痊愈的卫青在一名武台殿宦官的搀扶下上前给陈娇行了一礼:“拜见皇后娘娘。”
    陈娇看他方才走路有些虚浮甚至没能认出他来,心知他的伤还比较严重,看着下拜的卫青诧异道:“这么晚,你来长乐宫做什么?”
    卫青没抬头,简单答道:“下臣有事觐见太后娘娘。”
    陈娇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伤中的卫青能有什么事要见薄太后,况且她现在提到薄太后就有些不屑和气闷,直接道,“太后今晚不是见你了,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跟本宫说。”
    卫青仍旧中规中矩的说:“多谢您,但娘娘不必为下臣费心,太后不见卫青,卫青就跪在长信殿外,直到太后应允。娘娘长乐无极,下臣告退。”
    卫青说着就要躬身告退,却被陈娇厉声含住:“站住,本宫没让你走。”
    “到底什么事?”陈娇又问了一遍。
    卫青微叹,却实在不想将卫子夫的事说与陈娇听,他已经欠了陈娇两条命,他实在没有办法在说服自己请陈娇出手相救卫子夫。
    “请娘娘不要为难下臣,恕下臣无法回答娘娘。”
    陈娇看着低头不语的卫青略一沉默,她总感觉卫青一定有事,况且联想起今日卫子夫呈宠,陈娇就更加想要弄明白卫青的来意。
    她命大寒接过侍从手中的灯笼扶卫青到一旁,略微放低了声音问道:“卫青,在诏狱中你曾向我承诺,我有所问你无所不答,我当你与我有君子之约,你不可失信,今日就告诉我你来长信殿倒是所为何事。”
    陈娇提起卫青对她的许诺一下子让卫青为难起来,在陈娇凛然的目光催促中卫青无法,只得在进退两难中选择信守对陈娇绝不隐瞒的承诺,将想要请求太劝说天子放过卫子夫的事说了一番。
    陈娇听卫青说完就凝起了眉心,她压住心中的愤怒问道:“卫青,你告诉我你在武台殿养伤是谁告诉你了天子要处死你三姐的消息,又是谁为你想出了这个主意!”
    让卫青出卖别人为情史绝对不肯的,他再三请罪却始终不肯说出韩嫣。
    卫青的尽力庇护让陈娇心中忽然就翻起了一团火,对那个泄露密旨又以“帮助“之名陷害卫青并针对她的人恨之入骨。
    陈娇怒道:“卫青啊卫青,你关心则乱被阴谋玩弄于鼓掌之中却还不自知,你若今日将此事禀明太后你的命也就交代在这里了!不但是你,这个人用心险恶,甚至还想挑起我与陛下的不和,你却对他多加回护,你真是看不清宫中的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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