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章 西莫：满头大汗了

    “叮铃！”
    门框上的风铃草铃铛掀动，悬在半空轻盈摇晃，铜制铃芯敲击在外壁上面，声音清脆悦耳。
    霍格莫德到处都是这样的铃铛声响，四处悬挂着彩带和青绿枝条，整个村落被装饰成圣诞限定风格。
    沿街店铺大部分都半掩着门扉，只留下几名店员看顾，其余人在热闹的氛围下与亲友团聚，准备迎接圣诞和新年。
    商业街后面的居民房屋巷子里，一道身影正在清理门前积雪，没有察觉到身后的人推开房门，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清理积雪的男巫一身灰褐色长袍，面容不算英俊，温和镇静的气度却让他很耐看，没有像其他邻居那样施法让旋风卷着积雪落在路边，而是细致地将积雪铲开堆在排水口旁边，然后挥动魔杖，于是融化的雪水淅淅沥沥落进管道。
    门口那人身材高挑，一头粉红色的头发靓丽养眼，披着羊绒皮衣，贴身的毛衣勾勒出形体，气质利落，身体却有些浮肿，小腹微微鼓起，为她增添了几分母亲的温柔。
    卢平·莱姆斯放好雪铲，转头看去，露出温和微笑：
    “你怎么出来了？不在里面烤壁炉？”
    “想出来透透气。”
    “我给你开扇窗户吧。”卢平顺手搀住她的胳膊，往里面走去，“这栋屋子买得太匆忙了，窗户过道什么的还需要整修，等孩子出生我们再修理一遍，有什么需求都记下来。”
    唐克斯坐在沙发上，环顾屋子里的陈设，仍然有些恍惚：“从今往后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是啊，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卢平轻声说着，语气同样有些感慨起来：“其实我更愿意购买伦敦的房子，离魔法部更近，更方便你来回往返。”
    “别提这个了。”唐克斯摆了摆手，皱起眉毛，“就不该告诉他们我怀孕的消息，开始只是不让我参与外勤活动，现在他们连训练新人都不让我参加，整天待在办公室看文件，我怀疑肚子里的孩子都快发霉了。”
    “你该不会想带着孩子去追捕黑巫师吧？”
    “参与围堵行动也行，或者让我带新人训练。”
    “唉……”
    听见唐克斯的想法，卢平觉得好笑又无奈，但也没有要求她必须小心休养什么的，只是揉动她浮肿的手：“想活动就外出活动，跟金斯莱他们说清楚就好，只剩几个月时间了，到时候哈利他们恰好毕业进入傲罗办公室，你刚好可以训练他们。”
    “都生完孩子了，谁还训练新人呀……”
    唐克斯顿了一下，觉得怀孕让她的思维有些迟钝，认真思索才能接上思路：“到时候黑巫师也驱赶得差不多了，我就去找蒙格顿斯，让他吐点倒卖走私的情报，狠狠揍那些钻空子的巫师。”
    “好的。”
    卢平的表情依然温和平静。
    伏地魔和食死徒倒台，整个国境内都没有太大危险。
    唐克斯是在局势最严峻那段日子成为傲罗的，她经历过那些残酷战争，直面过惨淡血腥的场面，依然顽强坚韧，哪怕两人成为夫妻，他也不愿意让这种盛放的野玫瑰成为温室里的兰花。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长大了会像谁？”卢平轻声喃喃道。
    “哎呀！”
    唐克斯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接拍开他附在肚子上的手掌：“放心吧，狼人病不会遗传的，纽约那边的研究你最清楚，报告也是你亲自看过的，还在这里犹豫怀疑……孩子还是别像你了，优柔寡断的。
    “对了，当时就是因为这个你不接受我的表白，说起这些我就觉得气愤，还有婚礼的事情，你还欠我一场婚礼……”
    “……”
    卢平不由陷入沉默。
    女巫就是这样，总是莫名奇妙开始翻以前的旧账，怀孕的女巫情绪更加不稳定，明明只是感慨一句，莫名其妙就开始挨骂了。
    “叮铃……”
    又是门前的铃铛响起，这次是有客人来访。
    卢平和唐克斯不禁停下对话，转头看向门口。
    “莱姆斯！莱姆斯！”
    小天狼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快开门！我带你的教女来看我的教子了。”
    接着就是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铃铛摇晃得太快，叮铃铃响成一片，听得人有点脑袋疼。什么叫他的教子，孩子都还没出生呢。而且什么时候说要认他做孩子的教父了。
    ……
    “这里真美呀。”
    红色头发的女孩临窗远眺，白皙脸颊上沾染了些许灰尘，依然没有影响女孩俏丽的面容，两只手撑在灰扑扑的窗沿上，上身微微前倾，探头眺望窗外的村落。
    远处的教堂灯火明亮，彩色玻璃窗户晶莹灿烂，暖黄的路灯静静照亮小路，在鹅毛似的雪花飘落，似乎有星光闪烁。
    身边是额头缀着伤疤的男孩，同样撑在窗沿旁边，也探身眺望着村落里的灯火，碧绿的眼睛流露出缅怀的目光，不知在回忆什么。
    “毕业以后就打算住在这里吗？”金妮转头看着他，“其实妈妈一直希望你能搬到陋居，比尔和芙蓉搬出去了，查理回罗马尼亚照顾火龙，珀西和爸爸早出晚归，乔治和弗雷德经常歇在店里，晚上都不回家的，妈妈总说家里静悄悄的，她都找不到人说话。”
    哈利笑着安慰道：“洛伦说家长都是这样的，孩子不在家里的时候想念，孩子在家就觉得厌烦。”
    “……”
    金妮皱眉思索，觉得洛伦说得有道理，圣诞放假刚回家的时候，妈妈很宝贝他们，做的都是他们爱吃的菜，脸上都是笑容，圣诞节刚刚结束，家里孩子还没返校没返工，妈妈已经开始不耐烦了，整天骂骂咧咧的。
    “放心吧，还有罗恩呢，毕业后他会在家陪韦斯莱夫人的。”
    “……”
    金妮低头沉默，替罗恩默哀，也替妈妈默哀，希望他俩在家不会打起来。
    “现在把房子简单打扫一遍，把坏掉的家具清理出去，毕业后换上新的，从今往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我自己的家。”哈利轻声说道。
    “你自己的家。”金妮小声重复一遍，忽然就有些感伤。
    “嗯……”哈利点了点头，“客厅沙发桌椅都要换掉，还有厨房里的餐具，衣帽间的衣柜……这间是卧室，窗帘已经完全不能用了，要换新的。对了，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窗帘？”
    “问我做什么？”金妮轻声啐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我喜欢什么颜色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跟你有关系，而且关系很大。”
    哈利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慢慢靠近，这个距离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温温热热的，开始升温。
    “咯吱！”
    老旧的活页忽然发出刺耳嘶鸣。
    哈利和金妮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去，房门被推开，探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脸上长满雀斑。
    三人面面相觑，彼此对视，罗恩皱紧眉头，来回打量两人的表情，气愤地高声叫道：“太过分了！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打扫屋子，你们在里面亲热！什么意思？说话呀！”
    “……”
    哈利忽然有些后悔。
    怎么就把罗恩叫上了呢。
    “毕业以后到底是谁要搬进这间屋子啊？是你们两个！不对，只有你，妈妈不会同意金妮搬走的……”
    “我们两个……”
    听着他吵吵嚷嚷的叫喊，窗边哈利的眼神不由变得柔和，露出几分憧憬的目光。
    ……
    “购买价格，修缮费用……
    “房产税目，维护标准……”
    贝茨坐在沙发上，腰背笔直，低头翻看手里的打印文件，每丝皱纹都全神贯注。这是银行经理替他找来的资料，详细标注了购买那些古堡需要花费的款项。
    “贝茨爷爷，又在看房呢？”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贝茨爷爷暂时将目光从资料上挪开，粗声粗气的，“圣诞假期马上就要结束了，趁着这几天时间多陪赫敏四处逛逛，玩得开心点，不然回学校又要封闭管理，下次回来又要半年后了。”
    “学校又不是监狱。”
    “……”
    贝茨低头继续看资料，懒得理他，顿了一下还是叮嘱道：“如果有空闲时间，陪温德尔去钓鱼放松，赫敏爸爸妈妈高兴了，毕业以后的事情就顺利很多。”
    “你别在他面前提这些，我应该更顺利。”
    “我不说谁知道你们打算推到什么时候，现在的年轻人……”
    “对对对，你说得对。”
    洛伦敷衍着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钻入奇幻之书。
    有了芭布玲教授的帮助，如尼文法阵经过优化改良，在空间魔力的精细控制和魔法石的稳定输出方面取得巨大进步，所以他才能将复杂的新式装置镌刻在南瓜灯内部，并且顺利完成短距离挪移测试，但本次测试也发现了一些缺陷。
    新式空间装置在单体挪移传送时能够保持稳定，但是当多个南瓜灯同时挪移传送，就会出现落点偏差，仔细观察后与弗拉梅尔商讨，初步认为是多个法阵同时发动时产生了彼此干扰。
    洛伦目前还没找到消除这种干扰的办法，只能从法阵的稳定性入手，尝试在维持符文基础的情况下，重构法阵结构。
    只是他和弗拉梅尔对这种方法都没什么信心，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
    窗外风雪飘扬。
    隔壁邻居家里。
    赫敏双手捧着热茶，小口小口啜饮，做出专心品尝的样子，或许是茶水太烫了，导致女孩嘴唇格外红润，她眼眸微垂，掩住晶莹目光，同时也遮住白皙脸颊上的两抹羞红。
    温德尔在厨房准备钓鱼的饵料，叮叮哐哐的，剁切的声音有些吵闹，好像是玉米和冻肉。
    莫妮卡假装在专心泡茶，假装品尝粉红的马卡龙，其实目光在悄悄打量女儿，看着女儿眼睛圆溜溜的转动，她嘴角悄悄勾起笑意。
    妈妈笑得有点奇怪。
    赫敏捧着热茶，再次浅饮一小口，其实品不出来这些茶的滋味，觉得似乎都差不多，或许放点蜂蜜或者放糖会更好喝。
    “……”
    好像口味被洛伦带偏了。
    正当赫敏犹豫要不要再加颗放糖的时候，看见沙发对面的妈妈放下茶杯，擦了擦嘴，随即响起轻声询问的声音：“你们刚才去哪儿玩了？”
    “电影院。”
    “放假期间，人很多吧？”
    “我们那场没有其他人。”
    “……”
    莫妮卡盯着她格外红润的嘴唇，不由陷入沉默。
    好吧，这下她明白了。
    这位牙医女士起身坐到女儿身边，揽住她的肩膀，开始在她耳边小声叮嘱。
    “……”
    赫敏缩在妈妈的怀里，听她讲述格兰杰家传的恋爱技巧，在心底默默复述背诵。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这些技巧都很有用。
    ……
    假期总是不知不觉就结束了，转眼来到一月下旬。
    凛冬将尽，天气不仅没有回暖，反而更加寒冷，霍格沃茨周围的积雪冻得更加坚实。
    西莫在圣诞假期进入倒计时后，就立志每天至少三个小时待在图书馆。
    放假在学校的日子太悠闲了，除了在公共休息室玩桌游，就是到封冻的魁地奇球场滑冰打雪仗，偏偏他缺乏留校经验，不太适应场地，反正打雪仗总是挨揍的那个。这段时间甚至积攒出了雪仗挨揍经验，摸索出几个被雪球击中后的泄力技巧，巫师棋和高布石也总在输，实在有些耻辱。
    在娱乐项目上比不过这些留校经验丰富的，西莫决定在学习上超越他们，顺便完成积攒下来的作业。
    就是平斯夫人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爱泡图书馆的几位优秀学校都离校回家了，放假期间图书馆基本没人，只有他坐在这里直面平斯夫人的警惕目光，看得人心底发毛。
    还好平斯夫人并不总是盯着他，偶尔也会跟墙壁上的肖像小声聊天。
    “维奥莱特，多谢你来陪我。”
    “……”
    “是的，那位万事通小姐和她的男朋友没有留校，今年回家过圣诞。”
    “……”
    “我听说了，格兰杰小姐打算进魔法部工作，她的男朋友去炼金术研究中心”
    “……”
    “你说得对，真令人感慨，他们新生分院仿佛就在昨天，一眨眼他们就要毕业了。”
    “……”
    “什么，有些学生还跟新生入学时一样，哦维奥莱特，不能这么说。”
    “她们在说谁？”
    西莫此时握着羽毛笔，低头看着自己的作业，眼神没有聚焦，听着平斯夫人她们的谈话，脑中胡思乱想。
    “应该不会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