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无颜面对混血巨人

    开学第二个星期，秋意渐浓。
    霍格沃茨的气候逐渐转凉，白天越来越短，每天上完课就差不多天黑了，温室内的草药变得慵懒，斯普劳特教授带领二年级学生给曼德拉草挪窝，打人柳的叶片开始泛黄，禁林里的树叶开始掉叶子了，早晨起来偶尔看见树梢上缀着白霜，漂亮极了。
    洛伦几人双手揣兜，缓慢走在去禁林木屋看望海格的路上。
    踏上禁林小路，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过去五年已经来过几百次了，闭着眼睛都不会迷路。
    但是几人动作拖沓，一步一挪，不出校门的短暂路程硬是走出了跋山涉水的感觉，倒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主要是心虚，四个人都虚。
    一年级开始就在禁林蹭吃蹭喝，新鲜的炖肉汤，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纯天然无农药的有机南瓜，除了岩皮饼，其他一样都没落下，有时候甚至连吃带拿，还要带回家给家长尝尝。
    人家对他们可以说是有求必应，掏心掏肺。
    洛伦最开始练习炼金术的独角兽毛是薅海格的毛毡，赫敏生日好几次都在木屋过的，罗恩吃的喝的比牙牙都多，哈利就更不用说了，几乎是半个教父，当初亲自给他送录取通知书，带他去对角巷……
    整整四个人，硬是一个选保护神奇动物课的都没有。
    有何颜面面对林西留守巨人？
    经小路进入禁林，岔路口往右一转，多走几步就看见小木屋了。还是原来的样子，旁边是收拾整齐的菜畦和南瓜地，四周围了一圈木栅栏，进门右手边码放着整齐的柴垛，上面是脏兮兮的油毡布。
    走进栅栏，一串欢快的狗叫声迅速靠近，猎犬牙牙迈着兴奋的步伐从屋子后面蹿了出来，冲着他们尾巴都摇出残影了，上蹿下跳，在脚边蹭来蹭去，甚至想站起来舔他们的耳朵，高兴极了。
    “别去惹它！它会咬掉你的手指……”
    海格从小屋后面转了过来，拎着一口袋土豆，身上系着一条印花的大围裙，那是去年赫敏送的圣诞礼物，看见他们立即沉下脸，拖长声音怪里怪气的噢了一声：
    “噢……是你们几个。”
    “海格……”
    “我们……”
    几人羞愧难当，难以启齿。
    “哼……”
    海格看了他们三个一眼，转身大步走进小屋，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哦，我们伤透了他的心……”赫敏攥住了洛伦的衣袖，难过极了。
    “别担心，海格舍不得冷落我们的。”洛伦反握住她的手，给哈利使了个眼神。
    哈利看了他们一眼，默默来到门前，使劲敲门，叫道：“海格！快开门，我们想跟你谈谈！”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牙牙歪着脑袋，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紧闭的木门，眼里露出人性化的疑惑。
    哈利叹了口气，抽出了魔杖：“海格，如果你再不开门，我就动手炸门了！跟洛伦学的炸门咒，你知道这个咒语的威力……”
    赫敏一下睁圆了眼睛，亮晶晶的。
    “我要开始倒数了，5……4……”
    不等哈利数到三，房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了，海格系着印花围裙，满脸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大声吼道：“我是个教授！教授！波特，你怎么敢威胁我的！？”
    “那对不起咯，先生——”哈利也大声吼道，故意拖长了尾调，先生这个单词咬得很重。
    海格整个人惊呆了：“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我「先生」了？”
    哈利不甘示弱：“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叫我「波特」了？”
    “嗬，够机灵，够有趣的！你以为你能把我绕进去，是吗？”海格脸色涨红，神情激动。
    哈利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洛伦扯了扯他的衣摆，四个人就此安静下来，眼神真挚的跟他对视，眨也不眨，眼睛干了也不眨。
    海格的气势一下就弱了，脑袋一别，气呼呼地嘟囔道：“好吧好吧，进来吧，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
    几人隐秘地相视一笑，随即收敛表情进门，在唯一的木桌旁边坐了下来，牙牙不清楚人类之间的事，傻乎乎地跟着高兴，在几人腿间拱来拱去，最后被洛伦撂倒在地，摁着它的狗头和肚皮一顿蹂躏。
    海格斜了一眼地上的猎犬，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啦？终于想起我这位不受欢迎的保护神奇动物课教授了？觉得我可怜？以为我很孤独？”
    “不是，我们只是想来看看你。”哈利答道。
    “想我，是吗？”
    “是啊，没错。”
    洛伦和赫敏连连点头，罗恩赶忙跟上。
    海格总算好受了一些，轻蔑地哼了一声，起身沏上热茶，不知道是什么茶，颜色深红，茶点是经典手作岩皮饼，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海格，其实，我们想继续上保护神奇生物课来着……”赫敏怯生生地说，“真的！可是我们的课程表都排不过来了！”
    “你也知道，时间转换器全部损坏了。”
    “而且我们的交情不必靠上课维系，对吗？”
    “……”
    听着他们的辩解，海格坐在桌子旁边继续削土豆皮，时不时冷哼两声，下刀狠辣，毫不留情，结果就是大土豆削成小土豆，小土豆削成土豆粒。
    哈利严重怀疑有鼻涕落进了土豆里，暗自庆幸他们不会留下来吃晚饭。
    土豆削完了，海格气也消了，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颓然叹道：“好吧，我知道你们的课程繁重。另一方面，最近一段时间我也没法把心思放在教学上，你们没有选我的课是正确的……”
    “为什么？”
    “因为阿拉戈克快死了，它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海格表情悲戚，“它已经老得不能动弹，把猎物放在嘴边也吃不下，我只能养些软和的巨蛴螬喂它，让它多撑几天……”
    巨蛴螬是一种大型蛆虫，体长超过一英尺，不费牙，蛋白质含量丰富，顶级的动物饲料，罗马尼亚哺乳期的母火龙才能吃上这个。
    洛伦几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拍着他的肩膀，说些干巴巴的安慰话。
    毕竟几年前他们揍过阿拉戈克，没有他们，说不定那只年迈的八眼巨蛛还能多活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