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来自布斯巴顿的消息

    散养的母鸡分散在院子里，尖喙一下一下的啄击泥土，蚯蚓和蚂蚱四处窜逃。小猪悄悄溜进鸡棚，偷吃着它们食槽里的麦麸。地精缩在草丛后面，蹑手蹑脚地避开这些猛禽的搜捕。
    哈利悄悄靠近，迅速出击抓住它的一只脚，转动手腕猛烈摇晃将它晃晕过去，接上一个后仰投掷，将可怜的地精径直扔出视线以外。
    洛伦靠在屋檐下对他叮嘱道：“我就不多跑一遍布莱克老宅了，穆迪已经把另一只双角兽角带过去，等待他将兽角镶嵌在老宅壁炉内膛底部，再注入点魔力激活，空间连接就稳定下来了……使用方法都清楚了吗？”
    “清楚。”
    “固定以后不要随便移动。”
    “好的。”
    “定期查看火龙鳃囊里的飞路粉，耗尽了记得及时补充。”
    “知道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
    “……”
    哈利挠挠脑袋，收回四处寻找地精的目光，实在没忍住问道：“魔法部和凤凰社准备了三份材料，你只用一份就炼制成功了，剩下的两份……”
    “剩下两份当然是我的报酬啦。”
    洛伦回答得理直气壮，转身拍拍衣袖往屋里走，男生们在花园里丢地精，金妮拉着赫敏在角落里聊天，韦斯莱夫人正在准备今天的午餐，浓郁的炖肉香味飘满整个屋子。
    莫丽用魔杖点了点细长的小刀，刚出炉的面包自动凑了上去，将自己切成薄厚合适的片，落在垫有油纸的木篮里，厨房里厨具碗碟如同训练有序的士兵，而她就是指挥官。
    瞄了眼厨房，确认自己插不上手帮不上忙，洛伦搬了根凳子来到角落里坐下，对身边的赫敏说：“韦斯莱夫人炖肉用的蘑菇是自己晒的，我们走的时候带一点，给家里人尝尝。”
    “嗯，知道了。”赫敏又好笑又无奈，还没吃就惦记着打包了。
    金妮重重点头：“别客气赫敏，多带点，我们家没人爱吃这个，哦，除了芙蓉……”
    赫敏立即来了兴趣：“比尔和芙蓉进展怎么样？”
    “他们进展挺好的，甜蜜热恋中！芙蓉在古灵阁找了份工作，寄居在我们家，跟比尔一起上班，一起工作，一起下班……”金妮悄悄瞄了厨房一眼，“就是我妈妈跟芙蓉的进展不太好，她不喜欢这个口音奇怪做事娇气的女巫。”
    “不会闹矛盾吧？”
    “这个倒没有，你们知道的，最近闹出很多事情，妈妈和芙蓉最近都挺忙的，比尔他们中午一般不回家……”
    话音未落，就听见门厅传来一阵轻快的敲门声，金妮给了两人一个眼神，自觉跑过去开门，洛伦和赫敏坐在原位，隐隐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是我们，比尔和芙蓉。”
    “黑巫师也会这么说的。”
    “那你问问题。”
    “你们谁先表白的？”
    “呃……换个问题。”
    “你们第一次亲吻是什么时候？”
    “……”比尔稍作沉默，“再换个问题。”
    “伸舌头了吗？”
    “……”比尔这次沉默了更长时间，“换个……换个人来问问题。”
    金妮不依不饶地批判道：“你们总是拒绝回答，我怎么知道你们是真的还是假的？”
    “那你再换个问题。”
    “你们昨晚在后院亲吻了几次？”
    “七次！”一个口音有些别扭，嗓音却很动听的女声回答道，“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吗，金妮？”
    “居然有七次吗，比我看见的还多两次……”金妮开门让开身位，将两人迎了进来，并且收获了一个来自亲哥的捶头。
    比尔和芙蓉赶在饭菜上桌前回来了，两人的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比尔瘦瘦高高，面容英俊，芙蓉纤细高挑，银发如瀑。
    两人礼貌地跟洛伦和赫敏打招呼，围着餐桌聊起上午的壁炉改建，洛伦简单讲了些魔法材料上的特性运用，倒不是想隐瞒炼金法阵和魔纹，主要是说了他们也理解不了。
    布斯巴顿的炼金术学科很强，只是芙蓉没有花费太多精力在这门科目上，她和赫敏凑在一起，聊着其他方面的话题。
    “加布丽很想你们，她暑假本来打算过来玩的，但这边局势不太好……”
    “参加完布莱克先生和布莱克夫人的婚礼，我心动极了，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些事情，我和比尔说不定也会举行婚礼……”
    “韦斯莱夫人，我觉得她很好……”芙蓉悄悄瞄了一眼厨房，压低了声音，“就是这边的烹饪方式太简陋了，我更想念法国的食物。”
    “……”
    闲聊的时间很快过去，看见莫丽端着汤锅出来，比尔赶忙上去帮着端那些盘碟，芙蓉赶忙收敛坐姿，故意做出郑重的表情看向洛伦：
    “对了洛伦，马克西姆女士托我向你传达一些信息。”
    “马克西姆女士？”赫敏重复了一遍，有些疑惑。
    “是的。”芙蓉点了点头，“马克西姆女士托我转告你，法国政府最近在暗自调查布斯巴顿，似乎在筹备什么隐秘计划。”
    洛伦觉得有些意外：“调查布斯巴顿？法国魔法部？”
    “不，不是巫师政府，是麻瓜政府……”迎着所有人惊奇的目光，芙蓉开始详细讲述这份情报。
    法国魔法部创建于18世纪末，到了19世纪才在国际巫师联合会以及尼可·勒梅的帮助下勉强步入正轨，相比其他国家历史悠久的巫师政权，他们的法令制度显得有些落后，国际影响力也低得可怜，巫师数量不少，但是影响力还比不上保加利亚，至少人家还有魁地奇。
    法国魔法部上一次出名是在纽约国际巫师联合大会，他们抢先站出来声援狼人，在非人类魔法生物权益方面出了个风头。
    上上次出名是70年前，巴黎差点被格林德沃一把火烧了……
    法国魔法部严格遵守《保密法》，几乎不与麻瓜产生联系。长期以来，麻瓜政府对他们的存在毫不知情。
    直到最近几个月，麻瓜政府似乎从别的渠道得知了巫师存在的消息，开始对布斯巴顿所在的比利牛斯山，法国魔法部所在的蒙莫朗西街展开极其隐秘的情报调查。
    好在巫师的魔法不讲道理，在窥镜的连续警报下，巫师们很快抓住了几位麻瓜调查员，并且针对他们开展审问。
    只是麻瓜们的情报工作领先巫师几个世纪，上下级完全通过电子邮件联络，几乎没有真人接触，线索到调查员身上就断了。
    “究竟是谁传递的消息呢……”赫敏小声嘀咕道。
    虽然不清楚是谁透露的消息，但按照行事风格分析，只要不是伏地魔就好，按照他的脾气，某没鼻子蛇脸人士不会这么麻烦地接触麻瓜……
    洛伦默默替韦斯莱夫人分发餐具。
    “唉……”
    莫丽依次给杯子里倒满果汁，一边给金妮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去叫哈利回来吃饭，嘴里嘀嘀咕咕地絮叨：“先是神秘人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再是有人故意违反《保密法》，这世界越来越古怪了……
    “到处都有人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出来卖钱，说是能够抵御神秘人和食死徒。你能想象那种玩意儿吗，所谓的防身药剂，实际上就是肉汤加上一点儿巴波块茎脓水，还有防御魔咒的操作指南，实际上只会让你掉了耳朵……
    “唉，一般来说，做这些坏事的只是蒙顿格斯·弗莱奇那样的人，他们一辈子没有一天好好干活的，现在利用人们的恐惧心理趁火打劫……”
    比尔耸了耸肩膀：“偶尔也是有真正的恶性事件的，爸爸不是在翻倒巷收缴了一箱黑魔法窥镜吗，几乎可以肯定，是某些黑巫师安置在那儿的，还有差点卖给麻瓜的诅咒柜，被施了魔法的马桶圈……”
    “谢谢……”赫敏接过莫丽递过来的果酱，轻声感慨道，“我有预感，总有一天巫师和麻瓜会坦诚相见的……网络和电话传递消息的速度太快了，几秒钟就能跨越海洋，记忆注销小组也无法消除所有痕迹。”
    “不说这个了，马上开学了，聊聊你们下一学年的计划，想好上哪些提高班了吗？”莫丽对食物怀着某种虔诚，如果可以，她不太愿意在餐桌上谈起那些败胃口的话题。
    “还没确定下来。”赫敏答道。
    “别着急，慢慢来，要想清楚……”
    哈利和罗恩交换了个眼神，悄悄看向这位不公平的家长，明明是差不多的回答，他们昨晚才被训斥过一顿。
    察觉到两人不礼貌的眼神，莫丽瞪了他们一眼，人家成绩单上全是优秀，提高班随便选，你们只凭成绩就可以排除一半的科目了，能一样吗？
    吃饱喝足，打包一些韦斯莱家特产，洛伦和赫敏就向韦斯莱夫人提出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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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五年级暑假没有作业，哈利和罗恩也没怎么挽留两人。
    一行人约定好国王十字车站再见。
    在德文郡郊外散散步，回到汉普斯特德已经是傍晚时分。
    夏末的晚风迎面吹拂，凉凉的，林荫小路显得安静空旷，两人的脚步很慢，影子被拉得很长。
    “马克西姆女士为什么叫芙蓉传递这条消息给我们呢？调查没有任何进展，不知道是谁违反保密法，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什么也不知道……”赫敏噘着嘴小声嘀咕。
    “应该是看在尼可·勒梅先生的面子上，而且……”洛伦稍作停顿，思索着说道，“或许不是调查没有进展，只是受限于法国魔法部的约束，她不能透露更多消息了。”
    “等开学问问邓布利多校长吧，他应该会有更详细的消息。”
    “只能这样了。”
    ……
    “呵啊……”
    深夜，忙碌的一天的洛伦完成洗漱，打着哈欠回到卧室，慵懒地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就要进入睡眠状态。
    胸前的挂坠忽然传来一阵低频震动，洛伦摸索着取出铜纳特。
    德拉科：「斯内普教授准备举行复活仪式了！」
    ……
    伦敦，唐宁街10号。
    首相办公室的个人房间里，身穿炭灰色西装的首相笔直站在挂着肖像油画的墙壁面前，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角落里一幅丑陋男人的画像。
    那画像正垂着头，眼皮松弛的闭在一起，呼吸均匀。
    首相眼神挪动，看向另一面墙壁上的挂钟，差不多快到午夜了。
    指针匀速转动，轻微的齿轮催人入眠，他却没有丝毫睡意，脑海里的思绪翻涌不休，激动、兴奋、恐惧、得意……
    历史书上那些政权的领导人在迎接重大历史事件的前夜会失眠呢？
    那位女王大概有过类似经历吧……
    “时间快到了。”
    首相瞥了一眼墙上肖像，轻手轻脚离开了办公室，维持面部表情的从容，他不动声色地跟同事们点头致意。外面留守的助理不多，但也不少，巫师赫伯特·乔莱正是其中之一。
    余光瞥见角落里的一个工位，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这位助理部长官职比金斯莱·沙克尔高一些，防备心差一些，不是那么油盐不进，对付起来还算容易，恰好今天就是他值班留守。
    此刻的赫伯特·乔莱依然醉得不省人事，毫无防备地趴在桌上，像一个正常工作人员在偷懒小憩。
    正如那位斯克林杰部长所说的，巫师并不是无懈可击，利刃可以伤害他们的皮肉，重击会折断他们的骨头，同样的，酒精能够麻痹他们的大脑，令他们神志不清。
    首相来到走廊另一侧的尽头，推门而入，这间临时办公室的陈设和他的房间一模一样，唯独没有丑陋的挂画墙，没有随时会向另一个世界传递消息的魔法肖像。
    首相来到办公桌后坐下，翻阅着面前的文件，上面是组建不久的导弹公司信息，股权，资金，技术……
    他看不懂这些复杂繁琐的参数，越是想集中精力阅读面前这些文件上的数字和文字，越是觉得茫然，首相揉了揉眉心，合上文件，闭目养神。
    他在等一个遥远国家的总统打来电话。
    麻瓜，那些人是这么称呼我们的吧？
    他还是更喜欢人类这个称呼，
    人类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