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新的连接

    对角巷巷口。
    用魔杖轻轻敲动砖墙，宽敞笔直的拱道出现在眼前，看上去和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拱道通往破釜酒吧后院，除了一只垃圾桶和一些杂草，别的什么也没有。
    偶尔会有行人从另一侧过来，洛伦和赫敏则是往外走。
    穿过后院的小天井进入前厅，往日热闹的吧台显得格外冷清，洛伦环顾一圈，过去那些穿着古怪的热闹人群不见了，屋子里只剩下满脸皱纹眉眼低落的店主汤姆。
    听见有人进店，酒吧老板立即抬头，满怀希望地看过来，发觉是两位购物完的小巫师，浑浊的眼珠再次变得黯淡，又重新低下头，心不在焉地擦拭着桌面。
    前几年路过的时候，老汤姆都是一副精神矍铄的模样，他们现在才惊觉，原来老汤姆的牙齿已经掉光了。
    两人没有打扰老汤姆，默不吭声地穿过前厅，轻手轻脚地出门离开。
    临到街头转角处，赫敏回头望了一眼。
    店铺门脸还是那么狭小肮脏，相比旁边的书店和唱片店，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让破釜酒吧的招牌上沾满了泥沙灰尘粘黏的污垢，匆忙走过的人们不会注意到这间巫师酒馆，特殊时期的巫师也没有闲情逸致在酒馆里聊天说话。
    可以预见，冷清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不会太久的。
    收回目光，赫敏顺便把手塞进他的手里：“洛伦，刚刚你说的壁炉飞路网的改造，能够大范围施行吗？”
    “可以是可以……”
    洛伦忽然想起什么，扭头一脸惊奇看着她：“你还真打算改造交通司，然后拿骑士公交车泡水哦？”
    “我只是认为现在的飞路网的确有缺陷。”
    “我不信，你就是想拿公交车泡水！”
    “你说是就是吧……”
    “我们俩这么要好的关系，我肯定第一个支持你，别说骑士公交车，就算拿魔法部泡水我都支持！”洛伦自顾自地说着，“一个一个改造起来比较麻烦，如果在交通司现有的体系上改造可能会简单点，看格兰杰部长怎么取舍吧……”
    ……
    八月末。
    伦敦的气温开始转凉。
    温德尔这些天总在嘀咕今年夏天的气温有些低了，天气不适合外出钓鱼，往年这个时候要更暖和一些。按照赫敏的猜测，气温降低可能是摄魂怪导致的，黑魔法生物聚集繁衍形成的浓雾吞噬了部分热量，这个冬天或许会更冷。
    宅在家里的这几天，洛伦在奇幻之书里模拟了壁炉的改建，对空间魔力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对这次改造更有把握了。
    就在昨晚，哈利通过陋居的匿名电话打过来，告知洛伦亚瑟和小天狼星已经准备好所有的材料，疯眼汉穆迪也说服斯克林杰彻底撤销了陋居的飞路网，总之一切准备就绪。
    洛伦打算今天就过去，赶在开学前把改建工作做好，免得到了霍格沃茨还要离校出外勤。
    市郊汉普斯特德，早上八九点。
    刚刚吃完早餐，牙医夫妇正准备开启一天的忙碌生活，放暑假的学生和退休老人无所事事，凑在一起打发时间。
    洛伦和贝茨爷爷坐在沙发上，听着厨房里水花溅落的声音，那是赫敏在清洗早餐的餐具。早餐是洛伦做的，清理工作自然落在了女孩身上，总不好麻烦老人家。
    电视节目是老套的早间新闻：「英法合建欧洲最大导弹企业。英国航空航天公司和法国马特拉公司在伦敦正式签署协议，决定联合组建欧洲最大的导弹企业。根据协议，英国航空航天公司和马特拉公司将合并它们下属的导弹生产企业，组建一个联合的马特拉英国航空航天公司。两家公司在协议签署后发表的一项联合声明中强调，该联合企业的建立标志着欧盟军火工业的联合振兴战略已进入具体实施阶段……」
    “贝茨爷爷……”洛伦懒洋洋地靠在沙发软垫上：“待会儿我和赫敏要出门一趟。”
    “去哪儿？”贝茨专心盯着电视屏幕，头也不回。
    “去罗恩家做实验。”
    “会爆炸的那种吗？”
    “不会炸。”
    “哦……”贝茨爷爷点点头，显然没怎么放在心上，“中午回来吃饭吗？”
    “应该不回来吧，韦斯莱夫人很热情。”
    “晚上呢？”
    “晚上回家吃。”
    “照顾好赫敏。”
    “知道了。”
    等赫敏收拾完出来，跟贝茨爷爷简单告别，两人挥动魔杖消失了。
    陋居位于德文郡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外围，两人曾在那里借住过一段时间，记得位置，幻影显形就是最方便的交通方式。
    周围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和肥沃的草地，这里对麻瓜隐蔽得很好，走近了才能看见红房顶上的四五根烟囱，然后发觉这里有一幢歪歪扭扭的大房子，屋子前面是鸡窝、杂货间和车库，屋子后面是杂草丛生的花园，后门那里仍然像以前一样乱糟糟地堆放着许多旧靴子和生锈的坩埚。
    草丛簌簌晃动，躲在里面的地精偷偷瞄着两位客人。
    咚咚咚。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响过两边，屋里的脚步声逐渐清晰，伴随门轴转动的咯吱声，笑眯眯的莫丽出现在两人面前：“哦，欢迎回到这里，我亲爱的——”
    “咳！”
    突然响起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疯眼汉穆迪粗粝的嗓音从后面传来：“保持警惕！莫丽，我们必须确认他们不是食死徒假扮的！”
    “好吧……”莫丽有些无奈地问道，“抱歉，洛伦、赫敏，我得问你们一个只有你们知道的问题……让我想想……”
    洛伦和赫敏安静地等在门外，有些哭笑不得。
    “你们的考试成绩，不，这不算什么秘密……”
    正在莫丽努力思索的时候，举着魔杖的穆迪从旁边挤过来，恶狠狠地问道：“小女巫，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的确能验证身份，普通学生和不知道内情的人或许会回答在霍格沃茨，只有真正的赫敏知道：“在魔法部，教授。”
    “进来吧。”穆迪一瘸一拐地让开门。
    “亲爱的，别介意。”莫丽将两人迎进来，倒上热茶。
    洛伦和赫敏刚坐下，楼梯上就响起叮叮咚咚的脚步声，哈利几人飞快地蹿出来，叽叽喳喳吐槽最近被穆迪折腾的事情。
    “陋居里所有人从外面回来都会被盘问，我本来想在电话里提醒你们来着……”哈利悄悄瞄了眼穆迪，略微放低声音，“但是被他阻止了，说什么麻瓜电话也不安全，有被监听的风险。”
    罗恩点点头，愤慨控诉道：“昨天傍晚，我在院子里喂鸡耽误了几分钟，他竟然问我早餐吃了几片煎培根，正常人谁记得早餐吃了几片培根呀？就因为这个，他想朝我施咒！”
    金妮面无表情：“因为昨天早餐妈妈根本就没有煎培根。”
    “妈妈做什么我就吃什么，正常人谁会记得哪天没有培根，哪天没有煎蛋！”
    “除了你，我们都记得！”
    “我不信！”
    罗恩气得吱哇乱叫，众人顿时哄笑起来，房间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息。韦斯莱家还是那个韦斯莱家，不管什么时候，这家人都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就在几人闲聊的时候，穆迪瞄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闷声闷气地说道：“待会儿再聊天吧，小家伙们，我们先把正事做了。”
    洛伦还没说话，就听见这位疯眼汉自顾自地念叨着起来：“这个时间点，飞路网管理局的艾克莫夫人正在开早会汇报昨天的情况，趁着他们还没上班，我们动作快点……”
    其实陋居的壁炉已经断开飞路网连接，不管交通司管理局上不上班都监察不到这里，但闲聊总没个头，确实应该开始工作了。
    听着退休傲罗的絮叨，洛伦并不介意，穆迪就是这样，尽管有些神经质，尽管他并不了解飞路网和空间魔法，但他会尽职尽责的做好所有力所能及的工作。
    洛伦起身走向陋居客厅与厨房相接的地方，壁炉就在那里，旁边竖着那座老爷钟，上面有九根指针，每根针上都刻着一位韦斯莱家庭成员，亚瑟和珀西目前在魔法部工作，比尔在古灵阁，乔治和弗雷德在店里，其他人在家里。
    钟盘刻度似乎发生了些变化，指针变得不太稳定，比尔等人的指针偶尔会指向致命危险，却又很快转回来，似乎是某种预兆。
    “它这个样子有一段时间了……”莫丽将准备好的魔法材料搬过来，“自从神秘人公开复出以后，它就是这样，至少它不是一直指着红色区域，这说明大部分时间我们是安全的。”
    围观的人没有吭声，洛伦没有应声，翻看着纸箱里堆积的材料：鸟蛇的蛋壳，双角兽的角，火龙腮囊，飞路粉粉末……
    洛伦揭开一盒崭新的飞路粉，全新出炉的粉末其实是闪亮的银色，和行星室收取的空间魔力类似，只是其中的魔力反应比较微弱。
    在接触新鲜空气后，表层粉末肉眼可见地褪色变绿，洛伦怀疑是某种氧化反应，类似于铜锈，并不影响效果。
    他没有过多探究飞路粉的性质，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在短暂地感受飞路粉魔力后，他凑近壁炉，砖石垒砌的内膛被打扫过，上面被火焰熏黑的地方都显得洁净光滑，拈起指甲盖份量的飞路粉，尝试着撒入壁炉内，并且调动魔力在指尖喷发。
    金黄火光一闪而逝，紧接着飞路粉被立即点燃，一簇明亮的绿色火焰绽放，并且迅速化为蓬勃旺盛的火堆。
    洛伦将脑袋伸进翠绿色火焰里，一种无边无垠的空旷感觉浮上心头，他的知觉与平时难以察觉的空间产生了某种联系，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些壁炉外的影像，甚至是陋居外的影像，例如后院行走的地精，池塘里浮游的青蛙……
    作为几个世纪前的魔法发明，飞路网经过历代巫师改善，已经逐渐趋于完备，能够搭建稳定持久的空间通道，甚至解决了幻影移形的分体难题，巫师的身体可以跨越两个相隔千里的地方，身子在这头，头颅在那头。
    这还是断开飞路网连接的结果，如果接通飞路网，洛伦或许会看见更多、更遥远的模糊画面。
    洛伦要做的改造反而更像是某种限制，在两个固定地方构建通道，为了提高安全保障，只允许定向传送并且需要另一方同意，相比飞路网更接近另一项瞬移魔法，门钥匙。
    他不清楚飞路网对比门钥匙到底谁更优秀，但至少在现在的条件下，门钥匙更符合陋居和布莱克老宅的连接需求。
    在洛伦的构想当中，这种新的连接能够优化飞路网的安全性和私密性，解决飞路网无法超远距离传输的缺点，减轻门钥匙传送对乘客的影响，更加符合他的计划。
    飞路粉耗尽，翠绿火焰逐渐熄灭。
    洛伦回过头，看见好几人站在自己身后，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好奇，哈利和罗恩似乎跃跃欲试想要尝试把脑袋伸进火焰的感觉。
    “情况怎么样，有把握吗？”穆迪站在外圈，魔眼滴溜溜地转动，“如果没把握就维持现状，我们准备了门钥匙，同样能避开监管……”
    洛伦轻轻点头：“午餐前应该能做好。”
    洛伦取出双角兽的两只角，魔杖抵住断角处的截面，精细操控着神锋无影的力量，干硬的角质化作碎块和粉末簌簌掉落，大约三分钟后，两跟弯角内部的髓质被掏空。
    紧接着用魔杖激发独角兽毛的魔力，操作他们在鸟蛇蛋壳上刻画出法阵基底，填充空间连接的17组魔纹，缩小后嵌入弯角内壁……
    然后将飞路粉灌装进火龙的腮囊，填入中空的弯角当中，其中的空间魔力作为发动魔纹的燃料。
    每样材料上都刻画有炼金法阵，当所有材料组装为一体的时候，法阵彼此勾连，浑然一体。双角兽之间的隐秘连接能够在空间标记彼此的位置，在扭曲的空间乱流中建立通道，魔纹是负责运输的载体，维持通道稳定，保护乘客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