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五年级的第一天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完全亮起来的时候，窗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窗户缝隙透进来的丝丝凉意，衬得柔软的被褥更加温暖，让寝室里的人不由得往被窝里面缩了缩。
    迷迷糊糊间，洛伦躺在被窝里听见叮叮咚咚的响声，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只看见西莫的衣摆飞快地消失在门后。
    哈利和罗恩也听到声音，嘟囔两声模糊不清的词句，翻了个身睡得更香了。
    直到纳威床头堪比嚎哭女妖的闹钟响起，剩下的四个人才慢悠悠地起床，懒洋洋地脱下睡衣换魔法袍，整齐地排在卫生间镜子面前刷牙。
    “咕噜咕噜……呸！”
    洛伦擦掉嘴角的泡沫，转头看向旁边两人：“哈利，罗恩，你们昨晚去找邓布利多聊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甚至是糟透了……排除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普通梦境，邓布利多完全不想跟我谈伏……神秘人和斯内普的事，反复叮嘱我尽快掌握大脑封闭术，他说那个古怪走廊和古怪房间，就是神秘人正在入侵我大脑的迹象。”
    哈利将牙刷浸在杯子里涮了涮，放回柜子里的时候忽然愣了一下，“这是不是说明，神秘人能通过我的记忆，看见我现在刷牙的动作？”
    罗恩和纳威也愣住了，牙刷塞在腮帮子里，刷也不是，取出来也不是。
    “应该不会，大脑比你想象得更加复杂，虽然你们有独特的亲密联系，但在距离遥远的情况下，只有一方出现剧烈情绪波动，另一方才能顺着情绪看见些不连贯的画面。”
    “这样哦……”
    牙刷摩擦牙齿的声音再次奏响。
    “咕噜咕噜……呸……”
    罗恩放好洗漱用品，对着镜子清点自己的雀斑，确保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增多，“还有一件事，昨晚我们离开的时候，竟然在校长办公室外面看见马尔福了！”
    “不过福克斯一直盯着我们，没偷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哈利撩开刘海，看了眼自己闪电形状的伤疤，“真古怪，马尔福找邓布利多能说些什么呢，举报他的食死徒父亲吗？”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
    洛伦穿好鞋袜从男士宿舍走出来，站在阁楼上探出半边身子，看见一身魔法袍的棕发小女巫已经等在沙发上，好看的眉毛微微簇起，看着乔治和弗雷德守在布告栏前面，旁边还围着十几个小巫师，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
    哈利和罗恩一下就来了兴趣，叮叮咚咚地跑下楼，兴奋地往人堆里面挤。
    “走了，下楼吃早餐去。”
    围观的人太多了，洛伦没有凑热闹的想法，双手搭在赫敏肩膀上摇了摇：“他们在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赫敏被推着往肖像洞外面走，眉毛紧紧皱在一起，板着脸说道：“乔治和弗雷德在招募自愿试药的志愿者，试验那些半成品的速效逃课糖，你知道吗，洛伦，他们甚至还没做出解药！这太过分了，我得告诉帕瓦蒂和纳威，得由级长负责阻止他们！”
    “我觉得他们俩阻止不了乔治和弗雷德，建议你直接向麦格教授举报。”
    “这样做不太好吧，他们可能会被关禁闭的。”赫敏仔细想了想，摇摇头，“还是让帕瓦蒂和纳威想办法吧。”
    “格兰杰教授说得有道理。”
    “唉……”
    过道旁边楼梯旁边挂着一排排老巫师的肖像，一个个都忙着互相说话，看见有学生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会暂时闭嘴，等待他们走远了再继续说话。
    只是小女巫心里装着事情，下楼梯走得慢吞吞的，惹得画像上的老巫师们频频侧目，一直盯着两人。
    眼前的场景实在过于古怪，洛伦被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推着赫敏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走远。
    不知道从哪层楼开始，他们身后忽然多出了一伙新生，缩着脑袋紧紧跟在后面，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离远了，生怕一不小心就又困在楼梯上。
    洛伦和赫敏互相望了一眼，回想起他们一年级刚入学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稍稍放慢了脚步。
    一路来到一楼的大理石楼梯底下，只听身后的新生们欢呼一声，鱼贯穿过门厅进入礼堂，还是赫奇帕奇的新生最有礼貌，还知道向他俩道谢。
    礼堂的魔法穹顶仍然阴云密布，灰蒙蒙的。
    主宾席上的教授们坐得零零散散，天文学辛尼斯塔教授正在跟海格聊天，没有邓布利多的身影，也没有乌姆里奇。主宾席下面，称职的麦格教授正顺着桌子挨个分发课程表，懒惰的斯内普教授吩咐他的级长挨个分发课程表，尽显师德差距。
    赫敏一边啃面包一边看课程表，洛伦吃得差不多了才想起手边的羊皮纸不是用来擦嘴的，没等他拿起来仔细翻看，就听见旁边呲牙咧嘴的声音，转头一看，发出声音的正是魁地奇预备队长罗恩·韦斯莱。
    罗恩坐在凳子上，表情恍惚地盯着桌上的课程表，手里拿着一块啃了两口的面包，另一只手拿着勺子往面包上抹，关键是勺子上什么也没有，看上去傻乎乎的样子，眼神茫然。
    这是当场应聘试药员，被他亲哥毒傻了？
    “梅林的胡子，看看今天！”
    罗恩对着课程表哀嚎起来，“上午是魔法史和魔药学，下午是占卜课和黑魔法防御课，宾斯教授、斯内普教授、特里劳尼、还有那个叫乌姆里奇的女人，都在这同一天里！还有我的魁地奇，这还让我怎么训练呀……”
    “我们的建议是，速效逃课糖！”弗雷德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将胳膊搭在了他肩膀上。
    乔治从另一侧搂住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亲昵温柔：“我推荐鼻血牛轧糖，新产品，效果好，见效快，价格还便宜，包你满意！”
    “既然这么好，为什么还便宜？”罗恩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因为我们还没研究出解药……”乔治心虚地避开目光，“鼻血会一直流个不停，最后你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失血晕厥过去。”
    “放过你们的亲弟弟吧！”
    洛伦都听不下去了，“伱们招收其他试药志愿者还愿意给金加隆，结果忽悠罗恩主动做小白鼠，还要倒贴给你们钱，古灵阁的妖精都做不出这种黑心事。”
    “啊呀呀！太欺负人了！”
    罗恩将手里的面包三口两口塞进嘴里，咽进去后立即拍桌子站了起来，扬言要跟他们俩同归于尽，直到弗雷德愿意赔偿一整套逃课糖礼包才放过他们。
    “这不还是被骗去做小白鼠了吗，真逮着亲弟弟使劲坑呀……”
    洛伦啧啧赞叹，摇了摇头，拿起手里的课程表仔细翻看起来，这一翻顿时乐了，果然是o.w.l.s应届考生的待遇，一周五天，除了星期四下午和星期五上午有半天空闲，其余时间被课程填得满满当当。
    不过依旧没有早晚自习，没有周末补课。
    “就这……”洛伦弹了弹羊皮纸，眉毛都没皱一下。
    遥想当年，他曾经也是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人物。
    咔啦咔啦咔啦……
    几百只猫头鹰忽然从高处的窗口飞了进来，落到礼堂各处，把信件和包裹带给它们的主人，同时也把沾满羽毛的雨珠洒在吃早饭的人头上，惊起小巫师叫声一片。
    洛伦几人都订了报纸，手忙脚乱地把橘子汁挪到一边，给猫头鹰腾出地方，在它放下一份湿漉漉的《预言家日报》后，把一个铜纳特放进猫头鹰脚上的小皮钱袋里，邮递员完成交接，扑扇着翅膀。
    就在他们阅读魔法界新闻，了解外界动态的时候，西莫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丢下涂抹黄油的勺子，抹了抹嘴：
    “第一节是宾斯教授的魔法史，我先去教室占位置了，后面两排的位置怎么样，哈利？”
    “啊？”哈利愣愣抬头，傻乎乎地盯着他，“啊，哦，可以。”
    “那待会儿见！”西莫咧开嘴露出灿烂笑容，拎起书包，飞快地跑出教室。
    哈利慢慢回过神来，莫名的也笑了一下：“待会儿见……”
    如果霍格沃茨有教学评价，魔法史一定能全票当选有史以来最枯燥的课程，他们的幽灵老师宾斯先生说起话来呼哧带喘，拖腔拖调，几乎肯定能在十分钟内使人昏昏欲睡，如果是冬季上午的第一节课，只用五分钟就够了。
    五年级的魔法史也不例外，宾斯教授上课形式还是和往年一样，他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照着他生前留下的教案念文献，而学生们就在底下做笔记，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在脑袋昏沉地捏着羽毛笔在笔记本上乱涂乱画。
    鬼画符一样的笔记简直比古代如尼文还要超乎想象，当事人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记下了「18世纪初，妖精发动叛乱」，下课了从睡梦中惊醒，发现笔记本上画了一幅野兽派抽象画。
    在宾斯教授拖着腔调讲述了一个小时的巨人战争后，整个班级里只有赫敏能够抵挡宾斯教授的催眠力量，其他同学要么开始摇晃脑袋扮演小鸡啄米，要么开始走神开小差。
    洛伦自顾自地翻看魔法史教材，看故事一样打发时间，哈利和罗恩在笔记本的一角玩刽子手游戏。
    第二节是魔药学，意料之中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一起上课。
    洛伦和赫敏比较积极，匆匆穿过冷风吹拂的庭院，赶在大部分人之前进入魔药学教室，占了个前排的位置。
    他还看见了德拉科，被斯莱特林的人围在中间，挺着胸膛炫耀自己的级长徽章，却绷着小脸努力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就差把口是心非写在脸上了。
    哈利和罗恩则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竖起领子，瑟缩着脑袋，慢吞吞地踩着铃声进入教室，只比斯内普快半分钟。
    斯内普的外貌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头发油腻，面色阴沉，仿佛只要站在这间魔药学教室讲台上，他就始终是那位魔药学教授，那位斯莱特林院长。讲话风格也和往年一样，语气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声音却如同咏叹调。
    “安静！”
    斯内普挥动魔杖，关上了所有门窗，声音在教室里回荡：“在开始上课前，我认为需要提醒你们一下，明年六月你们就要参加一项重要的考试了，那时你们将证明自己学到了多少魔药配制和使用方面的知识。尽管这个班上有几个人确实智力很迟钝，但我希望你们在o.w.l.考试中都能够勉强「及格」！”
    “当然啦，过了这一年，你们中间的许多人就不能再上我的课了，我只挑选最优秀的学生进入我的魔药提高班，这也意味着，我们跟有些人将不得不说再见了。”
    感受到斯内普饱含深意的目光，哈利撇了撇嘴，心说在考试上拿个好成绩，明年还来魔药学教室上课，好好恶心恶心斯内普。
    但是仔细想想还是算了，早点逃离斯内普更好，没必要跟他纠缠。
    哈利扬起下巴，用同样饱含深意的目光瞪了回去，一想到明年就可以放弃魔药课了，不由得感到一种恶狠狠的快意。
    反正不是考不上提高班才这么想的！
    “今天，我们要配制一种普通巫师等级考试中经常出现的药剂——缓和剂，它能平息和舒缓烦躁焦虑的情绪。请注意，如果放配料的时候马马虎虎，就会使服药者陷入一种死沉的，有时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昏睡，所以你们需要格外注意自己的行为……”
    如果霍格沃茨有教学评价，斯内普一定能当选最讨人厌的教授，至少在格兰芬多学院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备考，他的理论部分讲得飞快，三言两句讲完了药剂，对各种材料和熬制手法的原理解析更是敷衍，声称以往讲解过类似的药剂，不再重复讲解。
    一节课刚开始十分钟，斯内普就敲响黑板，要求学生们开始实践。
    “配料和配制方法在黑板上，药剂所需材料在储藏柜里，限时一个半小时，开始吧。”
    偏偏这次布置这种药剂是中级魔药里难度最大，过程最繁琐的一种，必须按照严格的顺序和分量将配料加进坩埚，必须将混合剂严格按照规定进行搅拌，数量严格要求，搅拌方向严格要求，温度严格要求，进料时机更是精确到秒。
    哈利和罗恩忙得大汗淋漓，西莫发了疯似的用魔杖尖去捅他坩埚下面的火苗，全班只有洛伦和赫敏顺利配置出合格的缓和剂，却还是收获了一顿鸡蛋里面挑骨头的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