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老人家的絮叨

    “在这礼堂里，你们中间的有些人已经直接受到伏地魔毒手的残害，你们许多家庭都被弄得四分五裂。我真希望我是弄错了，可惜不是，我们即将再次面临黑暗和艰难的时期，请大家保重……”
    随着邓布利多沉重的声音落下，1995年的年终晚会宣告正式结束。
    小巫师们三三两两地走出礼堂，朝着各学院宿舍走去，期间很少有人说话，大家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仿佛在艰难消化这一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
    邓布利多坐在座位上目送他们远去，昨晚他本就没怎么休息，白天又花费了太多精力——与福吉争辩，联系凤凰社的一些老朋友，与魔法部一些还算清醒的人对话——他现在只想歇一歇。
    他处在一种不正常的困倦状态，却没什么睡意，闭上眼睛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无数思绪在脑海中翻涌。他大概需要一些助眠的魔药，或是清理清理自己的脑子。
    麦格教授主动接过去部分工作，将德拉库尔夫妇和格雷维斯夫妇引入礼堂后面的会议室，打算通过他们联系法国境内的媚娃群体，美国境内的狼人群体建立同盟，共同抵抗伏地魔的残害。
    在崇尚纯血的食死徒眼里，这些非人类智慧生物和家养小精灵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是比麻瓜种和混血巫师更加卑贱的存在，要么成为食死徒的奴仆，要么成为血腥游戏的玩具。
    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已经达成一致，结伴离开，商议着拜访巨人古戈时携带的礼品清单……
    邓布利多下意识地在脑海中陈列计划：
    第一天送上古卜莱仙火，引起他们的兴趣。
    第二天再送一顶妖精打造的头盔，适当透露些意图。
    第三天可以送一大卷火龙皮……
    巨人的性格古怪，不能一次性送上所有礼物，也不能一次性和他们说太多的话，那会使他们烦躁，对话多的人产生杀意。
    如果能顺利说服巨人加入同盟，再算上莱姆斯率领的狼人，禁林当中的马人与八眼巨蛛，还有……总之，他们这次应该会赢得更轻松一些。
    应该是的。
    邓布利多再睁开眼时，偌大的礼堂已经走空了，只剩下格兰芬多长桌剩了一对面容姣好的男女，看着两人的身影，他的嘴角不自觉勾起弧度，放轻脚步走了上去。
    随着宴会结束，长条餐桌变得干净整洁，杯盘碟碗在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下转移到了位于地下的厨房，但那两人身前还存留着许多高脚杯，杯子里是颜色古怪的液体。
    ……
    “咕嘟咕嘟……嗝……”
    赫敏大口喝完一整杯特调果汁，没好气地拍了他肩膀一下，“都叫你别调这么多，现在好了，连累我跟你一起喝。”
    她再次灌下一杯果汁，小脸迅速皱在一起，酸得牙齿打颤：“唔！这杯是柠檬汁！”
    “呵呵……”一阵温和的笑声响起。
    “！！”
    洛伦和赫敏同时扭头。
    邓布利多站在两人旁边，笑吟吟地看着他俩：“抱歉，教工桌上的饮品已经撤走了，我能喝几杯你们的果汁吗？”
    “你喝你喝……” 洛伦和赫敏连忙递过去几杯特调果汁，悉心介绍道：“这杯像是复方汤剂的是卡曼橘混合苹果汁，这杯是西柚混梨汁……还加了石榴和草莓。”
    邓布利多端起一杯，低头细细品味，纷扰的思绪逐渐静下来。
    对于伏地魔和食死徒而言，他是最碍眼的臭石头，他的存在阻碍了纯血巫师获得理所应当的尊严，阻碍了纯血巫师成为这个世界最尊贵的人，他并不鄙夷那些人，很少有人知晓，年轻时候的他很长一段时间比那些人还要偏激。
    对于福吉和他的伙伴而言，他是心怀不轨的老家伙，他的所有行动都是在企图从他们的手上夺取魔法部最高的权利，所有关于伏地魔的事情都是为了逼迫福吉犯错，好让他被弹劾革职。撤除摄魂怪对阿兹卡班的控制是这样，联系巨人和许多危险生物结成同盟也是这样。
    对于凤凰社和那些相信他的人而言，他是最坚实可靠的后盾，他会永远坚守在霍格沃茨的校长办公室里，不管伏地魔多么强大，不管食死徒有多少骇人的阴谋，他都会一一挫败他们，破灭他们的计划。
    或许他们是对的，或许不是……他并不在意所有人的想法，只是偶尔回忆起几十年来的漫长历程，他也会感到疲惫，会清楚察觉岁月从他灵魂中带走的东西，以及在他躯体上留下的印记。
    邓布利多喝完一杯，呼吸舒畅了许多，鼻间满是西柚的清香，口腔里泛着蜂蜜的丝丝甜味，冰冰凉凉的果汁如同烈日沙漠中的一捧清泉，浇灭了心间的燥热，让大脑沉入清凉的湖水中，思绪自然散开，轻盈浮动。
    邓布利多笑着建议道：“可以多放一些蜂蜜，我喜欢甜的东西。”
    “我也喜欢。”洛伦咧开嘴笑。
    “太甜了就压过水果的味道了。”赫敏小声念道。
    邓布利多坐了下来，端着那杯卡曼橘混苹果汁，低头轻嗅，闻到果香浓郁，稍作沉默后看向洛伦：“诗翁彼豆那篇毛心脏的故事带给我们启示，适当的敞开心扉是正确的选择……我有一项假期兼职想交给你们，在此之前可以透露一些信息，想听听吗？”
    洛伦和赫敏连忙点头。
    “古老的东方智慧，糟透了的事情或许有好的一面，伏地魔自以为聪明的复活仪式在自己身体里埋下了一打费力拔烟花，只等有人……”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与其说是说给两人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另一方面，康奈利·福吉不肯相信伏地魔归来的消息，好在魔法部仍有一些愿意相信我的人……还有我的老朋友们，但愿他们的身子骨还能动起来……长着翅膀的信使小姐先他们一步将我的信件传达给他们，海格和奥利姆也将尽快启程……”
    老校长的话语含糊不清，洛伦勉强能听懂七八成，赫敏只能听懂三四分，他们都清楚，邓布利多的倾诉更像是为自己梳理思绪。
    两人模模糊糊地感觉到，这位一直站在他们背后的校长已经百岁高龄，几十年如一日地坚守很久了。
    听他说完，洛伦瞄了一眼老校长，轻声问道：“校长，伱有什么任务要交给我们吗？”
    邓布利多笑了笑：“我担心哈利会被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困扰，我希望你们在假期能多与哈利通信，替我留意他的状态，可以吗？”
    赫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脑子还在分析刚才所说校长所透露的信息。
    “抱歉，让你们两个孩子听我唠叨这么久……”邓布利多喝下最后一杯特调果汁，咂咂嘴后稍作停顿，“晚安，孩子们，如果有什么放在最后要说的，那就是——我还是喜欢多放一些蜂蜜！”
    “晚安，校长。”
    “祝你有个好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