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比赛开始

    占卜课下课。
    走出被香料熏得闷热的教室，外面冷冽新鲜的空气激得洛伦打了个喷嚏。
    罗恩走在哈利身后，两只手扶着他的肩膀，眼皮紧紧黏在一起，看得出他努力挣扎着想睁开，但是那重量过于沉重，反抗不了。
    哈利的眼睛里透着红血丝，不是昨天晚上被火龙折腾的，而是在占卜课上煎熬出来的，他怀疑特里劳尼教授真有什么天目，但只针对他一个人，洛伦跟罗恩睡得昏天黑地都没事，他只要稍微闭上眼睛，特里劳尼就会观测到。
    寒冷冬天，温暖教室，想睡却不能睡。
    有什么比这更折磨人的刑罚吗？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昏迷，哈利在课堂上梳理这几天梦中特训的成果，将用得上的魔咒和战术都写成笔记。
    看了看手里写得密密麻麻的羊皮纸，哈利脑海里浮现出近一周的特训场景。
    虽然第一晚的回忆并不美好，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火焰让他看见瑞典短鼻龙时还是不自觉有些发怵，但随着洛伦不断调整，其他火龙的形象越来越真实，鳞片的质感，肌肉的纹理也越发清晰。
    哈利自觉已经逐步克服了对火龙的恐惧，在火龙面前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尤其是得到穆迪教授的点拨后，他开始利用火弩箭与火龙周旋。
    虽然还不能战胜火龙，但只能跟在他屁股后面吃灰的火龙，和瞎眼蛇怪有什么区别。
    就是不知道其他勇士能做到哪种程度……
    “洛伦。”
    哈利把羊皮纸递给了他：“我对对付火龙有一些想法，还针对不同火龙做了好几个计划，例如体型巨大却也笨重赫布底里群岛黑龙行动迟缓，我可以用火弩箭戏耍它，性格温和的威尔士绿龙可以在不惊动它的情况下经过……”
    洛伦接过羊皮纸，只看见满篇潦草字符，勉强能认出一两个词句，看得脑仁疼。
    “但是到目前为止，我都想不出办法战胜它们……上周五晚上倒是用昏迷咒击倒了威尔士绿龙，但我不确定它是昏迷了，还是自己想睡觉了。”
    洛伦觉得这种程度已经足够通过比赛了，但还是仔细看了看，勉强认出几个翻资料时查到的魔咒，停顿了一下说：“这个眼疾咒，嗯，你已经掌握了吗？”
    “还没有。”哈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魔咒好像比缴械咒还要难一点，我还不能完全发挥它的威力，不过，我应该能赶在比赛前学会。”
    “这个魔咒……的确威力很大，对火龙也能发挥作用。”洛伦犹豫了一下，“不过在一些书籍里被归类为黑魔法，它对火龙眼睛造成的损害可能要好几个月才能康复，使用的时候你最好仔细斟酌……”
    哈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城堡已经彻底进入冬季，霍格沃茨周边的气温早已降了下来，小巫师们纷纷换上了冬装，厚实的毛衣加上毛绒绒的围巾，蓬软的一团，一些小胖子走起路来还摇摇晃晃的，像是黑湖边的大鹅。
    虽然天色已经暗下来，但距离晚餐时间还有一会儿，洛伦和赫敏约好在图书馆见面。
    下了楼梯刚过转角，便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赫敏穿着崭新的冬季魔法袍，纯黑色的长裤，一头褐色微卷的头发披在身后，柔软蓬松。冬季的加厚毛衣让那道身影臃肿了一些，脸蛋肌攒了一点肉过冬，微微泛红，像是苹果一样，显出几分可爱，让人不自觉想伸手捏一捏。
    那人目光灼灼，想法就写在脸上，过于直白。
    赫敏警惕地看着他：“摩根先生……你的想法很危险。”
    “善良的摩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不过想帮格兰杰小姐按摩按摩脸上的肌肉而已。”
    “正常人哪有按摩脸上肌肉的？”
    “怎么没有？”洛伦一脸理直气壮，“提拉脸部肌肉能够减少皱纹，延缓衰老！”
    “……”
    赫敏稍微沉默了一下，看着这个人的眼睛越来越亮，侧身抬起脚步：“走吧，去图书馆，去晚了你要找的魔药书就被别人借走了。”
    “说不过就转移话题，啧……”洛伦还是伸手戳了戳她脸蛋才心满意足，“放心吧，那些书很冷门的。”
    “……”赫敏在心里默默记下一笔，“又突然开始学魔药，斯内普教授给你补课了？”
    “补课大概要留在下学期了。”
    “什么意思？”
    “他说城堡里混入了不怀好心的人，要隐藏好我们之间的联系。”
    赫敏没怎么思索心底就有了人选，小心地猜测道：“那位穆迪教授？卡卡洛夫校长？”
    “有可能，但只是这两人不足以让斯内普教授那么谨小慎微。”洛伦表情神秘，“我一直觉得克劳奇有问题，但是没想到他的问题比我想得还要大。”
    “克劳奇先生有问题？”
    洛伦再戳了戳她的脸蛋：“我还不确定，但是邓布利多应该多少知道一些，这里面肯定塞满了不可告人的阴谋，这一学年我们安分点。”
    “……”
    赫敏睫毛微垂，眸光闪烁。
    洛伦的话让她理清楚了许多思绪，难怪不管是魔法部还是邓布利多校长都同意哈利作为勇士参赛，一方在计划谋害哈利，一方在计划引出策划阴谋的人。
    两颊泛起一阵酸痛。
    回过神来，赫敏瞳孔微微收缩，这个人竟然明目张胆地捏着自己的脸往两边扯。
    “按摩，嘿嘿，脸部按摩……”
    “洛伦·摩根！”
    女孩面无表情，看起来瘦弱的身体里竟然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
    城堡中庭的小亭子里。
    穿着浅蓝色厚绒斗篷的小女孩坐在矮凳上，看着装在玻璃罐里的蓝色风铃草火焰，一张精致可爱的小脸写满了好奇，加布丽手掌贴在玻璃罐外壁，温暖的感觉让她眼睛发亮。
    对面坐着金妮、卢娜、哈利和罗恩、穿着韦斯莱夫人特质厚毛衣的他们觉得这女孩有些可怜。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知道布斯巴顿的校名源自法语美丽的魔杖，所以这所学校的家伙都是些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傻子，大部分学生来霍格沃茨都只带了真丝校服和旅行用的斗篷。
    哪怕之前不是傻子，待了大半个月，苏格兰和法国比利牛斯山的温差也快把他们冻成傻子了。
    听说小姑娘身上这件厚绒斗篷还是她姐姐特意求来的。哈利挥动魔杖，又召出好几朵蓝色火焰飘在周围，沉吟了一下问道：“加布丽，火焰杯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就要开始了，你姐姐一直跟马克西姆女士秘密特训，你知道他们特训得怎么样了吗？”
    “秘密……特训……”
    加布丽口齿不清，她作为一个外国人，年龄也还小，这样的长句子听起来有些吃力。
    金妮站在旁边默不吭声，最近她隐约发现一些加布丽的端倪，对于想听的话，她听说起来就会顺畅很多，对于不想听的话，她的语言能力就还要提高。
    主打一个灵活多变。
    哈利不住地点头：“没错，勇士们需要面对的第一个项目非常危险，我是在关心你姐姐，伱姐姐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受伤就不好了。”
    “！！”
    金妮的表情一凝，牵着加布丽的手站了起来：“我们不要在外面待太久了，你这身斗篷还是太薄，不保温，我们回城堡吧。”
    哈利挠了挠脑袋，眼巴巴地看着三个女孩逐渐走远。
    ……
    11月24日，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
    午餐时间，礼堂。
    伊法魔尼小巫师们向近几天认识的新朋友讲解感恩节的由来，就连许久没有露面的几位校长和勇士们都出现了，礼堂笼罩在一片温馨祥和的节日氛围中。
    洛伦坐在格兰芬多长桌边上，匆匆咽下一块肉排，扭头向赫敏问道：“为什么他们的祖先感恩方式是抢占别人的土地，屠杀当地的居民，还非常正经地设立了一个感恩节啊？”
    小女巫愣了一下，表情逐渐迷茫，咬住勺子陷入沉思。
    周围的小巫师听了一耳朵，表情有了些许变化。
    没多久，伊法魔尼的小巫师们开始手忙脚乱地解释感恩节的具体内涵，只是都回答不了某人提出的尖锐问题，温馨祥和的节日氛围有了些瑕疵。
    “安静，孩子们，请安静！”
    麦格教授用银勺敲了敲高脚杯，玻璃清脆的震颤声压过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主宾席，“火焰杯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将于今天下午举行，我们在禁林旁边的山丘上设立的观赛席，请想要观赛的同学在两点以后有序排队进入。”
    当啷一声，哈利的叉子掉进瓷盘里。
    尽管他早上刚起床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但前一分钟他似乎还坐在教室里上魔法史，转眼间就走进礼堂吃午饭了。
    上午的时间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火龙袭击的最后几个小时也消失了。
    “另外，请勇士们在午餐结束后跟我离开，你们需要提前入场检测魔杖。”麦格教授顿了一下，“以及抽签。”
    礼堂因为这个消息炸开了锅，小巫师们的话题从感恩节转到几位勇士身上。
    洛伦竖起耳朵听了几句。
    有人惊叹芙蓉漂亮的脸蛋，有人羡慕克鲁姆魁梧的身躯，有人说格雷维斯在魔咒课上露过几手。
    说的最多的还是塞德里克和哈利，塞德里克还没入学就能把口哨变成唱歌报时的钟表，更不用说哈利一年级战胜巨怪，二年级斩杀蛇怪……
    总之，他们在年幼的时候就显露过非凡的才华。
    几位勇士听着周围的议论，时而有人凑到面前，他们还要挤出非常勉强的笑容。
    芙蓉·德拉库尔一点儿不像平时那样镇定自若，脸色显得非常苍白，虽然平时也很白，但现在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威克多尔·克鲁姆看上去比往常更加阴沉，皮克利·格雷维斯紧紧攥着胸前的金色领结，表情僵硬。
    塞德里克朝周围的人报以微笑，脸上的肌肉牵动得很别扭，好像已经忘记怎么笑了。
    哈利有些吃不下饭了，面前的各种美食都黯然失色，有些熟度过低的牛排还带着鲜红的血汁，看起来就像被火龙咬断的大腿。
    难怪洛伦一直不喜欢这种牛排……哈利脸色苍白，虽然在梦里已经积攒了充足的与火龙战斗经验，但临到即将上场前夕，他心里还是忐忑难安。
    直到洛伦轻飘飘说道：“现在不吃点东西，万一待会儿体力不支摔下扫帚怎么办？”
    哈利悚然一惊，开始埋头猛吃。
    ……
    火焰杯争霸赛开始了。
    海格领着他们绕过禁林边缘，来到一座环形山丘，四周是观赛席，中间挖出了巨大的深坑，形状奇怪的巨石杂乱排布在深坑里，仿佛一个简陋的巨型斗兽场。
    冷风呼啸，但小巫师们热情高涨。
    各学院级长组织着人群给勇士加油，因为哈利参赛的特殊性，霍格沃茨的学生普遍支持塞德里克，但格兰芬多学生依然倔强地支持哈利。
    他们拿出往年魁地奇比赛时准备的横幅和雄狮旗帜，声音响亮地呼喊着。
    洛伦撑在围栏上往旁边看，那里的侧壁上挖出了一条峡谷一样的过道，用巨石和木门隔断开来，通往山丘旁边的帐篷和遮蔽起来的围场，看起来就是勇士和火龙的入场通道了。
    赫敏估算着这里与城堡的距离，看向一旁的罗恩：“隔着这么远，哈利的召唤咒能把火弩箭带过来吗？”
    “放心吧！”罗恩拍拍胸口保证道，“我们昨天在海格小屋试过了，保证没问题，而且我特意把火弩箭放在了温室顶棚上，缩短一大半距离，绝对没问题！”
    “梅林的臭靴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西莫踉踉跄跄地来到几人身边，兴奋和惊惧两种表情在脸上交织：“你们不知道我偷听到了什么！”
    “他们在抽火龙！”不等人询问，他急切地说道，“第一个项目是让勇士从火龙身下取走金蛋，天呐，火龙……”
    通过爆破手和侦查员斐尼甘的情报，洛伦等人得知了第一个项目的抽签情况。
    塞德里克·迪戈里，瑞典短鼻龙；
    皮克利·格雷维斯，赫布底里群岛黑龙；
    芙蓉·德拉库尔，威尔士绿龙；
    威克多尔·克鲁姆，中国火球龙；
    哈利·波特，匈牙利树峰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