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争霸赛开幕

    天色黯淡，夜幕正在降临，一轮洁白的、半透明的月亮已经挂在了禁林上空。
    黑湖平静的像是一面镜子，微风掠过，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看不见的水汽融进湿冷的空气中，带着泥土和草地的气味，沁人心脾。
    邓布利多双手迭放在胡子里面，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温和有礼，和蔼可亲。在校长的带领下，霍格沃兹的教职工在黑湖临岸站成一排，迎接争霸赛其他学校的到来。
    “米勒娃，”邓布利多的嘴唇没怎么动，但是不满的嘀咕让周围几位教授都听见了，“我们就不能把迎接地点放在门厅吗，至少那儿不用吹冷风？”
    麦格教授目不转睛地看着禁林上空，看也没看他一眼：“你觉得那样的霍格沃兹礼貌吗？”
    “没有人会当着你的面说霍格沃兹不礼貌……”
    邓布利多被麦格教授瞥了一眼，声音逐渐减弱，咳了一声后重新恢复为温和有礼的老校长模样。
    站在旁边的斯普劳特教授本想默不吭声，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弗立维教授却认为这太生硬了，清了清嗓子问道：“咳，西弗勒斯呢，怎么没看见他？”
    “最后一节是他的魔药课，大概还有事情要处理吧。”
    “海格呢，怎么也没看见他？”
    “噢，我的级长告诉我，海格的课堂出了一些小乱子。”
    “……”
    注视着渐渐黑下来的场地，霍格沃兹的小巫师们眼巴巴的兴奋逐渐变得平淡，场地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沉寂，宁静，没有任何陌生巫师的影子。
    “冷飕飕的。”
    洛伦嘟哝了一句，把手伸进女孩魔法袍的兜帽下面，汲取着这里储存的暖意，“站了快半个小时了吧，我都想回城堡了。”
    赫敏也叹了口气，上身顺势往后仰了仰，靠在洛伦身上，让酸软的小腿放松一下。
    “来了，在那儿！”
    一个六年级学生突然喊道，伸手指着禁林上空。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小黑点正极速掠过深蓝色的天空，朝着城堡飞来，逐渐变得越来越大。当那个黑乎乎的事物飞进城堡的灯光范围后，小巫师们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发出阵阵惊讶地欢呼。
    “是火龙吗？”
    “别说傻话，是一座房子在飞！”
    十二匹银鬃马扇动着宽阔的翅膀，遮蔽了大片天空，它们的体型比鹰头马身有翼兽还要巨大，都快追上大象了，拽拉着粉蓝色的马车车厢。伴随着令人牙酸地巨响，马车轰然落地。
    方形的车厢上布满奢华的纹饰，植物的藤蔓是白银雕成，动物的眼睛流溢着金黄的光彩，其中最显眼的是车门上印着的饰章，两根金灿灿的十字交叉魔杖，前端冒出三颗璀璨的星星。
    在砰砰作响的马蹄声中，车门打开了，一只闪亮的黑色高跟鞋伸了出来。
    西莫倒吸了一口气：“天哪，她可真高啊。”
    只一只脚就比许多小巫师整个身子还要长，身着黑色绒缎的魁梧女人探出头来，脸蛋却出乎意料的俊秀，橄榄色的脸庞有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鼻子尖翘。
    “亲爱的马克西姆女士。”
    邓布利多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托住那只戴满了华贵蛋白石的粗手，在珠光闪耀的手背上吻了吻，他仰着头热络地说道：“欢迎您来到霍格沃茨。”
    这幅场景太怪异了，小巫师们集体打了个冷战。
    “邓布利多，我希望你一切都好。”马克西姆女士声音低沉。
    “非常好，谢谢您。”
    “这是我的学生。”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后面下来的十几位小巫师，从他们的模样看，年龄大概都在十八九岁左右，身着精致丝绸做成的服饰，一个个在冷风天气里微微颤抖。
    和霍格沃兹小巫师对他们的好奇一样，他们也对霍格沃兹充满好奇，十几位布斯巴顿的小巫师仰头看着前方不远的千年古堡，脸上带着敬畏的神情。
    “卡卡洛夫，”马克西姆女士顿了一下，“还有冯塔纳，他们来了吗？”
    “他们随时都会来，您是愿意在这里等着迎接他，还是愿意先进去暖和暖和？”
    “还是暖和一下吧，可是那些马——”
    “我们的保护神奇动物老师会很乐意照料它们的……”
    匆匆赶到，一路跑得气喘吁吁的哈利和罗恩刚好听见最后一句，看着比大象体型还大的神符马，惊讶地张大了嘴，急切问道。
    “什么马？”
    “海格呢？”
    听到声音的洛伦和赫敏回头看见两人，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
    “这些是布斯巴顿的神符马，那位是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女士，海格在照看炸尾螺。”洛伦介绍得非常完整，“别担心，我亲爱的朋友，你们什么也没错过。”
    哈利和罗恩齐齐翻了个白眼，挤入前排看热闹的队伍里，罗恩小声说道：“瞧，前面的那位女士，她可真漂亮不是吗？”
    “我们好像见过她，在魁地奇世界杯那天晚上。”
    “得了吧，那晚我们见过的巫师多了。”
    “……”
    看着麦格教授带领布斯巴顿的师生走进城堡，场地重新寂静下来，只剩下神符马喷吐鼻息，跺蹄子的声音。
    赫敏忽然问道：“你们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话音未落，一种压抑的隆隆和吮吸声逐渐靠近，声音仿佛是从地下传来，震得黑湖泛起层层涟漪，涟漪逐渐转变成水花和波浪，搅得湖面震荡不休，直至湖中心突然出现了一个大漩涡。
    一根黑色桅杆从旋涡中心升起，慢慢的，一艘气派非凡的大船升出了水面，包裹全身的铁壳上布满沉朽的黑色污迹，只有舷窗处闪烁着雾蒙蒙的微光，如同幽灵的眼睛。
    随着船锚落定，架桥搭起，小巫师们也终于看见德姆斯特朗的校长，那是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一头短发花白，山羊胡子末梢上打着小卷儿，露出瘦削的下巴。“邓布利多！我亲爱的老伙计，你怎么样？”
    卡卡洛夫的声音尖细却不刺耳，反而有种圆润甜腻的感觉，他隔着老远就朝邓布利多喊道。但是走到近前，小巫师们才发觉他脸上虽然带着笑，眼睛里却满是冷漠。
    “亲爱的老伙计霍格沃兹，来到这儿真好啊，真好啊——”
    “嘟呜——”
    “嘟呜——”
    他的声音被接连传来的汽笛声打断了，一辆外形朴实，通体明黄色的大型车辆从远方山丘渐渐驶近。越野车的厚重车头，巴士的方形车身，线条棱角分明，硬朗方正。
    驾驶窗顶上挂着黄底牌子，明晃晃的写着[校车]字样。
    明黄色的校车翻山越岭，不断地冲进树林，石群，但是并没有撞到任何东西，那些树枝和石头在校车开过去时都自动跳开了，等校车开过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实在有一棵高大结实的橡木来不及跳开，校车在即将撞上的时候忽然闪烁了一下，就此穿过了障碍……一众小巫师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校车穿过山丘和树林，来到众人面前。
    扒着车窗往外看的小巫师和等待场地的小巫师们对上视线，眼中闪过相同的好奇和惊喜。
    沉闷的刹车声响起，校车停下了，侧方弹出一块红色的停车标志。
    车上下来一个面容亲和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风衣，胸前系着金色戈尔迪之结，艾吉尔伯特·冯塔纳左右张望了一圈，看见邓布利多时脸上展露出热情的笑容：“邓布利多先生，好久不见！”
    “冯塔纳，我们暑假才见过。”邓布利多握了握他的手，转头介绍道，“这是德姆斯特朗的卡卡洛夫校长，我想你们已经见过了。”
    “是的，还是卡卡洛夫校长邀请我们参加争霸赛的，太感谢了。”
    “别这么说，这也是马克西姆女士的主意。”
    “……”
    小巫师们对大人的寒暄不感兴趣，他们更加稀罕两种拉风的交通工具——横渡远洋能在水下行驶的巨船，穿山越岭的校车。
    “真想上去坐坐啊……”乔治念出了许多小巫师的心声。
    打量这两样东西时也看见了伊法魔尼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
    伊法魔尼的小巫师身着蓝色和莓红色的长袍，胸前系着一种相同的带结，只是有人系得歪歪扭扭，有人系成工整的三角相交形状。
    “戈尔迪之结。”赫敏小声介绍道，“据说是为了纪念伊法魔尼的创始人伊索·瑟尔女士。”
    一旁的德姆斯特朗小巫师看起来块头都很大，因为他们穿着厚实的毛皮斗篷。
    看见那个引人注目的鹰钩鼻和两道又粗又黑的眉毛，哈利和罗恩不约而同地瞪大眼睛，齐声惊呼：“是克鲁姆！”
    ……
    盛宴正酣。
    洛伦美滋滋地享用着餐桌上出现的新法式菜系，牛肉布吉尼翁、圣雅克扇贝、鹅肝、法式焗蜗牛……
    虽然霍格沃兹的家养小精灵们手艺精湛，哪怕是英式菜系也能做得美味可口，但有些东西一开始就有差距，哪怕是手艺也弥补不了。
    赫敏小口小口抿着法式杂鱼汤，但她的心思明显不在食物上，一双褐色漂亮眼睛直直盯着主宾席上的两个不算陌生的面孔，卢多·巴格曼和巴蒂·克劳奇。
    “洛伦，你有没有觉得，巴蒂·克劳奇先生的脸色太苍白了。”赫敏有些迟疑地问道，不等他说话，摇了摇头开始自问自答，“大概是感冒了吧，最近开始降温了，克鲁姆不也感冒了吗……”
    洛伦唔唔点头。
    主宾席新添的五张座椅，三所学校的校长，体育部的卢多·巴格曼，国际魔法事务合作司的巴蒂克劳奇，一行人跟邓布利多相谈甚欢，时不时举杯畅饮。
    “冯塔纳校长。”克劳奇举杯跟冯塔纳碰了一下，笑容浅淡但礼数周全，“伊法魔尼带来的学生最多，伱一个人不好照看吧，怎么不多带一位教授？”
    冯塔纳喝了一口红酒，摇头苦笑：“别提了，上学期一位刚到的教授一声不吭就走了，学校里正缺人手呢。”
    “忽然走了？”克劳奇疑惑问道，“会不会是那位新教授的学识不够，自觉无法胜任教职，所以主动离职了？”
    冯塔纳摇了摇头：“那位教授学识渊博，而且对于麻鸡也非常了解，除了教学理念有些过激，别的都很好……”
    克劳奇瞥了一眼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校长坐在主宾席，三所学校的小巫师坐进了四张学院长桌。
    德姆斯特朗的小巫师们跟斯莱特林的学生相谈正欢，威克多尔·克鲁姆存在，让斯莱特林们更加热切。
    布斯巴顿的小巫师坐上了拉文克劳的长桌，为首的那位布斯巴顿女生在烛光下闪闪发光，一头瀑布似的银亮长发垂到腰际，纤细的腰肢曲线优美，一双湛蓝色的大眼睛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罗恩艰难地转过脑袋，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嘿，我明明想看的是克鲁姆，结果不知不觉就盯着那个女生看了，那女生真不一般！”
    哈利沉默了下：“你有没有想过不是那女生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伊法魔尼来的人比较多，分成了两拨，一拨坐在赫奇帕奇，一拨坐在格兰芬多。
    “长角水蛇学院喜欢读书和钻研，雷鸟学院喜欢冒险，地精学院培养心地善良的人……这听起来就是我们的拉文克劳，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
    一众格兰芬多的小巫师热情地将几位伊法魔尼的学生围在中间，李·乔丹兴奋地挥舞着餐叉，看向身边穿着蓝色长袍的男生：“那你呢，你是什么学院，格雷维斯？”
    名叫格雷维斯的小巫师笑了笑：“猫豹学院，崇尚权力，类似你们学校的哪一个学院呢？”
    李·乔丹的笑容一僵，变得不会说话了一样：“斯、斯莱特林……”
    “别捉弄他了，格雷维斯。”
    名叫布特的小女巫轻声笑了笑：“猫豹学院崇尚的力量可不是权力，也包括健硕的身体力量，最重要的是，猫豹学院崇尚维护和平的勇士，李，这像是你们赫奇帕奇与格兰芬多的结合。”
    李·乔丹松了一口气，周围的小巫师也重新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