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巫师也怕鬼

    “【魂魄出窍】”
    “绕着教室走一圈。”
    “下一个，帕瓦蒂·佩蒂尔。”
    “……”
    看着绕着教室走了一圈的赫敏回到原位坐下，哈利挠了挠脑袋，一种怪异的感觉横在心底，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他凑到小伙伴旁边小声问道：“罗恩，你觉不觉得奇怪，我都能抵抗夺魂咒，但是成绩更好的洛伦和赫敏抵抗不了？”
    “穆迪教授是资深傲罗，我们还是学生，抵抗不了才是正常的吧……”罗恩小声嘀咕着，表情郁闷，“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是跳桌子，绕着教室走，而我是学公鸡打鸣？”
    “得了吧，至少你没有反复摔破膝盖不是吗？”
    “我宁愿跳十次桌子，绕着教室跑十圈……”
    赫敏从讲台走回原位以后，洛伦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跃跃欲试，欲言又止，还有些按耐不住的兴奋。
    “你怎么了？”洛伦戳了戳赫敏。
    赫敏灵动的眼睛眨巴着，没有说话，她捏了捏洛伦的手示意他也别说话，眼珠往讲台方向瞥了瞥。
    洛伦明白了，她这是忌惮这位穆迪教授敏锐的听力。
    很快，格兰芬多的最后一个学生也上台了，抽到的动作是青蛙跳，那位学生大概没有仔细观察过青蛙，姿势不是很规范。
    这似乎惹怒了这位穆迪教授。
    “霍格沃兹因你们而羞耻，整个格兰芬多四年级只有哈利·波特能稍微抵抗夺魂咒……如果放在十几年前，你们应该担心走出校门就会被食死徒袭击，而你们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毫无自保能力！”
    穆迪重重地拍打着讲桌，声色俱厉地吼道：“不要理会夺魂咒带来的愉悦，那是腐蚀骨髓的毒药，那是吸食脑浆的毒蛇，打起精神来！永远不能屈服！哪怕几年，十几年，几十年都被那种虚假的欢愉笼罩，也决不能屈服！”
    声音渐弱，穆迪骇人的眼神扫过教室内的所有人，他沉着脸说道：“希望斯莱特林的人能给我一点惊喜……”
    接下来的大半节课里，穆迪让剩下的小巫师继续体会夺魂咒的作用，并尝试抵抗。
    事实上，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也没有达到他期望的标准，只有少数几位纯血小巫师在面对夺魂咒的指令时表现出了迟疑，但也仅仅是迟疑了几秒钟，仍然完全遵照指令完成了动作。
    这是因为他们曾经接触过大脑封闭术的训练。
    哈利心底一直悬着一丝怪异的感觉，他一直想找机会问问洛伦和赫敏，但是刚一下课，赫敏就径直拉着洛伦跑出教室，一转眼就跑没影了。
    “……”
    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哈利陷入深深地沉默。
    来到没什么人的过道拐角，赫敏压抑着兴奋的说道：“你知道吗，洛伦，刚才绕着教室走的时候，我忽然就清醒过来了，完全摆脱了夺魂咒的影响……但我还是假装受到控制，走完了一圈儿。”
    女孩的呼吸吹打在脸上，酥酥痒痒的，洛伦忍不住笑道：“不愧是格兰杰小姐，厉害呀。”
    “大脑封闭术的练习很有作用，抵御摄神取念和抵御夺魂咒的原理有相似的地方……而且我还知道——”
    赫敏得意地看了洛伦一眼，扬起下巴，“伱也摆脱了夺魂咒。”
    洛伦有些惊奇：“怎么看出来的？”
    “从你的眼睛里看出来的。”
    “我的眼睛里有什么？”
    赫敏的眼睛里是盈盈笑意：“不告诉你，反正我就是能看出来。”
    ……
    不知不觉中，小巫师们似乎逐渐适应了超乎寻常的黑魔法防御课，新学年的第一个月就这样结束了。
    俱乐部活动和魁地奇赛事的缺失，带来的直观影响就是小巫师们旺盛的精力无处发泄，在走廊上追打的人变多了，夜游被抓的人变多了，尝试危险魔法的人变多了，校医室的病例本变厚了。
    最后一项是洛伦完成占卜课作业时的发现。
    十月中旬。
    周二，下午。
    一群小巫师走过低矮的草地，穿过菜地，四年级的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刚结束草药课，从温室回来，三年级的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刚结束保护神奇动物课，从海格那儿回来。
    巴波块茎的浓水上周就挤得差不多了，他们下一项课题是给巴波块茎们堆肥，挖出适合它们休眠的坑洞。海格的炸尾螺们又长了一节，表皮上粘稠的液体逐渐凝固干涸，化作了一层一层的甲壳，不过还是跟螺沾不上边，倒像是龙虾壳。
    洛伦带了榛子巧克力，一路分给熟悉的朋友。这是暑假时候买的麻瓜糖果，一直堆在箱子里，前两天整理换季秋装的时候才翻出来，已经是临期食品了。
    卢娜拆开板状的巧克力，一口将好几颗榛子咬进嘴里，咯嘣咯嘣地咀嚼着，脸颊塞得鼓鼓囊囊。
    已经成熟了一些，但是个头没怎么长大的护树罗锅巴顿藏在卢娜的领口，殷勤地捡拾糖果碎屑，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卢娜才是护树罗锅的主人。
    罗尔夫走在旁边，表情无奈。
    洛伦笑着问：“好吃吗？”
    “小松鼠们喜欢吃这样的东西……”卢娜自顾自地说道，语调欢快，“我以前不喜欢吃榛子，我觉得如果巫师吃多了，小松鼠们就没有足够的粮食过冬了，但后来我就不这么想了。”
    卢娜说的话天马行空，但是周围的几人都已经适应了她的说话方式，都不感到奇怪。
    “你们知道吗，松鼠会把多余的榛子藏起来，直到它们长毛不能吃了……所以被其它动物吃掉更好。”
    “那松鼠真是些坏家伙。”
    洛伦抿嘴笑了，把剩下的几盒榛子巧克力塞给罗尔夫，在他袍子上擦了擦手：“上次扣得分挣回来了没，你们独角兽朋友的原谅你们了吗？”
    罗尔夫摇了摇头，苦笑道：“原本只是我冒犯了弗瑞德，它还是愿意亲近卢娜的，但是自从卢娜说蛇怪不是邪恶的动物，弗瑞德就不想跟我们说话了。”
    卢娜适时补充道：“弗瑞德没有在生我的气，它只是被骚扰虻缠住了，等它赶走了骚扰虻就愿意跟我说话了。”
    洛伦能想到当时的情景，单纯的独角兽没见过世面，也不懂哲学，长期固有的认知被卢娜的几句话打懵了，满脑子都在想到底有没有生物生下来就是邪恶的。
    可怜的小马驹，想想都觉得有意思，洛伦砸了咂嘴问道：“那需要多久？”“我不知道，应该在万圣节以前吧，我们约好了万圣节把海格最大的南瓜做成南瓜灯。”
    “那还有有段时间啊。”
    “……”
    听着这个人略有遗憾的语气，赫敏翻了个白眼。
    他们来到门厅时，发现道路有些拥堵，大理石楼梯下竖起的一则大启事，周围挤满了兴奋讨论的小巫师。
    四强争霸赛：布斯巴顿、德姆斯特朗、伊法魔尼代表团将于10月30日星期五傍晚六时抵达。下午的课程将提前半小时结束，届时请同学们把书包和课本送回宿舍，到城堡前面集合，迎接我们的客人，然后参加欢迎宴会。
    “星期五下午！”
    罗恩欢呼一声，转身看向哈利。
    哈利脸上也满是兴奋：“是斯内普的魔药学！”
    “你就这么高兴少上半节魔药课吗，哈利·波特？”正当哈利和罗恩兴高采烈地庆祝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响起。
    哈利回过头，看见一身黑袍的斯内普教授捋了捋袖子，狠狠按了他的脑袋一下：“不管是魔药课堂还是别的地方，我应该都教导过你，尊重你的教授，波特！
    “星期五下午的魔药课你留下，整理教室。”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走了，衣袂翻飞不带起半点脚步声。
    哈利兴奋的表情一下变作了哭丧，环视一周，自己的小伙伴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门厅的装潢，眼底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不公平，明明罗恩你也抱怨了！”
    “我没有，我只是大喊了告示上的时间。”
    “我不管，你得留下陪我打扫教室！”
    “……”
    门厅张贴的告示仿佛在平静的霍格沃兹城堡释放了一团厉火，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引燃了整座城堡，所有小巫师的脸上都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那场在人们口中传扬了两个月的争霸赛，终于要到来了。
    星期三晚上，赫敏结束了与麻瓜研究学布巴吉教授长达一个小时的谈话，礼貌的提出告别，转身离开了教授办公室。
    已经到了快要熄灯的时候，走廊的大部分火把已经熄灭了，赫敏手捧着笔记本暗自埋怨自己，一说起家养小精灵闪闪和克劳奇先生的话题，自己就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深夜的走廊安静地出奇，只偶尔听到一些如同哀嚎和痛苦呻吟的声音，那是魔法画像和栖居在盔甲里的幽灵们在排演话剧或者捉弄晚归的小巫师，赫敏并不害怕。
    今晚的星月不算明亮，走廊只有断断续续的烛光，朦朦胧胧的，只能勉强看个路，就在赫敏犹豫着是否要点亮一个荧光咒的时候，前方拐角处楼梯口传来粗粝的叫骂，尖细的道歉声。
    “小心点！我的脸可是诗人巴沙特生前画的！”
    “抱歉先生，闪闪会小心的……”
    听着略带哭腔的、有些熟悉的声音，赫敏心中一动，放轻脚步摸了过去。
    ……
    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漆黑一片，只有两三朵蓝色火焰散发着微弱的冷光。
    通向宿舍阁楼的楼梯下围坐了一大圈人，一双双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害怕的微光，乔治和弗雷德坐在台阶高处，拖着低沉悠长的语调讲述道：
    “在几百年前，争霸赛还没有被停止的时候……每五年就会带走三所学校最杰出学生的性命……
    “你们知道，为什么争霸赛死了那么多人，却从来没有见到他们的幽灵呢？”
    不等小巫师们回答，乔治压低嗓音说道：“因为他们的灵魂和血肉都被献祭给了火焰杯，他们成为了火焰燃烧的原料，永远永远承受被烈火焚烧的折磨，直到什么都不剩下。”
    听得入迷的小巫师们齐齐打了个激灵。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的寒意逐渐在公共休息室漫延，一些坐在外围的小巫师感觉到仿佛有人在朝他们的后脖颈吹冷气，离得很近，仿佛就在身后，但是一回头却什么也没有。
    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传入小巫师的耳朵里：
    “我的头……我的头呢？”
    “你看见我的头了吗？”
    微弱的声音陡然增大，变得凄厉起来：“把你的头……借给我！”
    咣当一声，一颗冒着幽冷蓝光的脑袋从天花板上垂落下来，落在小巫师们眼前，那双骇人的眼睛直直瞪着他们。
    “啊——”拉文德·布朗发出刺耳的尖叫。
    “别拿我的头，别拿我的头！”
    小巫师们慌张地四处乱窜，整个公共休息室瞬间乱成一团。
    乔治和弗雷德有些傻眼，他们只是想散播些恐怖故事，吓退一些想跟他们竞选勇士的对手而已，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这样的恶作剧，效果很出色嘛。”乔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弗雷德仰头看着那个靠一丝皮肉悬挂着的脑袋，赞叹不已。
    不愧是差点没头的尼克，这样都还没断开。
    最后是女级长安吉莉娜和不知名男级长点燃油灯，重见光亮的格兰芬多小巫师们才冷静下来，瘫坐在各个角落整理衣袍，平复呼吸。
    “梅林的靴子！”罗恩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我明明连伏地魔都不害怕，却被尼克吓到了。”
    “一颗脑袋突然垂下来，谁不被吓到啊。”哈利同样被吓得不轻，“你说是吧，洛伦？”
    洛伦挑了挑眉毛：“是吗，我还担心巫师们都知道幽灵，不怕鬼魂一类的东西呢。”
    这话一听就不对劲，哈利和罗恩一起看向他，张了张嘴：“你，你——”
    “洛伦，哈利……”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赫敏呼吸急促地小跑过来：“你们跟我来一下，你们必须来一下，出了一件离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