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像没天赋的演员，观众一眼能看见

    “穆迪教授！”
    伴随着吃惊的声音响起，麦格教授正从礼堂门外快步走来，怀里抱着一摞书。
    “你好，麦格教授。”穆迪平静的收回魔杖。
    “你，你们在做什么？”麦格教授的目光随着桌面上四处乱窜的白鼬移动。
    “我想给某个企图在背后攻击别人的肮脏、卑鄙的胆小鬼一些教训，但是有两个胆子大的小家伙想跟我较量较量……”
    穆迪慢吞吞的把手伸进外套，掏出一只弧形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抬起手臂的动作牵动衣服，露出身下几寸木雕的假腿，爪子一样。
    “啊……”仿佛喝了烈酒一样畅快的呼出一口气，穆迪粗声粗气的说道：“恰好我还没不了解四年级学生的水准，就试了试他们的能力。”
    “教训？”麦格教授扶了扶怀里的书，睁大眼睛看了看几只白鼬，表情逐渐严肃起来，沉声说道，“穆迪，我们从不使用变形作为惩罚学生的手段，邓布利多教授肯定告诉过你！”
    “他大概提到过吧……”穆迪收好酒壶，漫不经心的挠了挠下巴，“可是我认为有些家伙需要狠狠地吓唬一下……”
    “我们可以关禁闭，穆迪！或者报告当事人所在的院长……”
    “下一次我会那么做的。”
    语气敷衍得让麦格教授眉头紧皱，她随手挥动魔杖，将变形的白鼬恢复成猫头鹰：“教授和学生违反校规在礼堂施法，公开对抗……这太恶劣了，我必须报给邓布利多，让他好好给你讲讲教授的职责！”
    她抬眼看向对面的小巫师，语气放缓了一些：“哪些人参与了，我需要你们一起到校长办公室去，好好讲讲事情的经过。”
    洛伦率先迈动脚步，赫敏紧随其后，两人默不吭声地走到麦格教授身旁，模样乖巧极了。
    哈利和德拉科有样学样，默不吭声地走到洛伦旁边，跟在教授后面往校长办公室走……罗恩挠了挠脑袋，最后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
    看着几人远去的背影，礼堂在级长们的招呼下逐渐恢复秩序，一些小巫师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
    西莫和迪安站在格兰芬多长桌旁边，本来期待着穆迪教授能给马尔福一个教训，一转眼看到哈利跟教授对上了，再回神就看见洛伦拎着魔杖站在中间随手一挑，穆迪教授的变形术和哈利强大的缴械咒就都挑飞了？
    两个都挑飞了！
    西莫仰头看着礼堂穹顶，眼神呆滞，嘴巴微微张开，看起来很不聪明的样子。
    迪安拉着他缓缓在凳子上坐下，面前是一片狼藉的杯盘，白鼬撞翻了炖肉锅和蘑菇汤，桌面还在滴滴答答的滴水。
    “哈利为什么要帮马尔福呢？”迪安的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我以为新来的穆迪教授是和我们一伙的，现在倒像是跟我们对上了。”
    “重点难道不是洛伦一下掀飞了两个人的魔咒吗……”西莫声音恍惚的喃喃道。
    旁边的乔治也刚从惊讶的情绪里回过神，拉着弗雷德小声问道：“你看清楚了吗，就一下？”
    弗雷德点了点头，有些咂舌，作为比他们还高两届的学长，别说轻松掀翻一位老教授的魔法，哪怕让他用铁甲咒反复练习也不一定能拦下来。
    乔治忧伤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争霸赛的1000加隆我们拿不到了。”
    “我可不这么认为！”弗雷德挺直腰杆，扬起下巴，“他的年龄也不够，但他一定想不到增龄剂这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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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治沉默了一下：“我们已经宣扬过这个办法了，而且……洛伦是魔药俱乐部的负责人……”
    弗雷德的肩膀一下耷拉下来，挠了挠脑袋，表情非常苦恼。
    ……
    校长办公室。
    灰扑扑的分院帽倒扣在搁架上，羽毛油亮发光的福克斯大半个身子缩在分院帽后，从帽尖旁小心翼翼的探出小脑袋，豆子大小的眼睛亮晶晶的。
    墙壁上的历任校长挂画一个比一个表情端庄，姿态优雅，但是他们的眼睛都在滴溜溜打转，眼眸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这位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拦住了我的魔法……”穆迪粗着嗓子说道，骇人的魔眼转个不停，“这位小女巫说我不该用变形术……哈！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想试试看小家伙们的水准……”
    这位小女巫……
    邓布利多端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仍然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湛蓝色的眼睛藏在月牙眼镜后面，澄净深邃。
    洛伦吸了吸鼻子，端起茶杯啜饮一小口，眼角眯起，嘴角带笑。
    不枉他特意坐在这位穆迪教授的身旁，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呢。
    流液草和两耳草的味道有些淡了，非洲树蛇皮和双角兽角粉的气味也不够浓郁，大概是卖到劣质过期药材了……不过，熬煮了21天的草蛉虫怎么都有股味。
    复方汤剂，真让人怀念。
    赫敏眨了眨眼，看看洛伦，再看看邓布利多，总感觉这两人的表情有点像。
    另外穆迪教授真奇怪，为什么要叫他这位小女巫，像是不知道她名字似的。
    他们在魔法部见过呀……
    难道穆迪教授忘记了？
    “格兰杰小姐说得对！”麦格教授有些恼怒，“穆迪先生，你现在是一位教授，不是傲罗，学生不是黑巫师，更不是罪犯！正确的处理方式是关禁闭或者联系院长，伱应该好好看看霍格沃兹的校规！”
    “我会那么做的。”穆迪不咸不淡地说道。
    德拉科沉默的坐在最边上，浅色的眼睛里的微光复杂难明，那些白鼬惊慌乱窜的样子犹在眼前……只差一点，当着礼堂所有人的面变成任人戏耍的动物，那份耻辱和痛苦就会降临在他的身上。
    而让他幸免于难的，是哈利·波特这个蠢家伙…… “别那么看着我！”穆迪猛然转头盯住德拉科，“诚挚建议，别想着报复我，哪怕你有一个校董父亲！”
    那张扭曲狰狞的面孔挤出诡异的笑：“没错，我以前就认识你爸爸，孩子……你可以告诉他，穆迪正在密切注意他的儿子……”
    “好了，你们学院的院长是斯内普，是吗？”穆迪猛地提高了声音，咆哮着说。
    “是。”德拉科低垂着脑袋，仿佛被那只魔眼吓住了。
    “也是一个老朋友！走吧，小子……”穆迪正要伸手去抓德拉科的手臂。
    砰。
    邓布利多放下茶杯，瓷器磕在木桌上发出轻响：“好了，阿拉斯托，你先去找斯内普吧，我想跟孩子们好好聊一聊……”
    “阿不思，你还跟以前一样啰嗦……有些人就需要一些教训……”
    穆迪粗声粗气的埋怨着，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不过正好，我倒是盼着跟斯内普好好聊聊……”
    邓布利多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在橡木门后，他轻声说道：“米勒娃，你去看看吧，别让他们打起来。”
    “应该不会吧……”麦格教授不太确定的说道，想了想，立即起身跟了上去。
    两位教授的离开让办公室里的凝重氛围一扫而空，仿佛终于能能喘气了一样放松下来，福克斯探头探脑的从分院帽后走出来，趴在栖枝上饶有趣味的看着下面。
    墙壁上的挂画们立即活跃了起来，凑在一起小声讨论起来，其实他们那些年代是会体罚学生的，让管理员把学生吊起来都是常有的事。
    “有人想来点南瓜汁吗？”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相比红茶，我想你们现在或许更想喝点甜的。”
    不等他们回答，杯子里的茶水匀速下降，甜丝丝的南瓜汁冒了出来。
    哈利捧着杯子，有些扭捏的问：“教授，我们要去关禁闭吗？”
    “唔，这个嘛，我还需要想一想……”邓布利多说道，“刚才一直是穆迪教授在讲，现在我想听听你们的说法，尤其是你们是怎么发生冲突的。”
    哈利、罗恩和德拉科三人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们支支吾吾的讲起礼堂里的事情，但三个人都说不太清楚了，一开始哈利和罗恩在聊穆迪教授，后来他们找到德拉科，试探他有没有举报海格的想法。
    德拉科抓住机会恐吓了两人一下，罗恩忍不住回嘴，德拉科就借着预言家日报刺了他几句，事态慢慢就控制不住了，两人互相嘲讽攻击，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最后战火蔓延到各自的妈妈身上。
    后面的事情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就是这样。”罗恩小声说完最后一句，羞愧的埋下脑袋。
    “真是富有活力和激情的年纪……”邓布利多点点头，感慨道，“说起冲突，我想起一件很多年前的事情，我还是一位年轻的变形学教授，那个时候的草药课教师赫伯特·比尔利教授是一位十分热心的戏剧爱好者，他提出要把好运泉这个深受孩子们喜爱的故事改编成一个圣诞节的演出节目，供师生们欣赏。
    “赫伯特分配我负责「特技效果」，包括提供一个功能齐全的好运泉，以及一个小型的草坡……凯尔特伯恩教授负责一只蚯蚓道具。我认为，我可以毫不自夸地说，我的好运泉和草坡都认真负责地完成了分配给他们的任务……”
    眼看邓布利多还要继续回忆往事，喝完一杯南瓜汁的洛伦忍不住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里粘稠的糖浆：“咳，咳……”
    邓布利多失望地咂咂嘴，终于想起了正事：“马尔福，唔，这个称呼总让我想起你的父亲卢修斯，我能叫你德拉科吗？”
    德拉科的脸微微发烫，矜持的点了点头。
    邓布利多面带笑容看着他：“我想问问，你当时真的想偷袭哈利吗？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瞧瞧厉害什么的……”
    德拉科的脸重新变得苍白，他嘴唇抿在一起，犹豫了很久后小声答道：“我、我不知道。”
    罗恩恶狠狠地盯住他，如果有把目光化作宝剑的魔法，德拉科现在已经被凌迟了。
    邓布利多看起来一点儿不在意，笑眯眯的：“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甚至毕业以后也还是经常会有这种想法，生气的时候就想掏出魔杖给人狠狠来一下，就像我刚刚说的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瞧瞧厉害。”
    小巫师们都惊讶地看向他，想不到说话都慢吞吞的邓布利多，年轻时候还是个火爆脾气。
    除了洛伦，他正捧着赫敏的杯子，专心地喝南瓜汁。
    “这不算什么……很多时候我们都会产生阴暗的想法，或许是下一秒，或许是几十年，只要没到最后一刻，你也不清楚自己会不会付诸实践。”
    邓布利多目光看向哈利，“那么你呢，哈利，你当时为什么想拦下教授的魔法，甚至这道魔法是帮你出气的？”
    哈利仔细回忆着当时的想法，或许是觉得德拉科·马尔福帮过他们几次，或许是担心他会举报海格，或许是别的什么……
    迎着罗恩谴责的目光，哈利有些羞愧：“我、我不知道，教授，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那么做了。”
    “红宝石一样美好的品质，哈利。”邓布利多的笑容更加温和，“我觉得你们没有犯错，或者还没有实施犯错的行为……所以，没有禁闭。”
    哈利、罗恩和德拉科的脸上不自觉泛起笑意，他们想和左右朋友分享这种喜悦，转头却看见彼此的脸，纷纷嫌弃的挪开目光。
    邓布利多被逗笑了：“好了，我认为你们或许想继续讨论在礼堂时的话题，先回去吧……洛伦和赫敏留一下，你们看起来有话想对我说。”
    他们两个留下了，三个人迅捷的走出校长办公室，刚踏出橡木门，三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地慢了下来。
    哈利和罗恩的眼睛平视前方走廊，余光却专注的盯着德拉科，思考如何开口让他放过海格的事。
    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他脑海里盘旋有无数种不丢面子的狠话，临到嘴边，只飞快地吐出一句：“谢谢，波特。”
    “什么？”哈利惊愕的看向他。
    德拉科苍白的耳朵逐渐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