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简莱放松下来，乖巧地趴伏在那维莱特怀里，露出肩膀和后背，方便那维莱特帮他往受伤的皮肤上抹药。
    肩膀是昨天上午在粗糙的岩石上擦出的伤，那维莱特取出治疗擦伤的药膏，一边抹药，一边在他的伤口处运用元素力，替他疗伤。
    那股轻柔的力量沿着皮肤向身体四周蔓延，令简莱忍不住哼哼出声。
    “是舒服还是难受？”那维莱特低头问他。
    当然是舒服了。
    但简莱不敢这样回答，只敢换个表述方式：“这药凉凉的，加上你的元素力催动，伤口恢复很快……”
    “嗯，那就好。”那维莱特继续涂抹药膏，微沉的嗓音在不大的空间里缓慢流淌着，“我听你刚才的声音，和昨晚某段声音很像，所以想知道你到底是喜欢还是……”
    “能不能不说这个了……”简莱抬起红透的脖颈，脸颊也红透，湿漉漉的眼神像是被雨淋过的湖泊，既干净又泛着波荡。
    那维莱特盯着那双漂亮的黑眸，目不转睛。
    简莱被盯得心脏又开始跳得飞快，紧张兮兮地咽了下口水，转移话题道：“感觉好久没有好好聊过天了，你一边涂药，我们一边聊天好不好？”
    “你想聊什么？”那维莱特问。
    “从这个循环日里醒来以后，我一直有个疑问。虽然这个时代的男性也可以孕育后代，但相比女性来说，要困难很多。毕竟这是最近一千年，蓝星大陆的男性才进化出的功能，目前并不完善。”简莱思考着说。
    那维莱特手上不停，把他的衣服往下拉了拉，给他涂后腰处的伤：“你想表达什么？”
    “你会摸脉吗？”简莱将手腕背过去，“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两天我摸了很多次，都没有摸到喜脉的迹象……”
    “嗯……”他补充道，“加上这两天，我也没有出现过呕吐反应。所以我总觉得这个循环日里的我，其实没有怀孕……主要太奇怪了，毕竟时间都重置了，胚胎怎么还能一天天长大，这不科学 。”
    “你终于清醒了点，会思考其他事情了。”那维莱特说。
    “呃……”简莱看着地面沉吟，“这个循环日里的我很迷糊吗？”
    “不只是这个循环日，你想想看，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处在一个混沌的状态里。”那维莱特用指腹揉按着简莱的伤口，将最后一点药膏融入简莱的皮肤后，扶着他坐起来，拉住他的衣襟，帮他把衣服穿好。
    然后，收拾药箱，握住他的手腕，认真搭了起来。
    “你会吗？要不要我先教教你？”简莱问。
    “嘘——”那维莱特敲了下手指，示意他安静。
    “喜脉”又称“滑脉”，将食指、中指、无名指的指端，置于受测人手腕大拇指那一侧，距离手掌根部约两指的宽度进行把脉，轻压重按，均应该感觉到脉搏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盘走珠。
    那维莱特调出记忆里的方法，逐步摸索。
    简莱屏息静待结果。
    几分钟后，那维莱特放开手，望着简莱：“在你的脉象里，确实摸不到圆滑的走珠感，没有喜脉的迹象。”
    “是吧，看来我没有摸错。”简莱长长舒了口气，喜笑颜开道，“虽然在大学我的专业，摸脉只是一门选修课，但我当年可没有因此而怠慢它。那学期，我足足跟老头子在医馆里了坐诊了三个月，才在期末拿到班里唯一一个‘优秀’成绩，不可能连个喜脉都摸不出来，那太丢老头子的脸了。”
    那维莱特：“……”
    简莱：“嘿嘿，那就是说，这个循环日里的我，真的没有怀孕么？太好了，怀孕太恐怖了，又是肚子痛，又是呕酸水的。这下好了，不用再担心了。”
    那维莱特：“……”
    龙眸轻垂，那维莱特觑了眼那只悄咪咪搭到自己手腕上的小爪子，抓住，按在手掌心。
    简莱见被他发现了，索性换了另一只手，光明正大地搭在那维莱特的脉搏上，嘻嘻笑道：“让简医生瞧瞧嘛，是不是咱们家小崽崽，在这个循环日里走错了路，不小心跑到那维莱特大人的脉搏里去了。”
    那维莱特摇摇头，伸手抓住那只捣乱的手，将他整个人带入怀里。
    抱住简莱，大掌贴在他平坦的腹部上，附在他耳边恶魔低语：“简医生想多了，虽然摸不到脉搏，但我可以感觉的到，他一直都在这里。”
    说着，那维莱特闭上眼睛，感受着与那团小生命之间的神秘联系。
    随着他的靠近，那股属于新生命的生机勃勃，已经渐渐散布到空气中了。
    很生动，很鲜活。
    但同时又比上一个循环日衰弱了许多。
    这是正常的。
    毕竟新生命在降临之前，都属于母体的一部分。
    母体消耗，他也会跟着消耗。
    而这团小小的生命，在不间断的循环里，已经替简莱抵挡住了大多数消耗——这就是他存在的作用，并且会一直这样作用下去。
    那维莱特睁开眼睛，看着简莱勾了下嘴角。
    “他很好，比上一个循环日强壮不少。”
    “哈？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简莱低头覆在那维莱特的手背上，和他一起捧住自己的腹部，表示不可思议。
    “他真的在吗？是不是比上一个循环日长大了一点？要不，你给我开个元素视野看看吧，让我也看看它现在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