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尽管两人都已不是小孩子，但时间并没有冲淡他们之间的熟悉感。
    “这个故事很长、很复杂，但其中的缘由……很抱歉，恕我不能完全说明。”
    诸伏景光好像很清楚怎么做才能减轻藤井光的怒气，抓过对方手贴在胸口道：“实际是在我醒来发现自己变成猫咪的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不真实之中。毕竟你想，这种情况通常只发生在小说内和童话故事中不是么？”
    藤井光不吭声，静静听着诸伏景光讲述过往小故事。
    掌心下的温度和心跳节奏都不会骗人，他能感受到不论过程多么诡异，至少眼前这名长着猫耳和猫尾巴的男人是真真正正活在他身边。
    手背被诸伏景光用五指包围，贴近对方掌心的一面微微发凉。贴近对方胸口的一面反而炙热如火，强有力的心跳震的藤井光掌心发烫。
    藤井光整个身子斜侧着对上对上诸伏景光侧脸，似乎只要微微倾倒，就能将脑袋枕在对方肩头。对方柔软清亮的嗓音在耳畔炸开，伴随着些许热气，扫在藤井光脸颊微微发痒。
    这令藤井光眼神发虚。心底似乎有无数道声音在咆哮：太近了。
    他怀疑诸伏景光想用美人计让他放弃探究，但对方接下来的发言让他心下一沉。
    诸伏景光：“我记得……自我上个月变猫之前，我们已经有将近七年时间没有联系了吧？”
    所有旖旎气氛因为那一句话被击的支离破碎。“嗯。”藤井光闷闷应着，心中沮丧。
    关于诸伏景光消失的时间他记得分外清楚，因为他不止一次在本子上重复对方不再和他联系的日子。
    不想在熟人面前隐藏表情，藤井光脸上的失落十分明显，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狗狗。
    诸伏景光见状不忍，抬手轻拍藤井光发旋，温柔引导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在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小光也是警察，应该能猜到我去做了什么吧？”
    不，他猜不到，也不想猜。
    逆反心理上头，藤井光噘嘴，随便找了个诸伏景光曾经欺骗过他的理由：“搞科研。”
    “……”诸伏景光差点被口水呛了一下，“抱歉，那其实是我骗你的借口。”他小声道。
    “嗯，我猜到了。”藤井光回答的直白，让气氛因为他的不够配合陷入尴尬。
    两人虽然有肢体接触，但因心中各有所思，双双无言垂眸，盯着地板上的纹理陷入沉默。
    半天后最先耐不住寂寞的尾巴有它自己想法，偷偷在床铺上打着转，然后无声无息贴在了藤井光的后腰处。
    服帖的绒毛细细扫过藤井光衣摆，因为过于柔软，一切都在暗中悄悄进行。
    诸伏景光率先发现这一情况，脸色爆红。偏偏藤井光尚未察觉，一副明显还在状况外的神游表情。
    诸伏景光几度抬眸去藤井光，欲言又止。藤井光终于回过神来发现诸伏景光表情不太对。
    “怎么了？”藤井光自诩贴心的问道。
    诸伏景光：“嗯……就是觉得你如此不配合，让我很难再继续说下去。”
    这里多少有些迁怒的意思在里头。诸伏景光伸手抓回他那淘气的尾巴，试图将节奏重新把控在自己手中，“你不再继续追问些什么么？就比如再问问我到底去做什么了？”
    好歹是组织内部代号成员，苏格兰这个名字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获得的。
    诸伏景光很快调整好表情，一边调整尾巴位置，一边微微勾唇整暇以待看向藤井光。
    只是这句话让藤井光颇为奇怪的瞧了诸伏景光一眼：“你又不会说。”
    很好，苏格兰的伪装不到十秒，再次因为藤井光不给面子的直白支离破碎。
    “也是呢。”诸伏景光自嘲耸肩，突然放下藤井光手起身走到窗边，重新拉开一条缝隙望着外头景色述事。
    午后的太阳悄悄隐匿在云层之中，为天际描上一层金丝边。
    人不能一味沉浸在过去悲天悯人，诸伏景光想借此机会和过去正式道别。
    他清着嗓子，直面现实，为了防止中途被藤井打断，语速飞快的说道：“总之，我先和你坦白下我这里的情况吧。”
    诸伏景光完整说了一遍三年前发生在他身上的自杀事件：“我仍记得那个晚上月明星稀，废弃大楼底下有两只猫咪在对月亲昵。”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件事可能已经成了三年前的旧事，记不清了。但与我而言，那仅仅是发生在上个月的一场告别。”
    “如果记忆没有出错，我记得当时的我的确放下保险栓将枪口对准自己心脏，并居然扣下扳机完成自杀举动。只是我也不清楚，明明已经半只脚踏上去往三途川路途中的我为何会在宠物店的一只幼年布偶猫身上醒来。”
    至于为什么会被逼到需要自杀，诸伏景光表示那是秘密不能说。以及当藤井光追问起他究竟加入了什么组织时，他也表示不能让藤井光了解到内幕。
    断断续续说完全部，高档的丝绸窗帘内衬已经被他拉的泛起褶皱。
    诸伏景光有些紧张的盯着藤井光反复抿唇，心道不过一月有余，他竟然像个初出茅庐的小朋友，在面对藤井光时完全无法伪装成靠谱大人的模样。
    “我是在宠物店外面醒来的，那时的小白似乎偷爬出了笼子，在外面吹风。将我唤醒的声音是宠物店的欢迎铃声，而我刚在宠物店呆了半天你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