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医生毫不犹豫地说，这种推演很容易出错。
    而他相信经历过那次‘坦诚’的谈话，维克和令季己深有感触。
    没有让医生失望，维克和令季没有再纠结着问下去，他们对视一眼，随即令季让维克先离开。
    维克按照令季说的照做，退到了远处。
    等到他走远，令季对医生严肃地问，“你能不能做到，不把一段记忆带出去？”
    “嗯？”
    医生饶有兴致地看向令季，示意他借着讲下去。
    组织着语言，令季缓声道，“你提到过命运的盲点，我认为这座岛也在命运的盲点之中，这样小吉祥草王才是通过虚空终端找到我们，而非直接观测到。”
    “你的推断没有错，若不是虚空内奇异的信号，小吉祥草王也很难发现这座岛。”医生这次给出肯定的答复。
    令季确认好自己的推断没错，他继续讲下去，“这可能也是造成这座岛，在故事全部完成前，只能单向进入的原因。”
    “你的说法与我的设想相似，但我对命运的盲点研究称不上多，所以无法给出此类说法是否正确。”客观的回答，医生在学术上称得上务实，不太愿意弄虚作假。
    不过令季不在乎医生怎么看，反正他也只是想做个备份。
    “我和维克验证过，在命运的盲点内，发生的事情都无法被外界察觉，所以我想请你删除一段记忆。”停顿片刻，令季看向医生，“我想这里只有你能办到。”
    既然医生能把自己的意识分割出来，那他想必能操纵自己的意识。
    令季在经历过那晚的梦之后，最先想到的就是留个后手。
    至于这个后手，他认为可以是信息差，这能帮助他们辨别虚假和真实。
    弄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在令季看来最重要。
    要达成这一目的，首先他要弄出要有一段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记忆。
    而且那段记忆必须真实存在过。
    比如他不久前和医生的那些对话。
    从及以上来看，维克是知道他和医生聊天，但他完全不知道他们聊天内容。
    “我想请你删除我们交流的这一段记忆，记住我接下来的一句话。”令季深吸一口气，对医生说出提瓦特仅仅有两个人知晓的真相。
    这其中的两人，一人是令季自己，另一人则在计划之外，根本不可能被怀疑。
    令季缓声将那段真相讲述完毕，他面向医生，静静等候他的回应。
    “从手段上来说，这确实是不错的方法，只不过你就这么相信你和他之间的默契？”医生彻底弄清楚了令季的意图后若有所指的问。
    这里面的他不言而喻，正是维克。
    当维克和令季离开这座岛，极有可能彻底失去命运盲点的庇护。
    那么身为重点关注者，他们的所思所想都有概率被高天之上捕获和审视，甚至被利用。
    令季让他删除的这段记忆留下那句话，就像是创造一个很难被高天之上神明察觉到的‘漏洞’。
    想到这到，一声轻笑一声，又想起来他和散兵进到这座岛的方法。
    这促使他不等令季回答便就做出决定。
    “如你所愿，我依照你所说的方法，在你走后删除今天所有与你交谈的记忆。”医生扑闪着翅膀，“但这也意味着，他能否用上漏洞将与我无关。”
    “我知道。”令季笃定道，“我相信维克，如果有异常，他会发觉，也会自己核对。”
    “对自身锚点的信任吗？看来你也足够信任我。”话锋一转，医生把话题转到信任上，“这样说来，我们现在的关系应当可以被称为朋友？”
    令季笑了，然后他郑重的回复，“当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是把医生逐渐当做了朋友。
    “好，我会记住这句话。”医生说罢拍拍翅膀飞走。
    没有阻拦他，令季在他消失不见后，转身来到树林外。
    在那里维克正盯着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感觉到有人走来，他转头问道，“都搞定了？”他见面的一句话就是问令季的计划进行得如何。
    “搞定了，医生会按照我想到办。”令季微微垂下眼帘，“希望最后不要用到这个方案。”
    维克想了想，他不无担忧地说，“不能和我说吗？”
    “说了没有意义，维克，如果真的就像那个梦里一样，我或者你可能会被拉到高天之上，那么我们就要考虑包括记忆在内，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
    冷静地讲出自己的顾虑，令季闭了闭眼，“我这样做本质上是为了防止记忆出问题，比如天理直接借助地脉，消除了其他人对你我的记忆。”
    维克愣住，他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那天晚上令季对他提过自己的担忧，比如天理会希望他们加入天空岛之类的。
    而和医生的对话，以及按照游戏里的剧情设定，天理早已沉睡，提瓦特当前本就在崩溃的边缘，更是佐证了令季的担心。
    也是因此，他们所掌握的‘力量’就显得比较微妙。
    维克再次回忆令季那晚的梦。
    那场梦中，令季看到未来的自己可能会成为神明一样的存在，而他也走上了殊胜尊贵的位置。
    提瓦特的历史是既定的，这让令季的梦仿若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