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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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休息椅上的陈长卿拿着自己的身份证把玩,也幸好身份证在她十六岁就办理了,要不然还要去找借口问家里要户口本,难免打草惊蛇。这两天看后妈倒是挺消停,不过,相比于之前一股劲儿的想进厂子,倒像是死心了。陈长卿也怕再等下去,她后妈难免又要重操旧业了,总要赶在那之前把自己的事儿搞定才好。
    不过,这身份证上的照片还真如印象中难看啊,能把一个十六岁花季少女拍成这样,也真是本事。陈长卿假装没看见照片上自己几乎接近板寸的头发,直接迁怒了,只安慰自己过几年总要换二代身份证儿的,到时候努把力就是了。
    很快便匆匆回来的小姑娘,似乎笑容甜度又上升了几个百分点,把陈长卿请进了二楼的一间经理室,然后就告退了。
    你好,我是李毅,你的信托管理人。老板桌后面的男人站起来,微笑着向陈长卿伸出手,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陈长卿。陈长卿落落大方地伸手握了握对方的手,对他笑了笑。这人在她另一世也只打过一次交道,更因为被亲爹冒领多次,她对这个监管不力的人也没什么好印象。
    李毅并没有坐回桌后,反而是让陈长卿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询问她喝什么后,给她和自己各泡了一杯茶才落座。
    一开始都没有开口说话,陈长卿垂眸吹着手里的茶,任对方打量,另一世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只留下观感不佳的印象。不过此时在她看来,这人倒是意外的有趣,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到来,又或者并没有拿她当普通的客户?此刻的气氛也被这茶水熏染的松快几分,这人,想做什么?
    陈长卿面上保持淡定,心里腹诽不已的时候,李毅也有些恍惚。这孩子的眉眼倒是都随了那人,岁月匆匆,这一晃小丫头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呢。恍惚中倒像是回到了他们的青葱时代,只是这小小年纪就十分沉稳的性子,倒是比她妈强得多。
    卿卿,今年也十八岁了吧,这次来是想让叔叔帮什么忙?李毅从业多年也是见多了各色人等,对于单独前来的小丫头的心思也有几分猜测。
    陈长卿忍不住挑眉,看来这人与自己,或者说是与自己母亲有些渊源啊,这么自来熟的语气。可是,她之前可没见过他,而且,若是熟识,另一世为何还能出那档子事儿,让她蒙在鼓里?即便是平行空间,因为机缘与选择不同,而造成不同的后果。但毕竟人没有变,不是吗?
    叔叔,您跟我母亲是?陈长卿一副好奇又信赖的样子,管他什么关系,先套套近乎再说。说不定有那几分亲近也就不好拒绝她的要求了呢。
    我跟你妈妈是老同学了,只可惜你有什么事儿就跟叔叔说,能帮上忙的叔叔绝无二话。李毅看出小丫头的几分小心思,并不在意,一个幼年丧母的孩子,在后母幼弟的家里可想而知过得不可能太如意。人啊,都是吃过亏才会看人脸色的。不过先苦后甜,好过先甜后苦,人生长着呢。
    陈长卿看着对方的眼睛,似乎并不仅仅是随口敷衍,看他提起母亲也有几分黯然。说不得与自己母亲有那么点儿青梅竹马的情分,或者更多,要不然陈母也不会临终托孤。不过,陈长卿不关心这个,她只关心确实对她有几分回护就好,只是有几分也难说,要不另一世也不会到那个田地。不过,说不定也算尽心了,要不那创业基金也留不到她发现。
    罢了,她也没得选,即便是陌生人,该争取的也得争取看看,更何况现在比想象中对自己有利多了。
    想到这里,陈长卿甜甜一笑,那就太好了,李叔叔,我来的时候还老担心了,幸好有叔叔在。
    李毅也笑了,纵容道,你说说看,担心什么来着?当年陈母可是说过这基金是连她女儿也瞒住的,可能是怕孩子小再在人前露了口风,让他到她高中毕业后再去找她。看来陈母这是留了后手,也是,这老话有了后妈就有后爹也不是空穴来风。她那老公,本就是个靠不住的,要不然这托孤也托不到他这里。这不,还没等他去找,刚过十八岁的她就找来了。
    我想,能不能把我妈存的钱都提出来?陈长卿依旧笑着说道。而即便是有几分心理准备的李毅,仍旧被这句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坐正了身子,重新打量对面的女孩。
    对面的女孩依旧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仿佛自己刚刚说得不过是最平常不过的话一般。不过,看女孩的穿着,并不像是被苛待急需钱的,难道是被人哄骗?李毅皱了皱眉。
    卿卿啊,告诉叔叔,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钱?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还是有人李毅越想越觉得不对,一个小姑娘,还在上学,拿那么多钱做什么?是不是被有心人骗了?类似传销组织什么的。
    陈长卿看对方眉头越皱越紧,还真怕他想歪了再把警察招来,警察她倒不怕,就怕把亲爹招来,那可就等于把后妈那匹狼也招来了。
    陈长卿沉思了片刻,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本就打算扮可怜博人同情的,这又遇见个有渊源的,那就更没必要隐瞒了。
    于是她垂眸低声道,李叔,你应该见过我爸吧。嗯,见过一两面。李毅突然想抽烟,即便是与陈母有几分情分,可以帮衬下,但,插手人家家事,他还是不太情愿的。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见多了为了钱起龌龊的案例,突然间他有些不想听下去了。
    陈长卿才不管对放怎么想,继续道,我爸那人怎么说呢,不是坏人,但也称不上好父亲。我母亲死后,半年后后妈进门,立马就有了弟弟。这些无所谓,但是
    陈长卿抬起头,望着有些烦躁的李毅,说道,我,只想好好长大,读自己喜欢的专业,做自己喜欢的事。我并不在乎,从初中他们就让我开始住校。但是,我好不容易考上省重点高中,却因为必须走读,而被迫去二流寄宿高中上学。那时,我就醒悟了,不是我忍让、讨好他们,他们就愿意放过我的。
    李毅喝了口茶,没有出声,但眉眼间的烦躁已是去了几分,继续认真听下去。
    陈长卿松了口气,笑道,李叔,你看我穿得这一身如何,漂亮吧。李毅奇怪她突然的转移话题,但还是点了点头,心道,不光漂亮,价格应该比自己闺女闹着要买的那件牌子货还贵。
    陈长卿了然的叹息,不光漂亮,应该还挺贵的。呵,这是同学借我的衣服,你知道吗?李叔,我上一次买衣服还是初中,同学看不过眼而已。结果呢,我爸知道后只是让我对外不许说借的。你看,这是家里给买的呢,多大方。
    陈长卿嘲讽地语气,让李毅从惊讶中回过神,想说什么但又无话可说,这种当爹的,也是少见。
    这也无所谓,但吃上也克扣就有些过了,我正长身体呢,我还想身高超过我妈呢。更何况,我最担心的是,如果有一天被我爸他们知道我妈偷偷给我买了信托,你猜,他们会怎么做?陈长卿一脸你快猜猜看的表情,让李毅有些哭笑不得,沉郁的心情也是一松,还有心思搞怪,应该也是考虑好后招的,那他也且看看可不可行再担心也来得及。
    陈长卿并不真的想让对方猜,看着对方略带无奈的神情,正色道,他们会说,我妈买信托的钱是夫妻共同财产,应该有他们的份。就像是我妈的房子一样,是夫妻财产,而我这个女儿回去只能睡沙发呢。我在那个家里,竟然连放一件衣服的地方都没有呢。
    李毅听到这儿有些动容,看着对面倔强微笑的女孩儿突然觉得有些心酸与愧疚,当初,明明答应陈母帮忙看顾女儿的。结果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也只余叹息,他只是用手揉了揉对方的头顶,算作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很多时候,现实中的家丑更加......狗血与丑陋。
    ☆、钱好
    陈长卿平定了下心情,对李毅嫣然一笑,心底一晒,原来自己并不如想象中看得开呢。不过,也因此效果不错,还要再接再厉。她喝了口水,继续道,我那后妈是个厉害的,会做人的很,家属院儿里不少人都认为这位是十全后妈呢。而且,听说她认识不少搞信贷的。
    陈长卿点到为止,不再说话,只认真看着对方的眼睛。
    李毅闻言也有些意外,皱了皱眉,明白对方的潜台词,他们这行业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握有资金的也不过那几个大户,若是那些人想打听点儿事儿,他这个小经理是挡不住的。可是,至于吗,不过那点儿钱,而且对方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这孩子不是被害妄想吧。
    陈长卿一直观察对方的神色,自然能猜出几分他面上的不以为然,男人嘛,总是小看女人,尤其是在家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他们哪里知道,人心隔肚皮,有些女人就是天生的演员,即便是几十年的枕边人,也难看得清她们画皮下的真面目呢。
    我妈给我开的存折,留给我的首饰,我只瞧过一眼就不知所踪。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家属院儿中我就成了个不懂事儿不孝顺的女儿了呢。所以即便是我说后妈苛待我了,信的人恐怕也没几个呢。陈长卿依旧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我是怕了也烦了,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我只想好好活着,离这家人越远越好。陈长卿叹息道。
    她应该不至于李毅反驳道,又不是有多少资产的人家,不至于做得太绝吧,又不是神经病。
    噗,李叔你想到哪里去了,她还能杀人不成?我想,她顶多想败坏我的名声,即便我忍不住闹起来也没人帮忙,然后家里的房子钱财都拢给弟弟。我嘛,用最少的钱打发走就好了。当然,最好是我忍不住委屈,自己离家出走,与他们断了联系,这说不定连婚嫁的钱都省了呢。还可以对外说我不孝顺,翅膀硬了连家都不顾之类。陈长卿一脸好笑地说道,仿佛说得都是别人事儿般轻松。
    你想怎么做?李毅给各自杯子里添了茶,问道。
    陈长卿道了谢,有些无奈的回道,我哪里想做什么,惹不起躲得起,反正一年后高考了,考去别的地方上学,然后就不用回来了。当然前提是,我得保住我妈煞费苦心给我留的这笔信托基金。要知道,我这个暑假的饭钱还有一半没着落呢,我后妈也是人才,生活费给得很艺术呢。
    要不是话题沉重李毅都想笑了,这丫头真是古灵精怪,比她妈聪明得多,也知道取舍。要知道陈父做上门女婿不是新闻,那房子若是这丫头想争也不是全无胜算,但,对现在还未成年的她来说却是得不偿失。不如,舍了那本就被人惦记上的,守住这还没漏出来的财。
    那为什么要一次性取出,你不懂,你妈买的是教育信托基金,你从十八岁开始就可以每年领三万教育金,到二十五岁就可以有十多万的创业基金,还有不定期分红。若是你现在全部取出,太得不偿失了,这才存入没几年比本金多不了多少。李毅尽量讲的直白,希望打消这小孩子般的胡闹,再说,按照合约,也是不能一次性提出来的。
    陈长卿哪里不明白,说白了所谓信托基金,不过是用别人的钱去赚钱,再坐地分红罢了。只不过,这几年的房价涨幅也远远比那几万块钱多得多。再说,他们基金也不过是投资,自己既然知道稳赚不赔的门路,干嘛不自己去投资呢,她还嫌资金不够多呢。
    我知道的,李叔,我也不瞒你,我打算去b市上大学,想从那边买房子,收房租也够我花销了。陈长卿缓缓说道,然后又补充道,这也是我母亲留的信里说的,不过她是想我大学毕业后,还是回a市置产。其实要不是这封信,我也不知道信托基金的事儿,也算是天意吧。
    陈长卿给自己并不太合理的言行也算找了个合理的理由。
    李毅听到这里也明白对方是下定决心了,说起来站在对方的角度,即便是他,也觉得这样做最好。b市的房价以他们这些玩儿金融的来看,且有得涨,老百姓的钱总得有个去处,更何况这也是有政策引导的,就他们公司也加大了地产业的投资比例。
    这么说起来,倒是比把钱放在基金里要强得多,只是那合约也是有些可惜。即便是可以领到18岁这一年的3万教育基金,但这与25岁后的总金额差距可是不小,而且还有不允许提前取出的条款。不过当然,这也不是不可以操作。
    好吧,既然你都已经想好了,叔叔尽量帮忙,不过,因为合约还没到期金额上肯定吃些亏,而且有限制提前取款条约,可能需要时间操作。既然知道对方心意已决,李毅也不再啰嗦,爽快的答应了,也算是尽了自己该尽的力,以后就看这孩子的造化了。不过,以他看来,这孩子将来不会过得差的。
    谢谢李叔!陈长卿郑重地站起来鞠躬道谢,倒不是演戏,而是真心感谢对方。若不是对方是母亲的同学,断不可能如此尽心尽力。虽然上辈子没尽责,但趋利避害也是人之常情。看他今天的表现,说不定上辈子她那后妈真的搀了一脚。若真如此,能给陈长卿保下大头也实属不易。
    李毅忙扶起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也不过是跟自己女儿差不多大的孩子呢,自己家那个还是一团的孩子气,再想到那个也是娇养长大的陈母,哪里会想到自己的女儿过得这般日子?不过,似乎也算好事,最起码这孩子即便是靠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这可是千金难换的。
    走,叔叔带你去吃顿好的,对了,饭钱够用吗?叔叔给你赞助些吧。李毅一手抓过桌上的钱包,一手推着她的背向外走。
    蹭饭可以,钱就免了,叔叔还是努力我的基金吧,嘿嘿,到时候我可是立马变土豪了呢。陈长卿也笑着说道。
    也对,到时候成了土豪,可别忘了提携叔叔一把,哈哈哈。李毅也顺着她开玩笑,倒是没有太过勉强,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自尊心都强着呢。
    说说笑笑的两人走出大厅,没注意大厅里的一角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有些诧异地摘掉了墨镜,看着两人的背影。
    那不是那天的小丫头吗?身边的男人应该不是他父亲吧,总觉得那男人放在小丫头肩膀上的手很碍眼,小丫头笑得见牙不见眼也很让人不爽。
    王鹏程说了半了话,却发现好友一点儿反应都没,对方正一脸不悦的看着门口。探头看了半天,没啥啊,半个人影也没。玻璃门也擦得一尘不染的,这是哪里让这位大爷不爽了?
    林梓业没搭理发小的刨根问底儿,戴上墨镜儿,走了。王鹏程还准备了一肚子好话呢,只盼着好友多给他创造点业绩,好让他在见了他就黑脸的老爹前也涨涨脸呢。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人走也行,钱留下啊。王鹏程甩着心中的小手绢儿:大爷,可得再来找奴家啊。
    不知道损友又犯二的林梓业,坐在车里仍然有些气闷。那小丫头也忒没戒心了,那老男人一看就不安好心,大热天靠那么近,还把手放在小丫头肩膀上。嗯,肯定是个恋童癖的大叔,下回见了小丫头一定给她上上弦。
    不过,那两个站在一起还真是,大叔加萝莉的怪异组合啊。林梓业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自己,自己与那丫头站在一起,不会也是这个画风吧。想到这里,林梓业感觉自己立马就不好了。他,他还挺年轻的是吧?那家伙看起来都要四十多了吧,自己才二十多呢。
    林梓业想起发小刚刚的吐槽,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穿着,真得很显老?貌似以前他还真看到过遛弯儿大爷穿得与自己类似要不,去商场看看?
    没发现自己七拐八绕的心思的林梓业,开着车向a市最大的商场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对于女人来说,钱,非常重要,尤其是,自己手里的钱$_$
    ☆、尘埃落定
    等待的日子是煎熬的,尤其是陈长卿发现后妈最近频繁外出时,更添了几分焦躁。不过,等待的日子也是令人期待的,她都已经在翻来覆去的琢磨,在b市什么地方买房最划算了。
    其实,对于b市陈长卿没有太多真实感,她只对单身贵族版陈长卿的记忆有着粗浅的感受,再就是在身为首都的b市投资房产,总是多了几分安稳。至于c城,说她逃避也好,说她近乡情怯也罢,这一生她一点都不想踏足那个,让她度过了说不出滋味的十年的地方。而对于新闻中常常出现的b市,她也并没有想要定居的冲动,她还是想到处走走,或者说最想去某个人并不多的海边宅着。
    对于大海,虽然c市也算半个海滨城市,她也经常有机会看海,但却是怎么都看不够。她偶尔想,说不定在更久远的前世,她是生活在海里的某种鱼类。也许更可能的是某种,找到个珊瑚树就定居几百年的贝类吧,因为这辈子她也想找个美好的地方宅下来。
    不过,她对于大海的痴迷,也许更多的来自于母亲吧。她记得母亲生病后变得很沉默,常常抱着录音机放着一首歌颂大海的诗,是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中音,非常好听。那时候的她常想,妈妈虽然没有说,但一定是很想去看海吧。那时候她还想,若是爸爸能带着她们一起去就好了,只可惜那个男人那时候都是黑着脸面对拖累他的母亲,更不要提去海边旅游了。不知道母亲去世时,遗憾没有去过海边多一些,还是后悔嫁了这个男人多些?
    恐怕都有很多吧,留下懵懂的女儿独自一人在人世间,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最遗憾的吧。即便如她,陈长卿即便是宽慰自己,儿子会在另一个时空活得很好,但她还是在很多个夜里,被儿子哭喊妈妈的声音惊醒。
    醒来后她总是会默默流泪,若是上一世自己再坚强些,或者说,自己不那么顺势的就生下儿子就好了。人,总是生而受苦的多,即便新生命的诞生总是伟大。但,一个自己都没活明白的生命,就那么轻率的让另一个新生命来到世上,这是可以的吗?如果可以选择,这个新生命是否愿意来到这个尘世呢?
    这份愧疚与惶恐也跟随着陈长卿来到今生,说不上好与坏,在婚姻与生育的问题上谨慎些,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说,即然早就决定28岁前绝对不踏足婚恋的她来说,倒是诡异的感觉自己可以更加心安理得的,肆意享受这次既新鲜又安心的人生之旅了呢。
    还是忍不住往c市打了电话,果然那个家里压根就没有一个叫陈长卿的,说不上失落还是庆幸,反正前世的一切似乎真的应该散去了。
    李毅那边的好消息,终于在陈长卿略有些心不在焉地复习中,习惯性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中,姗姗来迟。在她又一次忍不住打电话给李毅时,对方终于给出了让她忍不住在公用电话亭跳起来的好消息。
    办好了,你哪天有空过来办手续吧,记得带着身份证。电话里的李毅声音透出了几分松快,还好这笔业务是他从头开始就负责的。而且这种教育信托也是当年推出的新尝试,分红条款方面都还能有几分松动。
    说起来也是那小丫头走运,等过一阵子他的调令下来,这一块儿业务他就不好插手了。即便是升迁,总是县官不如现管的,那时候还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那位子呢。唉,这也干了十几年了,总算熬出来了,这次的升迁跟以前不同。算是管理层中的分水岭,不仅仅是以后会按照年薪算薪酬,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不能说是将来的事业发展会一帆风顺,但也总算可以小松一口气了。
    他们家囡囡也要上高二了,她妈总是念叨着,想让她去国外读大学。他也认为不错,孩子能趁着年轻,多见见世面也是好的。不过他肩上的压力也就更大了,这可不是国内想上个好学校掏些择校费就行。若是孩子有本事考得上,那他就得准备出四年的学费生活费出来,一年就得十几万,亚历山大啊。
    幸好前两天,早就有些传闻的调令下来了,总算是心放在肚子里了。说起来也是因为如此,陈长卿的事儿也办的更顺畅了。那孩子说不定还真是个福星呢,李毅心情不错的看了看手表,准备开车去接陈长卿。两人电话里约好了午饭吃些好的庆祝庆祝,想起那孩子在电话里雀跃尖叫的声音,李毅也忍不住笑起来,真是个孩子。
    两人约定的地点并不远,就在信托公司附近的咖啡厅,毕竟下午还要有许多手续要办。这里的商务套餐比较快,牛排够量味道也足。上次吃饭李毅就发现,这丫头就是个爱吃肉的,这里的牛排应该能让她吃得开心。
    果然,陈长卿吃得很开心,以前就想进来尝尝呢,据说这是台湾过来的老板,牛排煎得够地道。嗯嗯,果然够地道,牛排这叫一个嫩,她还是要了保守的七分熟呢,酱汁也好吃。据说价格也不算贵,真是的,若是在省图附近就好了。虽说天天吃有些奢侈,但毕竟她马上就要成为小富婆了,偶尔打打牙祭还是可以的嘛。
    拿到钱后,真的准备立马去b市买房?李毅看着吃得格外欢快的陈长卿问道。
    嗯,省得夜长梦多,最近我后妈的动向有些不明啊。陈长卿倒是很不见外,把对后妈的猜测也说了出来。然后她拿餐巾纸擦了擦嘴,老话不是说,要落袋为安嘛,留在账户上也不安全,都换成房子他们就没治了吧。
    李毅喝了口味道略淡的红酒,心里不禁慨叹,果然还是个孩子罢了。若是旁人真的见财起意,不管是钱还是房子都不是什么拿不走的东西。更何况那旁人还是她的监护人,即便是满了十八岁,那些房产若是没有个来源出处,人家也是能找到漏洞的。她之前提过的夫妻共同财产就是现成的一套说辞嘛。
    不过,他们也拿了如今的房子和存折了,虽然不知道存折上有多少,仅那套房子也不少钱了,虽然说起来是夫妻共同财产,可谁不知道这是林老头留下的房子。唉,只希望那些东西能喂饱他们,别再觊觎这苦命的孩子手里的东西了。
    李毅心下一叹,但面上依旧微笑着,调侃道,小小年纪的,你肯定是电影看多了,你后妈又不是三头六臂,还能通天不成?他心底里真没把那女人放在眼里,虽没见过,但据说是个没多少文化的家庭主妇罢了。
    陈长卿笑了笑没说话,对于两辈子都没看透的后妈,她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说起来,她那后妈还挺神秘的,从没听说过她是哪里人,反正a市没亲戚,过年过节也没去别处走过亲戚。
    至于她前夫是谁,就更不知道了,反正从她嘴里从没漏过一句关于她前夫、关于她以前生活的事儿。至于她爸知不知道,她就更不了了,至少她那后妈得给一套合理的说辞吧。不过她爸也好忽悠的紧,反正事不关己嘛,说起来对她爸来说,关己的事儿还真不多。
    对了,李叔,你认识我妈那么久,她去过海边吗?陈长卿突然想起来,问道。
    据我所知的那些年应该没有,怎么,婚后也没一起去过吗?看陈长卿摇头,李毅叹了口气道,记得上学的时候,她就很喜欢大海的明信片,说是要去海边城市读大学。结果因为是父母老来女,父母上了年纪身体不好,她也不敢走太远。
    这样啊。陈长卿心底有些酸涩,发觉气氛有些沉闷的她,故意笑着说道,那我就完成我妈的愿望,去海边定居好了,天天就着大海下饭。
    李毅看着懂事的小丫头,忍不住笑了起来,心头的酸涩也被欣慰代替,林海燕,你有个好女儿呢。
    愉快的午餐过后,是更加愉快的数钱时间。签了n多名字,按了n多手印之后,陈长卿终于拿到了枣红色的存折。许多年没见过这东西了,真是,太漂亮了。存折上那对于前世贵妇的她来说,不过是几个包钱的数字。却让如今的她乐得眉开眼笑,这可是她的启动资金呢,将来的包租婆生活就靠它们了。
    又再次郑重道了谢,在对方调侃下,大方的承诺当了包租婆回来就请他吃大餐后,陈长卿就告辞离开了。李毅比上次见面时,看起来要忙很多,不过看得出忙得开心的样子。办公室的东西貌似也在打包,似乎是要升迁了呢。啧啧,真是好啊,这个时节升迁最是吃香,如果她没记错,之后的几年可是基金受追捧的黄金时代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春暖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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