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韩奶奶怎么也没想到，陶怡会选择不给钱。饶是她表现的再理直气壮，此时此刻，她也忍不住开始心虚了。周遭那么多乡亲看着，如若她真的就这样把陶怡和韩韬赶出灵泉村，日后定会被骂死的。
    儿子刚死，就容不下变成残废的儿媳妇和还没成年的亲孙子……韩奶奶光是想想即将扣在她头上的帽子，就不由的双腿发软。
    心中笃定了陶怡会乖乖给钱的韩奶奶，万万没想到会遭遇眼下的难堪场景。被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强势道：“陶怡你是不是掉进钱眼里爬不起来了？没了房子和地，你带着我孙子上哪乞讨去？”
    “韩奶奶不必担心。陶姨不是您，手中已经拿了一万块钱的赔偿款，却还想着把另外的一万块钱也占为己有。哪怕再苦再难，陶姨也肯定会好好照顾韩韬长大成人，供养韩韬上大学、出人头地。”秦悦的口才原本没有这么好的。但是一遇到跟韩韬有关的事，她突然间就变得格外口齿伶俐，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能言善道。
    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韩奶奶真的很想给秦悦一巴掌。怎么每次她一开口，这丫头就能立刻接住话？以前没发现秦悦的嘴有这么厉害啊！简直是牙尖嘴利，一丁点也不讨喜！
    “弟妹，你可要想好了。如果你真的不要房子和地，立刻就得收拾东西离开。分家就是分家，可不带住一晚明天早上再离开的。”同韩奶奶一样的想法，蒋梅花也没料到陶怡会死抓着那一万块钱不放。再也不甘寂寞，走上前试探道。
    “嗯，我已经想好了。我跟小韬会马上收拾东西离开。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守在院子里看着。”既然决定离开清泉村，陶怡就不会优柔寡断。
    丝毫不为蒋梅花的话所动，陶怡说着便转过头看向吴桐：“姐，可能又要麻烦你帮忙收拾一下东西了。”
    “说什么麻烦？应该的。”宽慰的冲着陶怡笑笑，吴桐转身进屋，手脚麻利的开始为陶怡和韩韬打包行李。
    “陶姨，我也来帮忙。”三两步跑过去，秦悦的情绪是难得的愉悦。没了房子和地，却能彻底摆脱韩奶奶一家，其实是他们赚了呢！
    比起秦悦的积极响应，韩韬却是站在院子里没有动，留意着韩奶奶和蒋梅花再有其他举动。
    韩奶奶和蒋梅花当然想要阻止陶怡和韩韬离开清泉村。自始至终，她们要的都是钱，不是房子和地。乡下房子又不值钱，他们自家的房子不知道多舒适宽敞，要韩山家的破房子来干嘛？至于韩山家的那两块地，不是一直都由他们种着在？收成就在地里，他们可没打算让出去。
    可老村长就在面前杵着，韩奶奶和蒋梅花有心无力，除了神情焦急的频频看向陶怡，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
    “韩老婆子，你会不得好死的！”带着满腔愤怒，陶外婆恨声说完，扭身进了屋子。
    陶外婆其实并不想要陶怡和韩韬离开。老人家年纪大了，讲究的就是落叶归根。现如今眼睁睁看着陶怡和韩韬被赶走，她哪里肯心甘？
    更何况陶怡现下双腿不能行走，日常生活都是困难。倘若留在清泉村，她还能帮忙照看。可是离开清泉村，这母子俩要怎么办？
    然而，就算心底千万般的不同意，陶外婆也是个明白人。她很清楚，比起房子和地，一万块钱的赔偿款才是陶怡和韩韬此刻最需要的。所以，哪怕不舍得闺女和外孙，她也只能忍着。
    因着陶外婆的一句狠话，韩奶奶的脸色登时变得极其难堪。正想趁机溜进屋去把一万块钱抢过来，就被韩韬拦住了去路。
    “我和我妈很快就会离开，不用着急。”韩韬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不满，直直的盯着韩奶奶的眼睛，语气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被韩韬这样盯着，韩奶奶莫名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从后背慢慢袭来。张张嘴，又闭上。来回几次，却是一丁点的声音也没能发出来。
    等了好半天也没见韩奶奶推开韩韬，一旁的蒋梅花心急的差点骂出脏话。这可是最后的机会，要是放陶怡和韩韬离开灵泉村，他们就再也不可能拿到那一万块钱了。
    没有让韩奶奶和蒋梅花煎熬太久，吴桐和秦悦就开始往外搬东西了。吴桐手里拿的是衣服，秦悦搬的是韩韬的书。跟在后面的陶外婆，则是抱着棉被。三人分工明确，效率极高。
    见到秦悦手中搬着书，韩韬二话不说走过去，接了过来。
    秦悦也不跟韩韬争，转身又往屋里跑。书还有很多，得全部搬出来。
    “韩韬，这边！把东西都放车上，我送你们走。”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一道响亮的声音。却原来，是王小虎拉着家里的牛车过来了。
    “表叔，你看看小虎，这算什么事？”从怔愣中反应过来，蒋梅花满脸的不高兴。怎么说王小虎也是自家亲戚，这般做不是打她脸吗？
    “算什么事？算好事！小虎可是人家韩韬从山上一步一步背下来的，命都是韩韬救回来的，帮忙搬个家算什么？孩子之间的事，你也要管？”老村长的脸色亦是饱含愠怒。没能帮到陶怡母子，他心下已经很是愧疚。再听蒋梅花发难，语气自是好不到哪里去。
    蒋梅花噎住。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老村长被气得这么狠，总感觉她要是再多说一个字，就会被老村长打似得。
    不得不说，有了王小虎拉来的牛车，搬家事宜变得更为顺利。比起衣服和被子，韩韬的书本才是最重的。最终，由秦悦提议，把韩韬的小学课本留下，全放到陶外婆家里去。然后，就可以把厨房的锅碗瓢盆全部拿上了。
    陶外婆正愁厨房的家伙带不走，听秦悦这么一提，当即松了口气。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厨房里能带走的东西全部带好放在了牛车上。
    牛车上放满东西，坐不了那么多人。秦悦果断作出决定，让韩韬和王小虎赶着牛车慢慢前往灵溪镇。她、吴桐和陶外婆，则带着陶怡去坐车。至于汇合地点，无需她说，韩韬也知道。
    前世今生，陶怡和韩韬都在这个时候离开的清泉村。不同的是，前世陶怡和韩韬一无所有，而今他们的身边不但有家人，还有真心相待的吴桐母女和王小虎。这，便是新的开始吧……
    ☆、第26章 安家
    直到抵达镇西边，吴桐才知道，原来秦大海还为秦悦买下了这么一栋房子。要不是秦悦手中握有房子的钥匙，吴桐真的要怀疑，他们这是在擅闯别人家了。
    顾不上细问房子到底是什么时候买的，吴桐率先想的，还是先帮吴桐和韩韬安顿下来。
    将东西全部送到这里之后，王小虎没有多呆，赶在天黑前架着牛车回清泉村了。不过他在临走前，有特意跟韩韬说，他这次是来认门的，以后还会经常走动。
    韩韬点点头，跟王小虎道了谢，将王小虎送出一段距离才又步行回来。
    不过没等韩韬进门，就被秦悦拉住了。
    神神秘秘的将韩韬拽到隔壁的小两层房子前，秦悦压低了声音嘀咕道：“怎么样？有没有想法买下来？我告诉你，这一片早晚会开发，以后的价值肯定会翻倍。”
    “我会跟我妈商量。”饱含深意的视线瞥过秦悦，韩韬认真说道。
    没想到不等她继续游说，韩韬就这么快答应了下来。转念一想，秦悦非常怀疑，韩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想到这里，秦悦连忙又摆摆手，急声辩解道：“哎，你可别多想。我不是不想你和陶姨住隔壁的房子。你知道的，我找我爸要房子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以后留给我和我妈住。不过就现在看来，我跟我妈暂时还用不着。而你和陶姨能住进来，正好派上用场，我是真心欢迎的。”
    “我知道。”点点头，韩韬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无奈，“你才是不要多想，我没误会。”
    “真的没有多想？没有误会？”再三跟韩韬确定完，秦悦总算放下心来。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振奋精神，再度指了指面前的小两层，“那你想好了买下这里？”
    “不是你上午说的，以后要当邻居？”韩韬本来没想开口的，但秦悦似乎很在意他会多想。没办法，韩韬只得说出他的打算，“如果价钱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买下这里不失为最好的选择。以我和我妈如今的处境，清泉村是回不去了，放眼整个灵溪镇，也就这一片最便宜。”
    “而且特别、特别划算！千万要相信我，这里以后真的很值钱。你仔细想想，整个灵溪镇，就属这边的房子最多。虽说是最破，但也家家都宽敞，占地面积足够大。等到以后这边的房子住不了人，难道要全部推掉变成田地？肯定是不可能的。一个城镇只有越变越繁荣，哪里会发展到最后，变成农村？”绞尽脑汁，秦悦能想到的理由也就这么多了。
    “嗯。”其实，就算秦悦不说这么多，韩韬也会考虑买下这栋房子。一是因为如同秦悦上午所说，以后有可能真的彼此变成邻居。二是因为他先前所说，这边的房子确实最便宜。三则是，秦悦方才说的，恰是韩韬此刻所想的。
    “那就这样定下来咯？我们立刻去跟陶姨说。”生怕晚则生变，秦悦拉着韩韬就往隔壁冲。
    陶外婆和吴桐正四下打扫房子，见两个孩子“咚咚咚”跑进来，当即笑了笑。不管生活遭遇再多的灾难，只要看着孩子平安健康，好像什么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买房的事，是韩韬开的口，秦悦在一旁帮腔。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的天衣无缝，很快就把陶怡说的心动了。
    不过比起韩韬，陶怡要更为慎重。答应两个孩子会认真考虑此事，并且提出了要去隔壁实地考察后再做决定。
    “那就明天再去看好了。我们白天过来的时候，隔壁大门是开着的，我和韩韬就进去看了看。不过这会已经锁门，没办法进去看了。听我爸说，他前两天过来帮我买这套房子的时候，有问过隔壁房子的价位。因为比这边小了点，又只有两层，价格更为便宜。反正陶姨和韩韬现在就住在这边，随时都能去隔壁问问的。”秦悦大力点头，笑着说道。只要陶怡没有强烈反对，什么事都好商量。
    这房子是买给小悦的？陶怡的脸色有些诧异，顾忌着院子里的吴桐，却是没有多问。
    两个房间很快收拾了出来，都在一楼。既方便陶怡进出，也方便韩韬夜里能听到陶怡屋里的动静。吴桐和秦悦在这边吃过晚饭，趁着天色还没黑，就告辞离开了。
    目送吴桐和秦悦的身影走远，陶怡看着坐在一旁的韩韬，没能忍住的问道：“你这几天一直跟着小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韩韬没应答，慢条斯理的将寒假作业拿出来，低下头，聚精会神的写作业。
    那便是真的有什么了。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这样诡异，偏生又奇准。陶怡本来不过是因为秦悦无意间的一句话生出了疑惑，此刻见到韩韬不接话的反应，心下就清楚，无需再问了。
    “隔壁的房子，你和小悦都去看过，既然你俩都喜欢，那肯定是不错的。明天去问问房主，具体是什么价钱。如果合适，咱们就买下来。反正都要买房，就近买肯定是最好的。不管怎么说，总不能一直住在小悦的房子里。”心中有了猜想，再做决定就变得简单多了。更何况，陶怡本身也确实是考虑要在镇上买房子的。
    陶怡不相信韩奶奶的人品，一万块钱捏在手中，随时有可能被抢走。与其这样，还不如提前为韩韬置办点家业。清泉村的房子，她没能为韩韬留住。那么在这偌大的灵溪镇，她是一定要为韩韬寻到一个安定的落脚处的。
    “好。”韩韬终于抬起头，应答了陶怡的话。
    买房子的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次日清早，刚听到隔壁传来说话声，陶怡就立刻叫韩韬把她推了过去。连带陶外婆三人一起，重新看了一遍房子。之后，经由陶外婆的讨价还价，房主很爽快的压低了价格，将房子卖给了陶怡。
    跟秦大海一样，陶怡也将房主的名字写成了韩韬。如此这般，他们便算在灵溪镇安了家，有了着落。尽管买下这套房子的花销对于现下的她来说，是一笔庞大的数目。但是，她不后悔。
    ☆、第27章 过年
    买完房子，陶怡的腰包瞬间就缩水了。不过望着眼前稍显破旧却足够宽敞的小两层，陶怡的脸上笑的极其满足。
    陶外婆也觉得很划算。哪怕给钱的时候，她肉痛的恨不得把钱要回来。但是真等确定房子是小韬的了，钱财反而变成了无需计较的身外物。
    秦悦和吴桐再度过来的时候，韩韬的房子已经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对此，吴桐有些责怪，直说不应该白花这么多钱，让韩韬和陶怡安心住着就好。
    避过吴桐的视线，秦悦偷偷朝着韩韬吐了吐舌头。顺带的，还竖起了大拇指。
    将秦悦的小动作纳入眼底，韩韬拿笔敲了敲作业本：“带过来了？”
    秦悦不高兴的撅起嘴巴，不情不愿的挪过去坐在韩韬的对面。将书包放下，乖乖拿出韩韬昨天交代过的任务。
    “你啊，就该好好跟韩韬学学。再这样贪玩下去，看你怎么读高中？”因着秦悦的孩子气，吴桐的责怪告一段落，点了点秦悦的额头。
    “没事。反正现在住得近，以后让小韬多看着点小悦的学习。”陶怡最骄傲的，自当是韩韬每年拿回家的成绩单。年年不变的第一名，打小学一年级就往墙上贴的光荣奖状。
    “住得近也没用。这丫头还跟小韬一个班呢，从没见她成绩进过前二十名。”吴桐当然也羡慕别人家孩子的优异成绩。不过她向来开明，女儿虽然成绩不好，但很乖巧懂事，也不是没有优点的。
    “要不等开学，去跟老师说说，把他俩安排坐同桌？不然前后桌也行。有小韬监督和辅导，小悦的成绩应该能提升的。”比起吴桐，陶怡对学习成绩就看重许多了。没有了韩山，她这辈子最大的期望，就是供韩韬读高中、上大学。
    “陶姨，还是不要了啦！这样去跟老师说，好丢人的。我保证以后好好学习还不成？”秦悦承认，她成绩确实不怎么好。但是让爸妈去学校找老师，要求安排她跟年级第一坐同桌或者前后桌这种事，她完全可以不用去学校见人了。
    “那就老老实实完成寒假作业。我会检查，如果错了，改到正确答案为止。”对于教室的座位安排，韩韬没有执念。以他对秦悦的了解，不是坐了同桌或者前后桌就能有助秦悦提高学习成绩的。就好像此刻，他们同坐一张桌子，秦悦却只想着走神，心思完全不在作业上。
    “啊？这个就不必了吧……”一提到学习，秦悦就忍不住头晕。探过头瞥了一眼韩韬快要过半的完成量，她迫切的想要借来参考参考。
    “你说呢？”跟秦悦全然相反的性格，但凡涉及学习，韩韬就会格外认真，对秦悦的要求也极其严格。
    秦悦默默低下头，无声叹息。以前的韩韬，可从来不会管她的学习怎么样……
    哭丧着脸盯着空空如也的作业本，秦悦忽然有些想念记忆中那个从不将身边同学放在心上的年级第一了。那时候的韩韬，可比现在要冷酷多了。
    因着陶怡和韩韬在灵溪镇安了家，房子又住得下，陶外婆便没再急着回清泉村。临近过年那几天，吴桐和秦悦就得回清泉村了。陶外婆是从外地嫁过来的，这么多年过去，娘家已经没什么来往的亲戚。而秦家和吴家，却是有不少亲戚要走动的。
    腊月二十八，在王小虎的带路下，老村长家的牛车再一次抵达韩韬家门口。车上载着不少的年货，都是送来给陶怡和韩韬的。
    “你们离开灵泉村的事，乡亲们委实觉得过意不去，多多少少都捎带了些年货过来。名单我都写好了，让韩韬收着。等韩韬以后有出息了，记得把这些欠下的乡情都一并还上。”老村长一边指挥王小虎往屋里搬东西，一边叮嘱陶怡。
    韩奶奶的分家闹得这么大，乡亲们很是看不过去，却不好当着韩奶奶一家人的面去帮陶怡和韩韬。他们不是吴桐母女，已经搬去灵溪镇，以后完全不需要再跟韩奶奶一家打交道。也不是王小虎，孩子一个，老村长就在院子中央站着，帮了就是帮了。他们能做的，仅仅也就只有事后的这些了。
    “乡亲们真是太客气了，之前我从医院回村里的时候，大家就来看过一次的。”浓浓乡情，陶怡没办法拒绝。不过她也并未将名单递给韩韬，而是自己接过来仔细收好，“还请老村长帮忙跟大家道声谢。不用等韩韬长大有出息，这些乡情我会全部记住，尽快还上的。”
    “不必费这个心。你和韩韬现下离开村里，以后人情往来肯定不是那么方便。放心，你们家情况特殊，大家都能理解的。只要日后韩韬长大了还有这份心，什么时候还上都不是问题。”不想给陶怡和韩韬造成太大负担，老村长开解道。
    “情况特殊可不是理由。大家也都不是特别富裕，谁家没点困难？村长放心，我会看着办的。”说起还人情，陶怡很坚持，诚意十足。
    陶怡如此表了态，老村长便也没再多说什么。缓了缓，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和韩韬的户口都在村里，补助是一定要为你们争取的。等到年后确定下来，以后就能按时给你们发补助了。钱不是很多，权当贴补一下日子。你也别拒绝，为着韩韬，收下就是。”
    看了一眼正和王小虎一道往家里搬东西的韩韬，陶怡没有推辞：“谢谢村长，我知道的。”
    “日子再难都要坚持下去，逼不死人的。有孩子在，就是希望。”这两句话，是老村长在离开之前对陶怡说的。陶怡听得极其认真，眼眶湿润，重重点了点头。
    这个新年，在陶外婆和陶怡的陪伴下，韩韬过的很平静，带着淡淡的幸福。不过另一边的秦悦，心里就不是那般痛快了。原因无他，按着往年的习惯，吴楠不但要来他们家过年，还要在他们家住上半个月。
    一想到要同时跟吴楠和秦大海住在一个屋檐下，秦悦只觉得她的理智受到极大挑衅，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第28章 挑衅
    吴楠也很不自在。以往就算了，来姐姐吴桐家一块过年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可是现下不同。她和秦大海本就因着没能买成房子的事在怄气，秦悦偏生又不时拿让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看向她。以致她左立不安，唯恐秦悦突然就跟吴桐告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