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华 第319节

    当然，这十四个神通统统修成神通，那功夫足以让伏衡华成仙了。
    “我如果要修炼斡旋造化，就不能单纯从第一神通着手，要从下面的神通挑选合适的，逐步参悟造化。”
    伏衡华施展“撒豆成兵”是一把好手，就是因为点化豆子为道兵，这种法术本身就涉及造化。是窥见“斡旋造化”的最佳门径。
    “撒豆成兵、胎化易形、指石成金、花开顷刻以及大小如意？这五组凑在一起，能参悟造化演变。”
    “然后用起死回生以及导出元阳，参悟造化生死法度？
    “最后用移星换斗、补天浴日以及回天返日，研究斡旋之妙。”
    斡旋，扭转乾坤之意。
    回天返日能扭转时光，移星换斗能扭转日月星辰。而补天浴日中的补天，更是斡旋造化的根本应用之一。
    “不好，不好，回天返日与移星换斗相似。我……还是移星换斗更适合我。”
    伏衡华脑中胡思乱想许多，突然跳下地，叫来啸鱼、恒寿。
    “快来帮我准备，我要沐浴斋戒，焚香祭天。”
    修炼天罡法是一件慎之又慎的事情，几乎可以说是关乎修士一辈子的道途。
    在神州时代，凡修士研究天罡大神通，必会先祭天地，对天地祷告自己所要修炼的那一门神通，让天地见证自己未来的道路。
    当然，随着覆洲之后，修真文明破碎，在白玱、延龙甚至三大水域的许多边缘修士，早已放弃古老时代的习俗。
    可伏衡华对自己严格要求，一切都要按照古法来。
    斋戒三日，焚香沐浴。
    然后立寰坛、摆香案。他手捧《天罡金律》，焚香祷告天地以为见证，将自己的手压在“斡旋造化”那一页。
    啸鱼看向恒寿，青年耸肩：意料之中，不是吗？
    第十七章 撒豆成兵修阴术，星棋布命寻赤离
    伏衡华定下“斡旋造化”的道路后，将前头蒸蒸日上的生意交给他人，自己专心研究第一个课题——撒豆成兵。
    三十六天罡神通，撒豆成兵排在第三十五位。
    这门道法本就是伏衡华擅长的，而现在伏衡华打算在这门道法中确立自己的主题。
    他亲自扛着锄头在后花园开垦，将黄豆洒入土壤。
    埋土、洒水，然后口中念念有词，绕着土地转十圈。
    “咄！”
    一道法力打入土壤，黄豆没有发芽，而是变成一个个拇指大小的黄色小兵在土地来回乱窜。
    伏衡华分神操控兵将，命令黄豆兵结成两个兵阵，开始彼此间的厮杀。
    撒豆成兵，是仙道最基本的法术。
    一般媒介是豆子。
    但很少有人去深思，为什么一颗豆子能变成道兵？
    伏衡华儿时询问母亲。
    贺夫人告诉他：豆子，内孕胚胎，本身是一枚生命之种。有生命之物，方可为道兵。
    也由此，“撒豆成兵”诞生三个流派。
    一派认为“万物皆可成兵”。具备完整生命的豆子可以当道兵，那么不完全的生命体，甚至无生命体呢？通过对无生命之物赋予临时生命，世间万物皆可为道兵。
    一派认为“兵贵精而不贵多”。与其研究世间万物的物性，让所有物体都能变成道兵。不如提升道兵自身的等级。炼气期道兵，筑基期道兵，到最后能不能以豆子替代金丹，创造金丹级道兵？到这一步，就能修成神通吧？这一派与伏衡华的“羽仙真箓”大有相通之处。
    还有一派认为，应该从媒介的生命本质着手。豆子可以，那么其他种子也可以。不应该局限于植物，动物的蛋卵、种液应该也能。甚至人体的种子也能尝试。再往深入想，既然种子可以，那么现成的活物生命可以吗？比如把飞禽走兽点化为道兵。让凡人变成一个个炼气乃至筑基层次的道兵？
    随着三派论点碰撞，更多的新奇想法，流派分支出现。
    贺夫人曾告诉伏衡华：这个世界上没有废物的道法，只有废物的人。撒豆成兵，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手段。在贺夫人这样的修士手中，能玩出各种花样来。
    在天玄道台，伏衡华也看到许多元婴宗师就“撒豆成兵”法进行探讨。
    最近占据主导性地位的，当属“灵兵派”。借助伏衡华的“羽仙真箓”，灵兵派推陈出新，有一位元婴宗师结合羽仙真箓，创造东莱神州第一个金丹级别的道兵。其媒介，仅仅是一颗普普通通的黄豆。
    时效一日，一日之后黄豆破灭。
    但一个法术，造就一个金丹战力。
    这会对道兵体系造成多么大的影响？
    可惜，具体内容没有外传，伏衡华没办法进入“撒豆成兵”的论道云海。
    也正是伏衡华开始“斡旋造化”的修行时，三十六天罡法在天玄道台有自己的专属云海。诸多同道联合探讨研究，有关神通之道的修行。
    伏衡华本想加入“撒豆成兵”云海。但进入云海的资格，是写下一篇与“撒豆成兵”有关的文章。展现自己对“撒豆成兵”的崭新思路。
    当作为云海主持者的孟晨劫仙满意，才容许加入。
    “三大体系各有千秋，我如今瞎胡闹练着，哪知道该如何写文章？”
    万象皆兵、灵兵成仙、化凡为兵。
    这三类中，伏衡华对前两类十分了解。
    毕竟他的父母都研究过撒豆成兵，并在各自的课题走出很远的一段路。
    老爹是第一派，他已经达到“点元气为道兵”的层次。随手一指，空气即可变化无形之兵。
    贺夫人是第二派。她以黄豆为媒，能招出十八个具备筑基七层修为的道兵守卫。
    伏衡华继承父母衣钵，对两个流派都有涉猎。
    但要说伏衡华自己的想法，他还真没想过。
    因此，他着手重新修炼撒豆成兵，从最初的五色豆开始练习。
    黄豆、绿豆、红豆、黑豆以及白扁豆，能召唤五行道兵。
    “我记得，道台有一位前辈发表文章，罗列豆类所能演化的二十四类道兵。”
    那是灵兵派的变种，不仅仅提升法力境界，更在于兵种。除却枪兵外，还有弓箭手、剑士、斧头兵等等。
    “姑娘，你稍待。少爷正在研习道术。”
    前面，玉鸾和啸鱼的争执将伏衡华的沉思打断。
    他看向前边，招手让玉鸾过来。
    “公子，关于我家少主——”
    伏衡华随手一招，有一本古籍落在手中，递给玉鸾：“二百零三页，你看吧。”
    玉鸾翻倒那一页，上面画着一张图。
    一郎君趴在窗边，屋内有一半人半蛇的女子。
    上面写道：李郎遂自满月潜入。于窗外见蛇影，心下骇然，复又振作，偷窗而窥。见一美人匍匐床榻，下身如赤蛇，丈许。
    看到那蛇尾女子，玉鸾心中一沉。
    这就是少主当下的处境。
    “这是一个名叫‘李郎救火娘’的故事。神州时代，而且是早期，能追溯到赤渊道派刚创立时。那半人半蛇的存在，名叫火娘，自称火神之女。”
    “火神？”
    “你再往后看。”
    玉鸾翻到后面一页，大意是李郎见爱人为妖，特意请修士来降服妖怪。
    修士施展种种降妖之术针对董火娘，却无半点作用。
    最终是火娘道明自家来历：“我乃赤离宫董神君之女也。”
    说完，她失望离去。
    彼时赤渊道派二代掌教山灵子路过，听闻事情始末，感叹道：“人神有别，终不复上古。”
    “人？神？这和少主有什么瓜葛？她祖上难道是神裔？”
    “不清楚。我还在查。但这件事或许要去东莱遗洲的赤离宫看一看。”
    赤离宫？
    女子蹙眉不悦道：“东莱遗洲在水底，且不论地大物博。单说赤离宫的位置，你知道在哪？”
    “自然。”
    伏衡华指着下方，笑道：“赤离宫，就在极光城下。”
    说着，他拿神洛天书投影一幅古代地图。然后按照当今的十三水域进行对照。恰好，赤离宫就在玄钰和白玱两个水域之间。
    “赤离宫，极光神君董成。古传神人掌极光，掌昼夜之变化。”
    伏衡华又取来一本书。
    这是神州一本故事书，贺夫人为他启蒙，从红木箱取出来的一本书。
    这本书没有隐藏邪术，只是收集神州三百个传说奇谈的故事话本。
    在某个故事的开篇，有这样一段话。
    “翠微真人往赤离宫赴宴，将童子、坐骑拴在兽园。不慎童子打瞌，白马出走。宴上真人有感，欲下凡。极光神君董成笑道；‘道友来我赤离宫赴宴，岂可中途而走？本君差神将助你捉拿’。”
    伏衡华又往后面翻了几页，在某个故事的插段，有这样一行字：“此宝自赤离宫，乃极光神君所有。”
    玉鸾看着这些细碎的信息，吃惊道：“这类东西，公子竟然都记得？”
    “七七八八吧。”
    伏衡华合上书，对玉鸾道：“如今极光城因果汇聚，我正欲落子引起一场纷争，让一些人下去探索。你我只管等待消息。反正距离下次圆月，还有半月时间。”
    手一拂，神洛天书化作棋盘。
    伏衡华捏着常月子那一枚棋子，挪了几个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