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何菁菁侧过头一看，对上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瞳，张了张嘴，“小花？”
    “水。”
    声音嘶哑难闻，花芙蓉自己听到都觉很嫌弃，皱紧了眉头。
    何菁菁连忙端了一杯热水过来，花芙蓉却觉得十分恶心，“酸奶。”
    “不能喝酸奶了。”何菁菁脸色一正，“你在剧组压力太大，昨晚吃饭一个人就喝了两大瓶，你的肠胃受不了。”
    花芙蓉有些好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不是在厕所里吗？”
    她记得，她是在等霍子清的短信来着。
    何菁菁摸着花芙蓉后背全是汗，面色很是难看，“你是不是和厕所有怨？”
    花芙蓉苦笑，她深深的一个呼吸，缓了口气，“没有啊。”
    “行了，你别说话了。”何菁菁从没见过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和花芙蓉说起了凌晨的事情。
    花妈妈挂电话后，又和何菁菁通话了。何菁菁见花芙蓉半天不回来，便去厕所找人。结果花芙蓉就这么缩在了盥洗台的下面，睡着了。
    何菁菁怎么叫人，花芙蓉都是睡死了的样子，甚至睡得十分不安生。何菁菁低调的带着花芙蓉回了酒店，又叫了剧组的一位医生过来看一下。医生笑说是花芙蓉心理压力过大，精神不好。杀青饭吃的太过痛快，甚至不知道多少的撑了一肚子还有酸奶。身体上有一些不良反应属于正常，并建议花芙蓉近期不要喝饮料，并且注意放松。
    花芙蓉就这么睡到晚上八点。
    何菁菁叫了外卖，给花芙蓉叫了一碗粥。
    花芙蓉很拒绝开水，没办法，何菁菁只能泡点茶水过来，“反正你睡了一天了，估计今晚是睡不着了。再坐会儿，晚点洗个澡吧。”
    何菁菁已经帮着一直在擦汗了，可惜花芙蓉摸着自己全身汗津津的，后背似乎还在分泌着汗珠。虚脱了大半天的水，花芙蓉巴巴的看着滚烫的茶水，吞了吞口水道，“我都不记得了。”
    这件事情，错不在花芙蓉。
    何菁菁甚至觉得自己来得太早，职责也做得不够周全，竟然没有早一点注意并且保护花芙蓉的心理状态。虽然医生说这对于演员来说，实属常事。但何菁菁总觉得自责，花芙蓉醒过来后虚弱可怜的样子，再听到这样的一句话，只觉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花芙蓉也觉得有些不对，自己说着话反应太慢，倒像是别的意思一样。花芙蓉连忙岔道，“对了，我手机呢？”
    “你现在刚醒，别玩手机了。”何菁菁有些小心的道。
    她查了半天的精神疾病问题，很怕花芙蓉玩着手机辐射大，或着又有什么幺蛾子出来。
    花芙蓉抿了抿发白的唇瓣，“我记得有人给我短信来着。”
    何菁菁把装着一点茶水的杯子给花芙蓉，等花芙蓉一点一点的抿干净后，又倒了一杯乘凉。并把手机，给了花芙蓉。
    花芙蓉手指颤了颤，垂下眼睑点了有着红色标志的短信。
    ‘偷偷抿了一口。 ——霍子清’（未发送）
    花芙蓉点了发送，退出上了浏览器，百度青州。
    漫无边际，毫不相干的古代地名，小说重名等等。
    乙醇。
    动脉。
    分解。
    ‘叮——’
    ‘很忙？ ——霍子清’
    适应
    花芙蓉组织了一下词语，解释了自己昨晚玩得太高兴，背景音乐太大所以没有听到的原因。
    这么半分钟的时间，花芙蓉被何菁菁两次追着喝茶。
    霍子清半天都没有回复，花芙蓉看已经八点半了，便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外卖很快上门。
    何菁菁似乎是真的饿了，给自己要了馄饨小笼，木桶饭，带着一小碗汤。花芙蓉看着自己面前的肉片粥，上面还飘着几片菜叶。点的外卖做得周到，连姜丝酱油也一块用小碗打包送了过来。
    那一桌油滋滋的，丰盛无比。花芙蓉有些嘴馋的看了几眼，何菁菁侧身挡住花芙蓉的目光侵犯，“快喝粥。”
    “我不想喝。”
    花芙蓉说的有些发闷，引得何菁菁一面塞饭一面疑惑，“粥里有肉。”
    “恶心。”花芙蓉皱紧眉头。
    “喝粥还恶心？”何菁菁一怔，捧着木桶饭往床边一座，“我这不是更恶心？”
    “不会啊。”花芙蓉眼珠子都快掉了进去，声音也飘忽了起来。
    何菁菁见花芙蓉馋的这么没形象，犹豫一会勺了一小口带肉和菜叶的木桶饭喂了过去。花芙蓉满足的张大嘴巴吃了起来，干饭和心理上不冲突，但在身体上却有些违和。花芙蓉没来得及享受饭香的满足，就觉得肠胃里一阵翻滚，喉咙里干涩的难受，仰头把剩下的一点茶水冲了下去。
    何菁菁把木桶饭放到远远地，“快喝粥吧。”
    拍戏的时候，花芙蓉只需要把部分镜头拍摄就可以。但是梦境中实际的作为海薇来说，这是真实全面的事情，每一个呼吸，每一个眼神都是实际存在的。
    这一晚热腾腾的肉片粥很香，花芙蓉却只能想到陈锋提着宵夜上门，想到自己划开皮肉下最丑陋，最脆弱的一面。花芙蓉喉间微微一动，干脆仰头躺下，闭上双眼。
    何菁菁没有办法，把小碗汤给花芙蓉吃了，把粥里的肉片和水分剔去，花芙蓉才温温吞吞，很是辛苦的吃了一半。
    之后，花芙蓉吃了点药，倒头又睡下了。
    何菁菁有些无语，看着花芙蓉惨白的面色看了半天，转身也去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何菁菁拉着花芙蓉去医院看了肠胃。花芙蓉吃不下流食，无奈之下，在医生的推崇中选择了打吊针。
    中途花妈妈打了电话过来，何菁菁帮着撒谎说花芙蓉睡懒觉才起床，准备等会儿就出去逛美食街。
    花芙蓉努力的忽略手上针头诡异的冰凉感，撇了大话精何菁菁一眼，低头奋力的操控着上下躲避的飞机。她现在闲着无聊，已经连着闯了几回记录。
    何菁菁睁眼说瞎话，又啪嗒啪嗒说了很多。花芙蓉醒来后身体有些弱，何菁菁就怕花妈妈等着花芙蓉接电话，最后强硬的转了话题不多久，才把电话给挂了。
    “再来几次，都要折寿了。”何菁菁摸着虚汗，嘀咕道。
    花芙蓉眼皮一跳，“死了。”
    无法面对小飞机的惨状，花芙蓉眼不见为净的把手机塞回小包包。
    何菁菁沉默的睨着花芙蓉，而后低头找了两根棒棒糖出来，“什么味？”
    “随便。”
    何菁菁挑了自己喜欢的草莓，另一个给了花芙蓉。
    水果甜香，加上糖果的成分，花芙蓉是真的不挑，吃的半眯着眼，懒洋洋问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玩？”
    “明天？后天？”何菁菁耸肩，“你哪天精神了，就可以，”
    花芙蓉呵呵笑，大大的伸了懒腰，“放心吧。早睡早起精神百倍，把人关着根本好不了。下星期就回去，梁生约了在寒假前出去玩。”
    “梁生？”
    “成长的烦恼演小星的那个，刚好也算是放松嘛。”花芙蓉说着，还伸直了腿，晃着脚丫子男士期待。
    何菁菁摸着下巴，“就你两？”
    “你想去，也可以啊。”至少花妈妈会放人更加的爽快。
    “那肯定的，只有你两个出去，被记者拍到了，你这辈子首次露脸可算是定型了。”何菁菁想着，不得不切身处境的想象新闻标题叫什么好呢？
    ＃惊爆！梁生约会同龄女生，是早恋还是堕落？＃
    ＃让我们扒一扒梁生背后女友的真面目＃
    ＃论那些年绯闻出道的女明星＃
    咳咳，不论是哪一个，对于十几岁半出道，还没有作品播出的花芙蓉来说，都是身先士卒的节奏，不太妙，不太妙！
    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起来，花芙蓉拿着手机出来，“放心吧，我肯定会带着你的。”
    ‘电视就要杀青了，刚刚才看到短信。 ——霍子清’
    花芙蓉端看着仅有的三条短信，每一条都是隔了一天的时间，不由好笑，‘恭喜啊，后面是休息还是工作？’
    这一次短信很快。
    “有面试。你休息还是上学？ ——霍子清”
    花芙蓉呆了呆，回复道，‘休息之后上学。你这么忙啊？那下星期我回来玩，有时间吗？’
    打开浏览器，花芙蓉搜索了霍子清三个字。
    得到的消息很片面，只有两三个是去年和今年电视的一点信息。花芙蓉心里涌起一丝奇妙感来，望着何菁菁，“你觉得霍子清怎么样？”
    “他是你朋友，你怎么问我？”何菁菁不以为然。
    花芙蓉轻挑眉头，得意道，“你上次见到他后，不是问别人了吗？”
    “……”何菁菁默了默，有点小悲伤，“你这点稀少的聪明劲儿放在正经事上，该有多好。”
    “哎呀，你先说嘛！”花芙蓉耍赖的拉着何菁菁的手，一脸期盼。
    何菁菁真心怕花芙蓉弄到手上的针了，连忙点头，答应道，“也没听说什么，这个霍子清就是个工作狂。听说家庭一般，高中毕业后就辍学演戏，头一年自然是跑龙套，为人虽然闷了点，但就靠自己一个人，从去年得到角色后，现在拍的这部戏，已经是今天的第五部了！”
    说到最后，何菁菁有些唏嘘。虽然霍子清起点太低，但上次见过一面，结合所得的消息，何菁菁也不是那么防备过深。
    花芙蓉却是听的瞠目结舌，闷了点？一个人？“第五部？”
    那之后再有面试成功，那不就是活生生的男版‘华芙蓉’吗？
    不过能辗转这么厉害，也证明戏份上都是配角为主。想到这里，花芙蓉神使鬼差的问了一句，“他是不是有个，妹妹啊？”
    何菁菁摇头，“没听说。”
    花芙蓉眨巴眨巴眼，突然间不是很期待霍子清的回信了。
    这样奋斗向上的少年，身上的压力应该不小。果真，霍子清的短信回了过来，‘下星期要等面试结果，不太确定。 ——霍子清’
    ‘嗯，到时看吧。’
    发送。
    “怎么了？突然就奄了？”
    “没什么，我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