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可是现在……
    她犹豫了会，然后说：“那你们和姐姐去玩吧，注意安全。”
    “好的，妈妈！”
    林香实在不敢坐那个，刚好林大柱也去了，所以她也比较放心，就和顾淮在外面等着。顾淮看着上面的几人，不由说：“你认识他？”
    林香点点头，“是啊，是以前的邻居，不过他一直在城里上班，所以你一直没有见过他，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呢。”说着，还抿笑了起来，她的肤色很是白皙，阳光照射过来，映在她的皮肤上，有种晶莹的美感，顾淮一下出了神，他总觉得林香这五年外貌上根本没有什么变化，他基本上没有见过，三十多岁了，肌肤还能保养的如此好的。
    “你和他很熟啊？”下意识的，他就问了出来。
    “还好吧，他以前经常帮助我和姐姐，所以比较熟。”林香说，“不过自从吴姨，也就是他的妈妈搬去城里之后，就几乎没有见过他了。”
    接着，又说：“说起来也是缘分，没有想到他和你朋友在一起了。”
    “他们两个似乎还没有交往。”顾淮说。
    林香的笑容一下凝固了，她猛然间觉得自己有可能说错话了。顾淮这意思……是不是在间接表达自己的心情不是很好？起初见到林大柱和莫熏在一起，她惊叹事情在冥冥之中改变了，为林大柱高兴，却忽略了顾淮。顾淮那次与莫熏见面，他们那架势，那排场，大约是在相亲。可是顾淮告诉她，他和那个姑娘并没有交往。
    她也没有多想，只以为两人没有感觉，却忽略感情有很多种可能的。除了两人都没有看上对方，还有姑娘看上了小伙子，小伙子没有看上姑娘，或者小伙子看上了姑娘，姑娘没有看上小伙子。也许顾淮和莫熏情况就是顾淮看上了莫熏，莫熏没有看上顾淮。
    而刚刚莫熏的反应，怕是莫熏的心仪对象是林大柱。想想看到自己心仪的姑娘，可是那姑娘却和另外的男人在一起，这让他如何是好？
    林香觉得这个时候顾淮可怜的不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受伤的顾淮，只能说：“好像是的。”
    然后又忍不住问：“你和莫熏也很熟悉吗？”
    顾淮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所以并没有觉得这个问题不妥，他如实回答：“还好吧，我母亲和她的父亲是世交，我和她的走动还算可以。”
    原来是青梅竹马的关系，难怪……
    林香了然地点点头，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说声“难怪”。心中却在衡量周围有没有比较合适的姑娘，看看可不可以介绍给顾淮。
    要是顾淮知道他的想法，怕是要气得吐血了，哥心仪的是你，你在胡乱乱想什么啊！
    当然，这也是林香不知道的，即便她想破了脑壳，她也想不出来顾淮这个小年轻会喜欢上心理年龄已经五十多岁、还有两个孩子的她。
    这个时候，“太空旅游”上面的尖叫停了下来，那转盘也停了下来，林大柱带着莫熏还有天天、楚楚从里面出来。天天和楚楚满脸的兴奋，只是楚楚是长头发，扎头发的皮筋不是很紧，被那个大转盘一转，现在松垮垮的，天天不由指着她笑：“姐姐，你的头发好像鸡窝！”
    楚楚瞥了他一眼：“弟弟，你怎么这样说姐姐，你应该说姐姐美丽一枝花的。”
    听到两个孩子这么说，在场的大人不由笑了起来，林香走过去将她的头发扎好。
    说起楚楚的头发像鸡窝，还不如说莫熏的头发更像鸡窝，莫熏没有扎头发，是披着一头清汤挂面清纯的不行的直发，在“太空旅行”上360度荡了半天，这个形象自然好不到哪儿去。她虽是兴致高昂上去的，可是下来的时候却不如天天和楚楚那般兴奋了，她大大的眼睛里面含满了泪水，看起来楚楚可怜至极。她一手拉着林大柱的衣袖，腿还有些发抖。
    “大柱哥，以后再也不玩这个了，太可怕了！我以为我快要死了！”这声音也委屈的不得了。
    林大柱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你就跟个小孩子似的，既然害怕的不行，为什么还要去玩？”说着，他贴心地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问：“现在好些了没有？”
    这副场景温馨的不行，可是林香却心不在焉，她偷偷地看了看顾淮，发现顾淮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表情，她心中暗暗为顾淮点了一根蜡烛，真是为难他了。
    她给了天天钱，问林大柱和莫熏，想看看他们两人是想要喝水还是吃冰激凌，本来林大柱是拒绝的，不想让林香破费，可是莫熏赖在他的身上不肯走，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就让林香使着天天去了。
    “熏熏，你没有事吧？”林香关切地问。
    莫熏摇了摇头：“林姐，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你放心。只是刚刚被吓到了，休息一下就好了。”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楚楚，“我真是没用，小朋友都不怕，我倒是怕的不行。”
    “那先休息一下吧。”林香说，“别这么说，这两个孩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我都不敢去坐“太空旅行”呢，你都敢去坐了，可比我要勇敢多了。”
    这个时候，天天拿着冰激凌还有矿泉水走了过来，莫熏和林大柱接住冰激凌和水。楚楚拉了拉林香，轻声的说：“妈妈，我想玩那个。”
    林香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隔得还挺远的水上世界。林香看了看天天，天天也说：“妈妈，我也想去。”
    莫熏现在不舒服，自然不想去的。林香便问顾淮：“顾淮，你好了些了吗？要不一起去？”
    顾淮并不怕水，所以对这个提议没有什么意见。林香便对林大柱和莫熏说，“熏熏，你现在不舒服，就先休息一下吧，等会再来？”
    莫熏点点头，林大柱说：“你们先去，我在这儿陪她。”
    这个注意最好，至少顾淮不用时时刻刻看着他们两人在眼前晃来晃去，林香松了口气。
    水上世界需要换泳衣，林怎么会换？让自己的光、裸的躯体暴露在大众的视线里面，所以即便是在水上世界，她也只是看着大家一起玩。
    天天和楚楚虽然很遗憾妈妈没有陪着他们玩，可是有顾淮在，这种失落倒是少了许多。
    不多时，林大柱和莫熏一起来了，不过两人并没有打算去水上世界里面，林大柱只略略和林香聊了聊，因着天天他们玩的正欢快，所以也没有和他们告别，和莫熏先离开了。
    听到林大柱和莫熏离开了，天天和楚楚与林大柱和莫熏并不是很熟悉，所以他们两人他离开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影响。从水上世界出来之后，也不是很早了，再玩下去，怕是天黑暗了看不清路，林香便对顾淮说要下去了，顾淮的家在上面，所以她让顾淮不用管他们，现在还有班车，他们坐班车下去。
    顾淮自然不会愿意，硬是要开车送他们下去，林香推脱不掉，便就允了。
    天天和楚楚玩了一天，疲劳的不行，可是却是快乐的，在车上不小心睡着了，天天在梦里还乐的不行，说了许多梦话，惹得车上人笑得不行。
    顾淮送他们三人下去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林香担心他开车上去不安全，所以将他留了下来，顾淮经过上次的车祸，对这方面也比较警惕，也就留了下来，第二天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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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来也奇怪，顾淮原本效益一般般的公司自从跟林香合作之后，效益猛增，他派出做市场调查的员工说是最近新出来的产品很有效果，又平价，几乎可以媲美那大牌的国际护肤品，人们口头间的宣传比那些广告宣传还给力，带动了公司的销量、效益。
    听到这个消息，顾淮高兴的不行，直觉林香是他的福星，能够给他带来福气。
    为了研究新的产品，他和研究产品的经理经常往乡下跑。顾母见公司的效益慢慢好了，又见他老是乡下跑，想着乡下有一个林香，虽然林香和顾淮现在并没有什么，一切都是她猜测的，也许并不是真的，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担忧的不行，借着现在公司效益好，也慢慢稳定下来的理由让顾淮找女朋友。
    现在公司的事她帮不上什么忙了，也是如此，她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不过她并没有闲着，而是像林母为林香介绍对象那般，四处跑，为顾淮寻找合适的姑娘，三天两头就叫顾淮去叫。顾被烦的可以，这下，往乡下跑的更勤了。
    顾母气的肝都不好了，说又不好说，问又不敢问，生怕把顾淮说的问的不耐烦，直接把她最不想听的话说了出来。现在的一切都只是她在猜测，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如果顾淮亲口对她说了，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好，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她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也是后来顾淮王乡下跑的更勤，她的那根弦似是终于绷断了，逮了哥机会和顾淮坐在一起，将这事摊开来说。
    顾淮笑着看着他，说：“妈，怎么神情这么严肃，看得都叫我怕了。”
    顾母明白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于是板着脸看着他，“顾淮，我今天是和你说正事的，你认真点。”
    看着她这样子，顾淮摇摇头，板正了脸看她：“知道了，妈，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很认真的在听呢。”
    “唉。你这副样子怎么让我放心？”顾母叹了口气，“你和妈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有看上的姑娘了？”
    听了这话，顾淮垂了垂眼，又顿了顿才说：“没有。”
    顾母不清楚他有没有说谎，不过他这么说，顾母相对来也比较放心，“既然没有，那为什么老是拒绝我给你安排的相亲，你不要以为你现在还年轻，你已经不年轻了！许多像你这么大的男人，早已经成家立业，孩子都有好几个了，可是现在不说成婚，不说孩子，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这样，让我的心怎么能够放下？”
    顾淮没有吭声，顾母又说：“熏熏你不喜欢，说是从小看着她长大，把她当妹妹，这我能够理解，所以由着你，可是后面我给你找的那些姑娘，比你小的，你说人家太小，和你差不多的，你又说没有感觉，我真是只差帮你找一个比你大的，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的声音已不同以往那般柔和，而是变得犀利，顾淮知道她真的是生气了，他抿了抿唇，认真地说：“我和你说的是实话，我
    确实不喜欢她们，婚姻是要有爱的，我总不能和一个我不爱的女人在一起一辈子，我厌恶那种生活。”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顾母说，“但如果你不去尝试，那么又怎能够找到你爱的女人呢？”
    “我明白。”顾淮说，“妈，你不要担心，我会找到我想要的人的。”
    “你想要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顾母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快要接近崩溃的边缘。
    “我自己有想法，妈，这种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顾淮敷衍。
    顾母终于无法忍受，直接和他挑明了：“顾淮，你和我说实话，你是有喜欢的人，是吧？”
    顾淮只说：“妈，我的事情自己会做主，你别担心了。”
    “我怎么能够不担心？”顾母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说气话来想不来许多，直接就说：“你现在老是往乡下跑，叫我怎么能够放心！”
    这个时候顾淮还没有把事情往林香的身上想，只说：“我去乡下是为了公司，现在公司研究新产品，我去查看参有什么不对？”
    “怕不是看参而是看人吧！”顾母索性将自己的担忧抖了出来，“是看那个林老板吧！”
    顾淮的身形一僵，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说，可是她说的并没有错，其实每次下乡下，虽然也参与了研究新产品的事，可是更主要的是为了看林香。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顾母又说：“顾淮，我说的是真的吗？”
    顾淮心里在挣扎，对于这件事，他潜意识选择隐瞒，可是转念一想，他为什么要隐瞒，他是为什么认为自己不可能和林香在一起呢？为什么？
    林香也是女人，他为什么不能选择和林香在一起？从前明白清晰的思路突然之间模糊了，他不明白了。
    是因为天天和楚楚吗？可是天天和楚楚，他也很喜欢啊，他不介意啊。那么他为什么要抑制自己的这种的感情呢？是因为世人的眼光吗？可是世人的眼光算什么？如果林香也对他有感情，那么他何必在乎？
    他只该在乎林香的感情的。
    思绪似是刹那间通了，他的脑袋一片清明，他看着顾母，定定地回答：“是的。”
    这话如同五雷轰顶，顾母整个人都不好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多么希望自己是听错了，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顾淮接下来的话让她几乎昏厥，顾淮说：“是的。我喜欢她，那么频繁的下去，都是为了她。”
    顾母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地平息自己心中的愤怒，她抿了抿唇，质问顾淮：“你喜欢她什么？你明知道自己最后不会娶那样的女人，为什么还明知故犯？”
    顾淮的相貌随顾母，可是那性子却是随他那已经去世了的父亲，顾淮的父亲可以说是一个渣男，他的性格固执的可以，只要做了决定的事，八匹大马都拉不回来。顾父的不良性格他没有遗传到，可是那固执的性子确实原原本本的遗传了下来，甚至有更加离谱的倾向。
    此刻，他看着顾母，如同当年离开豪门，选择在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当老师一般坚定，这种坚定叫顾母看的心都疼了，生怕顾淮再次做出当年那种离谱的决定来。
    她的祈祷上天似乎没有听到，顾淮说的话让她伤心到了极点，他说：“我喜欢她，哪里都喜欢，无论是她的缺点还是优点。”
    顾母怒不可竭，顾淮长到那么大，她把顾淮当宝贝一样的疼着，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当年他做出那个离谱的决定，她也没有吭半声。今天是她第一次朝顾淮发火，她愤怒地说：“那个女人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药！把你迷成了这样，我也不是没有打听过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比你还要大两岁，还有两个孩子，你如果和她在一起，像什么样啊！外人会怎么看你！你年轻有为，可是却和这么一个女人在一起……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母亲这么说林香，让顾淮很是不悦，他没好气的说：“我和她在一起，是我和她的事，轮得到别人来说吗？如果以后我真的和她在一起了，有人敢乱嚼舌根，我一定撕烂他的嘴！再说了，结过婚生过小孩了又怎么样？小孩是她生出来，很可爱！我也很喜欢，这一切我的接受，还轮得到别人来说什么？”
    “顾淮！”顾母指着顾淮，气得手指都发抖了，“你这些年，书都是白读了！学校怎么教出你这么一个学生！”
    顾淮不明白他喜欢林香和他以前读书有什么关系，现在顾母气的不清，现在已经说的很严重了，他如果再继续说，怕把顾母气出个什么来，所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
    顾母继续说：“如果她只是结过婚离过婚的还好，那么我也就勉强接受了，可是现在，她还带着两个孩子……这样的女人，你如果敢娶回来，那是要活活气死我啊！”
    顾淮顿了顿，和顾母的激动相比，他的情绪冷静的可以，他只说了一句：“我喜欢她，很喜欢。”语毕，他勾了勾唇，“我不急的，我可以等，结不结婚都无所谓，只要她没有再嫁，我可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这就是说，就算不娶也没有关系，他用自己的时间陪她。顾母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悔的肠子都青了，当初就不应该让顾淮下去当什么老师的，现在弄成这样，可怎么收场啊!这个女人，无论是哪方面都和顾淮不合适，顾淮怎么就铁了心的向着她……
    她真是快要被气死了。
    也许是气到了极点，她突然醒悟，其实事情并没有到无解的那个程度，顾淮刚刚说的话暴露了软肋。她顺了顺气，看着顾淮，突然笑道：“顾淮，其实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在一厢情愿吧？”
    闻言，顾淮皱了皱眉头。
    顾母又说：“说什么等，如果她对你有感情，你们两个互相相爱，又要用什么等字呢？换一种说法，如果她是一个自私的人，因为我的不同意，怕和你在一起浪费时间，才找别的男人嫁了，她如果是这么一个人，以你的眼光，相信也不会那么愚蠢。排除这两种可能个，那么就只剩下第三种可能，人家对你没有感觉吧，所以你才会说出刚刚那番话，对吧？”她定定地看着顾淮，企图从顾淮眼里看出什么。
    她也确实看出来了，顾淮眼里闪过一丝痛苦，虽是转瞬即逝，可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看到顾淮这个样子，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不好受，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心想事成，感情顺利，可是这个时候，她不能够心软，她的心只有硬起来，才能让顾淮不要走上岔路。
    “我也想通了，就算我阻止你，可是真的能够阻止吗？你有手有脚，如果想她要去找她，阻止得了吗？答案自然是阻止不了的，毕竟你的性格我这个做娘的最了解。算了，随你吧，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已经和我拖了好几年了，过去的几年就这样被你拖过去了，如果你真的不想找除了她之外的女人，那么就算我再努力，对于你来说，也是无济于事，所以，我暂时不干涉你和她的感情，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顾母顿了顿，“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对于母亲，顾淮还是了解的。她对自己一向很纵容，一件事情即便是错的，可是如果他坚持的话，她还是会选择支持。所以对于她的反对，他并不怕。可是他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同意，这实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什么事情？”他问。
    “你刚刚说，如果她再嫁了，那么你会彻底退出她的生活，不再打扰她，这话算数吗？”
    顾淮颔首：“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