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文学 > 奇幻玄幻 > 鲤跃龙门 > 断掌之仇

断掌之仇

推荐阅读:不灭圣灵死神:锻炼开始变强的五番队队长不抽象不修仙通天仙族禁欲佛子?那她怀里的嘤嘤怪是谁开局一家古玩店,暴富通万界黄昏分界就算你是魔教也得为国争光八零女翻译官被糙汉醋王宠翻了从搜山降魔开始成神

    这是李靖梣自己的私密领地, 之前从来没有人进驻过。岑杙心里怀了恶趣味, 想着自己每回入帐前都会在脑海中过一遍帐中曾经发生的旖旎情景, 像梦魇似的忘也忘不了,挥也挥不去。就想她和自己一样, 夜夜入梦前都要想她,最好魂牵梦萦地想,最好记得帐中发生的每个细节。
    帐中的气氛逐渐升温,屋子里温香缭绕, 沾染了情/欲的味道。白里透粉的纱帐掀开一角,一只光洁的胳膊伸了出来,反手揪紧了纱帐,指尖越来越用力,瞬间将顶上的思帷拉得塌陷一角。之后, 像是突然失掉了力气, 松了下来,只是还未落定,突然又反手扣住了床头外侧的横栏。葱白的手指被紫红的雕花映衬得尤为清浅,但五指绷紧的弧度似乎将要整根横栏掰断。指甲一半红一半白,白的一半血全都挤到了红的一半指甲根。伴随着一声似哭似醉似恐惧似难耐的长吟, 指甲上的血全都回流, 手腕顷刻松了下来,倦极地摊在褥上, 五指微微翘起, 掌心和指腹上还残留着雕花栏杆刻就的红痕。
    紧接着岑杙就从帐中钻了出来, 嘴唇殷红似血,腮上还沾着一丝透明液体。记着进来时在盆架上看到一些洗漱用品和水,她赤脚踩着红木地板踱过去,找到盆后,撸起袖子,仔细洗了洗手。这手是摸过墙的,沾了灰尘,必须洗干净后才可以。洗完岑杙甩了甩手指,又反身钻回了帐里。
    做这种事的时候,李靖梣是不爱发出声音的,因为每次清醒的时候回想起来都会令她无地自容,形象尽毁。但偏在性质高昂时控又控制不住,以至神智涣散了,连自己也记不起自己哼了什么。
    所以,当她再度让芳儿打水进屋,听她神神叨叨讲方才听见屋里有奇怪声音时,第一时间绷紧了神经。
    “什么……声音?”做贼心虚。
    “不知道,好像老鼠蹿瓦的声音。”
    李靖梣:“……”
    随后芳儿又说起:“定国侯还没走,说是要在前厅等着殿下醒来。”
    李靖梣眉头一蹙,暗忖,看来涂远山是真急了。便道:“去拿衣服过来吧。”
    芳儿知道她是要去会客了,便去托了日常穿的新衣来,等殿下沐浴完毕,便送进来,服侍李靖梣穿上。
    “殿下,你脖子……”
    李靖梣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她立即不敢多说了。
    “取我的斗篷过来!”
    “是!”
    里三层外三层的裹好后,一行人在灯笼的援引下往议政厅走去。涂远山听到仪架到了,脑袋磕了一下才从入定中回过神。从容站起来,双手举前行礼。入座后举首观察李靖梣,满脸疲惫和倦容,的确像是生了病很憔悴的样子。误以为她故意避而不见的担忧登时去了一半。
    却说岑杙出东宫后,到了一处偏僻巷子里,依样画葫芦,迅速脱掉女装,穿着里面的夜行衣飞速往夜色中遁去。
    走进颜湖区第一条巷子的时候,岑杙极速奔跑中忽然转过身来,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跟了我一路,算什么英雄好汉!”
    岑杙本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谁知却听见一个略低沉的男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她忽然松了口气,如果是李平泓的暗卫,合该沉默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只见北面一道墙上,飞下一个同样穿着夜行衣的贼人。月光下,他留在地上的影子拉得很长。跟了自己一路,岑杙竟然才发现,此人神出鬼没的功力令她暗自心惊。
    “妙计啊,岑大人!竟然舍得放下身段扮女人!看来,皇太女在你心中的分量不轻啊!怎么样?一夜销魂的滋味不错吧?”
    岑杙眉头一凛,此人竟然知道她进出过东宫,还知道她做了什么?他到底从什么时候跟着自己的?还有,东宫戒备森严,他又是如何潜入的?
    “想来应该是不错,皇太女虽然做女人太好强了点,但到底是个风流绝色的大美人。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可真羡慕岑大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岑杙胸中攒了一股怒气,在不知对方是谁的情况下,竟被窥去了这许多秘密,她怎能不心惊,恼羞成怒?立即拔出袖剑刺了过去。但是此一怒正中了敌人的下怀。黑衣人没有掏出兵器,只是上下左右闪传腾挪,间或用厚硬的靴底轻巧地踢开袭来的剑身。岑杙一通乱刺,竟不能伤他分毫,不由累得微微喘息,暗忖,此人武艺之高,自己全力备战都未必敌得过,何况现在奔了那么远的路,又纵情了一宿。微一愣神间,手上剑柄竟被踢飞出去,嘣得一声扎进了旁边的树上。
    又挥起一脚,踢中岑杙下巴。岑杙头一歪,身子斜飞出去,扑到了地上。脑中嗡嗡作响,下巴似脱臼了,竟失去了知觉。
    扒在地上缓了会儿,暗忖,打不过,现在不跑更待何时?而对方似乎瞧破了她的意图,还没等岑杙做出下一步动作,就提前一步踩到了她的背上。
    这一下似乎把岑杙的肋骨踩碎了。
    靠!岑杙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脸被一只带有薄茧的手摁在地上,身子也被踩在泥里,面容扭曲,五体投地的造型!
    她一向自恃聪明,即便打不过,也能逃之夭夭,今个算是是碰上对手了!
    岑杙在他鞋底咬牙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突然鼻子上贴过一个冰凉物体,对方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柄匕首,冰凉的一侧贴着她的鼻子,慢慢地在她脸上拍着。
    “送你归黄泉之人!”
    岑杙脑中一麻,拼力挣扎扭动,可是却被踩得更凶,“你临死前还有什么要说得吗?”
    “为什么杀我?我们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对方似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事,站起来一脚踢在岑杙脸上。
    这一下踢得极重,岑杙整张脸直接被他鞋面挑了起来,往后重重一仰,跌倒地上,不省人事了!
    醒来时,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全身上下皆疼痛无比。胸口火烧似的像要裂开。脸部整个麻得没知觉了。睁开眼睛看到两个模糊的人影,张口想要说话,嗓子被堵住了,却一句说不出。
    清圆见她无声地张嘴,似乎在说什么?喜道:“她醒了!”
    江后“嗯”了声,将其胸口扎得几根银针拔下来,眼神示意清圆。后者会意,托起她的背,让其翻身往下,将胸口、喉咙处的腥甜尽数吐出,又帮她擦了擦嘴。
    岑杙气息通畅了,喑哑问:“我怎么……在这里?”
    清圆边扶着她躺下,忧心道:“我们行至路口,看见有个黑衣人正欲行凶!夫人便让向暝过去搭救,没想到竟是你。你招惹了什么人啊?怎地如此狠毒,非要杀你不可?”
    岑杙虚弱地摇摇头,回忆那黑衣人的样子,脑海中一片模糊,但似乎又觉得他身上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百思不得其解,便不去多想了,转头都江后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江后微微颔首,“本想将你送回去,但你宅子四个角上都有人……只能等白天了。”
    岑杙明白了她的暗示,艰难地点了点头,“嗯,他们都是来监视我的!”
    她出去的时候东南角上还没有人,想不到李平泓动作这么快!
    “你最近似乎惹了不少敌人?”她半是询问半是倾听道。
    岑杙笑了一下,牵扯了脸上的痛觉,脸立即疼得扭曲成一团。
    “我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太岁?这么说这个人来头还挺大?”
    岑杙不知道这位李夫人是不是太寂寞了,竟然关心起了自己的八卦。
    “嗯!很大!”
    “哦……”她点了点头,又不往下问了。似乎又转瞬间失去了探知的兴趣。
    岑杙挺莫名其妙的。
    清圆剥了两个鸡蛋,一边一个贴在她脸上滚。眼中满是心疼和怜悯,
    “唉,这小脸哦,怎么下得去手呢?”
    岑杙被人服侍,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她刚要接过来,可是发现手却动不了了。不仅是手,全身除了头颈外,几乎没有半分知觉。
    江后眼中划过一丝阴郁,清圆连忙把她按住,“别动,别动,我来帮你!”
    “谢谢……”岑杙无奈只好躺下了,让她在自己肿胀的脸上翻来覆去的滚动鸡蛋,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自己撑不住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岑杙感觉额上有一缕头发戳到了她的眼睑上,她下意识地就想拨开。意识一动,胳膊自然而然地举了起来。可是拨了一下没有拨开,再拨,头发仍旧杵在那里。虽然四肢都麻木了,但岑杙感觉手已经到了那个位置,怎么拨不开呢?
    忽然她睁眼瞧去,原来是清圆奶奶睡着时白发落在自己脸上了。于此同时,她看到一只缠着纱布的胳膊,末端裹了一层厚厚的绷带,上面透出殷红的血迹。从这胳膊弯曲的位置,岑杙判断这是自己的。
    她第一时间有点懵,好像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手不该是这个长度,也不该是这样笔直下来才对。
    她又去抽另一只胳膊,觉得比右手要沉许多,等小心翼翼抽出来时,看到同样位置也缠着一圈白布,但白布顶上延伸出一只苍白失血的手,用两块板子牢牢地固定住。而在右手胳膊上,本该同样出现手掌的位置,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啊!”突然感觉一阵钻心的剧痛,昏厥前最后一幕越进脑海,岑杙大叫一声,身体痛苦地扭曲。
    正在门口翘首以待的江后听到叫声匆忙进屋来,清圆也瞬间惊醒。见岑杙闭着眼睛咬牙挺成一团,大颗大颗的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落在枕头上。两条断肢露在外面,绷带上重又渗出鲜红的血,漫过了原本就凝结的淤红。清圆看着她的惨状,也跟着红了眼睛,“孩子,孩子,别哭别哭,没事的哈,没事的!”
    江后充满歉意道:“对不起,我们晚到了一步……”
    其实跟她们并无关系,赶到那儿时,岑杙已经被削去了两掌,痛得昏死过去。他们只来得及救下她的性命,可是两只手已经无法挽回了。嫌犯好像有意让她在临死前受尽折磨,手段之狠毒,令人胆寒。
    立即让向暝去追捕黑衣人,除抢回另一只断掌外,还有除害的意思,可是不知怎地,他竟一夜未归。断肢离体越久,接上的机会就越渺茫,如今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天就要大亮了,即使找回来另一只手,恐怕多半也是废了……
    看着床上人绝望地抖成一团,江后心里被愁云笼罩,再次感到无能为力。
    清圆什么都做不了,只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陪她哭,直到岑杙再次昏死过去,她的眼睛也红成了核桃。
    这个孩子她打第一眼就喜欢,模样好,气质佳,才高八斗,人也良善。没想到天意弄人,好端端的小姑娘竟然被坏人削去了两掌,这要是让爹娘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心疼呢!
    至天亮时,院子里终于传来一叠脚步声,有个声音焦急地问:“拿到了吗?”
    “拿到了!”
    “快跟我进来!”
    岑杙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一堆人进了屋子,就围在她的床前。有人解开了她右胳膊上的绷带,拿棉花似的东西蘸了凉凉的液体擦在断面上,似乎在清理断口处的淤血。而岑杙没有任何痛的感觉,她犹如正躺在云端,地上那饱受折磨的残躯正在被她狠心离弃。断手后她就成了废人了,最后昏迷的时刻她如是想。
    江后将岑杙的右手接上以后,皱紧的眉头并未展开。那只手长期得不到供血,已经有些坏死了,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截去不要,但她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尽力一试。
    之后拆开左手的绷带,断口处缝了一圈的细线,手上仍旧没有血色,但也没有坏死的迹象。所幸连接得及时,左手起码能恢复两三成的功能,运气好的话,能恢复到四五成,但想恢复从前的灵敏度是不可能了。想到她曾弹得一手好琴,江后不禁惋惜地叹了口气。
    ※※※※※※※※※※※※※※※※※※※※
    唉,心疼死偶了,还得写下去。

本文网址:https://www.powenxue11.com/book/67913/19626763.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powenxue11.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