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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 流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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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着马车停稳了下来,孔凝华看了看沈若,看她没事这才放心了些,但眸光一冷的她仍是抬手一把掀开了轿帘,不悦地低吼了声。
    “不知道里边还有小孩子,这么突然停车,若是她有个什么好歹,我要你们好看。”
    这沈晋到底是找的什么下人,竟是连这点也没能做好,若真是摔着了沈若,看她会不会狠狠地教训下这赶车的人,一点意识也没有。
    “夫人,对不起,方才是有小孩子突然蹿了出来,奴才只得避开,如若不然,怕是就撞上去了。”
    车夫忙弯腰行了个礼道,紧要着薄唇,嗓音也极为颤抖,听得本想好生训斥他一番的孔凝华却是忽然觉得不大好说,于是只警告了声让他不许再犯这错误,并且赶车慢点,尽量避免便是。
    待交代好了此事之后,她这才坐回了方才的位置上去,眸光又略过了眼沈若,看她此时倒是安静,悬着的心自然也放下了不少。
    然而谭雨仙却是紧盯着她,唇角微扬,沉吟了好一会才抬手轻轻地拉扯了下她的衣角,待她看向了自己,这才眉梢一挑,用眸光指了指外边。
    “最近京城也不大安生,有许多小孩子无家可归,在京城里到处流浪,每日总会发生好些马车碾死人的事情。”
    一说起此事,她这心头也只觉极为不是滋味,到底都是些不过十岁左右的孩子,出了这等事她又哪里可能会好过。
    闻言,孔凝华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转而侧过了身子,抬手掀开了窗口的帘子,望向了窗外,果然当真看到了些年纪不大的孩子,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有些甚至衣不蔽体。
    不过看了一会,她便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许是那边的那人也察觉到了什么,也朝着这边了了过来,在两人的眸光相互对视的刹那间,只见那小孩似是认出了她来,忙大步跑了来,想要追上这马车。
    只是马车哪里是这么好追的,尤其这人还不过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这还没跑出多长的时间,他便再也没了力气,还给周围的人推攘着跌倒在了地上。
    身上传来的痛楚让他一时没能站起身来,此时这些路人也丝毫没有要将他扶起的打算,甚至于有的还狠狠地在他身上踩上了几脚。
    好不容易等到人少了些之后,这小孩子才站起了身来,不过这身上给那些人踩上了好多脚,在走路时身上只觉疼得不行。
    紧皱着眉头的他忍住了这痛楚,正欲转身走时,谁曾想身前却是有个人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低着头的他正想绕过这人离开,结果他身子一侧,这人竟也跟着侧身,且再次挡住了去。
    这下小孩才仰头看向了这人,身子也随之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一双略显腥红的双眼里满是恐惧的神色,双手也亦是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你,你是谁?”他颤抖着声音问道,身子正一步一步地后退着,但身前的这人却也跟着他一直后退,如此这般更是使得他只觉惊悚得不行。
    忽然只见他猛地退后上了几步,正欲转身就跑时,却是没曾想这人一把拉住了自己,且这手上的力度极大,饶是他咬着牙用力地挣脱,却也没能挣扎开分毫。
    待这人转过了身来时,他的面容也赫然出现,且他正是风字号旗下正管事的那人,杜浔,曾经是孔凝华将他带去风字号的,这么长时间过去,如今他也可算是能发挥自己的作用了。
    “你不用害怕,我没想将你怎样,方才马车里的那位夫人我认识,若是你相信我的话,可以跟我来,我带你去找她,这样可好?”
    看方才这小孩子差点撞到的人离开了之后,杜浔这才松开了手,微微蹲下了身子直直地凝望着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认识?一听见这次小孩的确是张大了双漆黑的瞳孔,饶是面上看着只觉脏兮兮的,但她那双眼睛却是明亮之至。
    “嗯,我认识,如果你想找她,我可以帮你,还有你的朋友们,若是可以的话,我也能帮到些忙。”
    杜浔温柔地笑道,抬手轻轻地摸了下他的头,不过许是这男孩还有点不大适应,身子随之又退后了几步,怯生生地看着身前的这男人。
    见状,杜浔眼底快速地闪过了抹不悦的神色,但仅是片刻便消失于无形了去,只见他轻轻地抿唇轻笑了阵,也没急着上前,只是站在原地淡淡地说了声。
    “若是你不信我也没关系,我可以等,不过我时间不多,若是你想好了,便去那边的店铺里来找我,我叫杜浔。”
    做出了下自我介绍之后,他便站起了身子,深深地看了这小孩一眼,便将双手负于身后径直走到了店铺里去。
    这一路上杜浔始终未曾转头,然而他却是知道正站在自己身后的那小男孩也在注视着自己,直到走到了风字号外边时,他这才转身又瞥了那男孩一眼,便再次转身走了进去。
    待这人身影已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中,那男孩却仍是呆滞在了原地,似是在想着些什么。
    不过在这时还有不少的小孩子也忙凑到了他的身侧,问起了方才的事情,但他始终在走神之中,也没做出任何的回答,只是怔愣地望着那边的那扇门。
    与此同时的孔凝华那边的马车里,看了这一路,她这才收回了手放下了帘子,正转头之际,结果却正好是对上了谭雨仙的那双明亮的清眸。
    “谭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告诉我?否则,怎么会突然提起那件事,这小孩跟姐姐好似并没有什么关系。”
    好不容易将心底的颤抖给掩盖了下去之后,孔凝华这才轻声问道,然平放着的双手指尖却是微微动了动,似是在衡量着什么。
    闻言,谭雨仙抿唇轻笑了阵,看她连说话也如此的谨慎,竟还问起了自己,眼底不但没有丝毫的不悦,反倒还升起了股欣喜的笑意。
    “倒是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医者父母心,京城里有这么多的无家可归的孩子,看着我这心头也只觉极为不是滋味,想必凝华也是如此,如若不然,也不会自从上次出府之后便暗中派人去调查。”
    这次她回京,并不仅仅是因为沈若的出生,更多的则是因为那些小孩的事情,在这点上单单是凭借她一个人的力量的话,这未免也太过薄弱了些,若能结合相府的力量,这定然是能事半功倍,还能让她省不少的力气。
    “谭姐姐果然是回京多日了,难怪上次会来的那么凑巧,原是早有准备,不论如何,也还是多谢姐姐了,若不是你,小若也不会如此平安。”
    孔凝华轻笑着朝着她微微拱手道谢道,弯弯的双眼里正噙着股精明的暗芒。
    起初她也以为是巧合,只是这后边接连发生的事,用巧合二字来说也着实过于牵强了些,于是她也在暗自猜想着这个可能,只是猜想归猜想,她心底也不愿承认,但现在谭雨仙说出的话却是让她连不想承认都难。
    “是回京多日了,不过我回京的这段时间大都在暗自调查此事,只不过我也没查出什么蹊跷来,最终只得找上相爷……”
    然而正在她想要将这些往事都交代清楚,以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时,却是见到孔凝华微微眯起了一双凤眸,本是弯弯的双眼此事眸光却是凌厉逼人,让她看着心下都不禁咯噔了下,好半晌这才回过了神。
    “我只想问问,老夫人想对小若出手的事情,沈千澈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最近这段时日此事一直让她苦闷不已,她想要相信,奈何事实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她的这些猜想,让她只觉连呼吸都是疼的,嗓音也自是变得更为沙哑哽咽了起来。
    如果在这之前他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还让沈若去冒险,那这样的夫君她不要也罢!
    让自己的孩子身陷于危险的情况之中,也亏得这样的事情他能做得出来,这还是人么他?
    方才看着她那般的神情,谭雨仙心下便已然颤抖了下,如今再次见着她说出此话来,更是忙抬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肩头,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为轻柔些。
    “凝华,你先别激动,这件事我日后跟你说……”
    但此话还未曾说完,孔凝华哪里还能忍得住,只见她一把将身前的这人给推了开,瞳孔张得老大,反手亦是握住了她 肩头,冷笑了声,嗓音凄厉。
    “日后?什么日后?这等事还想瞒着我?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早就知道了,呵呵,我本来还在安慰自己,以为他不会做出这等事来,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太傻了,我竟然还傻到相信他也很为难。”
    是,她承认沈千澈这段时间以来的确很是难做,夹在自己和老夫人的中间,但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她还不是因为这些事烦心不已,难道老夫人是他的娘,他就以为她会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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