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节

    “……何世箴？”乔麦麦奇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大一的课程和大二不一样。
    而且何世箴选课的课程表她已经看过了。根本不可能来上数据库课的。
    “我正好没事。过来看看你上什么。”何世箴说得轻描淡写：“顺便听一听这个课。”
    “你听得懂？”
    “嗯。前段时间有研究过这个专业的所有课程。基本上可以应付得来。”
    乔麦麦：“……”
    这家伙臭屁得很。
    一般他说“基本上可以应付”那就是已经能够达到最高水平了。
    不过他一个高三学生，不好好学习，去看软件工程的书做什么？
    ……好吧。
    他也没有不好好学习。
    毕竟拿了三个竞赛的国一和高考的国一呢。
    乔麦麦不由得仰天叹了口气。
    有些人的智商就是有点高得脱离现实了。
    她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聪明。
    然而。
    这家伙一点都不比她差。
    问题是她有一千多年的积累做基础。而他只是个高中生啊！
    乔麦麦越想越不愿意搭理何世箴了。索性专心地继续看课本。
    他们俩坐在一起的时候，颜值实在是太高了。
    就算首都大学的学生们一贯把学习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也忍不住频频回头朝着他们望过来。
    好在乔麦麦和何世箴都是看惯了大场面的。
    即便被那么多人频频注视着，他们俩依然可以眼观鼻鼻观心地沉静学习。一点都不受打扰。
    课本上的内容，乔麦麦早就学会了。
    她过来听听老师讲课，主要是想查缺补漏，看看有没有哪些知识点是也应该掌握，而她自学时候没有注意到的。
    至于何世箴。
    则完全是过来陪她的。
    下午放学后。
    乔麦麦正好今天没有拍戏的任务，本打算回宿舍去，快速把混沌娱乐的那个管理软件给定下来具体思路。
    结果她刚要和何世箴道别，却被何世箴给叫住了。
    “一会儿有空去外校吃个饭吗？”何世箴问。
    “外校？”
    “嗯。”何世箴举了举手机：“阿谦叫我去他那边一起吃晚饭。我已经答应了。我想，你不如和他先见一面。再决定以后的事情。”
    乔麦麦这一年多来，没有和谷粱家的任何人联系过。
    包括谷梁谦。
    前些天她已经重新见到了谷粱毅爷爷。之后也想过，会和阿谦再见见。
    却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
    何世箴这样建议，显然是觉得“见日不如撞日”。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不如就先见了面，把关系缓和下来。
    “好吧。”混沌娱乐公司方面，给的做软件的时间十分充裕，也不差这见面的短短时间了。更何况，她在路上也可以写代码，于是道：“那我们一起过去吧。”
    何世箴开车来校的。只不过车子没有停在学校里，而是停在了附近的停车场。定期交着停车费。
    当然了。
    他在学校开的车子，并不是那天报到时候的拉风车。而是另外一款低调一些的豪车。
    乔麦麦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在学校门口敲着代码等何世箴。
    他开车过来接她后，上了车，她继续敲代码。
    何世箴趁着红灯的时候，频频回头朝她看。
    她毫无所觉，认真对着那些字母，十分专注。
    ·
    很快地到了政法大学附近。
    何世箴探头和等在大门口的谷梁谦招呼了声，这便开着车子往附近的停车场去。
    乔麦麦这一小段代码写到了收尾阶段。她就没下车，索性继续在车上把它写完，由着何世箴载了她往停车场去。
    谷梁谦目送着车子离远后，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他视线还在车子上，下意识接了电话。也没看来电人是谁，直接道：“世箴我就在门口等你。你赶紧就行，注意开车，挂了啊。”
    结果他噼里啪啦说完，都没来得及把电话从耳边拿走，电话那端响起了低沉男声：“何世箴？阿谦，你约了他吗。”
    谷梁谦忙看了一眼来电人显示。
    果然。
    是谷粱彦打来的。
    他忙道：“爸。是……我和世箴说好了，今晚一起吃饭。”
    “哦。”谷粱彦想了想，就没和谷梁谦提起来自己今天来了首都这件事。转而说道：“那你们吃的开心一点。”
    “好的，爸。”
    眼看着电话即将挂断。谷粱彦突然心有所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来一句：“今天乔麦麦也跟着何世箴去你那儿吗？”
    谷梁谦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个问题。迟疑了下，方才回答：“嗯，是的。”
    语毕。
    他赶忙解释：“爸。其实我这一年多都没有见过麦麦。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可以见到她。我……”
    “知道。”谷粱彦说：“我明白，她这一年多不只是不见我，也没有见你和爷爷。你不用和我解释太多。我也是想着，她前几天见到了爷爷，最近可能会见你。所以问一问。”
    “爸……”
    “你们好好吃就行。”谷粱彦的心里酸酸的，疼疼的，使劲握着手机的指头都在痛着了，声音却还很平稳：“你帮我哄一哄她，让她开心一些。我知道她最不想见的就是我。她能和你们见面，也挺好。说不定你们和她关系和缓了，哪天她就忽然肯见我了呢。”
    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过来，谷粱彦已经看清楚了。
    麦麦不是被乔清芳逼着不见他的。而是，她真的不想看到他。
    不然的话。
    凭着他的本事，一次次找到她。很多时候都可以趁着那些“保镖”不贴身跟着的时候，匆忙见见。
    然而，她全部拒绝了。
    甚至把他的电话都设了黑名单。
    谷粱彦见不到乔清芳的时候，悔恨和难过兼有。
    但是。
    知道自己有了女儿，却见不到的时候。那种痛苦，真是一言难尽。
    更何况他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女孩子。
    在知道她是他女儿后，他真的开心到要飞起。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全部都给她。
    可她不稀罕。
    谷粱彦挂断电话，痛苦地趴在方向盘上，沉沉叹着气。
    他眼睛开始发酸了，眼眶里溢满了液体，视线模模糊糊的，所以这个时候不能开车。
    得一会儿情绪平复下来才行。
    谷粱彦叹了三十多次气的时候。
    他突然的心里一动。
    忙抬起头来，朝着政法大学的校门口望过去。
    下一瞬。
    有个娇小的身影走进了他的视野。
    谷粱彦怔怔地望着乔麦麦。
    看着她跟身边的何世箴说说笑笑，看着她走到了谷梁谦的身边，又看着他们三个人一起走进校园。
    ——事实上，刚才谷粱彦给谷梁谦打电话的时候，是想给儿子一个惊喜。告诉他，自己来了首都。
    本来他想约了儿子一起吃晚饭的。
    这一年多来，他努力在做一个好父亲。
    就算阿谦是他的养子，他也努力在做一个好爸爸。
    所以今天来到了首都附近后，他特意过来趟想找了阿谦吃吃饭说说话。
    谁知阿谦居然约了何世箴。
    还有麦麦。
    谷粱彦眼巴巴地看着那个女孩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他视野内。
    他呆呆地在车上坐了很久，很久，都舍不得离开。
    最后，还是想到了她不愿见到他，谷粱彦才下定决心开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