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自受天地因果！

    古尘大惊，身形横移，出现在了千里之外，遥遥相望。
    这里发生了诡变，照理来说，武帝和妖尊联手一击，应该是绝世的，无人可挡，灭杀小圣王易如反掌，但是却不是这样，武帝天功和化妖神术，居然被挡住了，小圣王没有死。
    源头就是一块光滑如玉石般的头盖骨，拳头大小，十分的晶莹，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
    它的表面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纹和理，都是晦涩玄奥的符文，古尘看不懂，盯久了甚至还会出现幻觉，这块突然出现的头盖骨太妖异！
    “嗡……”
    突然，那块头骨又散发出波动了，头骨的两只眼睛突然出现了两团幽森的鬼火，碧绿色，就这么燃烧着，古尘竟然有种深陷森罗地狱的阴森感。
    小圣王残破的躯体被那块头盖骨含在嘴里，身体破破烂烂，筋骨都断了好几根，身上插满各种古兵器，奄奄一息了。
    但是，他没有死，没死就是最大的胜利，古尘面色冰寒，掌心灵气凝聚，澎湃的武学之力，在其体内呼啸着，磅礴无比。
    今日，他是抱着必杀之心的，无论怎样也要斩杀了小圣王，现在却出现了这样一块妖异的头盖骨，怎能如此？
    不顾一切代价，也要击杀小圣王！
    “等等！不要忙着出手！这块骨，有古怪！”
    然而，就在古尘酝酿全力一击准备出手的时候，妖皇严肃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了。
    语气严肃，庄严而凝重，如同碰到了不世大敌一般，不能盲目出手。
    “咳咳……”那边，小圣王身体微小，如同被掌心佛国收拢了一般，在那里大口咳血。
    但是，此时的他，没有往日的不可一世了，有的只有歉疚。
    “娘亲，是我无用，又让你损耗力量出手了。”他这般苦涩的开口，眼中带着深深的歉疚。
    “娘亲？！”
    听到小圣王的呢喃声，古尘脸色骤然大变，眼眸之中，涌上一种惊骇。
    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块突然出现的头盖骨，居然是小圣王的娘亲？！他娘亲不是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死了吗？为何还活着？而且……是以头盖骨的方式！
    古尘像是看见了诡变一般，心里的惊骇不亚于上次闯山宝那次。
    看来，小圣王最大的底牌，既不是武帝天功，也不是化妖神术，而是这块头盖骨！
    他的娘亲在里面，这块头盖骨是活的。
    两团鬼火，仿佛随时会熄灭一般，在头盖骨的两只眼睛里跳动，使它富有生机，密密麻麻的纹和理，释放着巨大的威压，无一不是证明了，这块骨是活的，有自主灵识，之前的八荒武帝臂，就是被这块头盖骨挡了下来。
    古尘严阵以待，那块头盖骨一有异变，他就祭出万狱图，以此保身。
    “桀桀——”那块头盖骨微微颤动，从中迸射出极为一道道微弱的波动，声音如老鸦啼鸣，难听至极，却带着冰冷的杀意：“你就是要杀我儿的人吗？好大的胆子！”
    古尘神色冷漠，虽然忌惮，却无惧，说道：“是你儿子先招惹于我，怎么？就允许你儿子欺负人，不允许别人欺负你儿子吗？”
    “放肆！”
    头盖骨上下震动了一下，顿时一股铺天盖地的天道气息如山般压来，欲要直接压死古尘。
    “不！娘亲，你不能再动手了！不然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小圣王痛苦的大叫，眼里竟然流下了血色的泪水。
    古尘整个灵魂都在颤抖，正要让妖皇出手时，那种铺天盖地的气息一下子消失了，那头盖骨又震动了一下。
    “咔擦……”
    震动之后，那头盖骨居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从中散逸出一股极为阴森的亡灵气息。
    “娘亲！”小圣王惨叫道，流的泪更多了，对着古尘说道：“古尘，我认输，不要再让娘亲出手了！”
    “你既然是小圣王，就应该拿出圣王至尊的样子，何须向敌人低头？”小圣王的娘亲，也就是那个头盖骨又散发波动，阴沉的开口。
    “因为你是我娘，我想复活你，这就是我修道的目的，你若死去，我修道又有何意思？即便某一日我真的登临大道之巅，我也不会快乐！”小圣王声嘶力竭的说道，眼眶充血。
    那头盖骨沉默，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声息了一般。
    远处，古尘也同样沉默，从之前的对话中，他想起了一些关于小圣王的传说。
    相传，在小圣王刚刚出生的时候，他的娘亲就离世了，家族的人将他的娘亲火葬，身体、四肢全部烧没了，唯独这块头盖骨，无论用什么神火焚烧，也无用，依旧晶莹、充满生机。
    刚刚出生的小圣王看到这块骨，就一把抓了过去，并且紧紧地抱在怀中，一直珍藏到现在。
    待到小圣王稍微大一点时，他就开始离开玄天宗，四处游历，似乎是为了寻找复活其母亲的法门。
    再度归来时，已经是十年后了，小圣王名声已起，被其斩杀的强者数不尽数，但是凡事被他斩杀的对手，无不是抽练了灵识，焚烧了躯体，再无复活可能，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
    有人猜测，小圣王这么做是为了复活他的娘亲，因为玄天宗之内，就有人曾“撞到过鬼”！
    半夜时候，可以听到女人哀嚎的声音，时不时有模糊的白色人影出现，一眨眼就没了影，很多人都撞见过了。
    有人怀疑，这个哀嚎的女人，就是小圣王的母亲。
    她没有死，而是以另类的方式活着。
    这只是传闻，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古尘惊愕，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们走吧。”古尘挥挥手说道，小圣王也是一片孝心，虽然他的母亲不是很讨喜，但是古尘总不能留下他们吧？
    “多谢！”小圣王感激道，那个头盖骨却是冷哼一声，而后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小圣王拖着残躯离去，乱发飞舞，并且带着斑驳血迹。
    “小圣王，你我恩怨到此为止，希望下次见面可以成为朋友。但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再乱杀无辜了。”古尘开口，说道。
    “你为了复活你的母亲而抽炼其他修士的灵识，焚人躯体，这本就背道而驰，更何况你杀了这么多人。天道循环，因果轮转，昨日种下的因，自会结下他日的果。等你逆天渡劫的时候，你的苦就会知道了，好自为之。”
    小圣王的身影一顿，而后再次迈开大步离去。
    “轰！”
    混沌古界消失了，彻底崩塌，古尘身形一闪，也同样离去。
    “哧……”
    身形一闪，小圣王和古尘，一前一后出现在龙跃台上空。古尘黑发黑眸，肌肉爆炸性，极为伟岸，如万古君王一般君临天下。而小圣王却躯体残缺，鲜血飞洒，血与骨都裂开了，走一步，地上就会出现一个血脚印，狼狈不堪。
    “天，小圣王居然输了，而且输得这么惨？”
    “古尘，赢了吗？”
    伴随着这两道身影出现，整个龙跃台有着瞬间的寂静，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古尘和小圣王身上。
    前者神武，如少年至尊，而后者却很狼狈，浑身都带着血，走路都困难。
    谁胜谁负，一目了然。
    “哗哗哗……”
    天空下起了血色的大雨，带着一股腥味，血雨倾洒，很密集。
    “怎么了？为什么会下血色的大雨？”众人疑惑，纷纷躲雨。
    “这是……天吼现象！”
    远处，夏梦岚轻轻道出这种现象的名称，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古尘的身影，但是杀意少了很多，更多的是震惊。
    “咯咯，这种天吼现象，不是古尘弄出来的，而是小圣王。”妙嫣出现，大眼灵动，这般开口。
    “因果轮回，往事的因，必将种下他日的果。今天，是他还债的时候了。”
    知情者也许明白了，小圣王杀了这么多人，提炼了这么多人的灵识，早已为天道所不容，今天输给古尘，只是偿还其中一小部分的因，往日，还会有更大的劫难等着他。
    “轰隆！”
    “咔擦！”
    继血色的大雨之后，上苍又降下两道大道天雷，直接劈在了小圣王的身上。
    “噗……”
    小圣王大口喷血，身子摇摇晃晃，都站不稳了。
    “责罚又来了！这是天雷的方式，须知，小圣王还没渡劫呢！”
    远处，有人大叫，惊惧的望向那两道天雷。若是其他人被这两道雷劈中，不死也要道行大减！
    莽荒侯和玄天宗的那位长老也在观看，眼神复杂。
    “孽缘，孽缘啊……”玄天宗的那位长老长叹。
    天雷劈落，所有人都静静地观看，没人说话。
    败于古尘之手，以及大道天雷，这都在天道循环之内，一切只为偿还当日结下的因果。
    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块头盖骨，小圣王一张脸极度的扭曲，眼神却是极为坚定。
    “任凭结的因果有多大，我为圣王，当自受天地因果，逆天斩道！”小圣王大吼，一头狂乱的黑发带着血，于天雷中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