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珠【9】

    上弦枝洗完澡出来时，蓝浅墨已经换好睡衣乖乖地躺进被子里。
    捕捉到小女儿投过来的乖巧的目光，上弦枝轻笑出声，伸出手揉完头发揉脸颊，爽完了才上床把她搂进怀里。
    “今天发生什么啦，能告诉妈妈吗。”一边顺着小女儿的动作调整了下姿势好让她靠得更舒服，上弦枝拉着她的一只手开口。
    蓝浅墨闻言，思绪先是控制不住地飘了飘，才慢慢落回原地。
    “和哥哥吵架了。”她听见自己近乎冷淡的声音，像是隔雾观花般不真切，“大概是因为我说我想参加选拔。”
    “……”
    上弦枝嘴角的笑意滞住，缓慢地抿了抿嘴后才勉强露出个有些寡淡的笑来：“可是浅墨还小啊。光影界很危险的，哥哥当然会生气啦。”
    蓝浅墨沉默了一会。
    以为她想明白了点，上弦枝刚想开口转移话题，又被打断——
    “我知道的。——年龄不够，任务危险，我都知道的。”
    未能说出的话堵在喉口不上不下，上弦枝抿紧了唇，终于察觉到自家小女儿那平静外表下藏着的暗涌。
    “可是妈妈，我觉得我应该去——和年龄无关，越早越好。”蓝浅墨转为侧躺，微微仰头与上弦枝对视，“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说完后她又感觉这样不妥，顿了顿之后开口补充：“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如果去的话……可能就能看到结局了。”
    上弦枝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听着她继续。
    “我想结束了，妈妈。”她往枕头上侧了侧，微微敛眸，终于露出些疲倦神态来，“八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在想。”
    原先纷乱的思绪瞬间被尽数斩断，上弦枝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蓝浅墨第一次亲眼见到所谓的异形是在五岁那年。
    在此之前，她只从爸爸妈妈那的相关资料里偶然瞥见过几次——虽说蓝家这方面教育开始的时间一向比其他家族早，但也基本都是在七岁才开始。
    因此，亲眼见到异形的那一瞬蓝浅墨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没有因为她的惊愕而止步，那些异形很快便出手将冲过来的几个大人击退，把她从地面拎起，几个跳跃便离开了那片街道。
    她被晃得大脑一片晕乎，勉强回神想要呼救又被一个手刀直接打晕。
    等到再次睁眼时她已经不知道身处何方，只能通过周围的奇怪设施推测这大概是个秘密的实验室——或者说是实验中心。
    一样被掳来的小孩子还有很多，蓝浅墨认出其中几个孩子是爸爸妈妈同事的孩子。
    那一瞬她的第一反应是碰上了拐卖儿童，但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把她掳来的是爸爸妈妈他们要对付的异形，这些孩子似乎都是爸爸妈妈同事们的孩子或者亲戚。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则完全在她的想象之外，令彼时的她即便不懂也心生恐惧。
    最开始他们被戴上印有编号的手环，按着编号被分配到各个房间。有孩子不停地哭闹，最后被扯下了手环强行带到了别处，再也没出现过。
    蓝浅墨偏过身挡住旁边一个比她还小的、被吓哭又不敢发出声音的小女孩，低头去看自己手环上的编号。
    ——『i-14』。
    想了想，她又借着握手安抚小女孩的机会去看对方的。
    ——『2-42』。
    蓝浅墨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事实上她现在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才四五岁的小姑娘并不是天才儿童，除了隐约感觉到危险以及表现得乖巧能暂时安全之外，她只对这么多孩子被聚集在这里要做些什么感到疑惑，以及好奇为什么自己的编号上有个字母“i”。
    至于怪物，她下意识地觉得爸爸妈妈会赶过来消灭它们。
    她的直觉没错，只是想象的时间比实际上的早了许多。
    忘了是在被掳去后的什么时候，总之是等了许久，才终于轮到蓝浅墨被带走。
    同样是被拎着，这次的她适应了许多，还有精力去观察一路的环境。
    ……金属做的墙壁让她想起家里的地下，但是这里的灯光更弱，看上去阴森森的——实际上也确实阴森森的，像是通向什么不知名怪物口腔的直达通道。
    她的思绪在看到那几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时停滞。
    ——几个爸爸妈妈同事的孩子倒在实验室的地上，闭着眼，手上的手环不知所踪。
    怪物们开始对话，声音压得很低。
    她下意识地顺着说话声望去，却被实验室前方的仪器吸引了注意。
    透明的、装满了液体的大罐子，她记得的编号是“i-13”的孩子正在悬里面，身上被贴了电极片，长长的线连着罐子顶部。
    他看上去很痛苦。
    蓝浅墨从怪物们的话里捕捉到“双异能”“提取”“用处”几个词，尚未完全想通其间的联系便已经寒毛直竖。
    这时另一边的仪器响起提示音，编号13的那个男孩子身体渐渐地放松下来，蓝浅墨的直觉却告诉她他要死了。
    死是什么概念呢？她如果死了的话，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和哥哥了。
    蓝浅墨怔愣着被扯下手环推到前方，怪物们先是有序地禁锢住她不让她乱动，然后给她贴上了从被拎出来的男孩子身上扯下来的电极片。
    最后，蓝浅墨替换了男孩子、被不知名液体拥裹着悬在罐子里。
    她下意识地顺着那男孩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只看见他被随手丢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接下来的那段记忆似乎被她潜意识地抹销，只记得再次睁眼时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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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考思修法律，脑壳疼，感觉会挂_(:」∠)_
    20190723，害怕打扰到女神所以更改标题。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