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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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玥下意识地抬头,就对上他垂下的目光,满是关心和些微的谴责。
    这个人还真是爱管东管西的……不过,莫名有一点点暖,还有一点点甜就是了。
    她不自禁地扯起嘴角,“走吧。”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轻轻拥着她,一路往他们的院子回去。
    一点冰凉落在她的鼻尖儿上,宋玥仰头,就看见细小的几乎无形的雪花飘落下来,落在脸上,点点沁凉。
    她从斗篷中伸出手去,用手心接着飘落的雪,轻声道:“下雪了!”
    江寒却微微垂着眼看她,眼角眉梢挂着笑意:“这雪太小了。”
    这么星星点点的雪花,落半天也不会打湿衣服,他也就不阻拦她带着点儿孩子气的举动。
    不过,她从前都不喜欢雪,总是嫌弃宣城的大雪,下雪冷,化雪脏。
    宋玥眼睛亮晶晶地转过来,道:“这是刚开始下,过一会儿就大了……”若是下大雪,他是不是就能在家多住几日了?
    江寒也不争辩,浅笑着点头。
    因为飘落的细雪,江寒配合这宋玥放慢了脚步。但毕竟不是天遥地远的距离,不到一刻钟,两人就回到了正院。
    踏进屋门,江寒照旧先给她解斗篷,宋玥看着微微低头的男人,突然道:“……恁哪天走?”
    他这样殷殷相待,离开了,她会不适应吧?!
    江寒正好解开了带子,一手替她脱下斗篷,一边抬眼看她,下一秒,突然毫无征兆地张开手臂将她抱住。
    青杏青梅拎了热水,准备伺候人洗梳的,一眼看到这情形,都给吓了一跳,然后立刻低头垂手,放轻脚步退回了里屋。
    被突然抱住的宋玥愣了愣,然后伸出手,环住对方的腰。
    之前规划的种种,已经越来越接近成功了,却在此时,他有些舍不得了,哪怕是并不太久远的分别。
    宋玥在那天他看文书的时候,就隐约有了猜测,今日,看他这般反应,心中又笃定了两分。
    他刚回家时说要多住几日,争取过了初十再走。如今看来,是住不了那么久了。
    她没有细想自己对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感情,却不能忽略,出自内心的亲近和不舍。甚至,有了一种想要跟着搬去开平的冲动。
    不过,到底她不是恋爱脑,也或者是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没到刻骨铭心、不顾一切追随的地步。
    她环住他,有点儿贪恋地想要记住他的味道,想要记住这一刻相拥的温度,他心跳的声音和频率,还有手掌下可以感受到的肌肉的纹路……
    好一会儿,耳畔才传来他的低语:“这是最后一次。”
    宋玥默了片刻,才轻轻拍拍他的脊背,轻声应着:“家里一切都好,有我在,恁不用挂心。其他的都不重要,最要紧地是护好自己。”
    两人倒是没有辜负周老太太的吩咐,相拥着睡了一觉,申初时分才醒来。
    洗梳一番,又一起去了荣熙院用晚餐。
    曲瓶儿或者是想着多休息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就打发人过来说一声,并没有过来用饭。宋玥都没让人进屋,就在屋门口问了来传话的百灵几句,确定曲瓶儿只是累了,并没有什么不妥,就让厨房多备一份饭,让百灵带回去。
    知道江寒要提前离开,宋玥自己不舍得,却也没有那么自私,还是愿意他多陪一陪老人和孩子。或者,在她自己心里,还是觉得,周氏和孩子和江寒更亲近,她终究是后来的一个。
    这一天,倒是没熬夜,吃过晚饭,一家人坐着说了一会儿话,也陪着孩子玩了一阵子,就各自回房歇下了。
    过了最初的半推半就,这一晚,夫妻两个更加和谐,真正尝到了鱼水之欢的美好。也或者是临近离别,两个人都有些贪嘴,好像是要把即将分别的欠缺,在这一夜要足了似的,兴致都格外好,最后,还是宋玥体力不支,最先讨饶,然后在某人的轻笑声里,混混沌沌地睡了过去。
    从来没起晚的人,第二天早上不出意外地起迟了。睁开眼睛,天光都大亮了,明晃晃的太阳光从窗棂子透进来,在地上落下一块块格子状的光斑。
    想起前一天周老太太还说不让她过去用晚饭的体贴之语,宋玥就下意识地抬手捂额:这一回,真给老太太说中了,太丢脸了。
    不管如何,她还得起来,还得尽快起来,这一天是正月初二,按习俗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而且,年前就和江锦娘母子说好了,这一天江寒会早早过去接他们过来。若是客人进门,她这个当家主母还没起床,可就丢大人了。
    一动弹,腰酸腿疼,这股子酸爽劲儿,太不可描述。
    经了事儿,她才知道,那天自己喝醉了酒,还真是兽性大发,对人下手了。
    唉,就是这个身体,太不经折腾了,这一回两回三回的,咋没一点儿长进,每次都要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扶着腰起身,宋玥站在床前咬牙做了几个拉伸动作,来缓解身体的不适。
    听到动静,青梅和青杏在屏风外询问:“太太,给恁送热水了。”
    经过几次事儿之后,丫头们也都乖觉了不少,进门再不乱闯了,都是在门口问一声,得了允许再往里走。
    宋玥双手十指相扣,翻转着向上做着伸展动作,随口应了一声。
    两个丫头进门,看见太太怪模怪样的动作,都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把洗脸水兑好,又捧了一盅子燕窝,招呼宋玥先漱口用燕窝。
    青杏道:“太太,这是将军一早吩咐人备下的,隔着水炖了快两个时辰了,您快来吃吧,要不待会儿姑太太到了,恁就没空吃东西了。”
    “哦。”宋玥落下手臂,又扶着腰活动了一下腿脚腰肢,一边问,“什么时辰了?将军已经去林府接人了?”
    青梅瞪青杏一眼,笑道:“辰末了。将军走了两刻钟了,接上姑太太转回来,怎么也还得大半个时辰,也不急的,太太恁先吃点儿东西,再慢慢收拾。哦,将军吩咐备了热水,若是太太想沐浴也来的的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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