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六章 选择题

    刚刚它想离开，却一直被沈达阻拦，现在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话，让沈达心里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就要抓住它。
    可当沈达的手碰到它的身体的时候，却像是碰到了一团烟雾一般。
    “怎么会……”
    沈达瞪大了眼睛，先前他可是确确实实抓住了它来着，现在却变得像是没有了实体一般，这诡异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巨磐兽对人类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刚才沈达和那只生物的对话它一直都在听着，知道那只生物是要去杀人，它本不想管，不过它对沈达的印象还不错，就打算帮上一把。
    魂力从它的身体里喷涌而出，化成一只大手试图抓住那只生物。
    既然碰不到，那魂力总应该有没问题吧？
    但事实证明，它错了，魂力直接从那只生物的身上穿了过去，就好像它压根就不存在一般，他们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个投影一样。
    那只生物身上的黑雾涌动起来，身影却变得越来越淡。
    在最后消失之前，那个生物说了一个音节。
    那个音节是一个字，翻译过来是苍穹的意思。
    它是在告诉沈达它的名字——穹。
    一个有名字有智慧而且还长得跟人那么像的生物，沈达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它了，只是不知道是该称呼他还是她，穹的声音很中性，根本无法辨认性别。
    “你也要离开了？”
    巨磐兽看着沈达问道。
    那个生物要去毁灭人类了，作为人类的沈达，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沈达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我还不能走，我在这里有事要做，前段时间有几个人进入了遗迹，你有没有见过他们？”
    “没有。”
    巨磐兽摇了摇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很少去关注外界的事情……你真不打算出去阻止那只生物？”
    “不用了，应该有人可以阻止她。”
    从穹说话的语气方式来看，沈达认为是她的可能性比较大。
    穹的速度很快，魂师对上她会有很大的劣势，但这并不代表就没人能够对付的了她了，她再怎么说也不过是元神境的实力，就算能够斩杀涅槃境的魂兽，对上涅槃境的魂师她也没那么大的胜算。
    天魂大陆虽然强者很少，但几个涅槃境应该还是找得出来。
    只不过……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及时发现穹。
    ……
    塑星山脉边缘。
    穹的身影缓缓出现在这里，回头看了眼遗迹入口的方向，身影一闪就要奔向距离这里最近的城池。
    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感应到了什么，猛地停下了脚步，然后抬起头。
    半空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悬浮在那里，略显稚嫩的脸上带着笑容看着穹，似乎是在看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
    如果沈达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个娇小的身影，正是被他当成南宫娇的那个小姑娘。
    穹警惕地看着小姑娘，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样，那毫无情绪的眼睛中第一次浮现出慌张的神色：“是、是你！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小姑娘眉眼一挑，有些意外道：“你竟然认识我？”
    穹没有说话，但身上的黑雾却开始翻涌起来，明显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认识我的人不多，大多数也活不了那么久，这么说的话……你是澜界的人了？”小姑娘很快就猜出了穹的来历。
    这个被分成两半的世界没有具体的名字，一般是用天魂大陆来称呼，其他的小世界则都有自己的名字，其中一个名为澜的世界，里面的生物寿命都很长，只要不是意外死亡，都能够活万年以上。
    穹的眼神变得更加慌乱了起来，不过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再次恢复了先前的模样：“那又如何？你们做了那种事，真以为可以逃得掉吗？”
    小姑娘轻声一笑：“逃？谁告诉你我们是在逃？”
    不错，那并不是逃，而是那件事失败之后的后手而已。
    穹沉默了片刻说道：“放弃吧，你们已经失败了，这半个世界的规则并不完整，这个世界的魂师也受到了限制，你们做再多的努力也没有用，连炼魂境都无法突破，你们怎么可能做到那件事？”
    听着这话，小姑娘张开手比划了一下：“你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少人吗？”
    穹没有开口，她才来到这里，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沈达，刚要从塑星山脉离开，就碰到了小姑娘，自然还没有来得及对这个世界有所了解。
    “这里有上百亿的人。”
    小姑娘缓缓说道：“这么多人，哪怕是完整的天魂大陆，这些人的血也能够全都染红了……你们狠得下心消灭这么多的人？”
    穹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另一半世界，加上其他的小世界，人只会更多。”
    “所以，就可以牺牲这上百亿的人了吗？”小姑娘问道。
    这是一个典型的救多还是救少的问题，救一个人，可能会害了两个人，救两个人，也可能会害了那一个人……该如何选择？
    穹不知道，她没办法给出答案。
    人命不是算术题，如果不去想，她会毫不犹豫地为了其他世界的生灵，斩杀这半个世界的人类，可小姑娘提了出来，她就没办法不去正视了。
    “你跟他见过面了？”小姑娘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点点头问道：“他是什么？”
    “人。”
    “不可能！”
    听到小姑娘的回答，穹几乎是下意识进行了反驳：“他的速度那么快，哪怕是在另外半个世界，都很少有人能够拥有那么快的速度……”
    小姑娘微微一笑说道：“我何时说过，他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什、什么？”穹怔住了。
    不是这个世界……难道是从其他的小世界来到？
    怎么可能，最近一段时间屏障才出现缺口，不可能有其他人敢在自己之前过来，何况那家伙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只能是很小的时候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