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

    可为什么他都说要娶她了，她还是不理他？
    傅扆又耐着性子哄了会儿，莫小蝶拿他当鬼一样躲着，最后傅扆恼了，威胁她说：“你再不听话，咱们就再干一次！”
    他出身名门，但性格跟个土匪差不多。莫小蝶这回听进去了，用那双美丽的总是漾着温柔和深情的眸子看着他——只是这一次只有恐惧和绝望，没有了温柔，也没有了深情。
    傅扆看着，心里难受的要死，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难受，最后他不想了，把她带走，早晚能回到过去。
    他想要回到的过去。
    ☆、第14章 -2
    傅扆发现莫小蝶有些不对劲。
    从前她总是很温柔的看着他，任由他胡天胡地的闹，不管他怎么折腾都不生气，像是大海一样包容着他。傅扆虽然活了二十几岁，但跟莫小蝶一样全心全意爱着他其他什么都不在乎的人真是没有，就这么一个。莫小蝶对所有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惟独对他不一样。
    这是傅扆一直引以为荣的，他觉得自己魅力无边，收服了莫小蝶这样一个尤物。谁会舍得放开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呢？
    这世上男人那么多，但莫小蝶就只爱他，她记不清楚别人的名字，却会给他做饭洗衣服关心照顾他；她面对别人时总是冷若冰霜，却会在他身下化作一滩水。这是他傅扆独享的，没有第二个男人拥有过。
    但是被他带回家的莫小蝶再也没有这么做过。她每天都抱着双腿缩在角落里，那些狭窄拥挤的空间好像让她很有安全感。她总是充满恐惧的看着他，好像他是什么可怕的猛兽。
    傅扆知道自己混，知道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儿说不过去，但他妈的现在他改了啊！他收敛起脾气要改了啊！
    莫小蝶完全不在乎这一点，她把自己的心封锁了起来，她总是想要逃跑。
    她乖乖在从前跟傅扆生活的房子里待了三天，渐渐地傅扆就放心了，之前怕她跑掉，他把她反锁在了卧室。见她乖了，他就把她放了出来，但是仍然反锁家门，让莫小蝶出不去。他们家住在十二楼，莫小蝶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则绝对不会选择跳楼。
    傅扆不担心莫小蝶寻死，她是个非常坚强的女孩，虽然看着柔弱羞怯，但她绝不会选择死亡来逃避他。
    一开始傅扆只觉得莫小蝶是在跟自己耍脾气，他想的很简单，顶多他想办法哄着她惯着她呗，以前都能把她哄回来，现在就不能了？他不信！
    可现实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不管他怎么讨好怎么说好话，莫小蝶都不理他。她不骂他也不打他，不管他说什么都不理会。就连在床上她都不给予任何回应，那具娇软的身子是冷冰冰的，干涩的，没有任何反应的。傅扆除非硬来，否则莫小蝶绝不会让他碰她。
    这时间一长傅扆就发觉不对劲了，莫小蝶好像是完全丧失了活的勇气。她每天都抱着自己的双膝缩在一个小角落，看着他的时候像是见到了吃人的恶鬼，如果他想用强，她就会发出凄惨恐惧的哀嚎和尖叫，像个小疯子。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傅扆受不了了，试着带莫小蝶去看医生。
    他给她穿上一条漂亮的白裙子，又帮她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编成一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垂在身后。这样的莫小蝶看起来清纯而无辜，就像是她第一天转到他们班上的时候那样，被所有人奉为女神。
    其实她也是傅扆的女神。在傅扆的青春期里，第一次遗|精就是因为做了和莫小蝶有关的梦。也许跟别人打赌，百分之九十都是因为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
    老天爷真是厚待她，虽然已经快三十岁了，但她还是那么漂亮，那么纯洁，稚嫩。
    莫小蝶坐在副驾驶座上，一语不发，除却开始的时候傅扆还对她焦躁的吼叫咆哮，过了一个月傅扆已经明白了，他不能吼莫小蝶，因为越吼她就越怕他，越怕他就越不肯跟他亲近。
    他慢慢改变了自己跟莫小蝶的相处模式，平时都随便她，只有晚上坚持要上床。
    莫小蝶会在他身下尖叫流泪，但傅扆坚持。他要让莫小蝶身上染满他的气味，让莫小蝶除了他，不敢再跟任何一个男人来往，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只可以在他身上停驻。
    医院里，莫小蝶被带去做检查，傅扆在外头等着。他忍不住想抽根烟，但是看到禁止吸烟的牌子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是等着等着心底烦躁憋闷，傅扆看了看表，医生说得半个小时，还有十几分钟呢，他去抽烟室抽根烟再回来也不会迟。
    可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莫小蝶却不见了。
    傅扆暴怒地挥舞着拳头要揍医生，医生被吓得浑身哆嗦，这位有权有势，他被打也是白打啊！
    监控里只看到莫小蝶穿着白裙子下了楼，她步履蹒跚背影消瘦，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头追赶一样疯狂地朝外逃。
    傅扆就不信了，莫小蝶能逃到哪里去？她的身份证户口本还是银行卡钱包衣服什么的全在他这儿，她能跑哪里去？就算她真能跑掉，她又该怎么生活？！
    莫小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孑然一身，她就这么恨他，连跟他在一起生活都不愿意，连她的身份证都不要了也要跑？傅扆狠狠地一拳砸在墙上，妈的，跑！让你跑！你跑一次老子就抓一次，直到你再也不敢跑为止！
    傅扆在第一时间开始地毯式搜寻，他还发了寻人启事，用很高的酬金来酬谢那些能给他提供线索寻找莫小蝶的人，一时间许多人都打电话来给线索，但真正去找了发现这些人都是骗子。傅扆是什么人，他是那种你不惹他他看你不顺眼都要抡你一酒瓶子的人，敢骗他？他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又找了半个多月，才听见有人说在一家小超市见过她，她在做收银员的工作。
    傅扆立刻驱车去找。
    隔着玻璃窗，傅扆静静地看着站在收银机前的莫小蝶。她瘦了，但有些精神，眼角眉梢都是笑的，收钱的时候很温柔，但是好几个收银员，就她那块排队的人最多，而且男性数量居上。傅扆心头又开始不舒服了，莫小蝶那么漂亮，只有他才能看。
    以前他总觉得莫小蝶只是自己心血来潮时的一个玩物，顶多是个能证明他魅力无边的赌注，可是接连莫小蝶跑了好几次他才明白，他真不能离开这个女人，不管她还爱不爱他，他都不会放手。莫小蝶必须是他的，就算他以前对不起莫小蝶，莫小蝶也不能以这个为理由逃走。傅扆心想，我都要娶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我们继续生活在一起呢？
    他在车里看了很久，才进去超市买了瓶矿泉水，走到收银台的时候顺手拿了盒保险套。英俊高大的身形在一干人等中非常醒目，但莫小蝶完全没注意到。
    等到她问需不需要购物袋并且扫描条形码的时候，男人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不用。”
    莫小蝶的动作停了。她极其缓慢地抬头看了傅扆一眼，嘴唇哆嗦，下一秒扔掉手里的扫码器拔腿就跑！
    傅扆好气又好笑，长腿一跨追了上去，把扑腾不止的小女人抱入怀里，威胁道：“再敢乱动看我怎么收拾你！”
    莫小蝶一想到他的卑劣和下流，浑身一僵，被傅扆抱在怀里搂了出去。
    “本事见长了啊，嗯？居然敢跑？”进车后傅扆不急着走，而是先跟莫小蝶算账。“你能跑哪里去？你就没想过要是我再找到你会怎么对你？”
    莫小蝶咬着牙瞪着他：“我不想见到你。”
    傅扆那颗铁铸的心稍稍疼了一下，继续嬉皮笑脸地说：“那也不是你能决定的，咱俩的关系，我没说停，你没有说停的权利。”
    “你到底想怎么样？”莫小蝶这话是一字一句地问的。“这一次你又打了什么赌？赌我能不能再被你弄上床，赌我愿不愿意为你打胎吗？！”
    “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傅扆下意识的反驳，看到莫小蝶眼里的嘲弄和讥讽，又说：“我没有骗你的意思。”
    “呵。”莫小蝶问。“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她被骗的够惨了，她绝不会再那么愚蠢的做一次别人的笑料。第一次被骗，她的学业全毁，名声烂透，只能离开，第二次被骗，她的整颗心都被傅扆撕的粉碎，她以为他是真的爱她，可是谁会像她这么蠢，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啊？现在傅扆居然还想来骗她？她真是不明白，她到底哪里好，明明有那么多人愿意陪傅扆玩游戏，他却只盯着她是什么道理？！
    傅扆是第一次看到牙尖嘴利的莫小蝶，有几分尴尬，讷讷道：“我这回是认真的……”
    “你上一回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你对着所有人告诉我我是个玩物，让我滚。”莫小蝶冷冷地说。“我滚了，所以你现在又想让我滚回来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这样跟我说话，我听着难受。”傅扆揉了揉心口。
    这样就难受了？莫小蝶简直要笑。“你居然这么脆弱，我还是头一回知道。”
    傅扆拉下脸：“反正不管怎么样，你得跟我走，我不许你离开我。”
    真霸道真甜蜜的情话，莫小蝶突然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但傅扆已经很久没看到她笑了。他的眼神因为她的笑越来越柔和，但最后莫小蝶却呸的吐了他一脸的唾沫：“你这个人渣！”
    ☆、第14章 -3
    “莫小蝶！”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绝，傅扆低吼。
    “怎么，想打我？”莫小蝶冷冷地看着他。“我说过多少次不想再见到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只要莫小蝶态度冷硬，傅扆就下意识软了脾气：“我只想你回到我身边来。”
    “我不可能回到一个人渣身边去。”她拒绝的干脆利落。
    “我都说我知道错了！”傅扆的暴脾气又来了，他气得猛砸方向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懂？！之前那样对你是我的不对，我、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莫小蝶又想哭又想笑，“要是两年前这么说，我肯定很高兴，说不定让我为你死我都眉头不皱一下。”可惜此一时彼一时，妈妈的死让她永远都不能再跟他在一起。
    “我不想让你为我死，我只想我重新在一起。”傅扆握住了她的手，向来桀骜不驯的眼里带了淡淡的乞求和惶恐。“你别再离开我了，我们回去就结婚，好不好？”
    莫小蝶怔怔地看着他握着自己的大手，半晌才道：“我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我真的会改的，你相信我啊！”傅扆简直是用哭的说出这句话。他情绪大起大落的厉害，再不甘心再爱面子，莫小蝶总是跑总是逃也快让他崩溃了，他真的不能没有这个女人，他连婚都愿意结，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知道以前是我混，老干些混事，但我保证结婚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你相信我啊！”
    莫小蝶低着头：“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来了。那天我离开你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决心，不会再跟你好了。我不能总是做一个被人随意欺骗的女人，虽然我很笨，不聪明，又总是想着这世界上没有坏人。但是傅扆，你就是个坏人，我不能把自己仅剩下的人生都交给你，你已经毁了我前一半人生，剩下的我会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决不给你。”
    傅扆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唇动弹几下，什么也说不出来。莫小蝶说的没有错，他的确是个人渣，他对莫小蝶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如果当初知道我会爱上你，我一定不会那么对你，相信我，小蝶……”
    “你知道吗？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是村子里出名的美人，可她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才把自己害到那样的境地。”莫小蝶红了眼眶。“如果不是为了我，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爸是个人渣，妈妈她不会做……那样的职业。到后来她已经完全绝望了，只有我才是她的希望。所以我努力读书，每次都考第一，为的只是让她多笑一笑，只是想让她不要那么伤心，不要总是想着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可是你毁了这一切。”直到今日，想起母亲，莫小蝶还会感到肝肠寸断。那个苦命一辈子的女人啊！“如果可以，谁不想有个好出身，谁不想有疼爱自己的父母，谁不想遇到一个真诚的爱人。可是我妈妈没有，她只有我，我还让她再次蒙羞。对你们来说，那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对我来说是什么？是一场无法估计的灭亡。你把那张沾了我初夜的血的床单贴在黑板上的时候心里一定很开心吧？你觉得你赢了，你被你的朋友崇拜了，我呢？我受人指点，再也无法在学校里待下去，因为所有人都以为三百块钱可以买我们母女俩一夜！”
    “我只能休学，和妈妈离开，你知道吗？老师说过，如果我能参加高考的话，我一定能考一个特别好的大学，那样的话，我就有了一个新的开始，我有时间去打工，自己赚学费，我可以让妈妈轻松一点，毕业后我可以找一份好工作，好好孝顺妈妈。那样的话……我们也会很幸福，一切苦难都不会再来。可是你毁了一切。你以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那时候给我端的饮料里面下了药，否则我不会——不会跟你……”
    她泪流满面，那些痛苦的过往她根本不愿想起，然而傅扆出现在她面前一次，她就仍然要受到记忆侵袭。“所以我只能找一些不需要学历和年龄的工作。你在学校里泡美女玩赛车挥金如土的时候，我在工地上干和男人一样的活，可是我是女孩子，所以即使同样的工作量，我也只能拿一半的钱。你以为你出钱给我妈妈看病我就要感激你吗？如果不是你，她不会那么年轻就不想活了！”
    “你怎么能骗我一次，又骗我第二次，傅扆，你怎么能这样害我啊！”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遇这样的事情？我妈妈做错了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苦命？”
    莫小蝶一声声的质问让傅扆哑口无言，他慌乱地想要说些什么来解释，可是他根本解释不了。因为那的确是他年少时期做过的错事，他没有去为女孩子考虑，他甚至在对她下药后还要继续羞辱她，十年后的再见，他又一次欺骗她。甚至在她离开他的前一晚，他像是个强|奸犯一样对她施暴。
    他凭借的是什么呢？不过是金钱，权势，这些莫小蝶没有的东西。
    但莫小蝶活得比谁都有尊严。
    “你毁了我的一切，却让我把你当成救世主？傅扆，我是不是特别蠢呐？啊？”
    她眼里的泪水痛苦而又绝望，“你以为你说一句对不起，这些过去就可以抹平了？别开玩笑了，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傅扆啊……”她喃喃着，突然嘶吼道，“你怎么不去死？！”
    莫小蝶扑上来用手去掐傅扆的脖子，因为用力，手上青筋暴凸，她已经瘦的很吓人了，此刻她的眼神简直不像是个活人，像是要吃了傅扆，满满的全是仇恨。傅扆震惊的看着她，看着那双总是漾满温情和爱意的眸子里滔天的恨，那个曾经全心全意看着他的女孩再也不会回来了，他面前的莫小蝶，饱经风霜，历经沧桑，被生活和爱情折磨的失去了灵魂，她恨不得他死，那样的爱再也不会来到，因为是他亲手毁灭的。
    她只是个玩物啊，是个赌注，是他无聊的时候为了彰显自己的能力所开的玩笑。但是这个玩笑，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温柔善良，但她终于被他逼到了极限。
    莫小蝶只是一个普通人，甚至是个连普通级别都达不到的苦命人，她从小就懂事，从小就背负着母亲的希望，只想要未来有一天，能够在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带着妈妈一起，母女俩过上平淡满足的日子。她们没有太大的野心，她们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奢望，在经历了那么多的悲苦之后，能够找到一个栖息的地方，让她们安安稳稳的活。
    这么简单的希望，最后都变成了奢望。
    莫小蝶付出了感情，最后被告知是一个笑话。后来她失去了母亲，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真正爱她。
    她只想离开傅扆，这辈子不要再见到他，可是她刚到一个地方，甚至还没有重新开始，他就阴魂不散的追过来，如同一个巨大的噩梦，笼罩着她，总是让她想起过往的一切。
    她连好好的活着，他都不能成全。
    所以他为什么不死呢？他死了就好了啊，不会再有人伤害她了，她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哪一天走到楼下，看到他抽着烟站在那里，也不怕自己总是会被抓回去，不知什么时候就又成了一个新的玩笑。
    年少轻狂时的不经意，毁了一个女孩的灵魂。
    但这些人过得永远比她好。他们香车豪宅，美人为伴，挥金如土，过着奢华的生活。而无辜的莫小蝶却要艰难的为赚几百块钱弯腰，卑躬屈膝，最后一个月的工资也不够他们一件衬衫的钱。
    你看老天爷是多么不公平。有些人醉生梦死，有些人连活着都那么艰难。
    在傅扆的记忆里，他甚至很少看见莫小蝶流眼泪。被羞辱的时候她没哭，知道被骗的时候她没哭，被他施暴的时候她也没哭，和那些光鲜亮丽总是惹人怜惜的女孩子相比，她像是天生没有眼泪。可她现在哭了，哭得那么难看，那么揪心，哭得让他心口剧痛，因为她的一切悲剧都是从他开始的，是他碾碎了她的希望，却还沾沾自喜自己是一个救世主。
    他算什么救世主啊，他就是个人渣。
    眼前的女人像是要把那些没流出来的眼泪一次性全哭完一样，连带着卡在他脖子上的手也松了，傅扆不敢再去碰她，想要止住她的泪水却又不该如何是好。
    然后他抱住了她，虽然她又是咬他又是掐他踹他不让他靠近，但傅扆仍然紧紧抱住了她不肯松开。
    最后莫小蝶哭累了，竟然就这样睡着了。可即使是在睡梦中，她仍然时不时哭几声。那样深沉的苦痛啊，要怎么样才能连在梦中也无法摆脱？
    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