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直至此刻，她心如死灰

    “为何？”君无痕听见这女人的话，冷笑。
    这女人长得丑也就罢了，竟然还敢问用如此无辜的语气问出这样的问题，可笑！
    “夺魂水，是你们母后的？”他一字一顿地问，有些咬牙切齿。
    听见这三个字，南静不以为然地耸耸肩。
    “是太后问我要的，我便给她了。”
    “是吗？”君无痕眯眸，眸中涌动着惊涛骇浪。
    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杀意，这股杀意凛冽到可以将人吞噬殆尽。
    南静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恐惧的，但现在眼前的情况不允许她退缩，她抬起了下颚，将脸抬起了几分，斩钉截铁地说：“是，太后娘娘问我要我才会给，否则我也没有这个胆儿给她这样一个厉害的毒药。”
    “她问你要，你便给？”元公公都听不下去了，连忙追问道。
    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信？
    太后要毒药自杀，为的是害皇后娘娘，这说得过去吗？
    “对！她说她有法子让皇后娘娘跟我们走，问我要了夺魂水，陛下必然也知道，我们迫切需要皇后娘娘跟随我们回去，所以自然而然答应了。”
    想到那日君雪薇诚恳地与他说想要去南疆时的神情，君无痕抿唇。
    心底涌起一股极大的不悦，可这股不悦，在心底徘徊了一阵后又隐匿了下去。
    他转开目光，转身往外走。
    元公公有些跟不上帝王的情绪，见君无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心底微微一怔，当即跟上。
    “陛下……这二人要如何处置？”元公公有些不解。
    身后的南静忽然叫道：“陛下，你抓着我们有些过分了，我们并未做任何的坏事，你们北疆哪条国法规定能抓我们？”
    “放了。”君无痕扫了一眼牢狱中的二人，冷声道。
    放了他们的原因很简单，他很想看看南疆现在还苟延残喘活着的人在做什么。
    “是。”元公公听令，刚要去办，却又听见君无痕冷冷的吩咐。
    “派人跟紧他们。”君无痕的语气略沉，言语之中的杀意，几乎可以将整个牢狱都冰冻住。
    元公公敛了眸色，答应着转身去办。
    他其实很想问皇后娘娘是否可以洗去冤屈，但迎视着帝王那冷然的目光，他忽然没有这个胆子问出口了。倘若问出口惹的帝王不悦，那被砍头的就是他。
    君无痕大步往外走，一名侍卫跟随而上。
    “陛下，西域皇后娘娘已经赶往西域了，我们已经派人暗中护着她。”
    “好。”君无痕沉沉地一声，眸光微沉。
    明明知道不该去关心，但楼萧的事情，他总是下意识地放在了心底深处。这大概……是一种习惯吧？
    楼萧于他而言，是罂粟，会让人上瘾的毒，要戒掉又岂是容易？
    ……
    夜色清凉，冷宫的夜晚格外冷。
    冷宫虽关押着四名女子，但冷宫的屋子足够多，一人一间屋子。
    君雪薇将有些皱巴巴的被褥卷在身上，盘膝坐在床榻上。
    这儿留不住她，她必须要离开。
    在北疆这儿，已经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人或者事，如今她迫切想要去见自己那未曾谋面的父亲。
    她要想法子逃跑……
    脑子里正想着什么，窗外忽然跃入了一抹黑影，速度极快。
    她骤然转头，眼神一凛，下意识地摸向了枕头下的匕首。
    屋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但突然闯入的人脚步极其沉稳，竟是有恃无恐！
    君雪薇此刻已经握紧了匕首，见高大的男人突然靠近了床榻，虽光线暗淡，可男人的大致轮廓她却深觉熟悉万分。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缓缓松开了手中的匕首。
    “你！”
    “不用紧张，孤不是来要你命的。”男人出声，熟悉的嗓音中含着一分压抑之感。
    君雪薇撇开了头，看向了别处，不想看向眼前的男人。
    清越的男音，但凡只要他一开口，她便已经完全确定这个男人是谁了。
    “陛下怎么会来冷宫？”缓缓的，她像是在心底酝酿好了情绪般，她才出声问道。
    她叫做“陛下”，明显代表着彼此之间的生疏。
    君无痕拧眉，扫了一眼她盖得被褥，皱巴巴的，甚至还有一点怪味弥散开来，他的心沉了沉。
    心底不悦，他上前大手一把扯开了她身上盖着的被褥。
    “你做什么？”君雪薇身上一凉，原本不打算看他，这会儿也不得不转回目光看向他。
    她心底非常愤慨，甚至有些郁闷。
    如果不是因为此刻她是他的阶下囚，她肯定一脚把他踹飞了去。
    隐忍的君雪薇再也不复存在了！
    “将被褥换新的。”君无痕却仿佛没有看见她脸上的怒容似的，转头吩咐暗卫。
    隐在黑暗之中的侍卫当即应了一声，上前将旧被褥抬走。
    君雪薇抿唇，“用不着你来关心我。潇潇已经为我翻案证明了吧，但你心底肯定不信是不是？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是想要杀她，不管是出于怎样的理由！”
    君无痕狠狠瞪她。
    这个女人，他心底挣扎了许久想来看她，竟没想到这女人会说出如此气人的话。
    “雪薇！”他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
    “陛下，从今往后，我姓南而非姓君，不是君雪薇，不是你们给我的身份，我有自己的身份。如若我是清白的，你就放我走！”
    “放你走？”君无痕冷笑，“你在做梦？”
    这女人必定是跟着楼萧太久了，竟然气人的本事也如此之大。
    他本想着来看看她，尤其是此刻心底已经认定了母后不可能是君雪薇杀的，自然而然也就在心底深处原谅了她。她倒好，竟然说些浑话气他！
    君无痕抿唇瞪着她，真想将她给咬死。
    “太后杀了我母亲，就这个仇，我没有杀太后，我后悔极了。让她抢先一步自杀，我不甘心，君无痕，我与你之间，也再无可能。我怕，我每次看见你的脸，我就会想到太后，想到你的好母妃杀了我母亲！”
    “……”男人抿唇，幽深的黑眸定定地看着她。
    光线如此黯淡的情况下，他仿佛也能瞧见她渐渐红了的眼眶。
    他心底低咒了一声，该死地受不了她这般模样！
    “你放我走，从此我们……再无瓜葛行不行？”她知道，他现在来看她，必然是因为他已经相信她没有杀太后。
    相信又如何？那皇后之位，她已经不想要。
    她已经心死，再无波动。
    男人听见她这话，捏着她下巴的手更用力了一分。
    隐约让君雪薇觉得，他似是要捏碎了她的下巴。
    “雪薇，你这张嘴，再惹孤生气试试？”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夹杂着窗外夜风的凉意，让人心惊生骇。男人黝黑的眸子里映着阴鸷的光，几乎可以将她给吞噬。
    君雪薇不惧怕，也不闪躲，在这样暗淡的光线之下，迎视着他的目光，扯了扯唇角笑。
    “君无痕，你不要用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与我说话，我最多不过就是死罢了。你，想掐死我便掐，反而让我解脱。”
    “……”君无痕的瞳孔骤然一缩，眼底涌动的怒意汹涌而起。
    他竟然拿这女人无可奈何！
    男人身上散发着滔天的怒火，几乎要汹涌着要将她燃烧了去！
    比起男人身上的怒意，君雪薇的表情却无比沉静，眸底的光甚至都没有一丝波澜。
    她就是故意惹怒他的，她就是要让他知道，从此之后，君雪薇的人生再不是他们君家人能够操控的！
    身子忽然一重，高大的男人将她狠狠压在了床榻之上。
    “雪薇，你以为，孤能放过你？”他重重地吻住她，将她的唇咬入嘴里，狠狠地咬。
    直至二人的嘴里都布满了血腥味，直到她痛呼出声，他才松开了她的嘴。
    “君无痕……你现在做的事情，你觉得你对得起你母后？”君雪薇神色都未曾有任何的变化。
    “呵！”君无痕冷冷牵了牵唇角，“母后？母后生性阴狠，她愿意用自杀来让孤恨你，现在她如愿了。雪薇，你，注定逃不出孤的手掌心。”
    君雪薇的眼睛有些湿润，眼角处隐隐泛起了几分热度，身上骤然一凉，身上的男人竟然狂暴地将她身上的衣裳给撕扯了去。
    她不知道，她甚至想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彼此之间变成了这样。
    以前的兄妹关系，是为什么好端端的衍变成这样！
    这儿，最大的牵挂就是这个男人。
    直至此刻，她心如死灰。
    男人在她的身上索取，狂暴的举动，分明很痛，可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整个人就像是麻木的娃娃。
    她知道，他是恨她的，因为她，太后才会死。哪怕太后是自杀的，可自杀的原因也是她。
    “你恨孤？”许久之后，身上的男人动作忽然停下了，沉沉地问道。
    “不恨。”她撇开头，冷硬地说了两个字。
    “为何不恨？”他抿唇，看着身下她麻木的神情，他的心骤然钝痛。
    为什么，这股钻心的痛，是因为什么？
    这种痛楚感，以前从未体验过。
    “我有什么好恨的？只要你恨我，我就高兴。”君雪薇转回视线，定在上方的男人，嫣然一笑，眼角却滑下了两行清泪，“我就是要你恨我，恨我一辈子。”
    “……”君无痕拧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