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节 本质、过早到来的对话

    这幢楼房就像是被整栋楼地切断了电力一样，除了应急的通道指示灯和紧急通道指示灯以外，没有一点光亮。
    一路跑跑走走，所见便是路上瘫倒着的医生护士和巡查的保安。
    甚至于手上的手电筒都还亮着光，落在了手前。与其说是被谁击飞或是击倒，也看不出什么狰狞的表情。
    “这一切都是刚才那个家伙做的吗？还是……”心中震惊又疑惑，沙慈脚下的速度又一次加快了。
    “真是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电梯不能使用，他只能通过楼梯下到一楼。
    幸运的是。路易斯所在的病房是五楼，并没有到让人跑断腿的程度。
    终于离开了这栋房子之后，沙慈才气喘吁吁的放下虚弱无力的路易斯。同时一边安抚着她一边询问她的状况。
    “路易斯，你还好吗——”
    话还没说完，一股巨力就将他丢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住院楼大门的钢化玻璃上。
    巨大的冲击和疼痛让沙慈一时间几乎要失去意识，更不用说立刻再站起来对抗这个怪物了。
    路易斯无力地瘫倒在地上。愈发强烈的痛苦让她甚至连伸出手捂住头的力气都聚集不起来。
    “不要……不要……”
    身穿宇宙服的人形站在了她的跟前。
    “不要靠近我……沙慈……沙慈……”
    路易斯只能无助的呼唤。她不知道身边还有谁在，又有谁可以保护她。她只能喊出爱人的名字。
    沙慈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那人的手正向着路易斯的脑袋伸去。
    他想要站起来，把这人从路易斯身边赶走，但是身体剧痛，抽不出更多的力气。
    “路易斯……”
    仅有的力量化成话语，确是那么的无力。
    那只手伸了下去，越来越靠近路易斯。
    痛苦中的路易斯只能不断重复着惊恐的求救的话语，但是这并不会对状况有任何的改善。
    随着手的接近，似乎痛苦也增加了。
    “不要——！”
    撕心裂肺的喊叫，招来了的是惊天动地的声响。
    爆炸的声响。
    是手枪，手枪火药被击发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是摩托车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模糊的视线里可以看见手举银色手枪的人影。
    子弹击破了那个人形的面部透明护罩，中断了他的行动。
    “这一枪只是警告，下一枪就是来真的了。”
    熟悉的声音让沙慈抬起头来。
    “刹那……”
    那个人形放弃了路易斯，转而向着刹那走来。
    一如既往的不自然的步伐，以及诡异的声音，还有脑量子波中传来的怪异的感觉。
    “这是——”刹那一瞬间将心中的戒备提高到了极限。
    从阴影之中走出来的身形，破碎的面罩之后的面容在夜晚的光照下可以被清楚地辨认出来。
    但是一旦看清了此人的面容。刹那的面色却是更加惊讶了。
    “李冯兹·阿尔马克？”
    这人不是早已在“统合战争”时被深渊侵蚀，最后和再生高达一起，被刘凌消灭了吗？
    “这到底是……”
    这个李冯兹还在继续前进。
    刹那毫不犹豫的对着他的两条大腿各开了一枪，但是除了大约两秒表现出了力量下降的趋势，随后就再度恢复了正常。
    “什——”
    刹那惊讶的话语吐出到了一半，却又被自己心中出现的，新的想法给阻止住了。
    ——假如真的是那样的话……
    侧腹、心、肺……手枪的子弹一次次命中了应当是要害或者可以快速消除战斗能力的部位，但是这具身体就像是根本没有受到伤害一样的继续前进。
    除了身上的几处和子弹大小一模一样的弹孔，可以证明它确实的被击中以外。
    最后一枪对准了眉心。但是除了身体短时间的向后仰倒，又是毫无变化……
    “！！！”刹那现在不再犹豫了，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方形的物质，向它丢了过去，随后就翻身躲到了摩托车后。
    终于微微缓过劲来的沙慈，终于再度掌握了身体的行动，立刻就来到了路易斯身前，替她挡住危险。
    丢到李冯兹身上的物体，就像是有粘性的橡皮泥一样牢牢地黏在了他的身上。随后伴随着雷管的引爆，这份炸药才展现出它的威力。
    虽然还没有半块板砖大，但是这枚炸药却将李冯兹完全的笼罩进了爆炸的火光和烟雾中。
    剧烈的光和冲击波之后，就只见这个物体无力地继续前进着，上半身已经完全的蒸发了，断面上则像是凝成果冻的金属一样的色泽。
    两条腿无力地向前走了两三步。最后向前倒下，化为了一地细小的金属碎片。
    刹那看了一眼这些碎片，紧接着就向着沙慈两人冲了过去。
    “你们两个，没事吧？”
    沙慈这才抬起头来，用着惊魂未定的神情紧张的大声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刹那！”
    刹那没有办法回答他，因为他自己也只是刚刚有了一些猜测。
    “我不清楚，不过……”
    “不过……？”路易斯抬起了头。
    虽然气息有些虚弱不稳定，但是眼睛里却是有所察觉的眼神。
    “啊……它们应该是冲着脑量子波来的……虽然还不清楚它们的目的。”
    刹那的目光。再一次转到了地面上还在微微颤动着的小金属碎片。
    “那个怪异的声音，还有脑量子波里传来的就像是嘶叫一样的杂音……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从木星飘来的……”
    “木星？”沙慈抓住了重点，但对于其后的意义却是完全不理解的问道。
    “啊。”刹那点了点头，“前段时间联邦军清理了一个探查船的残骸，应该是以某种方式存在在了落下地球的探查船碎片里。降落到了地面吧。”
    “那我们该怎么办？”
    “回到天人来，或者去联邦的脑量子波遮断设施。”刹那回答道，“想要不被他们纠缠，只有隔离向外界的脑量子波释放。”
    “——不过，假如回到托勒密的话，就会再把你们卷进来了……”
    说到这里，刹那显得有些低落。
    路易斯拉了拉沙慈的袖口，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我知道了”沙慈抱起了路易斯，站了起来。
    “请带我们去‘托勒密’。”
    刹那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们。
    “虽然原本准备再锻炼锻炼之后，通过联合政府的渠道进入天人的，不过我们有着在天人帮忙的经验……就算没办法开动ms像刹那你们那样漂亮的战斗，至少在医护、整备ms之类的地方也能帮上忙——”
    “——我知道了。”
    刹那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语气中却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个擅长表达感情的人。
    视线回到联邦宇宙局技术研究所，现在比利和米娜正在操作台前行动着。
    由于异常事件的受害者受到联邦政府的特殊队伍的收容，现在研究有了进一步的进展。
    这个时候，感应的密闭门被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个身穿联邦军制服的军人和一个身穿正装的男人。
    比利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敬礼。
    “施米诺夫准将。”
    施米诺夫回礼，随后微微侧身。向着比利介绍身边的正装男子。
    “这位是联邦议会赶来的……”
    男子上前一步，自我介绍。
    “我是总统特使，克劳斯·格拉德。”
    然后，他就很快的转移了话题——因为时间紧迫，事件紧急。
    “那么，现在的状况怎样了？”
    比利轻轻点头，向着头顶前方的大屏幕伸出手。
    “请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图像显示在了这个屏幕上。
    是一个戴着呼吸罩的少女，身穿着某处学校的校服，但是左半边的身体却像是长出了晶簇一样的变为了大量向外刺出的金属晶体。
    “这是……”
    “怎么回事……”
    看到这个景象的两人都被震撼了——这可以说是完全超乎了他们的理解的现象。
    “从事实而言的话，这位少女……身体组织有近一半的部分正在变化为金属的形式……”
    “变成金属？”这听起来更加的匪夷所思了。
    “‘地球外变异金属生命体’，我们暂时将它命名为els。”比利这么解释道，“就目前所知的情况，这种金属似乎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命。”
    而els这个名字，也就是这个全称extraterrestrialliving-metalshapeshifter的首字母缩写而已，其实也是非常简单粗暴的取名方式。
    “——不过由于它已经停止活动了，因此暂时不能把握到它的生体构造。”
    “不过有足够多的证据证明了els会接近拥有更高水平的脑量子波的人，”米娜将椅子转了过来，神情严肃，“换句话说，拥有变革者因子的人都会有危险。”
    两人沉默了。
    比利则是立刻提出了建议。
    “格拉德议员，我还是建议立刻让他们都去脑量子波遮断设施里避难吧。”
    “我知道了，我会立刻去反馈的。”
    “我们人类和未知的生命体接触了——但是我们至今未能掌握它的特性……假如它们真的是通过融合其他的物质来急速繁殖的话，这将是一场对于人类的大灾难……”
    谢尔盖轻声的喃喃道。
    “伊奥利亚·舒亨伯格所预言的‘即将到来的对话’，在计划中也是在人类正式的开始探索外宇宙，在几个世纪之后的事情啊……”比利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以现在的人类的水平，这实在是太早了……”
    不要说面对着理念不一定相同的外星种族展开对话了，就算是在特性不明的外星种族面前，我们想要知道对方的大致情况，甚至于想要自保，现在恐怕都有难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