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节 为何而战？

    等到兹巴洛夫冷笑着走远了，蕾蒂·安才挣扎着站起来。
    在离开宇宙要塞之前——不，也许应该说是在和特洛瓦分开之前，她就收到过警告了。
    “既然你选择了和我们站在一起，那么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时刻小心着点，那个财团恐怕随时可能对你不利。”
    子弹撞击带来的冲击力，让她的胸口非常的不适，而且疼痛。她不由地咳嗽了几声，这才能够说出话来。
    “看来……预先在衣服里面加了防弹衣，我是蒙对了……”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月面基地现在正在混战之中。她得赶在战斗结束之前离开这个基地，和来自巴尔基的ms部队一同回到巴尔基去。
    而在宇宙要塞巴尔基之中。在特列斯派的士兵们的协助下，博士们紧急的开展了试验。
    无数的铁片被安置在卡特尔的脑袋上。没来由的安置这种装置让卡特尔不免有些紧张。
    “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在调查你那台飞翼零式的驾驶舱里的系统有没有对你的脑波造成影响……毕竟它让你做出了那种，你平时绝对不可能做的事情……”看着监视屏幕的o教授这么回答道。
    “脑波没有异常。”随后，他这么补充了一句。
    “没有问题。那个系统是完美的。”s博士这么说着，点了点头。
    “那么为什么……”卡特尔想要追问下去。
    “……唉……”仿佛是对于什么事情感到了非常的无奈，j博士叹了口气。
    “这台飞翼零式里，搭载着可以放大驾驶员的斗争意识，并且让驾驶员可以达到超乎寻常的水平的系统。想要发挥出它全部的力量，就必须是坚定地将财团作为敌人地去战斗，而假如驾驶员的内心过于优柔寡断……”
    “就会让系统的力量被扭曲到可怕的地方去了，甚至可能把身边的所有人当做敌人……”g博士这么接着说明道。
    “但是假如驾驶它的。是一个完美的士兵，那么何止是md，这台飞翼零式将可以战胜一切敌人！”
    “希罗……不是我们逼迫你们，”j博士再一次的开口了，“你们必须要找到自己真正战斗的意义，成为完美的战士……否则在这个md盛行的时代，你们是活不下去的，作为ms的驾驶员……”
    希罗和卡特尔没有说话。
    博士们说的没错，以人类的指令为基础，可以自发地快速准确行动的md，若不是坚决果断的战士，是无法战胜的。这一点他们无法反驳，甚至可以说是和博士们一样认同着的。
    等到了休息时间，两人还是聚集了起来。
    听到背后传来卡特尔的脚步声，于是希罗静静的问道：“飞翼式的系统究竟是……？”
    “完全不知道……那个部分很早以前就已经完成了。由于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双管爆裂步枪上，对驾驶舱系统就一直没注意。”
    “一团迷雾，是吗……”
    听到还残留着困惑的卡特尔的回答，希罗喃喃自语着。
    然后，把注意力又转回监视幕：“收容在ms机库吗……破坏来福炮还没被回收。主要的武器只有光束剑、和肩部的加农机炮……”
    “希罗，要战斗吗?”
    发生过那么多事件之后，听到现在也还是没有失去力量的希罗的声音，卡特尔走近希罗的身边这么问道。
    “不管怎么样，至少要保证它能够在我们的势力手上。”冷静回答的希罗，把卡特尔内心的迷惘完全暴露无遗。
    “希罗。在这场战争中究竟哪一边是友方……哪一边是敌人呢？我好像越来越不明白了……”
    “卡特尔……”希罗把椅子转过来面对着卡特尔，笔直的注视着他的眼睛，然后，坚决的说道：“想取自己性命的人，还有自己想打倒的目标，就是敌人。”
    “那么……万一我们自己是错的呢？”
    对仍然无法掩饰不安的卡特尔，希罗的声音没有一点迷惑：“卡特尔，我们没有错。错的只是名之为战争的这个时代。”
    希罗这么说完，轻轻拍拍卡特尔的肩膀，视线再度转回监视幕。
    “这个时代，过于疯狂了……”
    卡特尔悲伤的重复这句话，凝视着希罗的背影。
    为了验证这个系统的能力。也为了确认自己战斗的目的，在休整期过去以后，希罗找到了放置飞翼零式的地方。
    “你确定要使用这个系统？”j博士带着警告的意味确认道，“哪怕是在中途出现了一丝的迷茫，我们都无法预测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必须这么做。”希罗的眼神很坚定，“让我坚定决心的时间不多了。”
    听到希罗这么说，博士们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让他们去做吧——他们有找到自己战斗的意义的权利。”辛苦返回基地，重新担负起这个宇宙要塞的指挥的蕾蒂·安也这么默许了。
    希罗坐进飞翼式操纵席的瞬间，就立刻发觉到，这是和至今为止的任何ms都截然不同的操纵系统。
    头部贴上电极的希罗，试探性的捉住操纵杆，想要习惯它的感觉。
    “希罗。有没有什么问题？”卡特尔好像很担心似的探头进驾驶舱询问，希罗毫不在乎的回答：“没什么，开始就好了。”
    “好，让他和md的资料进行战斗吧。”oz的士官对部下下令，开始测验。
    希罗几乎是就像早已熟练了机体一样，精确地瞄准md的模拟体，然后一一攻击。
    “测定得到的数值相当的高，真不愧是高达的操纵者!”
    从驾驶舱送来的资料图表化之后显示在显示器上。观测着数据的士兵不由得的发出感叹。
    “在md能力以上吗……”士官看着监视幕喃喃自语着。
    “还有足够的余力呢……尝试一下接触他的最高反应速度!”
    听从多兰度的指示，技术土官把md的数目和反应速度徐徐提高。
    从驾驶舱传来的资料依然显示驾驶员完全能够对应，并一一将md被破坏。
    “非常高超的战斗能力!这、这简直无法相信!”
    听到技术官的惊叹，卡特尔仰头看着驾驶舱内的希罗。
    能够胜过md的系统……在战争中是不需要人性的，但是，希罗，希望战斗的都是人类啊!
    如此的人类想借助机器来得到战斗的力量……
    卡特尔哀伤的摇摇头。
    这个系统并没有博士们所构想的那么完美。
    然而这个时候，飞翼零式的驾驶舱里却亮起了不正常的光亮。
    希罗的反应被维持在极限……在同一时间，反倒是思维获得了些许的余裕，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起来。
    我的敌人，究竟是谁？
    几乎是脑海里偶然闪过一般的思绪，却被零式的系统放大了。
    飞翼零式的手腕动了起来。
    “喂！大伙还都在这里呢！”负责这次实验的士官大声提醒着。
    但是此时。迷惘着的希罗却听不见了。
    但是，就像是无视于卡特尔他们站着的整备用通道似的，飞翼零式收起了驾驶舱盖，同时将连接着机体和希罗的各式管线一并排除了。开始笔直地向前走动。
    所有人慌慌张张离开通道，避免从要倒下的通道上掉下来。
    “派出大量md来制服他!总会有办法的！”士官只能做出这样的应急处置。
    “希罗?不对!这不是希罗！”
    卡特尔敏感的心感觉到，除了应该是坐在驾驶舱中的希罗以外的某个存在。
    你的敌人是什么?
    零式系统这么质问着他。
    希罗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而操纵着双腕。继续击破md。
    眼前唯一看得到的只有球型的立体雷达显示器而已——但是，希罗的眼睛同样也能清楚的看到向他袭来的陶拉斯。
    这是零式系统将机体收集到的信息，连带着分析数据全部直接和驾驶员大脑通信的结果。
    数量惊人的陶拉斯手持着光束加农炮，向希罗射击。
    然而，飞翼零式仅仅使用一柄从肩头取出的光束军刀就轻松的解决了它们。
    这已经是超常的反应速度了，但希罗仍然感觉到还是绰绰有余。
    把线缆拔掉，关上舱门盖都是无意识的动作。
    为了要让系统完全发挥，模拟环境提供的还不够充分——但是，才刚拔掉线缆的一瞬间，跟前排山倒诲的敌人就突然消失了。因为模拟程序无法再传送资料进来，所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我的……我的敌人呢？
    回答希罗的问题，银幕上有影像浮现。
    什么?
    j博士他们对希罗叫道——
    做为士兵的你还不完全!
    做个完美的士兵!
    尽管疯狂吧!
    “我的敌人是觊觎我生命的人……！”
    杀死它们!
    希罗踩下脚踏板，为了征讨敌人而发动了飞翼零式。
    企图阻止他的前进，显示器上再度出现了三架陶拉斯。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敌人!”
    希罗大吼之后，光束剑再度挥下——
    “哪怕是希罗，也还是没有真正找到他想要为之战斗的目的吗。”j博士有些感叹的轻声说道。
    “而这个宇宙。不需要的是oz和我们吗……”
    “那个系统会使人类思考的平衡错乱。如果换成是稍有不安感之人的话，很容易就会被那个系统吞噬了……”
    “开发这个系统想要战胜的我们，大概也是早就疯狂了吧……”
    j博士和g教授都点点头。
    “那么……要走了吗……”
    看到站起来的j博士，g教授吃惊的问道：“去被杀死吗?”
    “他们只要输了就好了……输给名之为战争的时代……”
    j博士走出房间，通过无人的走廊走向机库。
    飞翼零式把紧急出动的三架陶拉斯轻易的砍倒，并再继续深入机库。
    “特尉!那是……!”
    部下发出大叫指着眼前，原来是卡特尔跑向还没有修复完毕的墨丘利。
    “站住!”举枪瞄准的士官对卡特尔大叫。
    “你们也不想死在这里吧?我是要让他停止攻击啊!”卡特尔大叫回答之后，就乘上了墨丘利。
    不行啊!希罗!控制你自己!控制高达!!
    卡特尔一面启动墨丘利一面在心里大叫着。
    用光束剑砍倒最后一架陶拉斯之后。希罗再度开始寻找敌人。
    “我的敌人在哪里?”
    用眼睛已经无法看清的速度操纵着把手上的按钮，雷达银幕切换成了索敌模式——发现有新的ms从前方接近，是墨丘利!
    希罗举起光束剑的时候，从通讯机中传来卡特尔的声音：“希罗，飞冀零式能提高战斗能力。但同时也取走了你珍贵的东西！那个高达也曾经让我失去过控制，我就是因为这种机器而失去了宝贵的朋友——我不想再继续失去什么了！”
    “卡特尔，我现在能很清楚的看到敌人，如果你也要成为敌人的话，我就得杀死你！”希罗的声音完全没有了感情，变成了实在不像是从人的嘴唇中发出的声调。
    “高达需要的是伙伴啊!不可以一个人战斗!只有一个人的话，会找不到目标的!”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我的敌人！”
    希罗发出高叫把举起的光束剑朝墨丘利挥下，墨丘利的防御圆盘在机体前面迅速展开，承受住光束。
    “这个ms是宇宙中最不需要的东西了！并且，对宇宙来说，还有其它不需要的东西!!”卡特尔的声音凛然响起。
    “宇宙需要高达的!为了保护宇宙?我必须战斗！”
    顽固的否定卡特尔的话，希罗踏下脚踏板——
    飞翼零式以力量压倒墨丘利，防御盘张开的力场发出青白的光，将光束吞没。
    “我们是……”
    卡特尔的表情为了接下来要说出的话，悲哀的扭曲了。
    “宇宙不需要的东西……就是我们啊！”
    卡特尔痛彻心肺的大叫。
    “这个ms也装置了自爆系统。如果你不肯停止战斗的话，现在就在这里把这两个ms都破坏掉好了。”
    听到卡特尔的声音的同时，希罗的眼睛看到了不应该会看到的景像。
    伸出手上的自爆器的卡特尔在希罗的眼前按下按钮，墨丘利爆炸了，被波及的飞翼式也由于驾驶舱被破坏而爆发了。希罗的身体也遍体鳞伤的被扯裂，撞上宇宙要塞巴尔基的地面。
    瞬间，景像变换了，飞翼零式的光束军刀刺向卡特尔，把他蒸发了。
    又再度转换的景像是，基地被破坏，在空气耗尽的驾驶舱中窒息而死的希罗。
    “是什么呢?”
    希罗全身有剧痛袭来。像是脑袋被压挤似的不舒服感直涌上来，无法再忍耐下去的希罗，打开了驾驶舱，走了出来。
    “我们是不可以互相争斗的！”卡特尔的叫声在后面追着。
    希罗踏上升降用的钢缆，但是颤抖的手却无法抓住手把，就这样像片落叶似的从舱盖上慢慢掉落。
    是零式系统的最后一点影响使脑中产生的幻影吗?那时候，希罗看到了破坏和混乱，然后，在火焰之中看到了一名少女。
    为什么，我会想起地呢?
    希罗不知道答案，就这么晕了过去。
    卡特尔着急的跑了上来，扶住了跌落在地面的希罗。
    一股思念流进了他的心中。
    是一个女孩的形象。
    “那个女孩……是地球上的女孩吧？”卡特尔这么推断道。
    也许这是零式系统想要告诉他的答案也说不定，但是……
    卡特尔没有再想下去，而是轻柔的说道。
    “到地球去吧，我们……地球是最温柔的……”
    卡塔尔扛起了希罗，一步步的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