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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为田舍郎 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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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参军,下官说了那么多,您应该知道后果了吧?”
    “知道,可能会死。”
    周仓曹叹道:“不是‘可能’,是一定会死。这位卢公子可是睚眦必报之人,您赶紧想想办法吧。”
    顾青无所谓地道:“揍都揍了,我又斗不过李相,能有什么办法。”
    “难道在这里等死?”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们可以逃啊,逃离案发现场不就没事了吗?”顾青笑道。
    周仓曹快哭出来了:“逃到哪里?下官好好的官当着,转眼变成官府通缉的要犯,下官……真的好失落!”
    顾青笑道:“好了好了,逗你的。你先回屋子等着,做好蹲几天大狱的准备,几天以后就没事了,死不了的,我也得抓紧时间做点准备。”
    转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卢承平,顾青道:“这位卢公子先让他躺着吧,他太劳累了,应该多休息。”
    周仓曹迟疑道:“不叫醒他么?”
    顾青叹道:“叫醒他后他又要拔刀,我难免又控制不住自己把他揍晕,冤冤相报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
    顾青出了左卫府,回到客栈,郝东来和石大兴不在,或许出门打听长安商界的情况去了,顾青从屋子里翻出了一坛从青城县带来的高度酒,心中暗叹运气好,原本打算用来路途解闷或是与友人同饮,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取了酒,顾青再次回到左卫府,特意绕过后院,找到了李光弼的屋子。
    李光弼坐在屋子里,面无表情地瞪着他,顾青尴尬地笑。
    显然刚才发生在后院的事李光弼已经知道了。
    两人对坐良久,李光弼悠悠道:“你昨夜还说过,你是老实本分人,不会招惹是非,现在你把这句话再说一次,我很喜欢看你说这句话时厚颜无耻的表情。”
    顾青笑道:“纯粹是意外,小侄也没想到长安人这么难惹,一言不合便动手……”
    “为何我听说的是你一言不合对别人动手?卢承平可碰都没碰到你。”
    “碰到了,他的脸碰到了我的拳头……好吧,从青城县来的人其实也很难惹,是小侄冲动了。”
    李光弼眼中有了笑意:“你为何不争辩对错?我听说是卢承平辱骂你在先,从这点来说,你似乎占了理。”
    顾青摇头:“事已发生,我从不喜争辩对错,无论是对是错,该来的后果终究会来。”
    李光弼哼了哼:“顾青,你有没有别的本事我目前看不出,但你惹祸的本事我总算亲眼见识了,要么不惹,一旦惹祸便是滔天大祸。你可知卢承平是什么人?”
    “动手以前不知道,动手以后知道了,他后面站着他爹,他爹后面站着李相。”
    李光弼头疼地揉了揉脸:“可真是麻烦了,我们武将与朝臣甚少来往,我若去求情,不知李相可卖面子……我去托托门路吧,大不了搬出我柳城李氏的名头,我家虽是契丹族,但也是名门望族,李相或许能给几分薄面。”
    顾青笑道:“无须李叔叔出手,小侄此来并非求助,而是请李叔叔帮两个小忙。”
    李光弼挑眉:“嘴硬么?这般时节了还不愿求助,你父母可没你这般不识时务。”
    “李叔叔宽心,小侄并非不识时务之人,只是眼前的麻烦小侄能解决。”
    “如何解决?需要我做什么?”
    “首先小侄想请李叔叔保我性命,不出意外的话,我或许马上要下狱了,我是左卫的武官,下狱应是左卫的大牢,我下狱之后请李叔叔与大牢打声招呼,莫让卢承平找人在狱中把我害了。”
    李光弼笑道:“难得你心思细腻,居然想那么远,行,这是小事,左卫里的事我还算是能说上话的。”
    顾青笑道:“小侄下狱后,李叔叔保我三日性命便足够了。”
    “为何只保三日?”
    “三日以后,我会脱困,再说,小侄不能让李叔叔与李相对立,能保我三日便是大恩了。”
    李光弼点头:“此事我答应你。”
    “其次,以李叔叔左郎将的身份,应该能入宫面圣,我想请李叔叔送一坛酒入宫,献给当今天子和贵妃娘娘。”
    说着顾青将那坛高度酒拎到桌上。
    李光弼露出馋色:“这酒……”
    顾青双手抱住酒坛,苦笑道:“李叔叔高抬贵手,这酒您不能喝,您喝了它我就没命了。”
    李光弼悻悻道:“我岂是贪杯之人!说吧,送坛酒入宫是怎么回事?难道一坛酒就能救你的命?”
    顾青笑道:“请借纸笔。”
    李光弼狐疑地扯过桌上的纸笔给他。
    顾青沉吟片刻,然后刷刷写下两行诗,吹干墨迹后递给李光弼,笑道:“陋字粗鄙,见笑了,见笑了……”
    李光弼接过,首先脱口赞了一声:“好诗!”
    接着李光弼才注意到顾青写的字,顿时露出无比嫌弃的样子,双手捧着纸的姿势也立马变成了两根手指拈着,还翘起了兰花指,仿佛拈着一坨奇臭无比的粑粑……
    比宋根生的反应强多了,至少没有当场呕吐。
    “贤侄这字……”李光弼沉吟,似乎在组织措辞给顾青找台阶下。
    顾青不自量力竟厚着脸皮凑上来问:“如何?”
    李光弼搜肠刮肚寻找赞美之辞,最终放弃地叹口气,盯着顾青的脸缓缓道:“贤侄的字,果真是见笑了。”
    顾青深呼吸,默念清心咒,李光弼不是宋根生,李光弼不是宋根生,打不过,打不过……
    “一坛酒,两句诗,献给陛下就能解此困局?”李光弼好奇地道。
    “只是让陛下和贵妃娘娘想起我这个人而已,若想起来了,我这条命便算保住了。”
    地位不同,看待麻烦的态度也不同。
    小人物遇到麻烦觉得天都塌了,人生从此绝望,同样的麻烦在大人物眼里不过淡淡一句话便轻松解决。
    顾青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筹码不多,但他犯的事其实也不大,说穿了不过是两个年轻人打架,只要在李隆基和杨贵妃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再加上这坛酒和两句诗,麻烦大概率能被李隆基一句话解决。
    只是以后与卢家父子结仇难免了,那是以后的事。
    李光弼将信将疑,但还是点头道:“你去吧,若你的法子不管用,我再寻别的法子帮你,你父母当年在长安亦认识不少权贵,你若因这点小事而死在长安,未免可笑了。”
    顾青回到左卫府后院的屋子里,门前躺着的卢承平已不见人影,显然醒来后跑出去搬救兵去了。
    顾青气定神闲地坐在屋子里等着,没过多久,一队身披铠甲的武士在一名武将的带领下走进来,进门便盯住顾青,冷冷道:“你是录事参军顾青?”
    顾青暗叹来得好快,看来卢家父子在长安城委实有些势力,于是顾青整了整衣冠,道:“是。”
    武将语气毫无感情色彩,冷漠地道:“奉左卫长史之命,锁拿录事参军顾青下狱,拿下!”
    话音落,两名武士便要上前揪住顾青的胳膊。
    顾青皱眉,忽然从腰间扯出李隆基钦赐的银鱼袋,朝众人亮了一下,道:“未经左卫大将军亲判,我仍是正八品录事参军,我手上是圣天子钦赐的银鱼袋,你们敢对我无礼?”
    众将士一愣,武将犹豫了一下,道:“不锁你,你自己跟我们走吧。”
    在将士们的看押下,顾青自己走进了左卫的大牢。
    大牢并不大,里面关押的大多是一些犯了军法的将士,顾青独自被关在一间牢房里,刚进去就被一股恶臭熏得脑子发晕。
    想到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待好几天,顾青愈发难受了。
    若时光倒流回到上午,他还会不会揍卢承平?
    想来想去,顾青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揍他,或许会揍得更重。
    两世为人,或许有些人有些事会逼得他不得不妥协低头,但卢承平这种小人还没资格令他低头。
    坐在牢房的角落里发呆,没多久便有两名穿着铠甲的武士走进来,他们的手上握着铁尺,目光不善地打量着顾青这件牢房。
    顾青看到了他们,面色冷漠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两人正要打开牢房的锁,忽然又匆匆进来一名武士,在二人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二人脸色一变,急忙收起铁尺,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青松了口气。
    看来李光弼及时交代了牢房的武士,才让自己逃过一劫。
    接下来的事,便要看天意了。
    顾青有大半的把握,李隆基和杨贵妃不会让自己死,对杨贵妃来说,顾青是她看得很顺眼的同乡,对李隆基来说,顾青犯的事无关朝堂利益,无关社稷大局,而且顾青至少还算个人才,这样的人若是因为打一架而被处死,未免可笑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闻风而动
    长安城,平康坊,李林甫宅。
    李林甫不是清官,他的宅院大得离谱,几乎可以算是行宫了,开元年间李隆基特旨,允许李林甫的府邸屋顶可加高两尺。
    加高两尺是无比隆厚的圣眷,大唐的房屋能修多高都是有规矩的,平民的房屋不能比官员高,官员的房屋不能比帝王高,敢私自超越规格便是逾制,轻则流徙重则杀头。
    能被当今天子特旨允许加高两尺屋顶,可见李隆基对当朝宰相何等的器重。
    平心而论,世上没有彻头彻尾的坏人,坏到极致的人终归也有一些常人无法企及的闪光点。
    李林甫虽然是奸臣,在国家的战略大方针上犯了许多方向性错误,党同伐异构陷杀害了不少忠良,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治国的琐碎事务上还是很严谨很务实的,这也是李隆基器重他的原因之一。
    李林甫坐在宅邸东南角的花厅里,背靠在一张胡床上,悠然地阖目养神。
    多年执宰大唐,李林甫如今垂垂老矣,早在天宝六年便提出在家养病,而在家养病却也不愿放手权力,他向李隆基提出的是在家养病的同时署理朝政,推荐陈希烈为左相在政事堂办公,一左一右两位宰相便从天宝六年开始用这样的方式执掌大唐的朝堂。
    有趣的是,陈希烈在政事堂办公,却很少有朝臣去政事堂请益,政事堂门口往往门可罗雀乏人问津,而在家养病的李林甫宅邸门前却车水马龙,朝臣们的朝政事务皆向李林甫禀报并请裁断。
    大唐右相之权威,可见一斑。
    炎热的夏天,花厅的四角堆了一些冰块,身后还有两名年幼的丫鬟挥扇,冰块散发的冷气借着风力吹拂到李林甫身上,总算感觉到一丝凉爽。
    李林甫的右侧站着一位中年文士,看打扮应是府里的幕宾。
    幕宾很守规矩地垂手而立,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林甫,每当李林甫咂摸嘴,他便立马奉上清水,每当李林甫喉结蠕动,他便立马捧来痰盂。
    李林甫愈发龙钟老迈,这位老人已快走到人生的尽头,像一盏残灯,奋力地燃烧仅剩的那一丝灯油,每一线光亮都是黑暗前的倒数。
    “相爷,东宫来报,昨夜太子妃又诞下一位王子,陛下取名为‘佋’,怕是过不了多久会封王。”
    李林甫眼皮没睁开,只是微微抬了抬,语气有些虚弱地道:“‘佋’者,绍也,庙宗佋穆,父为佋,南面,子为穆,北面。陛下取此名字,或是提醒东宫牢记君臣父子之伦,勿使僭越。呵,陛下看似纵情嬉乐,对东宫仍不放心啊,只要陛下春秋鼎盛,东宫还得战战兢兢过下去。”
    幕宾唯唯称是。
    李林甫与当今太子李亨可谓是水火不容,除了政治上的派系原因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早在开元二十六年,李林甫便数次劝说拥立寿王李瑁为太子,然而李隆基乾纲独断,立了年长的李亨为太子,大抵是担心自己抢了儿子的老婆,做了亏心事,害怕将来被李瑁报复,两人既是父子又是情敌,这关系也是乱得可以了。
    李林甫在拥立太子这件事上站错了队,作为当朝宰相他别无选择,只能继续错下去,于是从开元二十六年开始,李林甫便以推翻太子李亨为己任,不遗余力地制造冤案,剪其羽翼,造谣污蔑等等各种手段,为的就是在活着的时候推翻太子,促李隆基另立储君,否则他李林甫满门都会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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