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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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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交出来了。
    秦太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手中的交房合同,最后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夏明海,说:“难为夏总费心,耽搁夏总不少的时间了吧?”
    “不敢当。”
    这回知道不敢当了?秦太的嘴角微微上挑,将合同和递给了身边的女佣。夏明海的目光留恋的看着女佣离开的背影,实际上不舍的还是那栋房子和一百万。
    “好了,既然没有什么事情了,夏总分分钟几百万上下,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夏明海的脸色有些发白,这是什么意思?拿了钱以后就要赶人走了是吧?走就走,这个破地方他还不稀罕待着呢!夏明海冷哼一声,也没有跟她再说话打招呼告辞,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夫人……”秦太身边的贴身女佣上前请示,这个夏明海,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不过秦太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搭理。毕竟亏了这么多,谁的心里不憋着一股子的气啊。
    “估计念榕那个小狐狸精又和他说了些什么,你看他那幽怨的眼神就知道……”秦太淡笑说,“不过问题不大,你去把事情转告其他的几位,就说,念榕出轨了,哦,千万别说消息是从我这里传出来的。”
    “明白。”女佣行了个礼,转身匆匆离开了。
    “你。”秦太指了指身后的一个女佣,说:“帮我按摩一下肩膀。”
    “夫人,夫人可真聪明,只要消息不是从我们这里传出去的,那夏明海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来。”女佣一边给她按摩着肩膀,一边说着。
    “区区夏明海算什么,现在的夏氏集团也不过如此,狡兔死走狗烹,要对付他的人,可多了去了。”
    ……
    “如何?”跟随在后面的夏梓鸢问前面的大叔,大叔的脚步顿了足足有三秒之久,听他的呼吸声,貌似也没有喘气的样子,看来不是因为太累了而停止行进的,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夏梓鸢才问完,只见前面的大叔缓缓地转过身来,朝她比划了一个静声的手势,夏梓鸢的神情立刻就严谨了起来,看大叔的这副样子,她们大概是已经快要走到了。组织的看守极为严密,不仅有专门站岗的守卫,还有哨台放风,探照灯基本上就是三百六十度全无死角的那一种,除此之外还会有训练有素的巡视队,要想明目张胆的进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有一队人守在扶梯口,应该是预防有人从管道上去的。”
    这他们也管得着?夏梓鸢心生疑惑,她依稀记得,当初这附近是没有什么守卫的呀,她们从排水口进入之后,便开始各自为命。在偌大的排水通道之中,那群人捉起她们来,可别提有多费劲了。
    不至于吧?都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难不成她们那次的逃跑,还给组织留下了一个难以磨灭的印象,以至于组织布控都布到下水道口来了?夏梓鸢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这下不是增加了她们进去救人的难度吗?
    “对方有多少人?”
    大叔说:“目测有十五人左右,手里可都拿着家伙。”
    啧啧,真麻烦。这才仅仅只是刚开始,她们两人就要应付一支十五人的装备精良的队伍,可想而知后面的道路会有多么的难走。
    见她停滞不前,一时间没了主意,大叔打趣她说:“这就怕了?”
    “怕倒是没有,我只是担心,这些人之后,还会有多少支这样的小队。我们身上的弹药有限,不能浪费在这些小喽啰的身上,还是要想过一个办法,能够最周全的混入到组织当中。”
    大叔意味深长的说:“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是打算混进去了?
    “怎么可能,打死我都不会愿意再与这些人为伍。”夏梓鸢嗤笑了一声,但是因为害怕引起注意,所以她特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不是说那个人是罪犯吗?我们让他体现一下他最后的价值?”
    大叔抓住了她的手臂,制止道:“你想利用他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光是往返就要花费我们两天的时间不说,你以为他会配合你?别把事情搞砸了都算不错了。”
    “大叔,我怎么觉着,你是在帮别人开脱?”夏梓鸢目光狐疑的打量着他,接着略带轻松的说:“看不出来啊,大叔你也有仁慈的一面。既然你说不用,那就不用咯。”
    “你这丫头……”
    “路是我带的,大叔你,也该做出点贡献吧?”
    “你不会是要我去吸引那群人的火力吧?”
    夏梓鸢淡淡的一笑,说:“自信一点,把‘不会’去掉。”
    大叔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神情,他卸下了背后的枪交到了夏梓鸢的手里,说:“要是我出事了,别忘了帮我救女儿。”
    说完也不等夏梓鸢问他他的女儿姓甚名谁,打开了通道的门朝那群人冲去,夏梓鸢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上去挑衅并且一拳干倒了一个之后,拔腿就跑。“咻咻咻”的子弹声擦着他的身体而过,他不停的更换着遮挡物,也没动用身上的手枪和匕首,几度翻滚过后就朝着另一个通道跑去。
    这分明就是游刃有余嘛,夏梓鸢轻松地哼着小曲,就爬上了高达十几米的扶梯,扶梯上面有些铁锈,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样子。夏梓鸢才刚露出了脑袋,打着白光的探照灯就正巧从她的头顶上扫过,把夏梓鸢一惊,连忙又退下了好几步。
    身后传来了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夏梓鸢踩着三四个探照灯之间的空隙,先找到了掩体。
    随后跟上来的是略显狼狈的大叔,大叔的腰间中了一枚子弹,衣服有些破了,但是不见有鲜血流出。夏梓鸢看了看,赞扬道:“大叔,防弹衣质量不错啊,哪买的?”
    大叔白了她一眼,显然是对她没心没肺的话给惹得不悦了,他取出了腰间的子弹头,随意的扔弃在角落里。
    “我都中弹了,你就不能关心我一下吗?”
    夏梓鸢一脸茫然和无辜的说:“你那叫中弹了吗?大叔,你这个样子只会让我觉得你是在碰瓷。我要跟你女儿讲,告你的状。”
    “得,说不过你。”大叔无奈的耸了耸肩。
    “大叔,真不愧有你的,那些人就那么轻易地被你给甩掉了?”
    “他们估计都没走出过管道,我随便转了几圈他们就迷路了。”
    “有点意思。”应该是组织害怕他们逃跑,所以没有给他们下水道的地图吧。想起来十几年前追捕她们的那一批守卫,好像也是一脸的陌生……
    “诶,你要去干嘛?”大叔拦住了她。
    “走啊,不然待在这里等死?”夏梓鸢说,“再往前面走,就能看到化工厂的污水排水口了。”
    “进入化工厂之后呢?你有什么计划?”
    夏梓鸢顿时就语塞了,等等,她好像就是一心想着回化工厂,只要回去了那么她就能够安全了,可是事实……真的就如她所愿吗?现在化工厂里面可没有她的同伴,她冒然进去的话,不也等同于自寻死路吗?
    “看来你还没有确定好自己的目标。”
    “大叔,你有目标?哦,对,你的目标就是救下你的女儿,仅此而已。可是在组织里的人可不少,你想要知道你女儿的下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化工厂那边我去,你去信息室,那里有关于他们抓来的人的信息。”
    “哟,大叔,懂得挺多的嘛。”他居然会知道信息室?就连自己也仅仅是从郭晓幽的口中听说过一两次而已。夏梓鸢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却依旧不动声色的笑着。“大叔,我们就两个人,连个联系的方式都没有,你说万一我们哪个人没了,剩下一个人怎么办?还是一起走吧。”
    “怕了?”
    “这跟怕不怕是一回事吗?我这是在保护你,毕竟化工厂那路,我熟……熟悉以前的,在炸掉之后就不知道变成个什么鬼样了。”后面的话,夏梓鸢算是支支吾吾说出来的,声音里那是满满的心虚。
    “行,那我们就先去化工厂,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派上用场的武器。信息室有重兵把守,也不是那么好进去的。”
    “哈?”夏梓鸢一怔,“敢情,您之前是想让我去信息室送死呢?”
    “你这闺女怎么说话的呢?你把大叔想成什么样的人了?你一声不吭的就要大叔替你去吸引火力,我说过什么了吗?”
    夏梓鸢的嘴角微扯,她怎么就有一种不太信的感觉啊,这大叔比她还贼,不行,还是要好好提防着点,否则哪次被他卖了都难说。
    顺着高大的建筑往上攀爬,爪钩死死的固定在了顶端,大叔的身手不差,夏梓鸢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的爬上了圆柱形的建筑物,感觉有点像烟囱,柱子的内部是空心的,不算很高,在夜空暮色之中,还能够看见冒出的缕缕白烟。
    这个底下接通的应该是废弃物的焚烧炉,夏梓鸢捂住了口鼻,屏着呼吸,贴着最顶端的岩壁,俯视这附近的格局。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不过新增加了好几座工厂,也不知道是生产些什么的。曾经被炸毁的化工厂也完成了重建,甚至还比之前的规模更大,或许,设备也会更加的先进吧。
    想至此,夏梓鸢忍不住在心中苦笑了一声,这么说,她们之前炸毁化工厂的行动,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有点麻烦,从我们这边到化工厂,至少有千米的距离,其间巡视的守卫,还有站岗的那些,再加上打探照灯的……”
    “大叔,你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身手这么好?”夏梓鸢单手一撑,坐在了烟囱的边缘,优哉游哉的跟他闲聊了起来。
    “你问这个做什么?”
    “按道理说,我们算是……战友,你说呢?”夏大忽悠上线。“我们要联手的话,至少应该现在搞清楚彼此的底细吧?不然我们怎么配合合作。你擅长什么?射击,搏斗,还是,出谋划策?”
    “狙击,我最擅长用枪,以前是一名特警。”
    特警?夏梓鸢看向他的目光中不由自主的带着几分惊艳,有点厉害啊。话说,为什么大叔的女儿会被抓到这里来?难不成大叔也得罪了那个组织吗?不过,看在大叔特警的身份的份上,倒是有些可能。
    “那你试试看,能在这个位置将离我们最远的一位哨兵一枪毙命吗?”
    “小姑娘,你盘算的是真的好,敢情杀人放火的事情都让我做了?那你做什么?做好人吗?”
    “我又没说我的枪法好,大叔,你展现实力的时候到了,只要你引起动静,我们就能够有机会趁乱逃进化工厂中。”
    “你确定?那些站岗的守卫怎么办?就算动静再大,会调走的也只有巡视的守卫,站岗的可是继续按部就班的。”
    “组织需要的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站岗,那就必须要有换班的时候,两波班期的话一个人十二个小时,很显然对精神力和体力的消耗都是极大的,如果我是负责人,我会选择八小时更换一次班期,一天三批人,这样能够更好地达到预警的效果。”
    “所以呢?”
    “按照那样的话,下一次的换班时间应该是在午夜的十二点,也就是在不到半小时之后。”
    大叔还是有些狐疑:“这些都只不过是你的推测而已。”
    “做地下的生意,一般的运货时间段都在凌晨之后,天亮之前,这其中的车辆来往一定会多,所以中途更换守卫的话,很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天亮的时间大概是在每日的六点左右,再往前推八个小时,本来应该是晚上的十点。可是十点又是化工厂的员工下班的时间段,那个时候人员嘲杂,为了安全起见,以及避免有人逃跑,也是断不会选择在那个时候换班的。而在那两个小时之后,基本上就可以保证人流达到了低峰期,在十二点换班之后,刚上岗还精力充沛的守卫正好用于监管凌晨到天亮之前来往的货车车辆,等到天亮之后的两小时,再次迎来人流的低峰期的时候换班。”
    大叔的目光之中带着惊诧,“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猜的。”夏梓鸢回眸一笑,说:“这些都只不过是我的推测。”
    大叔笑了,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意思得很,在他质疑的时候说了一大堆的充分的理由,然后在他信以为真并且为之震惊的时候,她居然又没心没肺的说了一句她猜的,而且还用他说过的话来堵他。
    “试试也未尝不可,那我们就再等一等。”
    那就……等呗。
    以免被发现,夏梓鸢挪了挪位置,将自己卡在了两个大型的烟囱之间,感觉夜晚的焚烧炉的温度不高,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不是吧?工厂晚上都不开工了吗?怕被发现?按理来说也不应该。
    “大叔,你知道这烟囱底下烧的是什么吗?”
    “你还对这个感兴趣?”
    “我,我就随便问问而已。”夏梓鸢低头开始细数着不停流逝着的时间,心中却没有一刻是放松的。
    “小丫头,你到底要进组织找谁啊?很重要的人,不是你的好朋友,就是你的……心上人吧?”
    夏梓鸢的身躯微微一怔,说:“大叔你瞎猜什么,你是不是太无聊了?”
    “不方便说就算了。”
    “你只管救女儿就好,而我,还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敢情你不是来救人的。”
    “救人只是其一。”夏梓鸢想至此就觉得牙齿痒痒的,道:“我还是想,摧毁这里。”
    “手机没信号,果然……”大叔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字,立刻又关闭了手机,这里应该是装了信号屏蔽器的,根本没有办法联系到外界。“靠一个人的力量想要摧毁这里,未免也太过于不切实际了,除非,你有办法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和据点的位置发送给外界接收。”
    “巧了,这就是我擅长的。”夏梓鸢嘴角上扬,“警方,也盯上这个组织很久了。”
    “是吗?”警方?
    一说到警方,夏梓鸢总感觉大叔脸上的表情变得不自然了几分,尽管是在朦胧的夜色下,也能够看清他拧起的眉毛。
    “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夏梓鸢问他。
    “我不知道。”
    “不知道?”哈?什么情况啊,怎么会有人连自己的女儿叫什么都不知道的,有点牛批哈,那你来救个啥?救个寂寞。不是吧不是吧?真的有人连自己的女儿的名字都给忘了的?亏夏梓鸢之前还觉得他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
    “太久没见了,特警,在外执行任务的时候,几年回一次家。”
    夏梓鸢沉默了,听他这么一解释,莫名的有些心酸感动起来。
    想啥呢夏梓鸢,你又不是没有爸妈,羡慕别人的干嘛。
    夏梓鸢在心中对自己如是安慰道。
    “你呢?你爸妈呢,一个人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怎么也没有人管你?”
    夏梓鸢抿了抿唇,淡淡的说:“不要你管。”
    见她的态度莫名其妙的转变,大叔心想着是不是自己方才的言语戳到了她的痛楚了,也有没有再问下去的打算,两人在黑暗中潜伏了许久,终于看到站岗的守卫有人来换班了。
    看来真的是入这个小丫头所说的一般,大叔看了看夏梓鸢,抬起枪托安上了消音,器。
    夏梓鸢没听到一点的声音,就看到远处的哨台之上,一个还在打着探照灯的哨兵应声而倒,身体从数米高的哨台上摔了下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怎么回事?警戒,有人偷袭!”
    动静不小,可把还在附近游荡的工厂员工给吓到了,尖叫的尖叫,逃跑的逃跑,场面当时就乱作了一团。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回荡在众人的耳中,一位穿着看上去比那些守卫更华丽的男人手里正举着一把手枪,朝天鸣枪警告。
    这个人应该是个小头目吧?听着男人叫大家安静下来,抓紧时间进入工厂避躲,大叔抬起枪,动作迅速的瞄准,对着那个头头就是一枪。一枪爆头,牛批啊。
    夏梓鸢还没来得及找打什么夸赞的话语,在群众的尖叫声中,跟着大叔一起偷偷滑下了烟囱,偷偷摸摸的朝着化工厂走去,当然,期间他们打晕了两个倒霉鬼,并且扒了他们的工厂工作的衣服。
    出乎意料的顺利,夏梓鸢有些疑惑的趴在了化工厂的铁皮顶上,借着透光专用的缝隙,悄悄地打量起里面的一切来。依旧恶劣的环境,隔得这么远都还能够闻到那一股子令人作呕的味道,金属味,再加上一些位置的化学物品的味道,感觉就是有些,一言难尽。
    原先的一口大锅盛着的化工池现在也一分为六,而且占地的面积也大了许多,锅炉旁是一个个身心疲惫的人,男女老少皆有,他们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明显的染血的鞭痕,表情呆滞,眼里毫无生气。不知道这些人在这个鬼地方已经度过了多少了岁月,遭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
    “怎么不下去?”大叔问她。
    夏梓鸢吸了吸鼻子,说:“大叔,你还记得你女儿的样子吗?”
    “你别问了小丫头,你找你的人,我找我的人。”
    “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也可以帮忙找的。”
    “不需要。”大叔不带丝毫犹豫的拒绝了她,让原本还带着满腔热情的夏梓鸢心中失落了许多。
    “我知道了……”
    “信息室周围有很多的守卫,没有足够的火力压制的话,我们根本就别想进去。”
    “啧。”夏梓鸢翻身下去,稳稳地落在了化工厂的房梁之上,看着吊重的机器不断地在横梁上穿梭,她才意识过来,原来修建的这些密密麻麻如同网格的奇怪横梁是吊重机器运行的轨道。记得在此之前,搬运沉重的金属的时候都是靠人力抬上推车的,感觉腰都要被压断了。
    好在那时候夏梓鸢的年纪不大,管理者也就没有安排她做这个。
    “成品在库房里存放着,以前是由专门的守卫看管的,现在也不知道还是不是一样的。”夏梓鸢小心翼翼的挪到了库房的正上方,期间她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避免自己被监管者注意到,可是还是不小心的,被一个女人给看到了。夏梓鸢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身影迅速的躲在了柱子之后,女人低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抬头看时刚才的人影却不见了。
    看花眼了吧?女人在心中如此对自己说,接着继续忙碌着手头的工作。
    夏梓鸢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被监管者看到都还好说。
    正想着,化工厂中传来了一个孩子的哭声,以及监管者的斥责声,监管者本就是为了奴役大多数人而被少数人奴役的人,一看见男孩将事情搞砸了,不仅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手里的皮鞭也如暴雨一般一道道落在了小男孩的身上。小男孩哭的越惨越疼越喊,监管者手中挥动的鞭子的力度就越重,以此循环。
    大叔看得有些于心不忍了,想要出手救下那个小男孩,以他现在的位置,只要悄无声息的开上一枪,就能够救下那个男孩。夏梓鸢压下了他的枪口,朝他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继续往前行进。
    “他哭的越大声,越好掩盖我们的动静。”夏梓鸢如此给他解释说。
    “一个孩子你也利用?”大叔显然是没有想到,夏梓鸢居然会是这样的冷血无情。
    “在这里,哪有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大叔,在这个组织里每天都有受到这样欺负的孩童,大人,你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只是为了救一个人,你觉得值吗?说不定你的女儿现在也在某处受着欺负呢,以大局为重。”
    大叔咬了咬牙,看着夏梓鸢的目光中居然带着一丝埋怨:“你父母没有教过你吗?生命是平等的。”
    “可是在组织里没有平等,进了这里,你就要做好狠得下心的打算,否则,你救不了任何人。”
    大叔沉默了,深呼出了一口气,过了一会才说:“如果不是跟你一起进来的话,我真的会以为你就是从小在这里生活长大的人。”
    夏梓鸢无奈的摊了摊手,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说,这个地方跟她记忆中的已经有了很大的出入,但是只要一触及到这些陈旧的一砖一瓦,就会勾起她脑海深处的某些回忆。
    以前来过吗?以前,来过的吧?在十二个小时的工作期之后,她偶尔还会爬上房梁在夜空下仰望一会儿,那个时候,身边总会有一个人陪着自己。然后在长久的沉默之后,总是会忍不住的先开口问她,想要去什么地方,有什么梦想,有没有想什么人,以及,她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很多时候夏梓鸢对于她的问题总是充耳不闻,只有听得实在是不耐烦地时候才会回答她几句,有时仅仅只是一个简单地敷衍的回答,都能够让她高兴上好一会儿。
    前面就是库房了,看不到守卫,但是在夏梓鸢的角度,能够清晰地看见在库门前有两个摄像头。正对着库门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实时监控,后台有人盯着的。
    “有点麻烦。”夏梓鸢沉思说。
    直接把摄像头弄坏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触发什么警告的装置,或者被后台的人给发现。
    “在上面不安全,先下去。”大叔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她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一般吊重的时候有人抬起头来看,就会很容易的发现她们。
    夏梓鸢借着离横梁最近的一个柱子缓缓地落到了地面上,她的身边是几个里面装着不明物品的大箱子,一个扛着两大袋生石灰的女人惊恐的看到了她们,就在大叔落地的一瞬间,夏梓鸢也立刻出手打晕了那个女人。当她还打算着补上一下将女人彻底砸晕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以及……长鞭拖拉在地上的声音。
    糟了!
    ……
    “发什么呆呢?在想什么?”南宫浔伸手在夏兰的面前挥了挥,坐在了她对面的座位中,夏兰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手里的奶茶,收回目光,逐渐聚焦,视线里出现了南宫浔那张关心的脸。
    “没,没什么。”夏兰的目光闪烁,甚至还在刻意的避开了他的视线,双手握着奶茶,因为她点了奶茶加冰,所以捂得她的手有些冰冷,但是她却浑然不觉。“我……我搬家了。”
    “搬家?有什么问题吗,不喜欢居住的环境?”
    “不是,是我妈。”夏兰想了想,还是决定了压低声音对他说:“她把家里的房子给输出去了,而且还输了整整一百万。”
    南宫浔显然有些惊讶,说:“你妈做了什么?”
    “就是打牌,唉~”夏兰说完,还是长叹了一声,表明了自己不想再说这个事情的态度,南宫浔自然也就没有提,只是避重就轻的问了她一些生活上日常中无关紧要的话题。“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夏兰小心翼翼的问他。
    “我要出国了。”
    “出国?!”夏兰忍不住提高了几分贝,引来了周围不少正在等待奶茶的人的注意,她自觉自己有些失言,尴尬地低下了头。
    “对,就在这学期结束以后。”
    “有,有说要去什么国家吗?”
    “瑞士。”
    还,还挺远的。夏兰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言语也开始不流畅起来:“瑞士,挺……挺好的,我听说,那里的雪景很美,你要……要去的话,记得多带一些厚的衣服。”
    “夏兰,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南宫浔毫无征兆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不解的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接着收回的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奶茶上。“你不冷吗?”
    “不……不冷。”夏兰缩回了手。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
    “为什么?”
    “你之前不是说你很喜欢瑞士的吗?”
    “我,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你居然连这个也当真。”夏兰口是心非的说着,其实,她的心里也是向往的,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别无他法,以夏明海和念榕现在的情况,怎么可能允许她去瑞士,她们根本就不会关心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只是一心的想着要让她嫁入豪门,就连考上贵族大学,也是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我,不能当真吗?”南宫浔的眼中是一闪即逝的落寞,不过还是被夏兰给捕捉到了。
    “没有,我……只是我可能去不了。”夏兰实话实说。
    “为什么?”
    夏兰的脸上带着笑容,但是分不清是苦笑还是轻笑,她说:“我的家里人不会同意的,除非……”
    南宫浔接过了她的话,说:“除非你能私自出逃。”
    南宫浔的话音一落,就在夏兰用手给捂住了唇,夏兰四处张望惶恐万分的朝她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动作有多亲密,脸颊一红,她松开了捂住南宫浔薄唇的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南宫浔想了想,从冰柜里拿出了一瓶罐装饮料,放在了桌前。夏兰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的此举意味着什么,只见南宫浔动作潇洒的拉开了易拉罐的拉环,将之放在了夏兰的面前。
    “什么?”夏兰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等高考过后,我在机场等你,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走的话。”
    “南宫浔,你在搞什么?”
    “我想你已经明白了,所以就一直没说,其实,我喜欢你。”南宫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料他这样斯斯文文的男生,告白起来总是会没来由的拘谨。
    夏兰的心中就好似有一扇窗子突然开了,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投射在她阴冷晦暗的地板之上,地上突然出现了金色的裂纹,接着,一棵棵嫩绿色的小草从缝隙之中钻了出来,小草之中夹杂个各色各式各样的花朵,将她封闭枯燥的房间装点得欣欣然,好似来到了温暖的春天一般。
    可是夏兰的心中还是有些犹豫的,她怔怔的看着桌上的易拉罐环,缓缓地拿在了手中。
    这是,南宫浔的意思是,叫她跟他一起私奔?
    怎么可能……她,要她离开夏家的话,那念榕怎么办?夏望龙怎么办?一想到念榕那般的对待自己,她的心中一横,握紧了那枚易拉环。这是第一次,在贵族学校之中有人向她表白,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她的心中,莫名的就是拥有了一种充实感,她突然感觉在那之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只在乎眼前的这个人。这个,能够给她带来快乐哄她开心,跟她分享心事的人。
    虽然说,他比起什么顾少苏少的,根本就是差了一大截,可是能够在贵族学校上学的人,家世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即便如此,夏明海和念榕也是不会同意的啊,她们最希望的,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嫁给苏少。
    “你确定吗?”夏兰再次向他确认了一遍。
    南宫浔不置可否的说:“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来跟你开玩笑吗?”
    “可是我……我之前在顾家,都做了那么丢脸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我不明白,我到底有什么好的?”夏兰一想到自己当初做的蠢事,心中懊悔至极,她都丢脸丢到这个地步了,他真的不会嫌弃自己吗?她有一种自己配不上南宫浔的感觉。
    “是人都会犯错的,那不怪你,而且关于宴会的那些事情,也从来没有人与你说过要如何注意自己的言语。她们会做的,只有在你做错了事情之后对你进行不停的谴责。”
    “她们以为我会懂。”尤其是念榕,她的心里只有她自己,又怎么会同夏兰说这些事情,连她念榕自己也没有参加过几次这种大场合好吗?
    “夏兰,你一直都没有看到自己的优点,你不是傻,你只是单纯而已,夏梓鸢她能够做的比你好,也是因为她经历的多了,舞会宴会寿宴,她去的哪一个比你少?”南宫浔的话也确实在理,从小夏兰就被私养在别墅之中,在有夏望龙之前,以夏明海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本就不想要夏兰这个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带她去参加各种大型的宴会?能带着她出一趟家门都算是难得的了。
    终是比不过明媒正娶的,夏兰也算是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可是,她的出生就摆在那里,这是她自己不能够选择的事情。
    “去瑞士……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最后还是被夏明海和念榕给抓回来?但是以夏氏现在的情况,恐怕自保都难吧,又哪里会有心思去瑞士找她。不得不说,夏兰的心中还是怀着一丝侥幸的,说不定……说不定她就真的是运气好走掉了呢?在瑞士,她可以重新开始,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些,不就是她一直以来都向往的事情吗?而且,还能够跟……南宫浔,在一起。
    “只要你来,我就带你走。”这是南宫浔对她许下的承诺,夏兰不知道自己心中的小鹿乱撞是出于对新生活的憧憬,还是出于对南宫浔的爱慕,她动了动唇,始终没有把自己的答案说出口。
    “我,我再想想行吗?”她害怕,害怕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因为她这么一走,她就真的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南宫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能够理解,对她说:“那我……等你的答复,不用急着给我答案,如果你肯来的话,在高考过后,来机场,我在机场等你。”
    追逐,自己幸福的权力吗?夏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看着手中的易拉环,陷入了沉思。如果,她也能够拥有幸福的话,那该是,有多幸运?
    南宫浔,若岁月诚不欺我,我的心里真的有你的话,我……我会去机场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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