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八百一十三章 儿子不是妖孽

    连日来，甄锐一直都没有休息，能量河流结束之后，甄锐协助丈夫韩铁聚拢族人。每天忙到筋疲力尽的时候，甄锐才会坐下来休息。
    离开神尾峰的修炼环境之后，甄锐需要时间适应眼前的一切。仙宫完了，神尾峰毁了。到目前为止，聚拢的韩家人还不足五百。
    帝者境以上的修士居多，皇级、尊级修士极少。老弱妇孺几乎都消失了，韩家变得前所未有的干净。
    大长老韩智陨落。
    神尾峰被黑暗灵虫攻陷的时候，大长老韩智便没有走出洞府。或许，大长老韩智早就陨落了。或许。韩智自知自己时日无多，选择与神尾峰共存亡。
    陨落的人已经不重要，如何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长老会的三位长老，现如今。只剩下韩天烈。韩天烈带着一部分人离开，在黑暗灵虫攻陷神尾峰的时候，韩天烈便消失了。
    大长老韩智的后人韩浩留下了，追随韩铁，神情落寞。
    韩智的陨落对韩浩打击很大，神尾峰崩碎，更让韩浩变成无家的孩子。韩浩有能力，韩铁需要帮手。韩浩、韩良被委以重任。
    不足五百人的韩家，即便担任族长，也失去了往昔的意义。
    秦家、甄家的情况肯定也好不哪里。黑灵饕餮突然冲出地面，黑暗之海暴动，三座神峰都毁掉了。
    曾经的神族，在三座神峰崩碎的时候，也完全失去了意义。
    作为神族最后一任族长，韩铁有很多梦想还未来得及实现。
    一切都终结了，戛然而止。
    即便韩家弟子，望向韩铁的时候，目光之中都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三姓家族的神人境老祖对抗过黑暗之海，对抗过黑灵饕餮，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神峰众人对神人境老祖的崇拜彻底崩塌。
    天灾来临的时候，人终究还是人，即便神人境老祖本领通天，依然难以改变仙宫神族没落的事实。
    曾经的仙宫，只能存留在记忆里。曾经的神族人身份，如今成了笑话。
    所有族人都休息了，两个时辰之后，还会继续赶路。可是，到底应该去哪里，没有人知道。作为族长，韩铁需要承担的责任很大。神尾峰崩碎的那一刻，韩铁苍老了几十岁。那经常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那长留嘴角的自信也消失了，胡子拉碴，俨然变成了一个老头。
    韩铁默无声息的坐在甄锐身边，盘膝做好，睁着眼，无心修炼。
    周围的元气说不上有多差，可以御空飞行，也可以吸收天地能量。可是，与神尾峰的修炼环境相比，眼前的一切可以用污浊来形容。
    至人境一品修为的韩铁，根本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修炼。即便韩铁不在乎修为能否提升。那将近五百位族人怎么办。
    “都怪我！如果我当初心狠一点儿，那就不会发生这一切了！”
    “闭嘴！”听到丈夫自责的时候，甄锐的脸色变了，低声斥责，“那些老怪物的鬼话你也信，我们的儿子怎么可能是怪物！”
    “那为何小飞没有出现在仙宫的时候，仙宫一切正常。他出现之后，仙宫便开始动荡。你仔细想想看，有多少件事都与儿子有关。当初你生下小飞的时候，天地异样，为了不引起动荡，家祖说那是祥瑞之象。可是。后来家祖传音叮嘱我，让我将小飞送走，最好不要让他再返回仙宫！”
    “一时妇人之仁，害死那么多人。我愧对韩家，愧对神族！”多日来，只要坐在甄锐边上，韩铁都会反复唠叨一件事。当初儿子出生的时候，天地异象。韩家的神人境老祖命令韩铁将韩飞送走。
    关于这件事，韩铁一直都没有讲。这么多年了，这个秘密一直压在韩铁心底。无论甄锐多么不理解，韩铁都不敢轻易暴露这个秘密。即便儿子是妖孽，那也应该由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承受。
    儿子在修仙大陆、神武大陆的经历的那些事情，韩铁是知道的。知道儿子有机会获得四大神兽传承的时候，韩铁也没有阻拦。
    儿子返回仙宫之后，韩铁心情极其纠结。担心家里的神人境老祖突然出现干涉，担心儿子会被神人境老祖抓走。
    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
    可是，灾难降临了。
    即便韩铁是至人境一品大修士，思考问题的方式也很容易陷入宿命论的怪圈。在韩铁想来，正是因为自己当初不够残忍。才导致三座神峰经历这样的噩梦。
    甄锐当然不赞同这种说法。因为这件事，两人已经争吵几次了。
    “神人境老祖那是嫉妒。我们小飞出生的时候，天地呈现祥瑞之兆。如果小飞是不祥之人，他出生的时候。便应该伴随灾祸。小飞返回仙宫之后，根本没有做任何事情。三族接连出事，那是多年争斗的结果，与小飞有什么关系？”
    “这一次。三座神峰崩碎，神灵阁消失，哪件事与小飞有关呢？韩铁，我警告你，小飞是我儿子。即便他是牛头马面转世，即便他是妖怪，他也是我儿子，你是他父亲。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如果这件事传到甄海山和秦明宇耳中，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黑灵饕餮作祟，导致三座神峰碎裂。那是众人亲眼所见的事实，与你的臆想相差十万八千里。不要自寻烦恼，仙宫神族已经消失了。你应该卸下族长的担子，过一段自由自在的生活。”
    神尾峰消失的时候，甄锐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经历这些天自由自在的日子之后。甄锐觉得这样挺好的。
    每天睁开眼都能瞧见阳光，每天都不用修炼，每天都不用去想三族之间的关系，这样的日子，正是自己渴望的。
    可是，丈夫韩铁却钻进了牛角尖，直到现在都走不出来。
    儿子还不知道在哪里，丈夫又开始胡思乱想。甄锐很无奈的劝说。
    “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韩铁眼神刚毅，抬头仰望星空，“我们搜寻多日，都没有找到小飞，我担心他已经被神人境老祖带走了！”
    “闭嘴！”甄锐的脸色立刻变了，如果真那样，儿子还有活着的可能吗？“如果那些老怪物敢抓我们的儿子，我就——”
    “怎么样？你能怎么样？我能怎么样？”韩铁苦笑，嘴角挂着无奈，“如果有办法，我当初也不会送小飞离开！”
    “你——”
    甄锐无言以对，扭转身，赌气的走向远处凝望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