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担保参军

    腾新尊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叫道：“城守大人，我是个要死的人，这些话出于真心，都是为了倚天城，就象你说的，没有国家，那有世家？如果只靠城卫军三万多人，只怕难以挡住端正王朝人。”
    龙奇风冷冷地看着腾新尊，举起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我知道，他的建议我在考虑。他在一万多端正王朝人中斩杀首领是个事实，你们是他救出来的，也是事实，所以他有功，也是个人才，我不会为难他。可你不同，你没有功，只有罪，我没办法帮你，你可以安心的走了。”
    蒙绕赤龙不明白那些个世家在争什么，而且也对腾新尊没有好感。因为腾新尊狂妄自大，还好像没脑子。只是没想到，现在要被杀头了，竟然还考虑自己安危，这使他有些感动。
    所以，他跨进了城楼的大门，朝城守大人走了过去。也许他的脚步声，惊动了城楼里的军职，那些人回头看了一眼，便默默地让出一条通道，让他直接走到龙奇风面前，而他也确实有话要跟城守说。
    “城守大人，城卫军报备士卒百尉蒙绕赤龙前来请罪。同时请大人听我几句话，再做斩杀参军大人的决定。”
    龙奇风冷冷地看着他，有些阴阴地道：“蒙绕赤龙，我刚才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别以为你对倚天城有功，我不敢治你？在军法面前，你的行为有错，如果你要为他求情，免谈，因为他的失误，死了二千多人，知道吗？二千多人，整个城卫军有几个二千多人？按军规他不杀头，巫族国还要军法干什么？”
    蒙绕赤龙没想到龙奇风猜出了自己的想法，而且因为龙奇风的话，使他内心有种愤怒。一个人愚蠢是他个人的事，可一个愚蠢的念头，使那么多人受到伤害，那确实是人罪了。他冷冷地扫了腾新尊一眼，发觉跪在地上的腾新尊，看上去是那么的软弱与无能，使他又有些可怜这个参军大人。
    腾新尊不知是因为羞愧，还是对死去的士卒赎罪，或者其他原因，虽然没有再往地上磕头，却再也不抬起头来，反而跪在地上压抑的抽泣。
    “我才从军，对军法不熟，做为军职指挥不利，死了那么多士卒，我认为参军确实有罪，也应该拖出去杀了，给死去的士卒一个交代。”蒙绕赤龙说完这话，看了眼四周的人。
    “可是世上的事不都是有标准的，我以为一些特殊情况，可以法外施恩。”蒙绕赤龙的话峰一转，就说出自己的想法。“倚天城大战在即，现在杀大将，会不会伤害军心，做出让仇者快的事？今天大家见识了端正王朝人战力，那胖子只怕倚天城没人能挡得住，而腾参军是大战巫师，要是留下来，再加上几个大战巫师一起纠缠，我们要少死多少人？而且腾参军在倚天城多年，士卒基本听他号令，其中利害关系不用我说。所以我建议城守大人，接受参军本人建议，让他戴罪立功，他的罪等战后再慢慢地清算。”
    龙奇风皱起了眉头，又在城楼里绕圈子，不时有些矛盾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人。没有出城的几个军职，也紧张的看着城守，从神情上来看，他们不愿意参军就这样被杀。而那些人的表情，自然落入了龙奇风的眼帘，这也是他犹豫的原因。
    他觉得现在时机很微妙，便又推了一把。“据我所知，军法不同于民法。军法是为战场纪律、士卒纪律设立，目的是提高士卒素质，是为战争服务的。现在倚天城需要士卒，我以为只要不叛国，士卒一个不能杀，杀一个是削减自己的战力，拆倚天城的根基。我记得阿爸说过，一个人一生总会犯错，做为亲人与朋友要给他改正错误的机会。我愿意为腾参军担保，让他留下来杀敌，为自己赎罪。”说着在腾新尊身边跪了下来。
    腾新尊慢慢地抬起头，含着泪水，看着蒙绕赤龙，轻轻地道：“兄弟，谢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已罪不胜诛，理当处死。”
    龙奇风也冲着他吼叫道：“百尉大人，你想过没有，他的错误太大了，那是二千多条生命，我要是放过他，怎么向死去的士卒交代？向士卒的亲属交代？”
    “大人，战争本来就是要死人的，而这次失利，说明我们的军职与士卒都不合格。可我们反过来想，这次失利不但使我们看到了问题，也提高了士卒的战意，使他们知道，他们要面临的是真正的生死战场。所以，我还是那个态度，我们一个人都不能杀，现在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守住倚天城的希望。”蒙绕赤龙跪在地上平静地道。
    龙奇风盯着他，脸上有了羞怒的表情。可蒙绕赤龙没有退缩，他只想保住参军，只不过语气平缓了一些，他不想激怒城守大人。
    “巫族国百年没有战争，今天的损失，是我们缺少有战斗经验的军职。我们的军职士卒都要在战斗中学习，积累经验，才能跟端正王朝人战斗。而腾参军就在此列，至少他有了这次经验，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所以我为腾参军担保。如果你担心无法向士卒交代，可以去问问士卒，还有他们的亲属，让他们决定是留下参军大人，还是杀了他，我相信族人是懂道理的。”
    龙奇风的脸色恢复了一些，看着蒙绕赤龙，有些玩味地道：“你的意思，是我不懂道理了。”
    蒙绕赤龙连忙道：“城守大人出身世家，怎么会不懂简单的道理？我的意思是特殊时期，一切应该以守城为重，杀参军大人，对守城没有好处，反而损害自己利益。说实话，要在平时，你杀了参军大人，我觉得杀得好，应该杀，在我心里他确实应该杀。可现在不行，我们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挡住城外的端正王朝人。”
    听蒙绕赤龙这么说，在一旁的雷木也上前一步，行礼道：“城守大人，我同意蒙绕赤龙的说法，杀了腾参军，等于杀了我们的士气与战力，如果我有这个权力，也愿意担保参军大人，让他在战场上戴罪立功，身上的罪先记下，一切等战后再说。”
    城楼里几个民间灵巫也说。“腾参军杀不得，我们也愿意担保。”
    他们这些人可不怕城守，所以都赞同蒙绕赤龙观点。至少他们认为腾新尊出发点是好的，就是为了多杀端正王朝人，只是没算到后面突然出现大批端正王朝人，而巫族的士卒也挡不住冲击，所以伤亡才会那么大。
    在民间灵巫表态时，那些府吏与军职反而在犹豫，在观望，却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龙奇水突然从队列中走出来，跪在腾新尊身边，大声道：“我是士卒，相信腾参军也是名真正的士卒。我肯定腾参军有罪，至少指挥不当，只是现在是战时，一个士卒的罪，应该在战场上洗刷，真正的士卒应该战死在沙场，所以我也为腾参军担保，让他在战场上赎罪。”
    见龙奇水站出来说话，那些府吏与军职也走上前，人人都认为腾新尊有罪，只是不能这样斩杀，应该让他上战场。战场是千变万化的，谁也不能保证打仗就一定会赢。
    听了这些话，腾新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头磕在地上，发出哭泣的声音，那抖动的身体，明显可以看出他在克制自己情绪，不愿意象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蒙绕赤龙跪在地上，运起神识盯着龙奇风，轻轻地道：“请城守大人尽快定夺，我们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有些事要尽快安排下去。至于我的事，就按城守大人说的做，决不会有异议。”
    他本想用神识干扰龙奇风想法，只是不知如何用，不至于也用声音加神识攻击城守？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运起神识再说，然后用语言暗示关于门客的事。
    龙奇风见蒙绕赤龙盯着自己，便看过去，听了蒙绕赤龙的话后，脸上有些奇怪地表情，不知是喜还是悲，然后转开目光看了眼腾新尊，幽幽地道：“本是场大捷，现在却是败仗，还损失这么多人，这后面的仗怎么打啊！”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看向跪在地上的龙奇水，咬着牙沉默了一会，道：“也罢，现在不斩杀你，暂时寄存你的头颅，只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参军你是做不了啦，我也不放心，你去做士卒吧！跟腾家人打好招呼，战场上得服从号令，如果还发生意外，我就拿你开刀，到时谁求情都不行。”
    蒙绕赤龙看龙奇风神情，知道自己虽然神识强大，可龙奇风是意志坚定的人，而且自身是灵巫，那神识对他没什么影响。只是听他还拿世家说事，心里有些不爽，觉得刚才说得那么高亢激扬，其实是说给别人听的，用来骗人的。
    这使他相信，石家瑞所说的话，世家不会真正的为了巫族人考虑，他们的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
    基于这个原因，他有心跟龙奇风对着干，便动了一点心思，恭敬地行礼道：“城守大人，参军大人的罪已经处罚，现百尉蒙绕赤龙也有罪，请城守大人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