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可怜

    “费劲！”大哥看了一眼已经鼻青脸肿的白云，眼里神色复杂，走上前去把事先准备好的摄像机打开开关放好，刚好能录到这一幕。
    白云便在客厅里遭受了这辈子最非人的待遇，也感受到了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绝望。
    “够了老二，走吧！”大哥一直坐在一旁抽着烟，看着从挣扎变为妥协，目光呆滞的女子；看着从娇嫩如一朵鲜花般美丽变为伤痕累累颓败成残花败柳的女子；看着一地的烟灰和感受到心灵某处的触动，突然不耐烦的说道。
    “大哥，你等我一下……”
    被唤作大哥的男子看着白云呆滞的目光，突然想到此刻还躺在病床上等着交钱手术的女儿，心烦的站起身来走出了客厅，走到了白云的卧室。
    刚一走进卧室，男子就被卧室里的场景惊呆了。看着满墙挂着的照片，男子呆愣在当场，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她的房间里竟还放着一个牌位。黑白色的照片上是一个英俊的男生的面容，他开怀的笑着，笑容里不带一丝杂质，让人看着便觉得很舒服。
    环顾四面的墙，男子发现有两个墙面上是供着的男子的照片，满满当当的全是他。有门外女子和他开怀大笑的照片，有他们亲吻的照片，有他们穿着校服时傻傻的样子，甚至还有他们打工时的照片。从上面的每一张照片上，男子都能看到那个英俊男孩的影子，也能感受到他们的幸福。可是……看着被供着的牌位，男子心里闪过惋惜……
    而另外两面的墙上挂着的却是另一个男子的照片。相较于之前看到的两面墙壁上的照片，这两面墙上的照片与它有着明显的差别。男子的样貌变了，气质也变了，虽然同样是英俊潇洒，但之前的男生却是阳光的，而另一面却是温文尔雅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英俊容颜。
    最大的不同还在于相较于之前的幸福，男人在这两面的照片上感受到的却是悲伤，是挂这些照片的人的悲伤情愫。上面没有合照，全是那个男子的单独照，年龄比之前的男孩大两岁左右，有着成熟稳重的气质，衣着鲜亮一看便是一个富家子弟。
    而男子的动作有的在办公，有的是和别人说话，有的是在笑，有的是在沉思。但不管是哪一张，重点突出的人都是他，其余的人皆是陪衬，且全都被迷糊掉了身影，看不清面容。
    男子怔愣的看着这四面墙壁，突然觉得很悲伤。他是一个没多少文化的人，可以说是一个文盲。家住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沟沟里，上到小学二年级便辍学回家养牛，每天就是吆喝着老黄牛从这头吃草到那头，看着弟弟妹妹背着被缝缝补补了多次的旧书包走上十几里的山路去上学。
    直到十八岁的时候，老黄牛再也犁不动土地，口吐白沫的倒在它劳作了一辈子的贫瘠的土地上时，他才真的意识到不能在这个穷地方再待下去了。他不想一辈子当农民，让他的儿子孙子重复着他的悲哀，他想出头，想去城里见识见识别人口中的彩电、超市和汽车……
    于是他在一个深夜便拿着几件衣服还带走了家里的一部分钱，便跑着离开了家，离开了那个承载了他所有记忆的山沟沟。但天不从人愿，外面的世界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美好，没有靠山，没有学历的他当过饭店的服务生，做过工地的苦力，甚至还入过黑社会。
    后来便和一个平凡的同是外地而来打工的一个淳朴的小姑娘结了婚，为了养家糊口他更是一天打好几份工每日每夜的工作，平平淡淡的生活还算幸福。
    但是这样的幸福却只持续到女儿住院，他的女儿从小便体弱，心脏有问题。这次住院医生便下了病危通知，要求他们必须给孩子做心脏搭桥手术，不然她便活不了多少日子了，而手术费便成了压在他心口的一块巨石。在老二的怂恿下他接了今天的活，不就是让一个女人生不如死嘛，原本他也以为很简单，但是现在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
    忍住心底的恶心，男人向外走去，看到老二已经从白云身上起来，脚步有些虚浮的穿上裤子，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接下来要做什么？”男人皱着看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的白云问道。
    “按照雇主的要求，我们只要在她身上再刻上几个字便好了，真是可惜了这光滑白嫩的肌肤了。”老二有些懊恼的看向白云，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行了，赶紧弄吧，我帮你拍照。”男人拿起摄像机把之前录好的保存好，举着先是对着女人的身体拍了几张，然后便等着老二的下一步动作。
    “大哥你可真会算账，什么都让我来做，平分的却是咱俩。不过看在你刚刚让着我的份上，我就也不跟你计较了，谁叫你家闺女还在病床上躺着等着这笔钱呢。”老二拿起放在一旁的匕首走向白云，匕首上反射的灯光差点晃花男人的眼睛。
    男人悲戚同情的目光落在白云的身上，看着老二拿着匕首在她身上比划，似乎在思考这一刀该落在哪里似的。
    比刚才更不堪的屈辱和疼痛响彻在白云的心头，原本以为不会再感觉到痛的身体在匕首划在身体上时却能清楚的感受到鲜血的外流。就如她残破不堪的心灵一般，渐渐地放弃了挣扎，白云疼的昏死了过去。
    “大哥，你看我写的怎么样？老子这辈子被写过这么难的字，全贡献给这个女人了，呦，她疼的都晕过去了，真可惜，应该让她起来欣赏一下才对。”老二放下匕首作势便要叫醒白云。
    “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早点走早点回去交差。”男人放开白云的手，看着它们缓缓地滑落到一旁，就像是没有骨头的死肉一般。
    男人看着白云失去活力的躯壳，有些难受的别过脸去，眼里带着同情和自责，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不会忘记这个女人凄厉的叫声。
    “那好吧，波波还在医院等着呢，我们这就去交差，拿了钱就去医院。”老二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照相机便咔嚓咔嚓的摁着快门，很快便照了许多张很满意的照片。
    而另一个男人也掏出雇主给他的一部手机拍了照片便以彩信方式发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里。
    “叮铃。”仍在饭桌上和家人聊天的罗曼手机振动了一下，罗曼打开手机便看到了一张照片，嘴角勾起一抹笑。
    “谁这么晚了还找你？”宋岩好奇的凑过来想看，罗曼却动作飞快的抢先把手机给关掉了。
    “垃圾信息而已，岩，今晚来我房里吧，我们一起守夜。”罗曼心情颇好的主动邀约，趴在宋岩的耳朵边低声的说道。
    “好……”宋岩有些疑惑的应了一声，他没想到罗曼竟这么快便让他近身，这意味着原谅他了吗？
    蓝家。
    “爷爷，我们来打扑克吧。”蓝洛等人已经吃完了晚饭坐在沙发上边看着2011年的春晚便闲聊着。
    “这么多人怎么玩啊？”蓝正威看着围坐在一起的众人好笑的说道。
    “我们来玩扎金花嘛，比谁大谁小，那个又没有人数限制，人越多越好玩呢。”蓝洛拉着蓝正威的胳膊撒娇的说道。
    “好好好，依你还不行。”蓝正威拿起一个花生剥了一个动作自然地递到了蓝洛的嘴里，宠溺的说道。
    “你们玩吧，我看看春晚，今年的春晚挺有意思的。”黄静心专注的看着电视说道，她平时对这些娱乐活动就没什么兴趣，而且根本就不会玩他们玩的那些扑克花样。现在她反倒是落了个清净，好好看看电视。
    “大嫂就是老古板，大家一起乐呵乐呵多好。”薛茹静接过保姆递过来的一层扑克，好笑的说道。
    “我要把孩子们的压岁钱保护好，要是一会全输光了，我明天拿什么给他们啊。”黄静心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可爱的说道。
    “爸，你瞅瞅你瞅瞅，还是大嫂精明。”薛茹静为大家分好牌对着蓝正威说道，又引得蓝家一片欢声笑语。
    “噢耶，我又赢了，拿钱拿钱，姐姐的钱二哥不准帮着付哦。”蓝洛高兴地放下手中的扑克牌，伸出手在众人面前摇晃了一圈得瑟的说道，完全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好好好，姐姐给你还不行。”霍晓旭笑着从口袋里掏出蓝尧事先给她预备好的零钱，如数交到了蓝洛手里，看着她拿到钱时脸上真实的笑容，霍晓旭的心微微暗了一下。
    “又在打扑克啊，这么热闹，能不能带我一个啊？”爽朗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蓝洛惊喜的回过头便看见蓝宇轩和蓝宇哲齐步向客厅走来。
    “爸，大伯！你们终于回来了！”蓝洛忘形的站起身便要向蓝宇轩跑去，却忘了自己的脚上还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