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5)

    我原本是想和莱恩直接商量这件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找不到他在哪。如果你有办法联系上他的话，记得跟他说一下这件事。要是他同意，我们就正式交易。
    莱恩行踪不定，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联系上。不如我们先详细谈一下交易的具体内容，等我见到他，也可以直接转达，也省去不少麻烦。莱恩还没有被美食冲昏头脑，他不相信史蒂芬会这么简单的带着师兄弟们给他投食，毕竟莱恩现在还没对社会安定造成多少影响。
    史蒂芬已经预料到天使会这么回答，他清清嗓子，从怀里掏出一份合同递了过去。
    莱恩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和吸血鬼签合同。
    显然史蒂芬蓄谋已久，估计在发现莱恩喜欢他的血之后，他就开始筹备这件事。
    一开始史蒂芬考虑的只是怎么封印或者杀死莱恩，但意识到自己手上有筹码后，他开始考虑怎么把莱恩拉入到人类的阵营。
    有一只可控制的强大的吸血鬼加入保护地球的队伍，无疑会让地球对外御敌的能力变得更加稳固。
    至于天使莱恩斯的，史蒂芬没有过多考虑。至少从目前的情况里看，天使十分亲近人类。如果地球遇到危险，他一定会伸出援手。
    在史蒂芬思索的时候，莱恩正在仔细阅读这份合同。
    上面罗列出来的交易项目并不多，吸血鬼莱恩需要给史蒂芬留下一个联系方式，确保在需要他的时候随叫随到，在战斗中贡献自己的力量，并且无条件协助史蒂芬对付黑暗生物。
    每周的星期一和星期四，史蒂芬会过来给莱恩送一定的口粮，尽量确保莱恩不会饿肚子。在其余时间，莱恩可以自由觅食，但不可以重复吸食同一个人，不可以一次过量吸食，不可以造成人员受伤昏迷或社会恐慌。
    史蒂芬会不定期检查，他不希望在莱恩吸过的人类身上，再发现奇怪的黑暗气息。
    而相对的，从合约生效的那一刻起，合约双方不再是敌对关系。史蒂芬即使在大街上看到莱恩吸人，也不会冲上去对他泼洒圣水。如果莱恩遇到危险，也可以向史蒂芬求助，他会第一时间带着帮手赶过去支援。
    莱恩来来回回看了两遍，觉得这个合约对自己来说不算吃亏。
    上面罗列出来的注意事项，莱恩完全可以遵守。
    就是其中一条让莱恩有些在意，他指着合同问道：无条件帮你对抗黑暗生物？
    史蒂芬点点头，在莱恩苏醒的同一天，我就隐约察觉这个世界正在被黑暗笼罩。而在那之后，地球就出现了很多从未见过的黑暗生物。我们缺少对抗黑暗生物的经验，需要莱恩从旁协助。
    他原本是想让天使帮忙解决，但从之前纽约诅咒的事情看来，这个天使并不十分擅长驱除黑暗。
    这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个天使出场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把巨剑。
    史蒂芬猜测他可能是一个战斗天使，如果邀请他对抗黑暗生物，他也许只会拿着剑冲进人群里砍杀。
    考虑到这一点，史蒂芬就放弃了让天使帮忙的念头。
    在经过最初的狂喜后，莱恩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看看史蒂芬，又看看手里的合同，迟疑的说道：需要我尽快联系到莱恩吗？
    越快越好。史蒂芬说道。
    我可以问一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史蒂芬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美国队长和黑寡妇去埃及调查金字塔，而我在那附近发现了地狱三头犬的痕迹。
    第23章
    谁能想到史蒂芬要对付的居然是地狱三头犬呢，虽然吸血鬼不会被三头犬杀死，但莱恩会被暴怒的三头犬撕成碎片。把自己拼起来需要花很长时间，如果伤的太严重，莱恩还需要沉睡一两百年恢复实力。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亏了，在史蒂芬提出这个目标的时候，莱恩果断拒绝。并且诚恳的告诫史蒂芬，千万不要去凑热闹。
    它很危险？史蒂芬还是第一次看到天使这么紧张的样子，相比起他表情丰富的弟弟，天使大部分时间都在温和的微笑。
    何止是危险，莱恩不安的直起身子。
    它自愈能力非常强，而且它根本不会死亡。强大的咬合力可以一口咬碎托尼的战甲，它天生具有威慑力，和它直视会让人恐慌甚至昏厥。我曾经和地狱三头犬交过手，它差点把我的头咬掉。莱恩握紧拳头，深吸口气后怕的说道：最重要的是，它有很严重的口臭。那令人窒息的气味，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他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似乎是回忆起了当初的经历，打了个哆嗦说道：不可忍受，我绝对不会再靠近任何地狱三头犬一步。
    看他深恶痛绝的样子，史蒂芬总觉得他害怕地狱三头犬，主要是因为，它有口臭。
    莱恩接过小笨手送过来的咖啡，小口的抿了一下，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神。
    他想了想，补充道：我和地狱三头犬交战那次，莱恩也参与了。我们两个人都不是它的对手，莱恩还因此受了重伤。很抱歉，我想莱恩也不会答应帮你对付它。
    其实莱恩和地狱三头犬的战斗并没有非常惨烈，他当时只是从地狱路过，就被狗追着撵了一整天。最后他们一起掉进地狱岩浆里，莱恩偷袭砍掉一只狗头，三头犬用剩下的头把莱恩撕扯成两段。
    吸血鬼在全盛时期，只有在被光明力量伤害的时候，才会感到明显的疼痛。所以在被地狱三头犬分尸时，莱恩只感觉腰上酥酥麻麻特别奇怪。一低头，原来是自己分家了。
    史蒂芬没想到莱恩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听了他的话，史蒂芬也觉得莱吸血鬼不会答应他的求助，于是转而问道：你知道地狱三头犬为什么会出现在埃及吗。
    它们可能是感应到了呼唤，地狱三头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召唤到人间，追随它的主人毁灭世界。具体间隔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几百年吧。莱恩在自己的记忆里翻找了一会，肯定的说道：你不需要担心，世界不会毁灭，它们也不会对人类造成多大威胁。
    史蒂芬皱起眉头正色道：为什么不会造成威胁？
    说实话，莱恩不确定。在他原本的世界，每次地狱三头犬出现的时候，就代表人类国度即将毁灭。而为了维护各个大陆的平衡，战斗天使就会直奔人类大陆，将地狱三头犬砍成一段一段的，再送回地狱。
    可以说那个人类世界之所以还没被毁灭，全靠天使帮忙。
    但问题是，这个世界，好像没有战斗天使。
    虽然莱恩有雪白的翅膀，金灿灿的光环，和一把巨剑，但他其实只是一个吸血鬼。
    看着忧心忡忡的史蒂芬，莱恩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因为世界需要平衡，没有人类，地狱也会快速衰退。如果我猜的没错，地狱三头犬过不了两天，就会离开埃及。
    史蒂芬脸色好看了一些，只是嘴唇依旧紧抿着。
    他站起身，似乎是想离开。临走前，又沉吟道：不行它对人类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我还是不放心。你知道克制它的办法吗，最好能阻止它杀戮。
    他神情严肃，语气认真。搞得莱恩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没有多少和三头犬战斗的经验，那群战斗天使仗着人多势众，每次都是冲到三头犬面前开无双。他们盔甲结实，巨剑锋利，还天天在圣水里泡澡。往往坚持不到半小时，三头犬就被切成刺身了。
    至于莱恩自己，由于他觉得贵族应该优雅，不能靠蛮力打架，所以他每次战斗都是偷袭背刺。
    他上下扫了一下史蒂芬，忽然觉得他画圈圈的魔法，很适合用在偷袭上。
    地狱三头犬智力较低，它们每个脑袋都有自己的思想和不同的喜好，却只有一个身体。莱恩开始分享自己的偷袭经历，只要你能找到一个诱饵吸引各个头的注意力，它们就非常容易产生分歧。这个时候，你只需要从它的身后，快速的斩断它的脑袋。在人间的时候，它的头不会再生。只要砍掉三个脑袋，它就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史蒂芬默默地记下，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了一些。
    关于合同的事情，还请你转交给莱恩。史蒂芬一边画着圈，一边说道：我知道他是吸血鬼没有义务保护人类，当敌人会威胁到他生命的时候，他可以选择放弃合同。
    确定史蒂芬真的离开后，莱恩松了口气。
    他声音温和的和jar道了一声晚安，快速钻回自己的卧室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披着红斗篷的毛绒玩具，对着它的脸狠狠地捅了一刀。
    他洒满美国的血仆，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纯洁少女，他花了那么长时间把纽约弄成自己的自助餐厅。现在好了，史蒂芬学会净化了。
    莱恩怀疑如果不是净化技能点亮的有点晚，再加上地狱三头犬让他分心。他所有的血仆，都会被史蒂芬加班加点的净化掉。
    将毛绒玩具划得破破烂烂，莱恩的心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郁闷了。
    他放下匕首，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灯火通明的纽约。
    他伸出苍白的手，附在窗户上。曾经整个纽约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虽然没有人叫他伯爵大人，但他知道自己是纽约的主人。直到那个该死的史蒂芬，学会了净化技能。
    孤独了几百年，自以为不会再有情感的莱恩，现在有点想家了。
    他想念自己的奢华壮丽的城堡，和卡斯阿什河沿岸的领土，还有城堡里二百多个美艳绝伦的血仆。
    他曾经是个贵族，每天都在月光的沐浴下醒来。从昂贵镶满宝石的棺材里起来，俊美的男精灵血仆已经跪在他的棺材旁，解开衣服露出白皙的脖颈，为他的主人献上最甘甜的血液。
    而现在，莱恩什么都没有了。
    他从小到大都不知道挨饿的滋味，可到了这边，他就从来没吃饱过。
    长时间的饥饿让莱恩变得虚弱，虽然他不会被饿死，但他的实力却在慢慢衰退。
    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完。
    莱恩垂着眼睑，压下心中的悲伤。他深吸口气，拿起一旁的合约，心想着这就是他日后的饭卡了。
    托尼很久没睡的这么舒服过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宿醉，起来之后却觉得神清气爽。不仅不头疼，还觉得自己可以再来十几个小时的实验。
    他出了卧室，jar向他汇报了昨晚的事情。
    听到史蒂芬又一次不敲门就进来，托尼有些烦躁。
    我不是给他留窗户了吗，他只需要敲敲窗户就可以进来，为什么总是喜欢私闯民宅。托尼指着不远处的落地窗比划道：我还特意弄出了仪式感，双开门带风铃的窗户，小笨手还会给他铺红毯。有这么好的窗户在，他为什么还要画圈。
    大概是因为斯特兰奇先生的目的地不是这里，他只是想找天使，而莱恩斯先生正好在斯塔克大厦。jar诚恳的回答道。
    托尼摆摆手，没有理会jar的调侃。他坐在大厅等了一会，突然疑惑的问道：天使呢，往常这个时候他不都会出来沐浴清晨的阳光吗？
    昨天斯特兰奇先生带来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埃及出现了地狱三头犬。在他离开后，莱恩斯看起来忧心忡忡。
    昨天他们就在大厅里进行的讨论，没有避讳jar就说明他们的谈话内容不属于机密。
    在看过昨天两人的谈话视频后，托尼头又开始疼了。
    史蒂夫和娜塔莎知道三头犬的事情吗。
    没有收到相关信息，不过队长今早没有进行任务汇报。
    第24章
    莱恩没有像往常一样装模作样的出去沐浴阳光, 他现在肚子很饿，心情很差。昨晚做梦的时候，他梦见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的控制住了史蒂芬, 然后抱住他吸了一整个晚上。
    以至于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还饿着肚子，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整个人都萎靡下来。
    他躺在床上看着棚顶发呆，准备等地狱三头犬的事情结束，就用本体去找史蒂芬签合同。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小可怜，在这个异世界举目无亲忍饥挨饿。
    虽然托尼给他提供了安稳舒适的住处, 还特意考虑到他天使的身份，把他安排到了向阳的房间。
    这导致莱恩每天都会被迫沐浴在阳光下。
    虽然托尼给他提供了不限量的美食, 但那些都是人类的食物。无论是天使还是吸血鬼都不会吃，然后贴心的托尼就给他弄了一堆圣水，让他放心大胆的喝。
    也不知道托尼从哪弄来的圣水, 里面竟然有那么一丁点的光明力量。
    莱恩还要一边感激托尼, 一边偷偷把圣水倒掉。
    不可否认的是，即使用莱恩这种挑剔的眼光来看，托尼也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
    尽管他嘴硬说话喜欢绕弯。
    莱恩在床上怎么躺都不舒服, 阳光直直的照在他身上，几乎将他烤化了。
    他昏昏欲睡的躺了一会, 房门忽然被敲响。
    他慢悠悠的飞过去把门拉开, 托尼站在他的卧室门前, 脸色难看的说道：队长和娜塔莎失联了。
    一提到史蒂夫和娜塔莎就不得不提到埃及, 一提到埃及，就不得不提到地狱三头犬和史蒂芬。
    莱恩非常不想去埃及, 那里有看的到吃不到的史蒂芬，也有能把莱恩撕成碎片的狗。
    他没精采的听完托尼的话，病恹恹的点点头说道：我们去埃及看看吧。
    莱恩的疲惫几乎写在脸上, 托尼都被他难看的脸色吓了一跳。
    他迟疑的说道：你这是怎么了？
    饿的，还很想家。莱恩勉强的笑了笑，像条游魂一样飘了出去。
    他从托尼身边路过的时候，托尼注意到他翅膀干枯，头上的光圈也不亮了，就像是使用过度的荧光棒。
    见他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托尼都不好意思开口让他一起去埃及找人。
    你哪里不舒服，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托尼按住莱恩的肩膀，担忧的说道：埃及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正好班纳博士和克林顿都不在美国，复仇者联盟也需要留下一个人在纽约坐镇。
    台阶递到眼前，莱恩毫不犹豫的顺着台阶下去了。
    他勉强起精神，愧疚的看着托尼，刚想说自己可以去，就被托尼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