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抢机会

    这一日，上到大明皇帝和太子，下到七部尚书，都督府各都督，在京总兵，只要够资格，不管是不是和军事有关，全都闻风而动，赶到了南京兵仗局的试验广场，期待看到兴国公的最新发明。
    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呢，所有想要旁观的人便都到齐了，一个个都在兴奋地议论着。
    “听说，国公这款最新发明的火器，是能让游牧民族从此以后只爱好和平，不再喜欢舞枪弄棒了！”
    “可不是，我也听到这种说法了，说让草原民族从此都能变得能歌善舞！”
    “骑兵可是最厉害的兵种，这火器有那么厉害么？”
    “是啊，骑兵的速度，一眨眼都能蹿出老远。一旦提速完成，光是这速度，火器能射多少发子弹？”
    “话是这么说，但是，既然陛下和国公都对此寄予厚望，那肯定也能克制骑兵的了！”
    “不好说，或者是能对付骑兵，但是，要说是能克制骑兵，让草原民族从此以后只爱好和平，这也太夸张了！”
    “……”
    在这些议论中，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就是文官一般都相信，兴国公最新发明出来的火器，能克制骑兵，但是在场的武将，特别是陆军将领，却大都不是这么看的，对此抱着怀疑态度。
    这也不怪他们，实在是骑兵的速度一旦提速完成，那就太快了。哪怕目前已经有开始装备部队的后膛枪，这射速比起以前的火器有很大的提高，那也不可能说能克制骑兵的！
    自古以来，骑兵从来都是战场上主宰兵种。要让骑兵从此以后退出战场，这要多大的射速？
    反正这些武将是想象不出来，最好的枪械会是有多快的射速，才能克制骑兵这个兵种！
    在他们的议论声中，忽然有人叫了起来：“国公来了！”
    一听这话，现场顿时安静了起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兵仗局试验房那边。
    就见兴国公的身后，有几个兵仗局的人，拖着什么东西过来。
    这一看之下，顿时，不少人就又议论了起来。
    “咦，那是火炮么？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枪啊?”
    “是啊，枪哪有这么大的两个轮子，可以拖着走的？”
    “呵呵，这枪绝对厉害，我敢保证！”
    “要是把火炮当枪来算，那就不好说了。不过话说回来，这射速能有多快？”
    “对啊，克制骑兵，最为关键的是射速，可不是子弹的威力大小，这个火炮一样的枪，到底能不能行啊？”
    “……”
    崇祯皇帝和太子朱慈烺却是从纪录片中见过的，一下便认出来了。两个人，顿时都是大喜。
    他们两人对于这种火器的厉害，从第一眼就深深地印在了他们的脑海中，印象极其深刻。
    崇祯皇帝基于身份还矜持一点，太子朱慈烺哪怕都已成年，却还忍不住叫了起来道：“哇，真得好厉害！”
    一些武将听到这话，不由得都转头看了看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大多数人都在心中想着，太子毕竟没有打过仗，不知道枪和炮的区别。以为枪造得和炮一样，就会非常厉害！
    “让各位久等了！”张明伟走到人群中，当即笑着对他们说道。
    刚才他重新复核了下马克沁重机枪，并没有发现问题，大概率来说，试验是没问题的，因此心情也就很好。
    他的这款马克沁重机枪，在后世叫做马克沁-特列季亚科夫机枪，是有两个轮子，可以方便行军之用。
    可对于这个时代没有见过的人来说，有两个轮子的枪，那还是枪么？那是炮！
    这不，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就给张明伟开玩笑式地说道：“国公，咱家刚才可是听到不少没见识的评论，说这是炮不是枪！”
    他的话中，带着一点自傲。因为他可不是那些没见识的人，他当初也是见识过这火器的全天下有数的那几个人之一。
    张明伟听了一笑道：“是枪是炮，一会看了就知道了！”
    他显然不在意，向崇祯皇帝问道：“那要不，我们开始吧？”
    崇祯皇帝一听，顿时兴致勃勃地挥手说道：“先生，赶紧让大家都开开眼界吧！”
    “对，赶紧让让大家开开眼界吧，让他们都认识下，这枪的厉害！”太子朱慈烺同样兴奋地附和道。
    那些武将大都被王承恩一说，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没奈何，心中多少也是有点不服气的。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国公之前所发明的一系列军械，也都很了解，眼前这种枪再厉害，还能厉害到那里去？
    克制骑兵，让骑兵从此以后退出战争舞台，这肯定是文人的夸张！
    因此，他们都是想亲眼瞧个清楚，这像火炮的火器，到底有多厉害！
    只见兴国公一声令下之后，那几个兵仗局的人便把那火器摆好，从一个盒子里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布袋，往那火器上插去。
    这一看之下，围观的文官武将就都好奇了，不一样，和以前见过的绝对不一样。
    张明伟看他们的样子，便微笑着说道：“你们要想看个更清楚，可以去他们后方站着看。”
    他们是在观察所内的，离火器操作地有个十几米远。
    虽然说，也能看，但是，好奇心，还是驱使了从未见过的文官武将，纷纷拥了过去。其中，就以那些武将为先。李来亨，李定国，李过等等，这些在京的武将，第一个拥过去。
    等他们过去时，那子弹带已经安装好了。
    李来亨等人看到布袋上都是金属子弹，顿时就有点吃惊了。虽然他们没见过，但是从已经安装好的子弹带上可以看出，好像和普通的后膛枪真得不一样！
    随后，让他们更为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其中一个兵仗局的人竟然提着一个水桶往那枪管上加水……
    这是什么情况？
    一时之间，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文官武将，全都有点傻眼了。
    他们从来没听说过，竟然有枪支是要灌水的，这还怎么打枪啊？还能打得响么？
    很多人，下意识地想说这种什么情况。不过兴国公当面，最终还是都忍住了。
    但是，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来，他们对这种枪有了很大的疑问！
    甚至可以说了，除了有限几个在纪录片中看过马克沁重机枪发飙的人之外，其他人对于眼前这火器，多多少少都有疑虑了。
    正在这时候，操作火枪的兵仗局人员便向兴国公那边示意，说是准备好了。
    张明伟得到崇祯皇帝的同意，便下达了开枪的指令。
    “各位大人，声音有点响，不妨退后一点会好一些！”
    听到兵仗局的人提醒，文官们还真是退后了一点，但是，李来亨等武将，却是不以为意，反而盯着，并没有一点退后的意思。
    兵仗局的人已经提醒过，便不再管这些大人，正要准备开枪时，忽然，就听到一声大喊：“等等，还是由我来开枪吧！”
    听到这话，众人闻声看去，发现说话之人，竟然是太子殿下。一时之间，都有点傻眼。
    看到崇祯皇帝也看过来，朱慈烺连忙兴奋地解释道：“父皇，这可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火器，必定会载入史册。儿臣想当这开枪第一人！”
    一听这话，崇祯皇帝都心动了。身为大明皇帝，从来不能上战场，但是过一过手瘾，打这重机枪的第一人，把这些臣子的眼睛都亮瞎了，好像确实很爽的样子。
    于是，他便沉着脸训斥道：“你身为大明太子，这样好么？”
    一听这话，朱慈烺的兴奋劲顿时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内阁首辅堵胤锡便也连忙劝道：“太子殿下万金之躯，可不能乱来啊！”
    其他文官听了，纷纷跟着附和，总之，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说得朱慈烺都脸红知错了。
    李来亨等武将却不一样，朱慈烺的话给他们提了个醒，不管多么怀疑这武器，但是兴国公和皇帝的重视，确是毫无疑问的。如果这武器真是如同太子所说天下最厉害的武器，那自己去开这一枪，岂不是美哉！
    这么想着，这些武将们便一个个都开口提要求。武将嘛，总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一时之间，兵仗局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就看着这些武将在御前抢开枪机会了。
    过了一会之后，就见崇祯皇帝一挥手喝道：“就只是开枪，扣扣扳机而已，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至于么？一个个，都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这话说得，李来亨等人都不好意思起来，场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然后，崇祯皇帝站了起来，拍拍手，脸上露出笑容道：“这第一枪，还是朕来开吧！”
    “……”他这话音一落，在场的这些人，不管文官，还是武将，顿时就都傻眼了。
    朱慈烺的眼睛瞪得老大，盯着崇祯皇帝，异常吃惊地说道：“父皇……父皇……”
    刚刚明明说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结果皇帝要自己上了。
    崇祯皇帝心情很好，看到这些臣子还想劝，便笑着说道：“你们放心，要不然可以问问先生，朕开这枪有问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