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潛入校園01好友的家

    翌日，根据地址，妍华带着冷言他们一同来到小妤的家。
    位于稍微偏离市区的这个地方，房屋櫛比鳞次，人口密集，每间屋子都小小的，但却住着相当多人。冷言不太晓得这个时代计算房子大小的方式，如果用妍华家的房间来比喻的话，差不多一个人住在与妍华家房间内的浴室差不多大的地方。
    小妤的家也是差不多，老旧的建筑、残破的装潢、勉强堪用的傢俱以及昏暗的灯光，小妤妈妈打开大门迎面袭来的浓厚霉味让緋儿立刻躲到冷言背后。
    已经来到这个时代好一段时间，冷言已经很清楚妍华家是权贵阶级才有的特例，其实像小妤家这样的屋子反而才是常态。
    在自我介绍并说明来意之后，小妤妈妈悲伤地点点头带着冷言他们进入屋内。
    屋子内的採光不好，灯光又微弱，明明外头热得不得了，但待在里头却一直感受到丝丝寒意。
    冷言他们坐在屋内的椅子上等待走进厨房中的小妤妈妈。
    家里的东西很少，客厅中央摆着小妤的照片，前面的桌上点着几柱香并摆着水果。
    照片中的小妤穿着学校制服，背景是学校大门，门边的布条写着高中始业式之类的庆贺字眼，她微微抿着嘴，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感觉应该是觉得开心？
    「小妤......」妍华茫然地走向照片前。「小妤是个冰山美人，像这样的笑容连我都几乎没见过。但是，她开心或难过的时候会有特别的小动作，看了就会知道......像这样，她会抿着嘴唇忍耐笑容。」
    「小妍......」嬋玥走到妍华身边搂住她。
    「如果是难过或生气的时候，她的表情会反而会变得柔和，不知道的人反而会以为她没事。」这时小妤的妈妈端着切好的水果走出厨房，听了妍华的话以后，她微微露出吃惊的表情。
    「但如果真的很生气的时候，就会比任何人都更恐怖。」妍华说。
    「一点都没错，这孩子就是这样。从小就让她跟着我吃尽苦头，为了不让我担心总是把烦恼放在心里自己处理，我对不起她，是我害她走上绝路......」小妤妈妈说着说着眼泪溃堤，情绪忽然失控，痛哭出声。
    「小妤妈妈......」妍华连忙来到小妤妈妈的身边将她紧紧抱住。「小妤最爱你了，把烦恼藏在心里也怕你担心，所以她绝对不可能会做出这种让你伤心难过的事情，一定是谁把她害死的！」
    「呜......可是警察跟学校的调查结果都说明小妤是轻生自杀......」小妤妈妈说。
    「如果单纯只是轻生，小妤怎么可能没有留下遗书给你？若不是被人害死，就一定是发生什么逼得小妤不得不自杀的事情。」妍华说。
    即使再怎么隐藏都无法完全消除妍华的愤怒，小妤妈妈也因而注意到妍华的弦外之音。
    「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小妤妈妈抬起头看着妍华。
    「我只知道学校里好像有人欺负她，但却不知道是谁......今天来除了想要祭拜小妤以外，还希望能够得到小妤被谁欺负的线索。」妍华说。
    「欺负......我完全没有听小妤提过这种事情。」小妤妈妈皱起眉头，从没想过的状况让她显得六神无主。「小妤被欺负了吗？为什么警察跟学校没发现？我们应该让他们知道，让他们去抓欺负小妤的人！」
    「小妤妈妈，你冷静一下，小妤的事情有点复杂，警察跟学校说不定都处理不了。」妍华说。
    「那、那怎么办......？」心中没有半点主意的小妤妈妈已经将眼前的妍华当成自己人来看待。
    「小妤是我的好友，我绝对不允许有谁欺负她，所以，请你好好守在小妤身边让她安心地离开，我与这边这叁位很厉害的哥哥姐姐会一起去把兇手带到你面前！」妍华握住小妤妈妈的双手，失去女儿的悲痛让她整个人消瘦又憔悴，看得妍华心疼鼻酸。「照顾好你自己，好吗？」
    妍华的话语中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引领着小妤妈妈点了点头，将那些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全都交给眼前这几个年轻人，而她会去做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不过由于小妤似乎真的完全没有跟妈妈提起任何自己被欺负的事情，所以从小妤妈妈这边得不到任何线索，于是他们便在得到允许之后进入小妤的房间找看看她是否留下任何蛛丝马跡。
    小妤的房间相当朴素，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就只有这样，书整齐地排好放在地上，衣服也同样摺得漂漂亮亮放在一旁的纸箱里。
    听从妍华的指挥，冷言、嬋玥与緋儿四散开来找寻房间里每一个角落，可能是一片纸屑，可能是一块橡皮檫，她可能会将重要的东西藏在某个很隐密的地方等人找到。
    而她所能期待的人大概就是自己的妈妈还有妍华。
    「小妤是个聪明的女孩，她不可能会这样任人欺侮而不还手，所以一定能找得到什么！」妍华很有自信地说。
    结果如同妍华所猜测的一样，緋儿在房间衣柜旁边的一处裂开的墙面缝隙中找到一本粉色的笔记本，是小妤的日记。
    将日记摆在桌上翻开，妍华很快地找到自己开始请假的那一天开始，快速地往后瀏览，结果很快地在请假的两天后注意到异状。
    ——那些人的视线......
    句子只写到这样就没了。
    「这是什么意思？」妍华皱眉。
    「会不会是故意不写清楚？如果什么事也没发生就被她的妈妈发现便会担心她，所以她故意写成这种出事以后回来看才会明白发生什么事情的句型？」嬋玥说。
    「啊......有可能。」妍华恍然大悟地点头。
    下一页——午休赴约。
    「应该是被叫出去了？」冷言说。
    「嗯。」
    下一页——五个人、我......我......没事。
    这一页的字很短，但字型却异常扭曲，而且每一笔一画都像用尽全力去刻出来似的。
    彷彿用血泪去刻出来的「没事」，有谁会相信真的没事......
    「这一天......我请假后的第五天，小妤被五个人强暴了......」妍华咬着牙愤怒地瞪着日记中的文字。
    下一页——照片，又一次。
    下一页——卡拉ok，又一次。
    下一页——体育馆舞台后。
    下一页——厕所。
    下一页——操场。
    下一页——变成生财工具。
    下一页——同学。
    下一页——社会人士、大叔、地痞流氓......
    下一页——所有地方都脏了。
    每一页的内容都很短，冷冰冰的文字彷彿是道堡垒将自己的心保护起来，让肉体上的伤无法伤害心灵。然而沉重的笔触洩漏了小妤的心，她的心终究无法忍受如此羞辱，每一页的内容都清楚地让冷言他们看见小妤所遭遇到的悲惨，才不过看到一半，他们已经愤怒得双拳紧握，难以再将日记读下去。
    渐渐地，小妤的力气彷彿被抽乾，日记里的文字渐渐失去力道，有些笔画甚至轻得看不清轮廓，他们都能看得出来她正在渐渐放弃，她的心已经快要失去维持自我的抵抗能力。
    之后的每一页都有内容，内容都影射着小妤被侵犯的事实。在妍华请假的两个月之间，小妤竟然被侵犯过至少五十次以上，这表示不只平常在学校的时候，就连假日，小妤也在对方的掌握之中，而且似乎还被对方当作生财工具逼迫卖淫......
    不过，在小妤自杀前一週，一行特别不一样的文字映入他们的眼帘。
    下一页——找馨兰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