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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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是朋友,现在你是我的母亲,更亲了,我没什么不能说的。”沈荣华已经准备好了谎言,是为沈恺和江阳县主等人量身订做的。重生之后,善意的也好,恶意的也罢,她都数不清自己撒过多少谎了,但这是最严重的一个。
    江阳县主掠起沈荣华额前碎发,“谢谢你,我会把这个母亲做好。”
    沈荣华感激点头,说:“谁也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认准的事不达目的不罢休,就为这件事,他不惜煞费苦心、挥金如土,又何苦呢?她送了端宁公主桃红色的南珠二百颗,价值万余两银子,也给顾皇后和吴太后各送了二百颗,又送了皇上一串价值连城的天珠。端宁公主说她不会为唐璥做媒,但顾皇后和吴太后还有皇上会轮流找我,直到我答应为止。但南平王世子不求他们指婚,只让他们说服我,这是对我的尊重。婚姻本是喜庆之事,若闹到人尽皆知,就成了笑柄,还会被人非议。我也不想把那根弦绷得太紧,若真断了,结局就不可收拾了。”
    江阳县主重重点头,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追求你,就等于在你们之间拉起一根弦。弦绷得太紧,肯定会断,一旦断了,就会弹伤两个人。与其让人责难非议,不如见好就收,把握得恰到好处,就会让更多人羡慕你。一个男人肯为你费尽心思,不惜钱财,以后也会对你不错,你选择珍惜无可厚非。”
    看到江阳县主信了她的话,沈荣华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但她必须撒这个谎。
    沈恺想了想,和江阳县主商量道:“要不给谨亲王府报个信,请岳母帮荣华操持备嫁。她老人家极力促成这门亲事,现在成了,也让她高兴高兴。”
    江阳县主皱眉摇头,“报信可以,操持备嫁就不用了。后天你起程赴任,我留下来准备,等荣华嫁了,我再去找你,这样一来,你我都放心。”
    谨亲王妃给沈荣华做媒被拒,丢尽了面子,又被谨亲王痛骂了一顿。谨亲王让人把齐乡侯韩昌叫来,问清了因由。原来是韩昌利用南平王府的海路走私朝廷禁止买卖的私货,被南平王府抓住了把柄。齐乡侯夫人得知南平王世子想求娶沈荣华做侧妃,想着谨亲王妃要成为沈荣华的继外祖母了,就求谨亲王妃保媒。
    这门亲事做成,南平王府自会通融,齐乡侯府也就没事了。谨亲王一听是因为这事,就下令把韩昌连打带骂处置了一顿,又把谨亲王妃婆媳二人都骂了个狗血淋头。谨亲王妃窝火又生气,当天就病了,一直埋怨江阳县主绵软可欺。这时候沈荣华愿意了,又请她帮忙备嫁,不正戳中她的痛处吗?无异于往刀刃上撞。
    沈荣华握住江阳县主的手,说:“不用了,你去陪父亲上任吧!若等办完我的事,你一个人再去西南省,我们都不放心。南平王世子和我舅舅相熟,我想请他过来替我安排,事情也好办。我还没问南平王世子想从哪里举行仪式,若在南平王府,离西南省很近,我就过去找你们,婚礼就要由你们来操持。”
    沈恺点点头,“南平王世子侧妃有品级,你要求在王府办喜事,这也是规矩。”
    “好,我会跟他说。”沈荣华冲江阳县主笑了笑,说:“你们放心去上任,事情定下来,我会给你们写信。我要求在南平王府办喜事,你们先去西南省,也做好准备。母亲若为备嫁留下来,会耽误那边事,到了西南省也会手忙脚乱。”
    江阳县主想了想,说:“好吧!我就同你父亲去赴任,事情定下来,你就给我写信。今年把事情定好,你年纪也不大,怎么也要明年成亲了。还有,以后有事就请三太太或五太太出面,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少和南平王世子见面为好。”
    “知道了。”
    沈恺长吁短叹,见沈荣华和江阳县主向他投去疑问的目光,才说:“家已经分了,我的产业都由老太太把持,她不会答应拿出来给荣华准备嫁妆。我手里就有五千两银子,还有成亲收得礼物和礼金,要不就分出一半给她做嫁妆吧!”
    听说沈恺为她嫁妆的事为难,沈荣华很感激。父母为女儿备嫁、陪送嫁妆也是份内之事,可一想到前世那无父母关照的惨痛,相比今生,她欣慰激动。
    “不用,父亲。”沈荣华知道沈家分家的详情,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别说父亲分到的产业微薄,就是把整个沈家陪送给我,我也不稀罕。且不说南平王府富贵无双,单我个人的财产也足有几个沈家加起来多了。父亲带母亲远赴西南省上任,路上也有花费,以后你们在任上需要银子用,尽管给我写信。”
    江阳县主笑了笑,说:“你家财雄厚,但都是林家的产业,也是你辛苦经营赚来的,与沈家无关。你出嫁,你父亲要陪送,这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也无须推托。你父亲分到的五千两银子,还有收到的礼物礼金我们赴任路上要用,到了西南省也少不了花费,就不另外分给你了。三老爷为建密州新城筹集银子,我拿出了两万两,这笔银子给你当嫁妆,我们也没时间细致准备了。三年之后,密州官府会加利返还,你是要银子,还是用这笔银子买下庄子铺子,就由你做主。”
    “母亲,这、这使不得,这是你的私房银子,怎么能给我做嫁妆呢?我的嫁妆本该沈家准备的。”沈荣华不缺银子,但江阳县主此举让她感动不已。
    沈恺忙说:“荣华,你母亲是真心要给你,你就收下。你的嫁妆是该沈家准备,可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两万两银子就当是我跟你母亲借的,以后我闲下来,多临摹几幅画,想赚两万银子也不难,我会连本带利还她的。”
    “用你还哪?你以后乖乖听话,少跟那些上不得高台面的人纠缠,就什么都有了。”江阳县主冲沈恺嗔怪一笑,不容沈荣华再推托,就把筹银的单据给了她。
    象沈家这样不算毫富的家族,嫡女出嫁,家族出五千两银子,生母再格外给准备一份,金银财物加在一起,凑足一万两,也足够了。至于庶女,家族给三千两银子的财物,遇上好嫡母,嫁妆能全拿到手,再添补一些,已经很不错了。
    江阳县主给了沈荣华两万两银子,又是私房银子,这让沈荣华感激不尽。她向沈恺和江阳县主郑重道谢,感激的话却说得不流畅。她问了他们去西南省赴任的准备事宜,了解了王府世子娶侧妃的准备事宜,陪他们吃过晚饭,才回了蒲园。
    天空堆起污白色的云彩,遮住了半空的圆日,云朵越积越厚,一会儿就飘起了雪沫。北风吹来,雪沫飞落,沙沙作响,打在人脸上,凉凉的,微疼。
    昨天,沈荣华在南城门外送走了沈恺和江阳县主。他们一去好几年,又相隔几千里,不知道再见面都会变成什么样子,伤离别,谁都会惆怅。
    今天,她又在南城门外送走了水姨娘和陆幽。陆幽昨天晚上刚从牢狱里放出来,唐璥建议他去避避风头,走得越远越好。水姨娘要陪他同去,水姨娘的家乡在塞北,可北方在打仗,不能去。陆幽是孤儿,曾在华南省学艺多年,那里等同于他的家乡。两人一商量,就决定去华南省,这一去,最早也要一两年才回来。
    沈荣华也没把她和唐璥的事告诉水姨娘,若让水姨娘知道她以自己的婚姻为条件救陆幽,水姨娘不会同意,她执意而为,也会让水姨娘终身愧疚。她跟水姨娘说她通过江阳县主求了谨亲王和裕郡王,也没花钱费力,事情就办成了。
    前世,水姨娘为她身陷牢狱,差点丢了命,她为此愧疚了两世。她和水姨娘都是真诚纯良之人,知道有愧于人的日子不好过。至少是现在,她不想让水姨娘因惭愧而心有负担,她希望水姨娘和陆幽平平静静过日子,弥补多年的缺憾。
    默默看着水姨娘和陆幽的马车消失在南去的官道上,沈荣华一声轻叹,用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凝望灰蒙蒙的天际,她感觉很冷,轻轻裹紧了披风。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她身边,唐璥掀起轻裘车帘,冲她温柔一笑。
    “要下雪了,外面太冷,快上车吧!”
    沈荣华点点头,跺掉脚上的雪,向自己的马车走去,却被唐璥拦住了。唐璥让沈荣华上他的马车,说有宝贝送给她,沈荣华不同意,他就直接动手拉扯了。
    十几匹快马朝南城门飞奔而来,到城门口才放慢了速度。他们个个都身穿黑色披风,戴着黑色的雪帽,又用黑色的长巾罩住了脸。看到沈荣华和唐璥在城门外拉扯,为首的人重重甩响了马鞭,后面又有马鞭响起,吓得沈荣华赶紧躲到了一边。有这些黑衣人打扰,唐璥没再纠缠沈荣华,就各自上车回城了。
    污白的厚重的云朵遮住了低沉的天空,洁白的雪花慢条斯理地飘飞,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蒲园前院的小花园有几棵梅树,褐色的虬枝蜿蜒伸展,梅枝上点点腥红含苞吐蕊。数朵梅花在飞雪中悄然绽放,霎那间点亮了苍茫的天地。
    沈荣华裹着厚厚的披风坐在花园的凉亭里,赏梅望天,感受浓浓的惆怅。也不知坐了多久,她一声轻叹,顿时风起,吹起大片的雪花恣意飞舞。
    “你冷不冷?”沐川槿快步走过来,后面跟着正望梅观天的端宁公主。
    “你的事都处理完了?”沈荣华没回答沐川槿无聊的问题,反过来问她。
    沐川槿点了点头,说:“我十万两银子的货品,津州官府卖给唐璥只卖了一万两银子,给了我八千两,扣了两千两的辛苦费。我昨天去找唐璥谈,他问我是要货还是要银子,要货我给他一万两,要银子他给我九万两,官府扣的那两千银子由我出。我想着快到年底了,淘宝居也缺货了,就要了货,已交接完毕。”
    “那两千两银子又不是唐璥昧起来了,而是官府扣掉了,当然由你出了。你在盛月皇朝的领土上大发其财,不知有多少人眼红呢,放血也理所当然。”端宁公主非但不安慰沐川槿,反而兴灾乐祸,语气里隐含酸涩的嫉妒。
    “别人眼红不眼红,我还真不知道,你把眼红已经写在脸上了。”沈荣华往栏杆上铺了厚厚的棉垫,示意端宁公主坐下,问:“你受刺激了?”
    沐川槿撇了撇嘴,说:“她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唐璥是精明之人,二百颗桃红色的南珠,价值万余两银子,不会白送她,还不知有什么交易呢。”
    端宁公主啐了沐川槿一口,才说:“明天我进宫,皇上说若我有一天成了亡国公主,肯定跟不上某人,这可不是刺激我,这是埋汰我。”
    她所说的某人指的就是沐川槿,看来沐川槿真是风头太盛,连皇上都开始注意她了。沐川槿这几年光做舶来品就赚了大笔的银子,树大招风,这并不是好事。
    “以后注意吧!”沈荣华给沐川槿使了眼色,说:“你该谢谢唐璥,经历了这次的事,你也该接受教训了,两千两银子不算什么,破财才能免灾。”
    沐川槿做番邦舶来品的生意,货品里夹杂了朝廷禁止买卖的私货。朝廷对此持沉默态度,官府也睁一只眼闭一眼,但若朝廷真追究,走私者必获重罪。真到那时候,说不定就要查抄家产,流放或问斩,就不是两千两银子能摆平的了。这次的事给沐川槿提了醒,以后她不做私货交易,不以身试法,也就没事了。
    “知道,”沐川槿冲沈荣华重重点头,又笑说:“谢唐璥就罢了,怎么说我也被他算计了,看你的情面才把事情谈妥,等你嫁给他,我给你封一份厚礼就是。”
    “我也给你封一份厚礼,决不比某人差。”端宁公主冲沐川槿挑嘴冷哼,又转向沈荣华,“昨天皇上还问你怎么会答应嫁给唐璥做侧妃,又问定好日子了没有,我糊弄了几句。你别忘了给朝廷上折子,你有封号,礼部也要按例赏赐。”
    沈荣华为了救陆幽才答应给唐璥做侧妃,这件事除了唐璥,只有沐川械和端宁公主知道实情。有人问起,她们帮忙撒谎并圆谎,几个人能统一口径就好。
    沐川槿坐到沈荣华身边,问:“三媒六礼都安排了吗?日子定到什么时候?”
    “王府世子娶侧妃无须三媒六礼,只有下聘、写婚书、成亲三道程序。”沈荣华淡淡一笑,又说:“只是娶侧妃,南平王妃不插手,交由唐璥的姑母全权打理。我母亲走的时候将此事交由我三婶和五伯母安排,下聘之事她们会和唐璥的姑母商量。婚书写好之后,必须加盖官府的印章,官府才承认。还有,在婚书上加盖印章的官府必须是男方或女方的家乡所在地的官府。我是津州府人士,若不去南边,婚书就要由津州府盖印章,又要和吴宪打交道了,真让人膈应。”
    唐璥在津州置了一座宅子,在北城门附近,已修葺装饰完毕,他打算在那座豪宅里纳侧妃。沈荣华是津州府人士,婚书由津州加盖印章正好。
    “真是麻烦,两个都飘流在外的人怎么成亲呢?”沐川槿问出这句话,又觉得不妥,忙笑了笑说:“要真在津州府写婚书,你就让唐璥去办,反正吴宪也是他捧起来的。就凭吴宪那点能耐,借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跟唐璥耍心眼。”
    “那我可能要回津州出嫁,你们去吗?”
    端宁公主摆了摆手,说:“我不去,我是不吉之人,不给人家添晦气。”
    沐川槿想了想,说:“我也不能去,我是亡国公主,怕南平王府的膈应。”
    沈荣华知道她们各有顾虑,尤其是端宁公主,这些年,不管谁家,婚嫁之喜一概不参加。但她希望她们去,出嫁是大事,她没有靠得住的姐妹,有些事只能让她们做。她刚想劝慰她们,表示自己不在乎,就听到门外传来说笑声。
    “姑娘,大太太和五太太来了。”
    “大太太?”沈荣华很吃惊,大太太就是真月乡君,她不是刚回津州吗?怎么又来京城?想到真月乡君有可能是为她和唐璥的事而来,沈荣华就不自在了。
    但明面上的礼数不能差,沈荣华起身到门口,迎接付氏和真月乡君。几人边走边寒暄说笑,到了小花园,付氏和真月乡君给端宁公主行礼请安。见有沈家的人来了,沐川槿起身告辞,端宁公主也同她一起离开了。
    “大太太刚到京城吗?”沈荣华亲自给真月乡君倒茶。
    “你还是叫我大伯母吧!我听着人家叫我大太太可别扭呢。”真月乡君喝了口茶,才说:“我昨天就到了,你母亲临走时给我写了一封信,说了你和南平王世子的婚事,让我帮你备嫁操持。我接到信就和老太太还有你大伯父说了,老太太是不说话的,你大伯父愿意让你回津州成亲。我昨晚跟你三婶婶、五伯母问了你的事,我们几个人差不多也商量妥当了。今天早晨,伯父又把我和你三婶婶还有万户侯夫人叫到王府说教了一顿,让我们帮你操办,别出了差错。你三叔为在密州建航道的事着急上火,都病了,你三婶明天去密州,这边的事我来安排。”
    北宁王府是萧氏皇族的旁支,真月乡君所说的伯父就是谨亲王。江阳县主不能为沈荣华备嫁,谨亲王妃又被气病了,谨亲王亲自过问此事,也对沈荣华足够重视了。真月乡君年长江阳县主几岁,两人待自闺中时就认识,私交还不错。
    沈家已分家,沈恺和沈慷兄弟不睦,沈荣华更被沈慷嫌恶。按理说长房不会过问她的婚事,沈老太太等人恨她入骨,更是巴不得她永远嫁不出去。真月乡君受江阳县主之托帮她操办婚嫁,比沈家人出面更令沈荣华信任。
    “多谢大伯母。”沈荣华感觉真月乡君品性还行,至少比沈慷强。她受江阳县主之托,又被谨亲王训导了一番,要是还敢耍花招,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五太太付氏笑了笑,说:“我们跟唐夫人约好明天见面,把下聘、过礼和成亲的事都商量好。离过年还有不到两个月,腊月不定亲,怎么也要在冬月下聘。”
    唐夫人就是唐璥的姑母,嫁到了京中大族,丈夫是现任的太仆寺卿。
    “全凭两位伯母安排,有劳两位伯母费心。”沈荣华向她们郑重行礼。
    第二天下午,付氏和真月乡君又来了蒲园,把上午和唐夫人说好的事项告诉沈荣华。听说唐璥想这个连下聘带成亲一起办了,在津州举办仪式,沈荣华的心剧烈颤抖。她很害怕,很排斥,但她答应的事情就必须面对,还要一力承担。
    唐璥计划成亲之后就带沈荣华回南平王府祭祖,在南平王府过完年节就带她回京城。他向付氏和真月乡君保证会全心全意对待沈荣华,以后天南地北都把她带在身边。付氏和真月乡君很感动,就答应了他这个月成亲的要求。
    “荣华,还有什么事我们想得不周到,你跟我们提出来,我们再商量。”真月乡君把南平王府下聘的礼单交给沈荣华,又和付氏商量给她添箱的事。
    “没有了,二位伯母安排得很妥当,荣华拜谢。”
    “妥当就好。”真月乡君想了想,又说:“你三叔得了风寒,病得很重,你三婶可能要在密州多呆一些日子,不能帮你操持了。她说等定下日子让告诉她,你三叔一家都回津州为你送嫁,南平王府重礼仪,咱们家也要把事办得吉庆热闹。”
    成亲的日子定在十一月二十,还有十几天的时间,这段时间要下聘,还有许多事琐事需要安排。说定日子之后,真月乡君就同沈荣华等人回了津州。现在天寒地冻,族长夫妇都在京城,付氏走不开,没回去,只送了丰厚的添箱礼。
    回到津州,沈荣华在沈家住了两天,很不习惯,就回了芦园。备嫁的琐事由真月乡君打理安排,通过几日相处,她也信得过真月乡君。可沈老太太等人肯定会在她出嫁时出阴招,她要把她在芦园用惯的人带过去,真有事也方便应对。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转眼间,成亲的日子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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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六章 原来是你
    成亲前七天,南平王府下了聘礼,系着大红花的一百二十八抬箱笼直接抬到了沈家。箱笼里,金银珠宝、头面首饰、绫罗绸缎、古玩玉器样样俱全,另外还有津州海港六间铺子、两座宅子的房地契,合计值银八万八千两。
    看到那么多宝贝,沈老太太第一个红了眼,南平王府下聘礼的人还没走,她就亲自带下人来抢,非要把这些聘礼都抬到吉祥堂。真月乡君又哄又劝,好话说尽,想阻止沈老太太,不但没起到作用,还挨了骂,又被吴氏奚落了一顿。
    真月乡君没想到沈老太太这么不可理喻,气得翻了脸,呵令她的下人与吉祥堂的人对峙,又让人把沈慷从衙门叫回来,才阻止了沈老太太荒唐的行径。沈老太太撒泼打滚,又哭又闹,也不知道沈慷跟她说了什么,她才气乎乎回去了。
    沈荣华反复翻看礼单,一言不发,沈老太太是什么德性,她太清楚了。江阳县主既然委托真月乡君替她备嫁,聘礼怎么安置,该由真月乡君做主。且不说真月乡君秉性怎么样,有谨亲王府压着,除了沈老太太这蠢货,别人都会顾忌几分。
    “大伯母,让你为难了。”沈荣华冲真月乡君歉意一笑,没多说。
    真月乡君叹了口气,问:“一直是这样?”
    “没错,几十年了,没改变,更没长进。”
    “真佩服咱们家老太爷,难怪他能做十年内阁首辅,能容这样的妻子,定能容天下。”真月乡君的嘴角挑起轻蔑,对沈阁老又鄙视又佩服。
    沈荣华讥讽一笑,没说什么,对于沈阁老,她无话可说,也不想评价了。
    “荣华,这些聘礼怎么安置?”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置,还请大伯母全权做主。”沈荣华想了想,问:“大伯母,是不是成亲那天女方抬到男方的嫁妆要比男方的聘礼少几抬才好看?”
    “听说南边是这个习俗,我们北边没这忌讳。”真月乡君停顿片刻,问:“你要把南平王府抬来的聘礼反过去做嫁妆吗?那也要有改动,尤其要改礼单。”
    沈荣华笑了笑,说:“大伯母真是聪明人,我刚想到,你就说出来了。我父亲母亲到西南省赴任走得急,没给我仔细准备嫁妆,只给了银子。我想把南平王府给的聘礼适当添补调整,直接抬到南平王府做嫁妆,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真月乡君点点头,说:“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太抢眼,我看添补就算了,你想减掉哪些,回头让人给我写一份单子,也方便整理你的嫁妆清单。”
    “我看了嫁妆清单,有二十八抬装的是金银首饰、绫罗绸缎,我想把这些抬到芦园去。我再加十八个箱笼,装新鲜的瓜果和暖棚里栽种的鲜花,再与余下的一百个箱笼一起抬过去。这样一来,我就有一百一十八抬嫁妆,正合适。”
    “好,就让你说的办,等你整理好了,给我一份清单。”
    又和真月乡君商量了几件事,沈荣华回了怡然居,看天色还早,她想休息一会儿。虽说沈家已分了家,真月乡君当家,公中对她的供给优厚及时,她在怡然居住得也不错,可她总觉得这里不是她的家。真要办成亲这样的大事,没有父母在身边,她必须依靠沈家,看那帮人的嘴脸,一想起这些,她心里就很不舒服。
    “姑娘,奴婢昨天听一个小丫头跟鹂语说孟家姑太太带表小姐来了,奴婢没听清楚为什么事而来,再问鹂语,她先是否认,后来就不说话了。”雁鸣帮沈荣华卸掉钗环,见沈荣华对她的话没什么兴趣,也就沉默了。
    沈老太太的小女儿沈忺嫁到了江东孟家,孟家也是两朝旺族,沈忺所嫁的这一房虽是旁支,但她的丈夫孟庆元很提气,现在都是江东省建州府的知府了。沈忺是很骄纵的人,嫁得又不错,一向很高调,她的女儿孟兴华也跟她一样。可她们这次来沈家,却没闹出大动静,她们能安分,倒是很难得。
    沈荣华沉默了许久,才说:“让人找鹂语回来,我们回芦园。”
    雁鸣吩咐一个小丫头去找鹂语,又倒温水给沈荣华净面,“一晃眼,初霜姐姐都走了快两个月了,奴婢还真想她呢。几年前,姑娘身边就初霜姐姐、鹂语还有奴婢伺候,那时我们三个很好,姑娘的日子过得简单安静。现在想起来,好像就在昨天一样。初霜姐姐走了之后,奴婢感觉和鹂语不象以前那么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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