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唐糖蹦跳着去买零食，肖霜和杨帆在电影院门口等。
    “肖霜，你手……没事吧。”杨帆看着肖霜的手，少年俊朗逼人的脸上带着真诚关切。
    “没事，就是有点脱力。”肖霜笑着说，“以后多锻炼一下，身体太弱了。”
    “你怎么连功夫也会？我还想着今天能好好表现一回呢。”杨帆不满的瞅着肖霜，孩子气的埋怨。
    肖霜忍不住笑了：“好，等下次你在身边，再有混混闹事，我一定让你好好表现一回。”
    杨帆不好意思的笑了，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点幼稚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肖霜跟前总克制不住的表现的像个孩子。
    ☆、第20章 电影院的小秘密
    唐糖买了一大堆零食，三人每人分了些，进了电影院。
    肖霜买的票是视野最好的第五排，三个座连着，她挨着过道，往里依次是唐糖杨帆。趁着肖霜没注意，唐糖戳了戳杨帆，偷偷跟他换了票。找到各自的座位，肖霜看了看挨着自己的杨帆，疑惑了会儿，想是自己看错票号，发错了票，一点也没想到是唐糖捣鬼。她本来想着等会困了，还能靠着唐糖睡一下呢，这会儿看挨着的是杨帆，不禁皱了下眉。
    “怎么了？”杨帆明知故问。
    “能跟唐糖换一下吗？”肖霜说。
    “怎么？干嘛要换座位？”唐糖凑过来问。
    “我怕我等会打瞌睡，还能靠着唐糖睡一下。”肖霜不好意思的说。
    “肖霜，这部电影听说超级好看的，你肯定不会睡着的。”唐糖挥了挥手，抱着超大桶的爆米花，一边吃一边看着大银幕，电影已经开始了。
    “没事，你靠着我睡一样，我不嫌弃你。”杨帆瞅着肖霜笑着打趣。
    肖霜瞪他一眼，只好专心盯着大银幕。
    《泰坦尼克号》是部经典大片，剧情*迭起各种精彩，无奈肖霜连3d版都看过了，对剧情实在滚瓜烂熟，心情放松后，没过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唐糖最开始还偶尔朝肖霜这边看几眼，偷偷跟杨帆挤眉弄眼，等到超级帅哥莱昂纳多出镜，她的全部注意力立即被电影吸引，连爆米花都忘了吃。
    杨帆也很快被电影吸引，只不过当他的眼角余光扫到肖霜正在小鸡啄米一样打盹后，就不得不分出一点注意力照看肖霜，没一会儿，肖霜一个猛栽头，身子差点滑出椅子，杨帆立即伸手扶住了她。过了一会儿，肖霜又往侧面过道的地方倾斜身子，杨帆不得不又把她拉回来。
    对于肖霜睡着了潜意识里宁可掉到地上也不靠着自己，杨帆心里有气，有心放任她不管，却又控制不了手，总在她出状况时及时扶住她。
    如此几次之后，电影也看不成的杨帆，一狠心，直接伸出手臂揽过肖霜的肩头，挪了一下姿势，让肖霜靠着自己能睡的更舒服，杨帆才安心看电影。
    最开始揽着肖霜，杨帆还有点心里发虚，女孩子温软的身体贴得那么近，彼此呼吸交错，他不禁有些心浮气躁，适应了一会儿，才渐渐觉得平静。又怕她突然醒来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他于是想了一套说辞，以应付肖霜的质问。
    过了没一会儿，扬帆就因为一直保持着同一姿势，开始觉得不舒服。想挪动一下身子，可看肖霜睡的香甜，又怕动来动去把她弄醒。于是，整个电影播出过程中，杨帆左侧身子几乎不敢动，最后到片尾曲时，他觉得自己都要成僵尸了。
    电影院中已经有些人站起来准备走了，唐糖还沉浸在剧情中，脸上挂着两行泪。杨帆小心的抽/出自己的手臂，将肖霜轻轻的扶正，他赶紧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才又坐着，右手揉着左边酸麻的肩膀。
    放字幕时，杨帆叫唐糖：“走了，电影都看完了，还发什么呆。”
    “呃，我知道，这电影真是太好看了。”唐糖胡乱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然后才看到肖霜歪着脑袋的睡颜，顿时不可思议的小声嚷嚷：“肖霜，你居然真睡着了，天，这么好看的电影，你居然能睡着，你还是不是人？”
    “嗯？”肖霜揉了揉眼，一脸茫然的看着唐糖：“电影演完了？该走了吧。”
    说着，肖霜站起身，却因为太久不动，身子有些发麻，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亏了杨帆及时伸手扶住。“小心点，走路都走不好。”
    “谢谢你了。”肖霜转头对杨帆歉意的笑了下，适应了一会儿，才小心的往外走。
    杨帆始终没提肖霜曾在他怀里睡了三个小时，唐糖是根本没发现，而肖霜则是睡的糊涂毫无所觉。于是，这件事就成了杨帆一个人的秘密。
    在饭馆里解决了晚饭，回到家里时正好是七点。杨帆说跟老爸申请了一天的假，不去上课了，跟唐糖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肖霜独自在书房里，没有人打扰，她静下心，一口气写到十一点半，发现写了差不多一万字。整理了一下文档，加上最初的存稿，到目前为止，她一共写了二十万字了，离跟出版社订的交稿日期还有两个月零十天。
    临近期末考试，各科老师都抓的很紧，肖霜只能做到在学校里时，把所有的功课完成。再有二十天就放寒假了，放过寒假，再有十来天就过年了，过年期间，在家里她最少要停一个星期，这一星期一个字都没法写，所以，必须在回老家之前，把稿子写到四十万。也就是从明天开始，她一天的任务增加到八千字。
    为了她可怜的时间，肖霜费了十分钟脑细胞，把之后的学习工作写文时间都计划安排好，才下楼到厨房，给两位小姐少爷做宵夜。
    第二天清晨，五点肖霜就爬起来，到书房里写了一个半小时，差不多四千字，才关电脑，开始做早饭，顺便收拾一下屋里的卫生。
    以前肖霜没来时，杨帆和唐糖基本就是晚上在这里睡觉，白天很少来，也不开火，每个星期有钟点工来打扫两次卫生，卫生情况还行。
    自从肖霜来后，杨帆也申请外宿后，加上开火做饭，仅仅一周打扫两次已经无法保证屋内卫生了。杨帆曾提议让钟点工每天都来，肖霜觉得自己做饭的空荡时间里顺便打扫一下就能应付就拒绝了。
    等到少爷小姐睡饱下楼来，客厅饭厅已经是一尘不染，桌上摆放着简单的早餐，肖霜已经出门去服装城了。
    “嗷，都九点半了。”唐糖看了一下客厅的表，“唉，我每天什么都不做，还总是起不来，不知道肖霜怎么有那么大的精力，每天熬夜熬那么晚，早上还早早起来。”
    杨帆坐在饭桌前，若有所思的看着早餐。他记得昨夜肖霜睡觉时是十二点半，后来他睡的迷糊去卫生间时，似乎听到唐糖房间门轻轻的响动，那时他下意识看了一下表，是清晨五点。肖霜将她的休息时间又缩短了一个半小时。
    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里酸酸的。不知道肖霜什么时候能结束这般拼命的日子，时间长了，他怕她能受得了，他就先顶不住了。
    ☆、第21章 爱错人的代价
    肖霜九点准时到达服装城，却没想，店门却是关着的，娟姐还没来，这让她觉得有些奇怪。娟姐是个做事很认真的人，她从来都是准时到店里的，想到昨天下午来闹事的娟姐的前夫，她心里隐隐不安。
    没一会儿，对面店里的老板和店员来了，两人看见她，神情颇有些古怪。又等了一会儿，到九点半了，娟姐还没来，肖霜就有些待不住了
    这时，对面的店员小陈打扫完卫生，走出来倒垃圾，看到肖霜来回的在店门前徘徊，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就凑过来说：“肖霜，娟姐的店昨天下午被砸了，你不知道吗？娟姐和那个被你捆起来的男人在店里打架，两人打得可凶了，把店里能砸的都砸了，我看你也别等了，娟姐昨天头都被打破了，这几天肯定不会来了。”
    “怎么回事？”肖霜大吃一惊。
    “好像那男人是娟姐前夫，想跟娟姐复婚，娟姐不肯，然后两人就争孩子，最开始是吵架，后来就打起来了，别看那男人被你揍那么惨，在娟姐面前可凶了，一直放话要砍死娟姐一家子，真是可怕的男人。”小陈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知道了，谢谢你，那我就先走了。”肖霜无心再跟小陈聊天，急匆匆出了服装城。走出一段距离后，找了个电话亭给娟姐发传呼：娟姐，我是肖霜，看到留言请回复，我在电话亭边等你的消息。
    传呼发走后，肖霜就绕着电话亭不断的转圈子，每逢看到有人想进电话亭打电话，她就笑着对人说她在等电话。肖霜长的好看，笑起来更是甜，大部分的人都会成全她，另外再选电话亭。就这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娟姐的电话终于来了。
    “你在哪里？”肖霜迫不及待的问。
    “……我这几天不开门，霜霜你下周再来吧。”娟姐的声音沙哑疲惫，有一种绝望的凄凉。
    “姐，我都听说了，我想见你，现在就见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肖霜急切的说。
    “别了，我不想把你卷进这件事。”
    “姐，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在电话亭这里等。你什么时候想通想见我了，直接打这个电话就行。”
    “……妹，你咋这么倔呢。”娟姐声音发哽，似乎哭了。
    肖霜又等了一会儿，终于听到娟姐用哭过的声音说：“来老桥公园后山上的凉亭里吧。”
    肖霜立即打车飞奔老桥公园。见到娟姐时，肖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还笑语嫣然生气勃勃的人，今天居然看起来像是老了二十岁，蓬乱的头发，额头上明显肿起来，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痕，衣服也是脏乱破损，简直跟大街上的乞丐有一拼。最让她触目惊心的是娟姐手中紧紧攥着一把匕首。
    “姐，你想干嘛？”肖霜尽量放柔了语气，坐在娟娟身边。
    “我想杀了他。”娟姐眼圈通红，攥着匕首的手抖了抖，“与其让他杀我全家，不如我先杀了他。”
    “姐，事情还没坏到那一步，何必为了那种渣搭上自己呢？”肖霜轻轻的握着娟姐的手，“告诉我怎么回事，或许我会有办法的。”
    “有吗？”娟姐迟疑的看着肖霜，眼中的疯狂渐渐的消散，“姐知道你很聪明，可是，他不是人，他是鬼。不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被这个鬼祸害……”
    娟姐痛哭失声，肖霜轻轻搂着她，柔声说：“哭吧，哭出来我们再想办法。”
    在娟姐时而痛哭时而悲愤的倾诉中，肖霜慢慢了解了一个小姐爱上流/氓的悲惨故事。
    娟姐老家在不远的一个小城市，她父母都是知识分子，一个在政府里做文职工作，一个是优秀教师。是最早响应国家计划生育政策的那批人，两人只有娟姐一个女儿，从小教的琴棋书画知书达理，掌上明珠一样宝贝着。本想着女儿长大要有一番成就，可娟姐上高中时，偏偏认识了李一鸣，一个父母双亡，早早辍学浪荡街头的小混混。
    从没接触过书本以外世界的天真小姑娘被小混混的俊俏长相和花言巧语给蒙住了眼，那股子坏男孩的吸引力，像是罂粟一样，明知道会要了命，偏偏无力自拔。她知道他没有文化，没有技能，靠坑蒙拐骗混日子，打架斗殴抢劫甚至偷盗，同时跟好几个女孩交往，一无是处，就是个社会上的垃圾。可沉迷于口袋小言里描述的爱情世界里的傻姑娘却做着用真心感动他，让他从此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圣母梦。
    等到父母知道时，娟姐已经怀了七个月的身孕。父母恨她不争气，却又怕她打胎会危及生命。更兼那时的娟姐还没对李一鸣彻底失望，她还很天真，想着有孩子了，他就会收心，好好的找一份工作，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哪怕不富裕，但有爱情，比什么都强。
    不管母亲流了多少泪，父亲砸光了家里能砸的一切，娟姐一门心思要跟李一鸣结婚。要面子的父母，最终妥协，出钱在给女儿买了一套小房子，给女儿置办嫁妆，风光的给两人结了婚，暗地里补贴女儿。唯一的希望就是李一鸣随着年龄的增长，能改邪归正，担起自己做为父亲和丈夫的责任。因此，总是见一次就苦口婆心的劝一次，说的轻了，李一鸣左耳进右耳出，说的重了，他就给老人甩脸子。
    当李一鸣开始不断的带女人回家过夜，甚至当着她的面亲热时，娟姐终于知道后悔了。可孩子太小，她不想让孩子有个不健全的家庭。为了孩子，她终于逼着自己长大了。将孩子交给父母带，她去打工，然后，她辛苦挣的钱被李一鸣威逼利诱夺走挥霍。为此，她学会了撒泼打架，李一鸣在她眼里再也不是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爱人，而是讨债鬼，两人经常发生大战，家破碎不堪，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曾经那个乖乖女被生活磨成了悍妇。
    当李一鸣将主意打到孩子身上，把孩子从老人手里偷出来，打算偷偷卖掉时，娟姐再也无法忍受了，她将父母买给她的房子和当时手头上所有的积蓄留给李一鸣，换来两人的离婚和孩子的抚养权，并且说好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离婚后的娟姐，将孩子留给父母带，独自到省城打工，打算挣到钱了，把父母和孩子都接来省城，她已经做了太多对不起父母的事，以后的岁月里，她想尽自己所能弥补父母。
    离婚时得到的钱和房子在他们离婚两年后就被李一鸣挥霍光了，当时娟姐很担心李一鸣再来找她麻烦，却没想，他因抢劫被抓了，直接判了七年的刑。
    知道这个消息时，娟姐以为自己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她在省城从打工到做小生意，然后到开服装店，本来打算过一阵就买房子，把父母孩子接来，一家团聚呢，却没想，出狱后的李一鸣又阴魂不散的纠缠上来了。
    “七年的牢狱，没让他有丝毫改进，反而变本加厉，第一次来找我时，他就跟我要钱，我当时心软就给了他，谁知他食髓知味，将我当成了他的摇钱树，要求复婚。昨天翻了脸，他扬言要弄死晓晓，他的亲生儿子，弄死我，弄死我全家。”娟姐神情麻木，唯有攥着匕首的手不断的颤动着。
    “是不是我？我不该揍他的，他是不是把对我的怨气撒在你身上了？”肖霜带着歉意说。
    “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是什么东西，我还不知道吗？这世上每天都有人因为各种原因横死，他怎么就不死呢？”娟姐神情激动，愤恨的捶打头部。
    “别打，昨天的伤口刚结痂，别再流血了。”肖霜赶紧制止住娟姐的歇斯底里，顺势从她手里拿走匕首。
    “我该怎么办？我也不想死，我还想看着晓晓长大娶媳妇呢，可这人渣不死，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我不怕他报复我，我就怕他报复我爸妈和孩子，我该怎么办？”娟姐痛苦的捂住头。
    “离开省城，往南方走，走的远远的，这次隐秘点，难道他还能追过去？”肖霜提议。
    “不行，我爸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娟姐摇了摇头，“我也不想他们再为我操心了。”
    “那难道你把人渣捅死了，就算判不了死刑，判个死缓无期，住一辈子监狱他们就不会痛苦吗？孩子靠谁照顾？他们靠谁照顾？”肖霜说。
    “那要怎么办？”娟姐瞪着血红的眼，六神无主的看着肖霜。
    “姐，你先冷静下来，别自乱阵脚，我们一起想，看看到底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肖霜靠着凉亭的柱子，陷入沉思。
    ☆、第22章 诈死脱身
    22章
    “娟姐，其实只要你躲开一段时间，李一鸣找不到你，他又没有正当的谋生手段，自然还是要去作奸犯科的，很快就应该会再被抓到监狱里。”肖霜看着娟姐说。
    “那要多久？就算我能躲开，可我怕他丧心病狂，真去找我爸妈和孩子的麻烦，那倒不如正面跟他拼了。”娟姐忧心忡忡。
    “其实，想让他不找阿姨叔叔的麻烦，还是有办法的。”肖霜沉吟了会儿，“先下手为强。”
    “什么？”娟姐一头雾水看着肖霜。
    肖霜对娟姐展颜一笑，说：“借着昨天下午跟他发生剧烈争执，还有商场那么多人看到，你不如玩失踪，然后让叔叔阿姨报警说怀疑他害了你，这样一来，他就会被警方盯上，就算最后能洗脱害你的嫌疑，恐怕也会怀疑你说不定是想不开偷偷死在什么地方，哪里还敢去找叔叔阿姨的麻烦，也彻底绝了压榨你的念头，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又进去了。”
    “这……”娟姐从没想过事情还能这么办？“这行吗？”
    “你没看报纸上报道的，两口子打架，然后其中一方突然消失，一般都会被认定是被害了。然后其家人报警后，警方怀疑的第一个人就是配偶。更何况，李一鸣昨天下午在商场里嚷嚷要弄死你可是全商场的人都知道，他又是个劣迹斑斑的累犯，没有人会替他说话的。只要你走的隐秘躲的好，和叔叔阿姨晓晓配合好，这件事就不会出什么岔子。”
    “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娟姐抓了抓头发，眼中渐渐露出希望的亮光。这一辈子她最想的就是彻底摆脱李一鸣的纠缠。
    “出去以后，暂时不要跟家里联系，等李一鸣再次进去了，你想回来就回来，想带着家人离开就离开，从此海阔天空，再也不用做噩梦了。”
    “霜霜，或许你的这个办法真能摆脱李一鸣。”娟姐脸上渐渐露出笑颜，“我这就回去安排一下，把卡里的钱取出来，再看看把店门盘出去，和我爸妈商量一下。”